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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长……”为什么这样简单就得到了原谅?杨司仁真是不敢相信。
杨文耀只是淡淡地弯了下唇角。“十年前君先生找我谈凯声的事时,我彻底调查过那桩车祸了,有修车厂证明你的煞车线确实被剪。另外,当年为我开车的老乔也说了,凯声失踪那天早上,曾神神秘秘地去找他,要他在你进车库、准备开车上班前通知他,他要赶到山道旁埋伏、看好戏。至于是什么好戏,现在我们都知道了。所以这整件事都只是场意外,你没错,司仁,你没有错。”
像是被禁锢了数十年的灵魂突然得到解放,体会到无与伦比的自由快乐,杨司仁仰头长叹一声后,跪倒在床铺边。“董事长……”“傻孩子,我是你爸爸啊!”杨文耀拍拍他的手。“我已经几十年没听你喊过爸爸了,就当成全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的遗愿,你不能再喊我一声爸爸吗?”
杨司仁长长地吸了口气,睽违数十年的亲情在这一刻重新连上线。“爸……爸爸……”“我一直记得在孤儿院见到你的那一天,才一岁半多的小孩居然这么聪明,已经会昵喃数着数儿玩,一、二、三、四,却老把五跳过去,你一见我,就摇摇晃晃地走过来,捉着我的裤脚喊爸爸,那是我三十多年来第一回这么高兴呢……”“爸爸……”君碠然和杨芷馨默默退出房间,留下安静的空间给那对“久别重逢”的父子。
“希望他们父子能从此前嫌尽释。”君碠然低喟口气,果能如此,他和杨芷馨也就有平静日子过了。“不过我还是不太清楚,杨老头既然有意原谅司仁先生,又搞这么多飞机做什么?”
“我想老爷爷大概拉不下脸吧!他需要一个机会。”杨芷馨的声音有气无力的。“另外,我知道老爷爷一直很后悔年轻时的所作所为,没想到却见仁叔正走上他的老路子,教他胆战心惊,于是便不顾一切使出最后一击了。我认为他是想让仁叔永远记取教训,切莫一错再错。”
“原来如此。”不过却累了他与杨芷馨,唉!他拍拍她的手。“你还好吗?”
她愣了下,点点头。“还好。”只是心头不知为何笼罩着一层不安。
“你看起来没什么精神。”他有些担忧。
“大概是累了吧!”她耸耸肩。“倒是你,怎会知道爸爸的秘密?”那是连她都不晓得的事啊!
“你忘了?十年前,师父曾寄了一把银行保险箱钥匙给我,那秘密就在里头。”
“但我走时将钥匙一起带走啦!没钥匙你怎么开得了保险箱?”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几年他在政坛可不是混假的。
杨芷馨睨他一眼。“诈炮。”
“彼此、彼此吧!”她知道的秘密也没比他少啊!
“讨厌鬼。”她娇瞠地踢他一脚。
他伶俐避过。“好哇,你敢踢我。”他双手大张扑过去。
“啊!”她尖叫地躲避。
“往哪里逃?”他追着她跑过长廊,跑出了院子,最后在花园的凉亭内逮着了她。“我该怎么惩罚你呢?”
“这样如何?”她踮起脚尖,轻轻地吻上他的唇。
“嗯……唔,好方法……”他语音不清地咕哝。
她微眯起眼,眸底眉梢染着淡淡的媚态,娇俏可人。
应该没事了吧?他想,稍稍放心了些。
须臾,一阵秋风吹来,卷起几许落叶,添了几分萧条,却艳了园内秋菊的色彩。
清淡菊花香裹着两人,一起陷入漫漫情网中,沉醉、再沉醉——尾声夜,又浓又沉,压迫着空气也显得凝滞。
杨芷馨圆睁着双眼,忘了这是第几夜的失眠。
她姓杨,名芷馨,兰芷芳馨,意味着她像兰花一样美丽芬芳。
这是父亲为她取的名字,自其中不难看出一位父亲对女儿最大的希冀与娇宠。
事实也是,父亲打小就疼爱她,即使她从小就没有母亲,亦从未失去过亲情;父亲做足了一切。
她喜欢父亲,可是……她不知道他是谁。
她的身分证上写着父亲——杨凯声。但真正的“杨凯声”并非她父亲啊!父亲窃用了他人的身分,而这已经是三、四十年前的往事了。
她重新调查了事件的起始,但剩下的线索实在不多,早年台湾的户政事务做得并非那么扎实,太多漏洞可以钻了,也因此她父亲可以轻易地从一名偷渡客,变身成为另一个台湾人。
而代价则是,父亲一生都不敢在同一个地方落脚太久,他不买房子,不与银行打交道,为的就是不想让人调查到他的身分。
可父亲却为她申报户口,让她上学,想必这么做的时候,他一定战战兢兢的吧?
父亲的用心良苦她能体会,因此,秘密揭露后,她从未埋怨过父亲。
但午夜梦回,她还是忍不住要问:“我是谁?”
“你就是你啊!”深切的迷惘让杨芷馨不知不觉将忧虑诉诸于口,而惊醒了睡在一旁的君碠然。“我就觉得你这几天怪怪的,原来是在想这件事。”
她低下头,良久。“能不想吗?”声音苦涩、沙哑。“如果我父亲不是‘杨凯声’,那么我就不该叫‘杨芷馨’,我应该是谁?”
“不管你叫什么名字,阿猫、阿狗、阿花也好,都不会改变你存在此时、此地,与我相爱的事实。”他翻个身,搂住她的腰。
“可是我过的是一段虚假的人生啊!”
“怎会虚假?在这条人生路上,你与我一起走过,步步都留下痕迹,这是无法抹灭的。”
她点头,又摇头,好半晌,懊恼地抱住脑袋。“你的意思我明白,老爷爷也很好心,愿意让我继续借用这个身分,但我的重点是……我……我应该有另一个身分,那个真正的……我不会说,我好沮丧。”
他伸手,将她拥进怀中。“我知道你的意思。”
“真的?”她紧紧揪住他的衣衫。“告诉我,我到底为何如此难受?”
“因为你同大多数不知根在何方的人一样,希望能找出自己的根源。”
“你是说……”
“你并非否定至今走来的人生,你只是想知道,自己的生命起源于何方。”
她静静地思考着他所说的话,良久复良久,一抹淡雅的浅笑浮上唇角。“我想,你说对了,我真正需要的是去寻根。这真是讽刺,我是个专门帮人寻根的侦探,干这一行近十年,结果我连自己的根源在何方都不知道。”
“我倒觉得这是命运,天意注定要你成为一个寻根侦探,藉着工作累积经验,以便有朝一日,探索出自己的根源。”
她定定地望着他,半晌,噗哧一声笑了出来。“你可真乐观。”
“不好吗?”他对她眨眨眼。
“好极了。”她对着他的眼睛吹了口气,看见他闭眼,她乘机轻咬上他鼻尖。
“哇!”他吃了一惊。“你这家伙,看我的十指神功。”他手指搔向她腋窝。
“啊,小人。”她在床上翻滚、大笑。
他飞身扑上她,将她紧紧压在身下。“看你往哪儿跑?”
“不公平。”她大叫。“你明知我怕痒还故意搔我痒,你坏死了。”
“那我不搔你痒。”他低下头,以齿咬开她睡衣的钮扣,吸吮上那裸露出来的雪白肌肤。“我用吻的。”
“嗯……呀……”她的气息转为火热。
“很高兴你满意小人的服务。”他一寸一寸地舔吻,不放过任何一方。
“噢!”当他吸住她胸前的蓓蕾时,她整个人在床垫上大大地弹跳了一下。
“过几天我们一起去越南吧!”
“越南……”她融在欲火中的脑浆费了好半天时光才想起越南代表何意。“你怎会知道爸爸来自越南?”
“他是我师父,而他的女儿,你,则是我爱人,对于他的事,我会不闻不问吗?当然是早早调查好了。”
“可是你没有侦探经验。”
“嘿,你的本领可是出自我的传授。”
“你教的是技能,而经验则需时间与实务来累积,你没有那些东西。”
他觑了她一眼,笑得很暧昧。“随便你,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因为越南并非热门的观光地点,所以台湾精通越南话的人不多。”
“你该不会想告诉我,你正是那少数精通越南话的人之一吧?”
“我学了越南话十年,本身亦亲自到越南不下十次。”
闻言,她有些生气、有些感动。他会亲自到越南应该只有一个原因,为她寻根。他如此关心她,怎不令人感动?但他什么事都不告诉她,如此妄自尊大实在让人火大。
或者她该给他一点回报,带着惩罚性的。她的纤手下移,抚过他的胸膛,在上头漫游、爱抚。
他瞪大眼。“芷馨。”
“谢谢你这么关心我,我想给你一些回报。”谈话间,她抚上了他的亢奋。
“唔!”他发出一记低沉的闷哼。
她的手穿过他的裤子,握住他。“舒服吗?”
他胀红着脸,点头。
“我会让你更舒服的。”她的身子往下栘,来到他的亢奋处,张嘴,含住了他。
“噢!”他似痛苦、似快乐地在枕间呻吟。“天哪,芷馨……”这太刺激了,他的心脏承受不祝“不好吗?那算了。”她很干脆地跳下床铺,毫不留恋。
床上只留君碠然,怔忡地望着她离去的背影,这是怎么一回事?他呆了。
许久之后,一阵凉风袭来,他猛然发觉身上的热度已褪尽,只剩一股淡淡的余温,撩拨着他的心绪,他恍然大悟——“杨、芷、馨!”原来他被整了。
——全书完
后记董妮
还有一本,“贩梦俱乐部”就全部结束了。
如果没有出错的话,妮子两个系列都将在年节时期完结。
写完的时候,对着墙壁发呆,有一种淡淡的落寞感,最近常会这样,没办法把一个故事轻松地放手。
记得以前完稿那一刹那都非常快乐,总觉得完成一件巨大工程,整个人得以松懈下来,只愿大睡三千年,啥事也不想干。
可是现在,结束后却总留着淡淡的不舍,是怎么回事呢?
费解、费解——
前阵子佩伦告诉我,有位护士小姐打电话到公司,问了《台风恋爱季》里头癫痫的问题,据她所言,在台湾,癫痫并非专属精神医学领域,所以书里的描述是错误的。
因此,我又重查了一次书,因为我是专以犯罪心理学来描述,所以与正统医学有些许出入。
但在犯罪心理学里,癫痫症确实归属于精神医学领域。
犯罪心理学算是心理学中一门较新的学问。
过去,伦布罗素曾提出“癫痫性格”及“变质”是造就犯罪、狂气,及天才的原因一说。
另外,德斯特亚佛斯基也曾在作品内描述过癫痫发作与犯罪之间的关系。
但这也非一定,最近也有人提出癫痫发作与犯罪之间并无其积极关系。
心理学、精神学的界定其实并没有那么确定与明显,也许日后会有人提出更新的理论也说不定。
而妮子所得的资料主要来自于:牧村出版社,福岛章着的“犯罪心理学”五南出版社,杨大隆着的“犯罪心理学”谢谢大家对妮子的支持,有任何问题都欢迎致电公司,或上狗屋网站,或写信给妮子询问,妮子一定会尽量解答。
最后,祝大家看书愉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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