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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错了。”张皊蠧骇然的回头叫道。
她怎能让他知道谷优对她的好,给她他的电话,提议由他接送她至医院换药,以及说他喜欢她,甚至于不介意与她成为一对情侣与夫妻的事,她怎么可以让他知道?
如果让他知道的话,他便能立刻赢得与谷优的赌约,而她将再也没有任何藉口可以留在他身边,必须马上离开他,而且可能永远再也没有机会与他相遇……不!再让她多待在他身边一刻……一天吧,明天晚上她会亲自向谷优道谢,关于谷优今晚的照顾,也会亲自向谷优道歉,关于这一切的骗局,然后留给絥炽胜利的兴奋感受离去的,就让她再多待在看得到他的临近一天吧。
“哦,是吗?”他嗤之以鼻地冷笑一声,离开背靠的墙壁,让步朝她走近,“除了听到他说喜欢你之外,我似乎还听到什么情侣、夫妻、喜事之类的话语,难道那也是我听错了?”他站定在距她三十公分处,阴恻恻地看着她。
张皊蠧一瞬间瞠大双眼惊涛骇浪的瞪着他,然后却又突然像惊弓之鸟般的迅速低下头去。他听到了,他知道了,他……
“你真了不起,只花四个多小时便达成这项不可能的任务,我实在该为你大声喝采的。”他讥讽的话语声中夹杂着来自他稀稀落落的掌声,“不过可不可以请你原谅我的好奇心,告诉我你到底是怎么办到这不可思议的一切?”
张皊蠧低着头没说话。
“动之以情?”他挑眉问,然后又自觉不妥地摇摇头,“动之以情或许,但可能就扯不上‘止乎于礼’这四个字了吧?”他顿一顿突如其来地问:“他在床上的表现也是那么温柔吗?”
张皊蠧倏然抬头,苍白无血色的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的震惊。他刚刚说什么?
“和谷优认识这么多年,虽然知道他对女人一向有着‘饥不择食’的缺点,但是从未听过他积极到带个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上床的,而和你碰头前后也只不过四个多小时而已就……”他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没有笑意的笑容,“你是怎么办到的?不会是霸王硬上弓吧?”
瞪着他,张皊蠧已经心痛到说不出话来了。
“我真的太小看你对那两年房租誓在必得的决心了,没想到为了它,你竟然肯牺牲到这种程度——陪人上床。”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怀好意的阴霾,“做个交易如何?我再多给你两年的房租费,今晚陪我上床如何?”
“去你的!”张皊蠧愤然扬手给他一巴掌,腋下的拐杖应声倒落地板上。
“你敢打我?”絥炽一把抓住她手腕,狠狠地将她扯到自己面前,咬牙切齿地瞪着她迸声问。
妓女?他再瞧不起她,也不该把她当成妓女!愤恨一时间凌驾了张皊蠧的心痛,她抿着泛白的嘴唇,毫不畏惧的回视他。
“没有人敢打我。”他咬牙道。
“也没有人敢拿我当妓女。”她尖锐地回嘴。
“那么婊子呢,还是荡妇……”
她愤然地扬起另一只手,却在中途被他截住。
“别再想动手打我。”他冷酷无情地警告她。
“放开我!”张皊蠧挣扎的叫道。
“先回答我的问题,我给你两年的房租,你陪我一晚,怎么样?”他无情的双眼凝视着她,冷道。
“你去死。”她冰冷地对他说。
“嫌太少?”絥炽挑眉,“那三年的房租费怎么样?或者我干脆凑个整数给你一百万好了。”
张皊蠧冷然地看着他。
“还不够?狮子大张口,你也未免太贪心了吧?”他说,“你想想只要陪我一个晚上就可以赚到一百万,而且今晚的时间都已经过了一半,这种事世界上大概百年碰不到一次吧?当然你不能拿电影‘桃色交易’来比较,毕竟人家是黛咪摩儿,而你却是个……”他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吐出嘴巴里的话,“连帮她提鞋都不及的二手货。”
“去你的!”一声尖叫,张皊蠧根本不管被箝制的双手,整个人突然欺压向他,不要命地攻击他。他竟然这样说她,二手货?他竟然说她是二手货?!
絥炽因为遭受到突来的攻击而整个人向后颠踬的三步,“住手!”他喝声中空下一只手将她剧烈动作的身体揽靠在自己胸前。
“妈的,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你怎么可以用那么难听的话说我?去你的,我要杀了你,你这个混帐!”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挣扎着,整个人被愤怒贯穿,精神几近崩溃与疯狂的边缘。
“张皊蠧!”她的疯狂姿态让絥炽不得不大声地叫她。
然而被愤恨掩住耳目的她却无任何反应,只是不断的挣扎与尖叫,那一句句声嘶呐喊的“我要杀了你”就这样刺穿了絥炽的身与心,让他顿然感受到自己的可恨与无情。
“别这样,你会受伤的。”他紧紧将挣扎的她拥入怀中,沙哑地对她叫道。
“我要杀了你。”张皊蠧依然是这句话。
“皊蠧,别这样,我求你别这样,你的脚受伤了呀。”感觉到她用双腿顶地在挣扎,絥炽痛苦地哑声哀求她,而这依然是惘然。
老天,他到底伤了她多重?竟然让她连正常的知觉都没有了!老天,他怎会如此生气、失控到这般的口不择言,他——到底伤了她多深、伤了她多痛?
“我要杀了你,我要……”
絥炽再也受不了的攫住她动个不停的嘴巴,倾身吻住她。
张皊蠧整个人顿时僵直地呆住了,原本氤氲不明的双眼在他的吻下慢慢转成清明,瞠然的瞪着近在眼前的那张脸,那是他的脸,而在自己唇上的则是他的唇,他——正在吻她?!
感觉到她不再激动的情绪,絥炽不得不离开这双令他沉陷的香唇,抬起头看她。
张皊蠧也在看他。眼前这个英俊得像个恶魔,潇洒得像个撒旦,却也邪恶得像个恶魔,残忍无情得像个撒旦的男人就是她所爱的男人,而她自始至终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爱上他的理由,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只因为他偶尔为之展露的温柔。
撒旦是无情的,恶魔是邪恶的,然而一旦撒旦或恶魔露出温柔的神情时,即使天使看了也会失神,况且是她这一介平凡女子?
看着他眼中的温柔,感受他搂着自己的温柔,再回想刚刚他吻她时的温柔,张皊蠧觉得自己坠落了,她想要拥有他,即使一个晚上也好,她要拥有他!她闭上眼睛不断在心中呐喊着,即使是一个晚上也好,她要拥有他。
“原谅我刚刚说的话。”
他喑哑的声音让她睁开眼睛,张皊蠧笔直地望进他温柔的眼眸中,然后突如其来的踮起脚尖献上她的唇。
唇唇相接的结果是电光石火的。
絥炽的被动只到与她的香唇接触后便宣告结束,他热情的拥吻她,强势的主导了他们之间的亲密程度,轻重、深浅、快慢与温热,他绝对无情地将她卷进一个强力却无底的漩涡中。
他吻了她多久?张皊蠧完全没有概念,他如何带她进入他房间的?她也完全不知道,唯一感受到的是他拥她拥得好紧,她依附他依附得好近,近得就像他们俩根本是一体的一样。
她躺在他床上任由他剥去身上的衣物,而他的嘴却没有一刻停下来的,他亲吻她的脸颊、眼睛、鼻子、耳朵、颈窝到她的胸部,亲密的、温柔的、疼惜的,让她感觉到自己是被爱的。
絥炽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娇小玲珑却曲线窈窕的身段,脸上的表情,眼中的神情除了强烈的欲望之外,其中似乎闪现着一种莫名温柔的情愫。他缓缓地覆上她。
“絥炽……”张皊蠧双眼迷地看着他,声音低哑的呼喊他的名。
他的回答是将流连在她胸口的嘴巴移至她唇上,深深的吻她,一次又一次的直到她全身开始轻颤了起来。
“我要你。”他的声音沙哑而且热切。
“絥炽……”她呻吟出声,不安的身体在他的下方不停的扭动着。
“我要你,皊蠧。”他再说一次,困难地遏止她无心的挑逗,“你要我吗?皊蠧,告诉我。”他激情的问她,要听她亲口告诉他。
“要。”她在呻吟声中低喊出声。
“哦,你让我等好久。”一得到他所要听的答案,絥炽便迫不及待地冲进她。
“啊……”一阵剧痛撕扯着张皊蠧,让她禁不住地尖叫出声。
絥炽倏然静止不动,咬着牙轻声地安慰她,“好了,没事了,没事了。”然后热情的吻住她,老天,她好紧。
在适应了他的存在之后,张皊蠧的疼痛已被欲望与不满足所取代,她本能的弓起身体催促他行动,双手更是爬上了他肩膀,在他一波波的激情节奏中,让手指深深的陷入他肩膀肌肉中,直到两人在满足中轻颤的由云端缓缓降回人间。
紧拥着他,她在沉沉睡去之前唯一的感动便是她真的拥有他了,即使这只是那么短暂的一夜,她也已经是心满意足、了无憾恨了。
第二天醒来,絥炽臂膀上依然枕着熟睡的张皊蠧,他小心翼翼地抽开自己有些酸麻的手臂,坐起身来看她。
安详的睡姿,有如婴儿般的睡容,纯真、信任与幸福,这就是她现在呈现在他眼前的一切,也是他所从未见过的一切,现在的她美好得令他怦然心动。
从未想过会有和她裸裎相见的一天,更没想过抱她会有什么感觉,然而昨晚的一切却是那么的自然而然,而且还那么的美妙……天啊,可曾有任何一个女人给过她所给他的那种满足与幸福,而她竟如此轻易就做到,这之间是否隐藏了些许他所不知道的玄机呢?
喜欢她?爱她?可能吗?他知道自己一向只喜欢美女的,而她和美女两个字根本八竿子打不着,至于爱她那似乎就更不可能了,毕竟让他连喜欢都谈不上的女人,怎么可能让他倾心爱上呢?他多虑了。
那么为什么抱她的感觉会这么的与众不同?因为她傲人的身材?如果娇小玲珑的她称得上傲人的话,那世界上的波霸女也未免太多了。那么就是因为她滑嫩如婴儿般的肌肤喽?可是和他上过床的女人们,没有一个女人的肌肤柔嫩胜过她的吗?
伸手轻触她白里透红的柔嫩脸颊,絥炽若有所思的企图寻找一个合理的解释,为何她给他的感觉会这么的与众不同,不过好半晌之后却因找不到一个让自己满意的答案,而轻叹一声,下床,举步走向浴室。
也许冲个澡可以让他头脑清晰些吧?絥炽摇头忖度着,隐身进入浴室。
浴室的关门声让张皊蠧放心地睁开眼,在听到里头传出来的洒水声时,她整个人已然由床上爬了下来,迅速收拾起自己散乱的衣物穿上,单脚跳跃的逃了出去。
回到房间后,她整个人精神恍惚地呆坐在床上,似乎还是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是由絥炽床上醒来的,老天,她竟然……她……昨天晚上真的和他做了!
回想起昨夜的一切,她的大胆与无知,他的温柔与热情,这一切似乎都像是置身梦中一样的不真实,可是她酸痛的下半身与刚由他床上醒来的事实却不断提醒她那不是作梦,而是事实,她——昨晚真的和他做爱了!
恍惚间,她脸上呆滞的表情被一抹梦幻般的微笑取代,幸福的感觉就像水波荡漾由她心底扩散再扩散,慢慢盈满了她整个人。
老天,感谢你让我如愿以偿,这样对于今晚即将要离开他的事,她便再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她带着笑容跳着进入浴室中,放水洗澡。
“张皊蠧!”
突然,一声惊然的巨吼夹带着开门的巨响在门外响起,吓得张皊蠧差点没一头栽进蓄满热水的浴缸,她惊魂未定的稳住自己,身后的浴室门却轰然地被打开。
“啊!”尖叫一声,她惊惶失措的拉下浴袍遮掩自己赤裸的身体,“你干什么?!”
絥炽惊心吊胆地瞪着她,那直追机关枪的心跳声到现在还不肯平复的在他耳间狂啸着,“我以为你走了。”他看着她喃道。
“什么?”她听不到。
看着她,絥炽惊惧的眼神乍然被怒火取代,他怒不可遏的上前攫住她手臂,摇晃着她狂吼道:“你该死!是谁准许你离开我房间的?”
“我……”张皊蠧一时间傻了眼。
“说,是谁准许你可以一声不响就离开我的,是谁?”
老天,他从来没有经历过刚刚那踏出浴室门,却惊见凌乱床上失去她踪影的恐惧感,在那一刹那间他觉得自己失去了呼吸,也失去了心跳,觉得自己就好像要死了一样。
她离开他了!他以为她离开他了,他以为她把昨晚的事当成了强暴而离开他,甚至于会做出什么傻事来,他以为……
该死的!她把他吓死了,而且还让他因她的“不见”而心慌意乱,差点连衣服都没穿就冲出大门去找她,哦,去他的!
“你最好给我解释清楚,你该死的为什么一声不响就离开我,是谁准许你的?说!”他瞪着她,双眼充满了阴霾,冷硬地质问命令她。
有好半晌张皊蠧只是看着他,感受他全身紧绷的肌肉与情绪,然后他冷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