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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千古女人最喜欢问男人这句话?为求得心灵上的安慰?还是为曾经一段感情打上标签?这种问法,无异于有点像是男女颠龙倒凤之后,本来就已经腾云驾雾了,还要问一句:舒服吗?
楚皓天眺望着远处的竹林,迎风招摇,却是问道:“你是如何判断我一定要来?”
“直觉!”沈婉月也没有继续纠结于楚皓天爱没爱过她,其实,爱与不爱,全在细节,爱一个人,不是非得吼破喉咙向全天下宣告谁爱上谁,细节可以看得出;不爱一个人,也并不是一句简单的话说不爱便不爱,细节依旧可以看得出。
楚皓天冷笑了一下,但是,他这一笑,透露出几许无奈。
“你笑什么?直觉很可笑吗?”沈婉月瞪了他一眼,玉手从他手里取过九弦琴,“这把琴,除了你,谁我也不让碰!”
“可笑的直觉,”楚皓天淡淡地回了一句,“难道真的没人碰过你的九弦琴?”
“是的,就算有,也已经死于我的洛音天籁之下了。你是唯一一个碰过这把琴,而且活着的人。”沈婉月认真地回答,倒也不想是在说谎,事实上,她也没有必要说谎。
楚皓天仍旧淡淡笑了笑,笑得那么勉强,笑得比哭很难看,至少沈婉月觉得他笑得很难看,“那我岂不是感到荣幸之至!”
沈婉月不再说话,伫立着,微风吹拂着她的秀发,衣裙翩翩,宛若仙子,当她作为一个女人的时候,她的确很漂亮,曼妙的身段,魔鬼般的身材,天使般的面容,可以称得上是自然的一件匠心独运的佳作。
楚皓天沉默了一会,“除了直觉,能否告诉我一些别的什么?”
沈婉月侧目斜睨了一眼楚皓天,她皓齿微露,“我沈婉月从来不打没有把握的仗,你可知道倾城山庄在何处?”
楚皓天深知沈婉月绝不简单,一个颇有城府的女人,甚至说是一个可怕的女人,一个有手段的女人称得上是能干jīng明,一个有心机的女人却称得上是可怕的女人,沈婉月绝对可以称得上后者。这个蒙古女人,人不但漂亮,心机更是深沉。
“有消息透露,说倾城山庄在江南一带,具体在什么位置,也说不上来,所以,我们最好到江南走一趟,而这里是去江南的必经之地。”沈婉月见楚皓天不出声,只好自己继续说道了。
“事实上,你并不是什么直觉在这里等我,而是算准我必须经过这个地方,所以,你才在这里等。”楚皓天这句话纯属多余,但沈婉月没有嫌他多余。
她迟疑了一会,“这是其一。”
“难道还有其他非得让你在这里的理由?”楚皓天有些难解,只好双眼看着她。
沈婉月莞尔一笑,道:“你为什么不问,为什么我不一个人去探查倾城山庄?”
“因为不必问。”楚皓天幽幽地道。
“难道你知道?”沈婉月疑惑了,因为这另外一个原因只有她自己知道,别人一定不知道,至少楚皓天一定不知道。
“洛神宫沈大宫主,绝不做毫无把握的事,对于倾城山庄,你没有把握。”楚皓天可能是有点自作聪明,沈婉月只好尴尬地笑了一下,因为这样的理由,的确可笑,洛音天籁音波功,天下无双,她可是用了二十年在洛音天籁之上的。她有把握打败任何强劲的对手!
“难不成你有把握?”沈婉月想了一会,问道。
楚皓天叹息一声,将手中的嵩阳沉铁剑一晃,“我没有把握,但是我这把剑有把握。”
人没把握,剑有把握,这倒是件新奇的事,人无剑,依旧可以很强大,因为人有思想,思想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剑无人,等于是废铜烂铁,毫无价值,可有人却是将剑看得比生命更重要。
所谓人在剑在,剑失人亡。他这把嵩阳沉铁剑已经是他生命的一部分了,这么多年来,他人不离剑,剑不离身。身为杀手,需要兵器成为身体的一部分,那么无论对手多么强大,皆有制敌于死命的可能。
“其实,你错了,我并不是没有把握而不敢去查探,而是我在等一个人。”沈婉月望着远处,竹林远处便是采石矶之下的水流湍急的江海,她一双明亮的眼睛,凝视着水边浅水滩,芦苇之下的一对鸳鸯。
“哦?等一个人?”楚皓天想了想,“在你心里面,我其实很重要的,但是苦于你的身份,你不敢承认。”
“呵呵,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赶路吧,这附近没有客栈。总不能露宿荒野,野兽出没较多,小心我们成了野兽的晚餐。”沈婉月说了一句,挪动玉步,走在前面。
“嗯!”
江南水乡,水美,景美,人更美。江南女子柔情似水,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氤氲在江南水乡,梦都是柔美的。
江南水乡以河成街,街桥相连,依河筑屋,水镇一体,组织起水阁、桥梁、石板巷等独具江南韵味,四面环水,咫尺往来,都需靠舟楫。河埠廊坊、过街骑楼、临河水阁,一派古朴幽静,是江南典型的“小桥流水人家”。
楚皓天和沈婉月不出数rì,便来到了这人间天堂的江南,繁华的落凤镇,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他俩来到一家名为“江南客栈”的酒店,进门之后,店小二便热情洋溢地迎上来,“哟,两位客官,欢迎光临。住店还是用餐?”
楚皓天瞟了店小二一眼,说了一句:“住店用餐两者,两间上房。”
店小二打量了一眼这一对年轻青年,上前一步,将其中一个空位置的桌子,用撩在肩头的抹布擦了擦,摆好两张凳子,“好叻,上房稍后便为客官准备,两位客官要吃点什么?”
楚皓天目光望向沈婉月,意思是征求她意见,沈婉月浅浅一笑,没有说话,意思是楚皓天自己拿主意。
楚皓天只好对店小二道:“两斤熟牛肉,一坛女儿红。”
“好叻,二位客官请稍等,酒菜马上就好。”店小二便去招呼酒菜,在大堂里,大喊一声,“熟牛肉两斤,女儿红一坛。”
楚皓天看着默默不语的沈婉月,关切地问:“婉月,是不是长途奔波,身体不舒服?”
沈婉月点点头,“塞外与这江南气候还是有很大差别,不碍事了,慢慢适应就行。”
“要不要叫大夫看看?”楚皓天微微皱皱眉头,问道。
沈婉月摇摇头,微微侧过身,附在他耳边说:“皓天,你有没有发现,这客栈里面,基本都是武林人士,不知道在江南又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楚皓天毫不惊讶的笑了笑:“乌合之众,何足挂齿。”
一进入门口的时候,楚皓天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一点,作为杀手,本能的敏锐嗅觉就会告诉他自己处于什么样的境地。他只是淡然一笑,轻视地说:“几只蟑螂能做出什么翻江倒海的事情来。”
沈婉月却是紧蹙眉宇,“我看未必,你看这些人每个人表情肃穆。”
这时,店小二端上来酒菜,接过话道:“哟,两位客官是外地来参加武林盟主剑冢大会的吧?”
“剑冢大会?”楚皓天和沈婉月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地问道。
店小二略微迟疑,压低声音道:“难道二位不是像其他那些武林人士来参加剑冢大会的?”
楚皓天、沈婉月两人摇摇头,表示不知。
店小二来了劲了,“据说鬼谷剑派掌门,也就是武林盟主,搜罗天下宝剑,近rì要举办一场剑冢大会,八方各派都会到场,参观那些天下名剑。”
楚皓天与沈婉月更是惊诧不已,却是不知这龙啸奉举办这场剑冢大会为何?
只不过连这店小二都了如指掌,看来这场剑冢大会的确是名动一时,当然也不见得是这样,江湖中,收集消息,除了江湖百晓生,可能当属店小二了吧,来往过客繁多,哪怕是拾人牙慧,也能够收集到足够多的信息。
龙啸奉为何要举办这场妇孺皆知的剑冢大会?龙啸奉绝不是一个吃饱撑着没事干的人,那么他又怎么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收集到天下名剑,除非他早有所谋。
楚皓天端起酒坛子,满满斟上一碗酒,香醇清冽的女儿红,端起酒碗,便yù往嘴里倒。
沈婉月盈盈一笑,“这酒sè风流杀手,倒是酒中高手,只顾着自己喝酒,又不问问人家喝不喝,没良心的!”她玉手端起酒坛,给自己斟满一碗酒,端起来,“来,干一个!”
楚皓天惊讶了,只好与她酒碗碰了一下,“看不出来,你也能喝酒?”
“废话,咱们蒙古女人,有谁不能喝酒的,不过,我们喝的酒不是你们中原这种烈酒,几乎都是马nǎi酒。”沈婉月将一碗酒一饮而尽,侃侃而谈,“好久都没喝马nǎi酒了。”
楚皓天看得出她有几许伤感,笑着说:“我倒也听说过马nǎi酒,你觉得中原这些烈酒如何?”
“相比于马nǎi酒,各有千秋。”沈婉月又倒了一碗酒,嚼着一块熟牛肉,笑着回答。
第107章 幽篁琴语声 烟花剑雨飘(四)
一个是江湖中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杀手,一个是江湖中望而生畏的魔教教主,两人竟是这般你一杯我一碗的开怀畅饮,这倒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楚皓天痛饮了几杯,双眼望着面若桃花的沈婉月,她脸颊上两片云霞,更是显得楚楚动人。
楚皓天一只手按着剑柄,一双眼睛在客栈内的酒客游离了一遍,缓慢地将酒坛子提起,往自己面前的酒碗倒酒,清冽的女儿红,阵阵飘香。
他清晰记得酒曲剑魔古剑魂赠送他那柄绝世好剑——嵩阳沉铁件以及那酒壶之后,他就喜欢上了酒的味道。酒刺激神经,只要不是酗酒,却是让人保持清醒头脑的极品。
当然,杀手盟,杀手生涯,他只有不停地接受杀人任务,酒壮怂人胆。他不是怂人,同样,酒能够让他剑法更jīng准,一剑封喉,绝不拖沓,所以,死于他剑下的,几乎都没有痛苦,一剑封喉,兵不血刃。
酒若是喝过头了,一滩烂泥的醉,莫说杀人,杀鸡都手颤抖。若是一个酒鬼,一个只顾着一醉方休的酒鬼,是成不了杀手的,也成不了大气候。
任何都不会踹一条死狗,当在江湖中,没有人愿意踹一脚,哪怕是饭后茶余都不能成为谈资,事实上,他已经成为了一条没人愿意踹一脚的死狗。
楚皓天绝对能够吸引这些武林人士的眼球,沈婉月亦是可以,因为他们都是江湖上的名人,名人无论走到哪,都会成为焦点。这次,他二人竟然结伴出现在江南客栈,真是匪夷所思,更是吸引眼球。
可是,江南客栈内的酒客,明明都是江湖中人,却好像视而不见,喝酒的喝酒,划拳的划拳,谈笑的谈笑。他们难道不认识楚皓天与沈婉月?
绝不可能,他们绝对不可能不认识楚皓天和沈婉月,一个武林公敌,一个武林正派眼中的魔头,如此招摇过市,如此肆无忌惮。
静如镜面之下必然暗流涌动,如此厚重的杀气笼罩,楚皓天能够不知道么?这次,似乎比上次在明月楼武林人士围攻更有杀气,但是,这次,江南客栈,不同的是,这些人投鼠忌器。
因为沈婉月的九弦琴就摆放在桌子上,她一边喝酒,一只白玉纤手依旧搭在九弦琴上;而楚皓天从一进门,手边一直按着剑柄,他总是那么jǐng惕,总是那么毫无破绽。
楚皓天仰头便又是一碗酒“咕噜咕噜”的灌入喉咙,酒碗往桌子山一扣,啧啧赞叹道:“好酒,好酒,好香的女儿红。”
沈婉月略微蹙眉,笑着说:“酒是好,若是下酒菜里,多了只蟑螂,琼浆玉液都淡而无味了。”
“哈哈……恐怕这下酒菜里,不止一只蟑螂,而是一群蟑螂。”楚皓天朗声笑着高声说道。
店小二一惊,慌忙走过来,往桌子上的下酒菜里瞪圆双眼,像是要从那盘熟牛肉里瞧出一群蟑螂。可是,熟牛肉里没有蟑螂,看穿都没有瞧见一只让人难以下咽的蟑螂。
店小二是一个敬业的伙计,他眨巴着双眼,左看看楚皓天,右看看沈婉月,搔搔后脑勺,疑惑地说:“二位客官,你们不是说下酒菜里有蟑螂吗?”
楚皓天、沈婉月相对一笑,楚皓天笑了一会,回答:“小二哥,江南客栈生意很好,酒菜都很美味,所以会招引一些可恶的蟑螂,我们所说的便是这些招引来的蟑螂。”
店小二还是不解,一双眼环顾着周围的地板,一尘不染,哪有什么蟑螂,只好疑惑地望着楚皓天和沈婉月。
沈婉月娇笑几声,说:“小二哥,你下去忙吧!”
店小二没辙,只好退下去招呼其他客人。
“哼,二位远道而来,初到我们江南,便出言中伤我江南客栈声誉,恐怕不厚道吧?”一位童颜鹤发的老者站起身来,佝偻的身躯,是一位年逾五旬的驼背老者,一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