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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兵中一个头目模样的人上前一步,抱拳道:“回禀大将军、花副将,新兵招募,有些人不肯入普通步兵级别,非要入花副将的战衣骑。”
成大将军将问题丢给花耗,说:“花副将,你且说,应如何?”
花耗上前一步,抱拳道:“属下以为,国家乃用人之即,应不拘一格降人才,若有能力,当可破格一提。”
这时,随着成大将军同来的另一名何副将抱拳道:“大将军,军中军法不可有一丝含糊,若今日一破,他日定然无法约束悠悠众口。此端一开,其他士兵定然心中不服,营中必乱。”说完,还挑衅地看了一眼花耗。
成大将军一手抚须,做思考状,又一抬头,对上猫儿的眼睛,问:“上面的小兄弟,你说今日之事,应该如何处置?”说话间,手中飞出一物,直接打在猫儿身后的树干上!
树干应声碎裂,让猫儿忽悠一下掉落下来。
花耗呼吸一紧,本欲伸手去接,却见猫儿在树干碎裂时噌地弹起,如同灵巧的猴子般又跳到另一棵树上。
成大将军又出手打,猫儿又跳。身体在几棵树之间蹿来蹿去,不需片刻,几棵树都变得光秃秃的。成大将军心里寻思:我看你还怎么躲?
猫儿却抱住光秃秃的大树干,冲成大将军伸出手,将一把铜钱递了出去,说:“真小气,怎就用铜板扔人?”原来,猫儿在闪躲开后,还顺手将成大将军打出的铜板捞走。
成大将军也不接,抚着胡须道:“娃娃,你身手了得啊。”
猫儿咧嘴一笑,也不知道谦虚地点了点头:“还成。”
成大将军笑了,又问道:“你刚刚听了这其中的来龙去脉,有何见解?”
猫儿蹿到树下,跳到成大将军面前,望一眼花耗,又扫了一眼何副将,说:“当然是能者居之啊,难道站着茅坑不拉屎的才好?”
成大将军又问:“比如说呢?”
猫儿咯咯一笑,若清泉般欢快流淌:“例如……你管它是西瓜刀还是杀猪刀,反正能宰了敌人的,就是好刀!”
成大将军一挑眉峰:“哦?”
花耗低喝:“猫儿。”转而对大将军说,“大将军,猫儿是我带进军营的老乡,不懂得军中规矩。”
何副将却道:“他是不懂得军中规矩,花副将难道也不懂得?军中不允进外人,否则,一概当奸细处斩!”
猫儿一听炸了,圆滚滚的猫眼瞪去:“谁说我是外人?我是来应征副将的!对,你别瞪眼睛,就是副将!”
何副将一听猫儿这是和自己对上了,当即摆开架势,义正词严道:“好,既然今天新兵入伍,本副将就给你们上第一课,戒骄戒躁!”通过刚才的观察,他发现猫儿单单是身形灵活,却不见有什么深厚内力,平时不好和花耗动手一较高低,这回拿他的老乡出出气,也算是给花耗一些教训。他就是看不上花耗无财无势,竟然能做到副将位置,还操练出战衣骑,在军中威信日益大过自己,不免暗怨成大将军偏心。今天,一定要在新兵面前,立个军危!
第十章 桃花酿酒泛醋香(3)
成大将军大手一摆,有人送上椅子,他对猫儿道:“小兄弟,既然你今日来争夺副将之位,就说明你有为国效力的忠心。好!我离国就是需要尔等一腔热忱的血性男儿!你若赢了何副将,本将军就直接收你到我军中,为国效力!”说罢披风一扬,坐在椅子上,且观龙虎斗。
所有士兵自动闪开地方,将中间空出圆场,留作比武之用。其他闲暇的士兵见成大将军亦兴致高昂地参与其中,皆兴致勃勃地跑来观战。
花耗不知猫儿武功到底怎样,怕伤到猫儿,心里焦急,从来不与何副将相争的他上前一步,说:“既然今天何副将有此雅兴,就让在下奉陪吧。”
何副将挑眉一笑,本就长相一般的脸上愣是刹出几道狰狞:“哦,难道是花副将心疼老乡?”
何副将将心疼两个字说得暧昧一分,惹得周围士兵一阵窃笑。
其实,这是个众人不说的秘密。行军打仗,又没有个娇婆娘陪着,而彼此又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不免半夜异动。久而久之,男男相好便成为最私下的秘密,无法公开,不能去揭,就这么混在军营中,成了某些无良的低俗笑话。
花耗见不得有人侮辱猫儿,不由得虎目一立,动了怒气。
猫儿见花耗怒了,心里虽然不明白何副将话中的意思,却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当即大喝一声:“小子,拿命来!”咳……不是台词错了,是酒不醉讲过的野史段子里,比较高频率地出现这么一句,所以,猫儿记得分外清楚,这不,一到用时,自动蹦出。
何副将见猫儿邀战,心想着解决了花耗老乡后,再战花耗,让他不但丢脸还丢人!于是,腰间银亮大刀抽出,身形一震便冲了出去。刚摆开架势,便听嗖的一声,只觉得面前人影一闪,再看手中那陪伴自己东征西讨的宝刀,已经碎裂成两半!一半攥在手心,震坏了虎口,另一半掉落地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傻了……
其实,不单是何副将傻了,整个军队还能有谁不傻?
先不说何副将的宝刀是如何了得,就说何副将这人的武功,就整个军营来讲,不是数一数二,那也跑不到第四去。
可……就这么一招,甚至连对方如何出手的都不知道,就断了刀?!要知道,在战场上,有两样东西丢不得,一是战马,二是战刀!
何副将只觉得耳边风声嗖嗖,割得人皮肤生疼,脑袋中却是一片空白,任谁都无法接连那碎裂成两段的战刀。待他反应过来时,已经是恼羞成怒,大喝一声,举起半截战刀,呼啸着就往猫儿身上招呼而去。
猫儿没有躲闪,却是指着何副将笑得前仰后合。
何副将不明就里,已经羞恼了眼睛,满脑袋都是想撕裂了猫儿的念头。举刀冲杀中,却觉得脚下一磕碰,忙稳住身形,但见自己的盔甲竟在无声无息中碎裂成两半,而且……里衣正沿着刀口部分缓缓分开……
何副将心中一惊,忙用手捂住衣衫,才防止了春光乍现。
众人想笑不敢笑。
何副将险些崩溃,癫狂般怒吼道:“你!卑鄙!”
猫儿摇头,眼神绝对无辜:“真的不是我,我就用了两分力气砍了你的大刀,谁晓得你的衣服怎么破了。”
何副将一听猫儿说两分力,一口血喷出,险些气死过去。
这时,成大将军说:“这位朋友,既然来了,就请现身吧。”
一声轻佻的笑声飘过,一个身穿百花斗艳图案的妖媚便出现在教场中。那放荡不羁的墨色发丝随风飞舞,一双桃花眼里端着几分妖艳蛊惑的流光溢彩,淡粉的唇畔挑着几分轻浮放荡,若一株摇曳在彼岸的曼陀罗,诱得人踏入鬼蜮而浑然不知。
第十章 桃花酿酒泛醋香(4)
那人的衣衫被风吹开,露出一隅感性的胸膛,踩着悄然无声的步伐走近,对成大将军道:“大将军,宝刀未老好听力。”转而扫了眼猫儿,笑得越发勾魂夺魄,抬手抚上猫儿的脸蛋,两指一收,掐得那叫一个狠,笑得那叫一个柔:“贴身小厮,你可让我好找啊。”
猫儿一对上那双桃花眼,竟然心虚地漏了两拍,只能痛着被狠掐的脸蛋,眼巴巴地望着,讨好地笑着,浑然辩解不上。
花耗身形一闪,抬手隔开银钩对猫儿的温柔摧残,将猫儿护在身侧,不悦地道:“这位公子,请自重。”
银钩微挑的桃花眼尾扫了花耗一眼,续又转向猫儿,啧啧道:“两天不见,这又勾搭上一个?”
闻听此言,全场哗然……
敢情,那大力无穷的挥菜刀小子,竟然是银钩公子的新欢,看样子,还是花副将的心头肉呢。乖乖,天字一号的特大新闻啊!
猫儿总算张了口为自己辩驳,结果,出口的两个字更令人惊呼,因为猫儿说:“没有!”
没有是什么?是说自己没有勾搭别人?还是变相地承认了和银钩的关系?
众人一阵猜测。
这银钩公子虽说一直名声不好,呃……如果准确地说,那是相当不好,但任谁瞧上一眼,不得抖上三抖?哪里还能管他的名声问题?怕早就争抢破头,想做那帐中鳖了。
再瞧瞧自家花副将,那可是朗朗男子汉,生得英俊自然不用说,骑马一游,那姑娘扔出的花海,就够埋几头大马。
难选啊,难选啊。
话说银钩一听猫儿斩钉截铁的回答,笑得那叫一个妖孽啊,把眼睛都眯成了一条诱人的缝隙,伸出修长的手臂,递给猫儿:“喏,回家。”
猫儿伸手去抓,却被花耗按住,心中难免一阵刺痛,抱着猫儿的腰身就不肯松手,开口的声音有些嘶哑:“猫儿……”
猫儿抬头,不明白为什么花耗的眼神这么痛苦,却觉得心里不好受,忙拍着花耗的后腰安抚道:“耗子,我是银钩的贴身小厮,得和他回去。”
花耗一听猫儿如此说,眼睛瞬间一亮,却又觉得不妥,思量道:“猫儿,你不如留下和我一起。”
银钩一手玩弄头发,插话道:“怎么?行军打仗还得带着我的小厮?花副将您是打算出银子买人呢?还是抢呢?若买人呢,我不卖;若抢,您就去拦路当土匪得了,何必做官爷呢?”
花耗本不善言辞,又遇上银钩这种能把死人说活了,能把活人说死了的巧舌生莲花,纵使有满肚子气愤,却也辩驳不上一句。
猫儿护亲,见不得花耗受憋屈,蹿出花耗的怀抱,跳到银钩面前瞪起了眼睛,张口就要咆哮。却刚做出个唇形,就被银钩的一根手指压在唇畔,轻柔道:“别吵,有话回家说。”说完,拉着一口气憋在胸口的猫儿转身就走。
花耗本欲动武,却被成大将军拦下:“即便动手,我亦没有把握能胜那人。”
快走到门口的猫儿恍然回过神来,转过头,踮起脚,冲着花耗一顿挥手,大喊:“耗子,来看我啊,我住浮华阁!”
众人闷笑,原来,花副将的爱称是……耗子。
银钩扯着猫儿的小手无声地走着,脚步却越走越快。猫儿也是倔犟脾气,明明累得呼呼大喘,却也不肯开口让银钩走慢点,半个时辰后,已经是汗如雨下。
银钩突然停下,猫儿一个不稳撞在了银钩身上,一声闷哼。
银钩瞬间转身,桃花眼里寒光四射,如同锋利的刺般穿入猫儿肌肤里,仿佛凶狠的兽般,只待撕裂的快感,出口的声音冲得人直摔跟头。他一手点向猫儿脑袋,没头没脑地教训道:“好啊,这是翅膀硬了,我护着你有什么用?自己还不是眼巴巴地送上门去?你的马呢?你的心呢?就这么跑了?若不是今天我到城门等着,还不知道你如此能耐上了,不但驮着白衣美人到处闲逛,还跑到军营里去挑衅。好啊,好得很。”说完,一把甩开猫儿的手,几个跳跃就没了身影。
第十章 桃花酿酒泛醋香(5)
猫儿揉着被搓痛的脑袋,望着银钩消失的方向,动了动小脚,想跟去,却又怕银钩气没消,到时候更是要闹心堵得慌。她想了想,一转身,决定去找三娘,等银钩气消后再回去。
可这刚走出几十步,就听见了在黑暗中隐匿的沙沙声,这种声音猫儿并不熟悉,但却直觉有危险。小手轻轻摸上身后的“千年青锋镀”大菜刀,在感觉有东西飞扑而来时,挥起大菜刀,一刀砍下!
血,伴随着人类最后的痛苦悲鸣喷洒了猫儿一脸。
猫儿来不及体味这种将人彻底分尸的感受,周围发起的攻击泛起要人性命的寒光刺来。
猫儿身形灵巧地闪开,回身又是一菜刀,骨骼碎裂的声音没有,因为已经彻底将人断成两截。
几个回合下来,敌人一点儿便宜也没有讨到,却已经死伤了大半人马在猫儿手上。
这时,敌人纷纷退开,一张大网迎头而落。猫儿大刀一滑,跃出网外,却感觉四面八方飞来暗器!就在这难以顾全的危急时刻,只觉得眼前百花飞过,一层层飘逸的花纱将自己包裹住,一个用力,自己随着花纱飞出,紧接着落入一个温软的怀里,由头顶传来银钩那夹枪带棒的调调儿:“这又是哪家畜生半夜不睡觉,跑来欺负我的猫娃啊?”
偷袭之人的头目是一个身披黑色斗篷,面带鬼脸面具的黑衣人,他上前一步,抱拳道:“银公子,请您把手上之人交出,无行宫必然感念公子一份人情,他日公子若有事相求,我家宫主定然……”
银钩一摆手,轻挑起眼梢:“回去跟你家宫主说,他杀人放火打家劫舍就算强奸畜生我也不管。但是,我家的猫娃,除了我,谁也不能动。”转身,将猫儿夹在腋下,就走了。
猫儿被银钩夹在腋下,抬起头,望向银钩那隐含怒气的脸,小心翼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