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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深地呼吸,感觉到溢满整个胸怀的对他浓浓的爱意,这给了她力量。她毅然地转身离开这个她躲了一个星期的房间,向他训练的基地进发。
基地外面依然有着零散的球迷在围观,也依然有着永远不会不见的记者。有好几个她以前的同事跟她打招呼,她看见他们感兴趣的眼神,忽然记起这是那次报纸事件后她第一次出现在基地外面。
再次调整自己的情绪,她找到俱乐部的新闻官提出自己的要求。为了避免记者的查问,她立刻被带进基地内部的综合大楼里的一间小型会议室。
过没多久,会议室的门就被推开,走进来的是她朝思暮想的人,他穿着训练服,显然刚刚从训练场过来。
“他们告诉我说你找我?”他的声音丝毫没有透露他的情绪。
他颇为公式化的语气让她心脏紧缩,他从来没有这样和她说过话。
见她沉默,他不悦地拧起眉头,“到底什么事?我还要去训练。”
她所有的自信都从窗外飞走,他已经在他们之间竖起一层她打不破的隔阂,她还能指望什么呢?可是她的爱让她依然坚定地抬头,真诚地盯着他英俊的脸,“我来向你坦白一切。坦白我和伦恩之间的事,坦白我的感情,还有我的后悔!”她的表情不自觉地显得那么哀伤与悲戚,她整个人都被裹在浓浓的哀愁里。
他不是看不见,但却发现自己只是麻木地凝望着她,“菁蓝,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他的口气遗憾而伤感,正是这样的他让她感觉害怕。
他的狂妄哪儿去了?他一贯傲慢的态度哪儿去了?为什么这一次他仅仅沉默地看着她,带着如此悲伤的神情呢?她的心被撕开一道大大的口子,滴着血,因为他说话的语气面无血色,“难道……真的无法挽回了吗?”
他专注地审视她的脸,然后越过她走向窗口,背对着她,“我们分手吧。”
这是一句他不曾对她说过的话,在他们过去所有的感情危机中他都不曾先说过这句话。心里的伤口在慢慢扩大,她无力阻止,只能静静地望着他在阳光下闪光的背影。
“蓝,我会叫律师处理一切,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也可以向他提出来。”他的声音忍耐、克制,有着淡淡的无奈与哀伤,更多的却是他坚定的决心与不容反驳的口气。
“我没有任何要求,只希望尽快办好。”这是她的回答,冷淡、漠然,那声音空洞得不像她自己的。
他沉默地点头。
他们站在会议室的两头,被中间那张大会议桌阻隔。就是这样短短的距离菁蓝发现自己也跨不过去,更何况他们心里的那段长长的距离呢?
他们的离婚是秘密的,怕引起媒体的关注与不必要的麻烦。菁蓝拒绝了贾安尼给她的所有物产,只希望能够尽早解决。弗朗西斯科没有再坚持,他也同意她的决定。既然她并不需要,他不会硬塞给她。
约好见面的时间,在春日的温暖午后,他们在律师那里签署最后的文件。
菁蓝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签约地点的。她只记得那条路很长很长,长到她本来以为她永远也不会走到终点。但她终于还是走到了终点,与他并肩坐在律师面前。
他们两个轻声地互相问候,然后各自沉默着。弗朗西斯科蓝色的眼眸里有着阴影,不再开朗的笑容让他看来忽然间成熟不少。那个曾经被意大利人亲切地称为“阳光男孩”的人现在已经是个真正的男人,她记起他已经28岁。
他在她之前先行签名,看着他有力的手握着签字笔坚定地写下他的名字,她觉得自己正在崩溃。她再也无法保持伪装的平静,再也不能阻止内心的翻腾浮现在她消瘦的容颜上。
眼泪从她的黑眸里滚落,显得异常的晶莹剔透,一颗颗滴在原木桌子上。
弗朗西斯科把文件推到她面前,发现她睁着双眸在默默哭泣。他倏地别过脸去,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是否正确。可他无法后退,在他看见她靠在伦恩怀里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下定决心。
而且是她坚持赶快离婚的,甚至不要他任何的财产!这样就免去了烦琐的财产公证。她是想赶紧和伦恩在一起吧?他知道那个人是个非常富有的贵族,不是他可以比得起的。
菁蓝大睁着双眼,任由泪水滑落,颤抖的双手握不牢手里的签字笔,她瞥一眼弗朗西斯科,发现他正冷漠地瞪视着窗外,仿佛正不胜其烦。她愈加伤心,泪水流得更急也更无法控制,她一笔一笔认真地签下她的名字,心碎的声音响起。
在和律师握手后他们沉默地离开房间。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密闭的空间一如她密闭的心。
弗朗西斯科深思地看着她哀戚的脸,一直没有移开过视线。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怅然若失地看着脚下。
“我们是不是应该握个手?”
她瞪着他伸过来的手,迷茫地握住。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量,停留了一会儿,他才抽回他的手。
走到大楼门前,这是真正分手的时刻。菁蓝的双腿有如千斤般沉重,她跨不出那一步,再怎么皱眉也跨不出这一步。
弗朗西斯科不解地看着伫立在门口的她,“蓝,你开车了吗?”她缓缓摇头。
“要不要我送你?”他眼花了吗?为什么他又看见她的眼泪溢出眼眶?一种异样的感觉划过他坚硬的心,他同样不舍起来,“或者你愿意和我去喝一杯,我们可以来个最后的告别?”他在心里咒骂自己,他在说些什么呢?
菁蓝抬起热泪盈眶的眼眸专注地凝视他的脸,想要把他永远地烙印在自己心板上。
她哀痛欲绝的表情撕裂他的平静,他的声音渐渐激动:“蓝,你是不是真的不想分手……”
“菁蓝。”突兀的声音打破他们之间的对望,伦恩开着车停在他们身边,“还好你没有走,我担心自己来迟。”
弗朗西斯科的表情恢复漠然与冷淡,他朝着他们点头,“好吧,我们就在这里说再见吧。祝你好运。”
“再见。”她轻声说。
这句再见印上贾安尼的心。他毅然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坚定地把她的身影遗留在分手的那个地方。
“上车吧。”伦恩的声音柔和。
菁蓝缓缓摇头,她以巨大的温柔看着他,“伦恩,我说过你不需要来接我。”
“可是我坚持。”她的态度让他疑惑,仿佛她距离他很远。
她绽放一抹凄美的笑容,那笑容挂在嘴角缥缈而无法捕捉,“我已经说过许多遍我们之间不可能。所以我不会坐你的车离开,从今以后我也不会再见你。
我答应过他,就要遵守自己的承诺。”
他完全迷惑,“菁蓝,你和他已经离婚了。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你不需要遵守……”
“在法律上他已不是我的丈夫,可在我的心里他是我最爱的人。过去、现在、未来,直到永远。”她的口气淡然,却有着无法撼动的决心,甚至连她嘴边的笑容也变得真实起来。
她美得让他移不开双眼,但他蓦地明白她的美丽永远不会属于他。这是为另一个男人的美丽,他有些心慌地望着她,“但是你们已经分手……”
菁蓝笑得更加灿烂,在落日余晖下她整个脸都在闪光,“伦恩,我感谢你对我的心意,也会永远保留你对我说过的那些动人的话语。可是我不爱你,现在我比任何时刻都更明白我的心。如果以前我曾经让你误会,那都是因为我自己不够坚定的原因。你可以怪我,但请你不要再为我执着下去了好吗?”
他英俊的脸开始微微扭曲,自信的表情也渐渐消失,“我不会放弃对你的爱。更何况现在你已经是自由身,我们之间再也没有任何障碍……”她的表情让他深感不安。
“你知道我们之间的障碍是什么,再见,伦恩。”她轻柔地伸出她的手,在他愕然的表情下与他相握,“你会找到你真正的伴侣,但绝对不是我。”
在她转身前,他叫住她:“既然你爱他,为什么要和他分手?”
笑容从她脸上隐去,痛苦涌进她的眼眸,她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说:“我祝你幸福。”
他追上她急欲离开的脚步,一把拉住她的手臂,“难道我们之间一点可能都没有吗?”
她强迫自己不去看他受伤的眼,“不,我们永远不可能。而且我也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她毅然甩开他的掌握,大步地向前走去。
她走了另一条路离开,一条与弗朗西斯科完全相反的路。他们为什么要分手?连她自己也说不出那个理由,如果她知道理由,就不会走到这一步。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幸福,可是有多少人会珍惜这样的幸福呢?
如果当初她可以紧握住她的幸福,那么或许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可是她却忘记了得到幸福的过程是多么不容易,以为幸福得到后就不需要去细心地呵护。
现在她知道她错得多么的离谱,这世界上没有永恒的幸福与爱情。所谓永恒是一个个现在累积成的长长的岁月,只有在生命的每一段认真浇灌你的爱情,它才会开出永恒的花朵。
否则,即使你们深深地相爱,也依然无法紧握住永恒。
她本来距离幸福很近,可现在她离幸福的距离却很远很远。
七个月后,佛罗伦萨。
意大利国家队训练基地门外人头攒动,第18届德国世界杯预选赛将在欧洲大陆拉开帷幕,在上一届中铩羽而归的意大利队在这两年多的时间里励精图治,希望可以卷土重来,展示他们三届世界冠军的王者霸气。
热情的意大利球迷把整个基地都围得水泄不通,密密麻麻全是人。警察拉起绳索阻挡热情的球迷,为意大利队的大巴护航。
天气已经跨入冬季。佛罗伦萨的冬天寒冷,人们都穿着厚厚的保暖衣,丝毫不惧怕冷厉的北风来迎接他们心中的偶像。有什么可以阻挡意大利人对足球的热情呢?他们散发的热气甚至可以驱赶寒风。在人群中,有一个不起眼的女人挤在前几排,穿着厚厚的白色羽绒外套,小心地避免和其他人接触。在她那层层保护的衣服下,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她已经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孕妇。
她看上去略显消瘦,即使穿着厚重,依然可以看出她本身的瘦弱。作为孕妇她实在是太过单薄,让人不自觉地为她担心。她有着一张清秀而精致的脸,清澈的黑色眼眸此刻闪烁着期待的热切光芒望着大巴即将驶来的方向。
她的围巾罩住了下半边的脸,头上还带着厚厚的绒线帽,让人看不清楚她的五官。所以并没有人认出她来,也没有人会意识到这位挤在人群里的女人就是弗朗西斯科·贾安尼的前妻林菁蓝。
是的,她正是那个已经在意大利消失了半年多的林菁蓝,没有人知道她是何时离开了罗马,也没有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她就在刹那间从人们的视野里消失,不知所踪。她和贾安尼离婚的消息是贾安尼在一次新闻发布会上亲自宣布的,他拒绝透露他们离婚的原因,也拒绝接受任何关于他们婚姻的采访。外界普遍预测他们的突然分手与伦恩·迈迪西有关。可是这半年多来,人们也没有发现林菁蓝出现在这位意大利的贵族身边。
一时间谣言四起,可任何谣言都无法得到证实,贾安尼冷漠的态度从来没有放松。当记者们对这个话题疲惫时,就把视线转移到了其他的更有趣的事情上。
但谁也不知道——包括贾安尼本人,当林菁蓝离开他的时候,她已经怀孕一个月。她是在离开罗马后才发现的,一开始她以为她身体上的不适是由于离开贾安尼的痛苦而造成的,她并没有过于在意。可是当晨吐的现象越来越明显,她就无法忽略她怀孕的事实。她和贾安尼从来没有避孕,因为他们都喜欢孩子,也希望可以早点拥有他们自己的孩子。现在她终于拥有了,却发现无法同他一起分享这份喜悦。
如果他知道她当时已经怀孕还会坚持和她分手吗?她不愿意做这样的假设,这感觉让她觉得自己是拿孩子作为筹码。既然事实是他们分手的时候两个人都不知道,那么注定这个孩子将由她一个人照顾。
她会到佛罗伦萨定居不是因为这里离伦恩的公司近,而是因为她觉得在这里她可以得到需要的宁静。
她可以继续写作并不为生活发愁,她的积蓄足够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好久。
可是最近罪恶感一直啃噬着她的心灵,她觉得自己不该这么自私地隐瞒孩子的事实。虽然他们已经离婚,可是弗朗西斯科应该有权知道孩子的事情。他要做父亲了,她不能剥夺他的权利。她应该告诉他!
她无法下定决心,在离开他的孤独岁月里,孩子是支持她最大的力量。一个贾安尼的孩子,不论是男是女,她都会倾尽所有去爱他。她离开罗马的时候,并不知道自己以后孤寂的日子会如何度过,直到知道了自己拥有了一个亲生骨肉她才真正地振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