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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之后的三天她没有再遇见那个男人,这才放了心。
不过,她一点也不知道忽必烈是个多么执拗的人,既然他说过不会放手,就铁定不曾松手,上穷碧落下黄泉,她是他认定的女人,谁也休想夺走。
查出了允泛目前居住的所在,也就是月烈夫妇的山林小筑之后,忽必烈随即采取行动──一批怯薜军围住了山林小筑。
普达克对亚蒙道:“我善后,你领队进去吧!”
看样子,还有人与允泛同住一个屋檐下。他必须在带走允泛后,同那些人解释前因后果。皇上原就只想对付允泛而已,并不想牵连太多人。
带头的亚蒙队长点点头,挥手颔著怯薜军走进大厅。
一名丫头看见有人闯入,立即上前问道:“请问你们是?”
“我是怯薜军右翼队长,根据可靠消息指出,山林小筑窝藏一名逃犯,所以奉圣谕,前来捉拿逃犯。”
什么时候山林小筑窝藏逃犯了?
丫头环儿不解地间道:“官爷,我们这里并没有什么逃犯……”
“少啰唆!把你的主子给我叫出来!”
“是……是……”环儿慌张地奔进屋里。
不一会儿,月烈便走了出来。
“哦,原来是亚蒙队长。”
奇怪了。他们到这儿来做什么?
“啊!是月烈大人。”亚蒙队长有些吃惊。
皇上只说季姑娘住在这儿,可没说月烈大人也住这儿啊!
“真是稀客,请坐。”
“不了。是这样的,居下奉了圣谕,到这儿来缉拿一名逃犯,马上要回宫交差。”
“逃犯?难道亚蒙队长暗隃老夫的山林小筑里窝藏逃犯?”
“不……不敢。”亚蒙队长在心里叫苦连天。
月烈一直是他相当敬重的长者,可是奉了君命又不可不办,实在让他进退两难。
“属下只是奉了圣谕,前来捉拿逃犯。”
月烈有些不悦道:“你口口声声逃犯、逃犯地说个不停,到底是指谁?”
亚蒙队长迅速掏出一张画像,道:“这名逃犯叫做季允泛。”
月烈怔住了。
她是逃犯?怎么会──一旁的小丫头不小心瞟见了画像之后,惊讶地叫了出来,她和月烈一样,感到不可置信!
看到他们的反应,不必求证也知道人绝对在这里。
“她果然在这里!月烈大人,得罪了。来人啊,搜!”
“是!”
他不相信那样一个柔柔弱弱的姑娘家,竟然会是皇上想抓的逃犯!而且,那姑娘既然真的叫季允泛,应该就是皇上最深爱的女子才是,为什么会被冠上‘逃犯’这个罪名?
难道──只是同名之人?
唉!他都被搞糊涂了!
不久,允泛就被架了出来。
她生气地挣扎著道:“放开我!放开我!你们怎么可以胡乱抓人?”
她究竟招谁惹谁了?为什么怯薜军要抓她?
跟在允泛身后出来的月烈夫人也怒道:“放开她!她可是我月烈家的客人,我不许你们如此放肆!”
亚蒙队长见状,忙道:“月烈夫人,当失礼之至。但属下是奉了圣谕前来捉拿季允泛这名逃犯。冒犯之处,还望见谅。”
“什么?!”逃犯?!
允泛怔住了。原来她的名字叫做“季允泛”,而且……是个逃犯?!
她竟然是个逃犯?!
老天!她过去做了什么事,她完全一无所知啊!如果他们的控诉属实,那她没有话说,万一他们的控诉事情非她所为,那──那她也无从反驳起啊!没有辩驳的机会,这不就摆明了她只有死路一条?
“怎……怎么可能?”月烈压根就不相信!“像她这样的女孩子,怎么可能会是什么逃犯!老爷,你说是不是?”
“我也不相信,夫人,这其中必然有什么误会。”
“对,一定是这样!”
月烈夫人蛮横不讲理的从士兵手上将允泛抢救了下来,将她藏到自己身后,生气地道:“请阁下回去禀明圣上,一定是哪里有误会,务必请圣上重新调查。”
“月烈夫人──”哎呀!他该怎么办才好呀?亚蒙队长真是欲哭无泪。
皇上是要“缉拿”季姑娘没错,以为季姑娘是“逃妻”嘛!只是皇上换个名目,改成“逃犯”,因为这样季姑娘就非得回宫听从发落不可,否则就是抗旨了,所以,季姑娘势必得随他们回宫面圣。
一方面为了让季姑娘任命的回宫去,皇上不得已出此下策;另一方面,季姑娘惹火了皇上──他的自尊实在不容许他再一次抛下一切前来带回她,所以才会要怯薜军亲自来押人。
唉!明明不是件难事,怎的一扯上月烈夫妇,事情就变得那么复杂了?
“月烈夫人,您这样袒护逃犯,会震怒天颜的!”
“夫人……”
月烈深知事情的严重性,所以对夫人使了个眼色。
月烈夫人不悦地道:“老爷,怎么你也不站在我这边?”
“不是我不帮,而是你这么做,对事情一点帮助也没有啊!”她这么做,反而会把事情闹得更大,更不可收拾。
“可是,我──”她实在是看不下去啊!
“夫人,老爷说得没错。”
袒护她只会连累他们而已,到最后,谁也救不了谁。于是,允泛走了出来,束手就擒。
月烈夫人眼眶马上就红了,她实在不忍心看见允泛被抓走。
“允泛……”这是第一次,月烈夫人叫出了她的名字。
“老爷!你快想想办法啊!”
“夫人,你先别急,总会有办法的。”
“可是……”
亚蒙队长逮住了允泛后,对两人拱了拱手。
“月烈大人、夫人,属下告辞了,冒犯之处,还望见谅。带走!”
“不──允泛!”月烈夫人想要追过去,但月烈拉住她。
允泛被带上马车,月烈夫人忍了很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她埋怨地责怪丈夫:“都是你!这个死没良心的,她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哪!她怎么会是──会是什么劳什子逃犯?”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咱们不能触怒天颜,现在咱们只能眼睁睁地看她被带走,否则大家都会遭殃。”
月烈夫人当然明白其中的利害关系,她只能噙著泪,目送马车越来越远。
突然,门外走进了一个人。他就是忽必烈的贴身侍卫──普达克。
月烈再度看见宫里的人,神情显得有些冷寞。
“月烈大人!”普达克拱手为礼。
“是普达克都指挥使。有什么贵干?”
“是关于季姑娘──”
月烈夫人忿忿然说:“她人被带走了,不在这儿!请回吧!”
大家都要欺负允泛,太可恶了!
“不,我不是来抓她的!”普达克微微一笑:“我是来向各位解释一下所有的前因后果。”
“呃?”这是怎么回事?
月烈夫妇不明所以地对看一眼。
“其实事情是这样子的……”
月烈伉俪误解得那么深,看样子,有得解释了。
第九章
两名士兵不由分说地将允泛押上马车之后,将车门自外头落了锁,便向大都城除发。
允泛自窗口探头向外看去,并没有看见月烈夫妇,没能亲口向他们道谢,与告别,不自觉地有些难过。
原来自己是个逃犯啊!
这么一来,落水而失去记忆这件事就解释得通了。
一定是自己为了逃避追捕,所以为求自保,即使怀了孕也冒险投水,因此才流掉了孩子。
允泛不禁潸然泪下。
她真是个自私的母亲!
这些日子以来,她拚了命也想记起过去,如今知道了自己令人不齿的过去后,还不如什么都不知道来得好……“别哭了。”
突如其来的一个娇嫩女声吓了允泛一跳。
她迅速地抬起头来,这才发现偌大的马车里还有一人。
那是一个粉妆玉琢的姑娘,一张水嫩的小脸上,嵌著一双灵动活泼的琥珀色眼眸,她身著一制水蓝色儒生常服,美丽的秀发扎成一条长长的发辫,戴著一顶蓝缎的瓜皮小帽儿。
“你是……”
“我是丹芙啊!你忘了?”
虽然有数月不见,但是也不至于忘得一干二净吧?
那么,她也是她的党羽,要一起进京面圣的了?
“对不起,我……”
允泛正想解释自己得了失忆症,所以过去的事情都不记得了,但却被丹芙打断。
“你不要哭,皇兄这么做是因为……他对你不认他的行为‘有些’冒火啦!”
其实,这次忽必烈可不是“有些”冒火而已,而是“非常”冒火。
因为这次允泛为了逃离皇宫也做得太过分了──诈死!害得皇兄的心几乎死去,所以皇兄才巧立名目,按了允泛一个罪名,要怯薜军来强掳她回宫。
不过,允泛都已经哭了,她还是别把事情说得太实在比较好。
“而且,他也拉不下脸,第三度抛下一切就只为了接你回去,所以只好出此下策了。啊!你不用担心,皇兄他不会真的罚你──不过,讲一些严厉的话是免不了的,所以你别哭了。”
允泛含著两汪泪水,不明所以的看著丹芙。
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怎地她一句也听不懂?
怯薛军不是来押她回京面圣的吗?怎么又冒出一个叫什么“黄兄”的人来著?那个被尊称为“黄兄”的人,是不是犯罪集团的老大?
见允泛渐渐止住了眼泪,丹芙这才松了一口气,否则,看一个美人落泪可是会让她心疼的呢!
“不用担心,真的,相信我,一切都会好好的。”
允泛怀有身孕,光凭著这一点,就算皇兄再怎么火大,也不至于会罚允泛的,更何况,还有母后给允泛以及未出世的皇子撑腰呢!
真的不用担心吗?
允泛真的很怀疑。
她不懂为什么这个自称丹芙的小姑娘这么有自信,不过,随著逐渐进入大都城,允泛是越来越不安了。
等待在那里的,仿佛是一团风暴,而她,正直扑风暴而去。
马车直直地驶进广阔的中庭,而后马车门由外面被打开了。
“季姑娘,请。”亚蒙队长恭敬地道。
怎么回事?他的态度竟然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变得谦恭有礼起来。
对于这一连串的转变,允泛是越来越糊涂了。
允泛回头看了丹芙一眼,发现她并没有下车的意思。
“你不一起过去吗?”
丹芙不也是逃犯吗?
丹芙以位允泛她害怕她不去帮她撑腰,于是笑道:“别怕。皇兄他不至于吃了你的。”
大不了是讲话比较毒一点、刻薄一点而已啦!
但是他再怎么疾言厉色,也会有个限度,毕竟允泛是皇兄最爱的女人。
什么?允泛更不明白了。
她知道她在说什么吗?简直是鸡同鸭讲,各说各话嘛!
允泛不再说什么,顺从地下了车。
“请往这边走。”
亚蒙队长领著允泛往水月居而去。
穿越了中庭,就到了奇渥温皇室所居住的皇城。
允泛不自觉地越看越吃惊,这么富丽堂皇、高贵雅致!红色琉璃瓦,龙蟠凤飞的屋檐,金雕玉砌的楼台种满了奇珍异草,重重侍卫显得守卫严谨,一切的一切是那么井然有序──这是大元帝国的政治中枢!
亚蒙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从丹芙公主那儿听了整件事情的始末后在气恼他,便道歉道:“季姑娘,因为皇上吩咐微臣必须这么做,所以……多有冒犯,请你见谅。”
咦?他为什么要向她这么卑微的逃犯道歉?允泛满脑子问号。
“不,那没什么……”
允泛突然觉得这整件事情诡异至极,所以她也不知道该做何回应。而且,不论她说什么,都显得多余。
虽然没有得到允泛的原谅,但是她至少没有责怪他,这使得亚蒙心情好多了。
允泛来到水月居,亚蒙道:“皇上等你很久了,请进。”
怀著忐忑不安的心情走进这座最朴素但也最顺眼的寝居,亚蒙将门给带上之后便告退了。
“啊!等一下……”
她根本不知道要做什么啊!竟然就把她扔在这寝居里。
“允泛!”
一个低沉而有点火爆的声音破空而来,使允泛毫无防备的惊跳了一下。
允泛迅速地调头,迎上一双弥漫著怒意与爱火的琥珀色眼眸。
她惊呆了!
这个人……这个人就是那天在河边戏弄她的──“登徒子!”皇上是登徒子?!又惊又怒之下,允泛完全没发现自己脱口喊了出来。
登徒子?!忽必烈的脸差不多全黑了。
忽必烈眉心纠结,不爽之至,冷冷的道:“你已经被朕的怯薛军押回宫了,还不能接受事实吗?”
装疯卖傻吗?这下他更不想原谅他了。
允泛一怔问道:“什么事实?”
忽必烈的怒气缓缓上扬。
“你是朕的妻子的事实,你必须待在朕身边的事实,你这辈子别想离开朕的事实!”
忽必烈的话震得她脸色尽失!
他说什么?妻子?
“不……不可能……”
她早已罗敷有夫,怎么还会是皇上的妻?虽然不知丈夫身处何方,可是她总会找到的!
“什么不可能?你早已是我的妻子,是我光明正大可以碰的女人!我欠你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