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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得出曲爷紧张奶娃儿,相信他会护得龙子安全,而且地上的死尸会让他心生警惕,定会加派人手仔细看护。于是我放心地将死婴抱走,寻了个不错的地方葬了死婴,将龙子留在了曲府之中。
“辗转一年后,我又去了娆国皇宫看娆池女,却见娆池女在娆祈的呵护下渐渐走出痛楚,也听到了娆祈对娆池女表白,知道二人并非亲姐弟。
“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我又开始游历。
“如此辗转流浪中,却突然得到娆池女死去的消息。我震惊不信,去娆国皇宫窥视一二,发现宫中戒备威严,而娆池女却是不知芳踪。
“所幸,娆池女的一颦一笑已印入我心中,即便她易了妆容,我却一眼就认出了她。
“再次看到娆池女,她已身怀六甲,一脸幸福的摸样。我恨自己又一次没有把握住机会,恨自己不是给娆池女幸福的那个人!伤心之余,小隐于野,过起了苦行僧似的生活。
“半年后,竟于山下发现毁容后的娆池女,我救起她,便对自己说,这一辈子,即便是生死相隔,我也决计不会离开她!
“看着娆池女万年俱灰的样子,我知道这个烈性女子不会再相信感情,便将心口爱意隐藏起来,只想护她一世安稳。
“如此过往,我今日说出,你们应该已然明白其中因由。若不信,我亦无法。银钩确是离帝之子,而曲陌实乃霍国龙子,此番计较,你们自行定夺吧。我相信,银钩心念猫儿,无意帝位,这广阔山河终要统一在曲陌手中,做这三国之王!”
寒风凛冽中,娆池女的手覆上酒不醉的修长手指,为末世的真爱所感动。酒不醉反手将娆池女的手攥紧,此生,不再分开。
霍帝满眼悲凉,瞬间老了十岁。
曲陌望向霍帝,在霍帝颤抖的唇齿间,却是大喝一声“驾”,策马离开,向着娆国境内跑去。
曲陌不是不诧异,不是不震惊,却更加无法接受自己的命运!他处心积虑地为了娘亲报复离帝,步步为营,处处谋划,到头来,一切的一切竟与自己并无任何血缘关系!
他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捆绑着自己的任性,为了娘的仇恨,他不让自己走错一步,哪怕是猫儿给予的感情他亦小心收藏,生怕乱了分寸。
然而,这可笑的结局,竟是在他将离帝折辱后,在他挥兵攻打霍国时,出现如此变动!
二十年啊,整整二十年,他一直在别人的故事里,扮演着别人的角色,忘记快乐初衷,不知道自己是谁!
自己,到底是谁?会不会有一天在另一个故事中,自己又变成另一个人?陌生地,却仍旧要背负着沉重的命运?
也许,他才是银钩,银钩才是曲陌?哈哈……哈哈……笑话,天大的笑话!
曲陌在马上丢弃了盔甲,扔了兵器。他此刻,只想着去见猫儿,因为只有猫儿,才能告诉他,他就是曲陌,就是那个猫儿曾经很喜欢的人。
霍帝返回国都,一病不起,拟着诏书,说是欲与离国结成一国,半壁江山合于一体,虽然此诏书让他背负了千古骂名,但除了如此,他已然不知道身为父皇还能为曲陌做些什么,他不想去破坏曲陌一统天下的大业,难道还要让曲陌恢复成霍国太子的身份,受离国大臣反攻啃噬吗?
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一统天下,虽然没能由自己完成,但却眼见自己唯一的儿子越发强大,那种心情他今日方知,竟是如此欣慰。
快二十年了,他没有尽到做父皇的责任,不曾教导儿子半句为君的道理,心中,不是没有愧疚。如今,知晓自己唯一的儿子竟赤手空拳夺得离国皇位,着实让他骄傲无比。
眼下,他已然没有了什么念头,生老病死,人生无常,他看透了,真的看透了。
犊诳诘得民心者得天下,他却在帝王路上将自己的心丢了,又何谈网罗民心?
是他将离自己最近的心推到悬崖边上,让那温存相依的滚烫心房碎裂残缺,让自己永远都不会再拥有幸福的温度。这不是命中注定,确实自作自受!
他老了,望着空洞洞的皇宫,才知道他将最重要的东西丢了,少了一辈子的快乐。悲矣……
第六十一章 因果梵间死同穴
(银钩腹部的冰刺已然化成一滩血水,凉凉的,蜿蜒在红色衣衫上,染出深色花痕,若盛开到极致曼陀罗般妖冶血腥,充斥了死亡的绝美味道。)
离霍两国战争无疾而终,众人都云里雾里,不晓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
曲陌策马离去,花耗等护卫紧随其后,尽忠保护。
娆池女、酒不醉、斩猪刀等人眼见曲陌向娆国境内奔去,心里明白,曲陌是去寻猫儿了。心中不免感叹情之一物伤人,亦快马加鞭随其往娆国奔去。
娆国守城将军本是远远眺望观战,如今却见离帝曲陌策马奔来,不免一阵慌乱,摸不着头脑,唯恐其锋利矛头指向娆国,突发战乱。
又见离帝身后不过百人,料想也并非入侵,更像是突然造访,但却没有接到圣旨,着实令守城将军为难起来,不知应如何是好。
此时,娆池女对守城大将喝道:“石金,快开城门!”
守城大将乍见娆池女,两眼暴凸,没想到公主还活着!更令他激动的是,公主还记得他!
守城大将不敢怠慢,忙亲自打开城门,恭迎放行,紧跟其后,鞍前马后地伺候着。原本以为公主和离帝会直接去皇城,却不想,众人竟直奔“百家林”。
守城大将得到线报,听闻那“百家林”中便是无行宫总坛所在。最近不少武林人士集合一处,纷纷向“百家林”赶去,不但欲得“因果”,更是窥视“梵间”的巨大财富。
那片林子邪门得很,总有雾气萦绕,却是鸟飞不进,人进必死。即便此刻冬寒,里面仍旧是朦胧在一片白色之中,窥视不得真貌。
知道最近不太平,官府早就派人埋伏在周围,窥视一二,若是真挖出宝贝,单凭那些江湖莽夫也带不走,还不是得归当今娆帝所有?
如今离帝亲自带人探访,怕真的是不简单了。
守城大将带着一分好奇之心为其开路。
这边曲陌一行人快马加鞭地赶路,那边“百家林”已然发生了巨变。数百武林人士集合在一起,为了财,也为了名,纷纷攻入“百家林”!
高手闭气,可不吸入毒雾;那些内功薄弱之人,初入其中,便变得腿软无力;有些善于观察的聪明人,干脆趴在地上匍匐前进,因那毒气是向上流窜,若不顾颜面贴着地面爬行反倒安全。
猫儿赶到时,正值新年当天,那些欲窥视“因果”之人已经踏入“百家林”。猫儿急了,生怕自己倒地便睡,狠狠掐了大腿一把。四处张望中却找不到岚琅,灵机一动,取出酒不醉给的“清毒丸”,扔入葫芦里的清水中,摇晃均匀,又倒在一块厚实的棉布中,就这么湿乎乎地系在自己脸上,安全入内。
林子中白茫茫一片,不知是谁大喝一声:“无行宫!”
接着便听见刀剑声与痛呼声传来,其中,偶尔还夹杂着几声抱歉,说是没看清,砍错了。
猫儿这边因是踏着前人脚步行进,倒也没遇见什么危险。前面的人却没那么幸运,不时地刀光剑影一番,连对手到底是敌人还是自己人都没分清楚就丧命了。
猫儿觉得好笑,那些武林人士一定是中了无行宫的奸计,平白无故地自相残杀起来,还真够笨的。
在毒气中自相残杀后,众武林人士又踏入无行宫的暗器区。
猫儿精得很,她不贸然前行,只是轻巧地跟在那些武林人士身后,偶尔见到前面人被暗器射伤倒下时,她还呼一声:“好险。”
气得那些武林人士有种抓狂的冲动,恨不得踢猫儿两脚才好。但又见猫儿一身摇曳女装,虽每诳讧棉布,但那双圆眼实在若琥珀般清透可爱,而自己又是行侠仗义的武林大侠,自然不能与女人一番计较。于是,各位大侠咬牙挺着,在美女面前硬着头皮继续前行!
阵阵嘶吼痛呼过后,待众人出了毒雾暗器区时,数百人的大队伍仅剩下八十来人,其中五十来人已经挂彩,样子实在狼狈。
如此受挫中,无行宫却已摆好架势开始应战。这一杀,又是昏天暗地,兵器悲鸣。
有武林人士叫嚣着让无行宫宫主出来,无行宫教众不是等闲之辈,大啐不配!
武林人士被这一路的暗器折磨得耐心尽消,纷纷露出狰狞嘴脸,大有为自己报仇雪恨的意思。每个人都红了眼,想往宫殿里面冲,就仿佛那里面藏有全天下的财富。
道上一直盛传两个版本,一是“梵间”被无行宫夺取;二是“梵间”被“西葫二老”夺去。既然“西葫二老”已死,那就只能把期望硬挂到无行宫身上。纵使真找不到“梵间”,如此大破魔宫,还不得捞些金银珠宝出来?总不能半途而废,白忙乎吧?
昏天暗地的厮杀中,不少人浑水摸鱼往无行宫里窜,猫儿就是这其中一人。不是猫儿打不过无行宫的教众,而是私底下,她认为自己和无行宫干的都是抢劫事业,算是同行。无行宫来抢她的“梵间”,她去抢别人的宝贝,犊诳阢得上是明目张胆。而这些武林人士总是挂着正义嘴脸,却偷偷做那些暗渡陈仓之事,只能更令她不屑罢了。不过话说回来,无行宫也是龌龊之地,跟她完全不是一个档次,没个比。
猫儿四下张望,寻找着岚琅,也知道那小子精得很,应该不会出什么事,也许已经进入无行宫里,去寻“因果”了。
猫儿被脸上的湿布捂得难受,索性扯掉,塞进袖口,留着出去时再用。她微跛着脚,随同一群高手进入。
无行宫内部极其奢华,雕梁画栋更是精美,就连那些小摆设亦是以纯金打造,宝石镶嵌,有些爱短的人不禁伸手去摸,却是惨叫一声,倒地身亡。
众人吸取教训,不敢擅动任何东西,却仍旧在寻找过程中触碰到不少机关暗器。所幸能进入总坛的人,都是江湖中数一数二的高手,一小部分人都在有惊无险中继续前行。
走在前面的高手在偶尔回头时瞧见猫儿容貌脱俗,当即收腹提臀挺起胸脯,笑容可掬地搭话道:“不知女侠如何称呼?果然巾帼不让须眉,共同为武林除害!”
猫儿摆手:“别跟我客套,我看看热闹就好。”
高手自认风度翩翩一笑,以大侠的口气说:“那姑娘大可跟在徐某身后,免得被流箭误伤,毁了姑娘花容……哎哟……”
一冷箭射出,正中高手扭转的屁股上,导致高手惨叫一声,倒地毒发。
猫儿抖了抖袖子,对着毒发的高手说:“你也小心些,瞧那屁股肿得,都成上供的馒头了。”
中毒高手两眼一翻,毒血攻心死去。猫儿摇头感慨,继续跟在其他高手身后。
有些高手见识到猫儿怪僻,开始怀疑她是无行宫派来的卧底奸细,但又觉得那样好容貌的姑娘不应该是歪门邪道中人。反复思量中,有些高手心生警惕,悄然靠近猫儿,想要试探她的身手。只是在靠近的瞬间,便被猫儿的大菜刀逼在颈项,那动作快得人眼一花,竟没地方躲闪。
猫儿嘿嘿一笑:“别惹我,自己走自己的路。”
猫儿松了菜刀,那些高手汗水滴答落下,大感原来真正的高手却一直在自己身后跟着呢。
众人见猫儿微跛着脚,又是手持“千年青锋镀”大菜刀,不禁想起了曾在“一笔因果”武林大会上举着菜刀砍大树的黑斗篷怪人,又想起拦路抢劫的猫爷,以及与曲陌、银钩纠缠不清的女子,还有阵前砍敌军主将脑袋的猛将。最令众人胆战的,却是数日前,听闻猫爷竟然跳上龙辇,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抢了娆后凤冠!而且,还潇洒离去!
乖乖,众武林人士当即让开路,准备唯猫儿马首是瞻,为了小命与荣耀共存,还是让猫爷此等风流人物先走吧。
猫儿见众人集体等着自己前行,也不含糊,几步走了上去,却是在拐角处就到了无行宫总坛大厅,绝对无惊无险。
总坛大厅中,一处石壁潺潺流下寒水,由高处蜿蜒出一条怒吼龙形图,乍一看,竟若鲜活的真龙般波光粼粼,颇为生动。
若是细看,方能发觉,那龙眼中的两个点睛之处却是凹洞,仿佛缺了最重要的两笔。
水龙前,无行宫宫主戴着银色面具坐在檀木大椅上,发丝张狂,玉指修长,红衣怒放,邪魅嗜血。他一手戴着象征着无上权力的蟠龙戒,转动把玩着红色“因果”,一手捏着一柄精致匕首,在手指间辗转。整个人散发出一种阴阳怪气,仿佛要在弹指间将人撕裂了一般。
四大行使仅剩下三人,分别戴着鬼脸面具侧立在红衣宫主两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