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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婇有些提心吊胆地看著他,“你、你不喜欢喝调酒吗?”
真是的,她怎么会这样冒昧?或许他不想有人来打扰呢!
只是当她自房间的窗台望出去,看到他孤独的身影坐在沙滩上,心头情不自禁绞拧了起来,一股莫名的心疼攫住了她,她没法眼睁睁看著他继续一个人坐在这儿,於是就调了这杯酒,跑来了。
“我没喝过调酒,所以没什么喜不喜欢,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会调这个名称的酒给我。”
“螺丝起子”或“新加坡司令”,甚至“血腥玛丽”都是一般人耳热能详的调酒选择,她因何偏偏给了他一杯名唤“相思”的酒?
蓝婇的脸蛋奇异地臊热了起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只好胡乱搪塞了个藉口。
“我说过,我喜欢它的口感,所以也想让你喝喝看,就像我希望你尝我挖空心思做出来的菜一样。”
“谢谢你。”他接受这个理由了,事实上此刻他心乱如麻,也顾不得思及太多。
“好喝吗?”她看著他啜饮了一口。
至宇沉默了半晌,像是在品味相思的滋味,接著又喝了好几大口,很快地,杯中的酒已所剩无几了。
“味道很特别。”他忽然抬头对她温柔一笑。
这个笑容夺走了蓝婇的呼吸,她有一瞬间完全不能动弹也不能思考。
他、他他他……为什么会有和“他”一模一样的笑容?
是她眼花了吗?可是这抹笑容的神韵已经深深烙印在她脑海、心底千年了,她不可能错认。
蓝婇如遭电殛,千年前的往事历历在目重新跃现,关於甜蜜的、窝心的、痛楚的、哀伤的……
“是你吗?”她颤抖的问出口。
至宇一愣,迷惘地看著她,“什么?”
她也顾不得这样的问法太过奇怪,捂著小嘴逸出一声像是笑也像是呜咽的声音。
“你也谪下凡间了?为什么?怎么会呢?你还记不记得我?你……你该不会全忘了?你真的把我给忘了吗?”
相较於她的激动与迭声追问,脑袋已经开始晕眩的至宇露出了一朵有趣的笑容。
“我听不懂你的话。”他边笑边疑惑地看著她,“你为什么要左右摇晃?我有点看不清楚你了。”
蓝婇没有觉察到他的异状,只是心神激荡情难自己。
“天,我是在作梦吗?”她用力捏了下手臂,痛得龇牙咧嘴,“我是醒著的,可是……可是这是真的吗?”
她怎能有这样的幸运在睽违了千年後,能够再见到他?
他的长相不一样了,但是气质还是很相近,尤其是此刻浮现的那抹笑意……难怪她一直觉得对他有某种奇特的熟悉感。
原来……是他?!
“你没有作梦,是我在作梦。”至宇捂著沉甸甸的脑袋,迷惑地问:“我在这里做什么?我现在应该睡了。”
他挣扎著起身,高大的身形摇晃了一下,几乎绊倒,蓝婇惊呼一声,连忙用肩头扛顶住他,并使出全身力气撑著他。
“佟医生,你、你该不会是醉了吧?”她这才发觉他的脸庞浮现可疑的潮红。
至宇努力想支撑自己的体重,可恨迅速虚软的双腿不肯配合,而且他非但头越来越晕,身上也开始渐渐发痒了。
糟了!起酒疹。
他还以为不过是杯酒精含量少少的调酒,应当不至於会勾起老症状的,没想到一时大意下的後果如此凄惨严重。
“酒、酒疹……”他的舌头开始不灵活了。
蓝婇呆住了,都是她调出的这杯酒惹的祸!
“对不起、对不起……”噢,他好重。她气喘吁吁地边道歉,边努力撑起他的一半体重。“佟医生,你撑著点,我扶你回房间休息,你、你千万要撑住……”
他也很想,可是脑袋与身体四肢渐渐不听使唤,在脚下一个踉跄後,他整个人向前倾倒,还顺道把她也压在身下。
“哎呀!”蓝婇被压在他沉重的身体下,就快喘不过气来了。
一半是因为他的重量,一半却是因两人肌肤与气息亲昵无比的状态……她的心脏狂跳,柔软的胸房与他的胸口紧紧贴靠……
她羞得眼睛都不敢睁开了。
“对、对不起。”至宇勉强撑著维持最後一丝的神智,想要从她身上爬起来,可是又晕又茫又痒的滋味攻击得他完全无法还手,他咬著牙,滴滴冷汗从额头渗出。
“佟医生,你振作一点,再保持清醒一下下……”蓝婇话还没讲完,他已经头一歪,整张脸垂落在她肩窝处晕过去了。
天啊!天啊!天啊!
可是此刻叫天也没用了,蓝婇努力想将他推离自己身上,但半是羞涩半是软瘫的四肢根本起不了太大作用,使劲用力了老半天,最後只有在原地喘的份。
偏偏她残存能使用的法术异能里不包括“移山倒海”这一项。
蓝婇挣扎了片刻,最後还是对这个事实现况投降了。她在最初的又惊又羞又诧之後,慢慢地恢复了冷静,也渐渐地感受到一种奇异的温热悸动感。
她突然惊觉到,这是她第一次,也可能是唯一一次能够如此近距离的贴近他,凝视他,感受到他的机会了。
在按捺住羞意和怦然慌乱的心情後,她慢慢地侧过脸,温柔地盯著他脸上的每一寸轮廓线条。
他睡著……呃,应该说醉倒的模样还是那样严肃却迷人,有种令人心悸的抑郁忧伤。
为什么呢?为什么他就连陷入昏睡中时,眉头依旧深锁?
他不快乐吗?是为了何事或何人不快乐呢?
蓝婇多想探索他内心深处的忧伤,倾尽全力帮助他治疗伤痛,可是她却无能为力,因为她什么也搜寻感应不到。
她静静地、痴痴地凝视著他,内心甜蜜激荡也澎湃汹涌。
真是他吗?可能是他吗?
她能够光凭他与“他”一模一样的笑容与气息,就断定他就是“他”的投胎转生吗?
蓝婇心头止不住一阵黯然涌来。
就算真是他,但他恨她呀!怎么可能还会记起她?就算记起了她,也只会更恨她。
想到这里,她鼻头一酸,泪雾模糊了视线,就连他俊挺严肃的脸庞都隐隐约约看不真切。
她轻颤著试图偎近他的脸,哽咽地贴近感受著他的每一寸温热呼息与味道。
是你吗?昊阳……
第四章
千年前,她是天上的姻女,和哥哥缘童共同在月下老人座下,职司掌管姻缘红线与配偶堂的娃娃。
那是一段最美丽宁静祥和的日子,她与哥哥各自有心上人,就等月老为他俩作主,上书玉帝答应首肯,赐下姻缘结合。
没想到哥哥心爱的女子羽娘爱上了一个凡人,为了他,她不惜诱迫哥哥让她进配偶堂,却乘机将她脚上的红线与那名凡人系在一起,并且还剪断了数十对佳偶脚上的红线,以乱视听。
天网恢恢,事迹败露的羽娘被谪下凡界生生世世轮回,她与哥哥缘童为了弥补大错,也下了人间,用仙凡合一长生不老的肉体与灵魂,辗转每一个年代,就是为了要找到那数十对红线被断的配偶,伺机重新为他们系上红线。
没有完成任务,绝不能回到“家乡”,可是就算完成了任务,他们或许也永远没有资格回去了。
後来他们落脚在蓝岛,为了撮合世间有情有缘的男女,便开了这中国式的老宅度假村,努力寻找那剩余的二十八对配偶。
至於她与昊阳的故事……
也就是另一桩千古的伤心情事,她为了与哥哥同进退,选择了抛弃昊阳的深情,抛弃了天上的种种,下谪滚滚红尘,从此仙凡相隔遥远的一方。
是她背叛了,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
“昊阳,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凄楚地闭上眼睛,颤抖著更加贴近他的面颊,“我不能弃哥哥於不顾,我只能够选择放弃你……你一定很恨我,恨到已经完完全全忘了我了。”
蓝婇心痛欲死,她宁愿被他深深地恨著,也远胜过被他遗忘得一乾二净。
恨是爱的负面能量,可是遗忘就是一切已微不足道,云淡风清了。
“昊阳,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喃喃低问,泪眼凝望著他。
自她走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
蓝婇就这样又哭又笑又痴又伤心地对著他诉说了一夜。
等到东方乍露鱼肚白的曙光时,她这才惊觉到此刻两人的姿势实在是太暧昧了。
“昊阳……呃,佟医生?”她连声轻唤著他。
可怜的他,酒疹虽然稍稍退了,可是他的脸还是有著点点红印。
现在大概早上五点多,夏天天亮得特别早,员工们会在六点时陆续醒过来上工,她也该到厨房去做准备工作了。
但重点是,她现在完全动弹不得,而且全身四肢都已经麻痹了。
恐怕就算他醒过来,她也没有力气从沙滩上爬起来。
“佟医生……”她快急哭了。
终於,他长长的眼睫毛有一丝颤动。
“佟医生!”她大喜,声音加大了些,“佟医生,你醒醒啊!”
他身体动了动,温暖的肌肤缓缓摩擦过她的,蓝婇小腹不禁涌起阵阵陌生的热流。
她心跳得更急更快了,脸红透成了番茄,但现在她哪里管得了这心旌摇曳的滋味,不要被别人撞见这暧昧的一幕才重要。
“我……我怎么会趴在这里?”至宇终於苏醒了,低沉沙哑得像是在砂纸上磨过一样,他迷惑地眨了眨眼,随即眼睛睁得大大的。
蓝婇尴尬得真想躲进沙洞里当寄居蟹算了,但是目前冷静的解释一切是最明智的。
“那个……”她脸红心跳,不敢看他,清了清喉咙道:“昨晚我拿调酒给你喝,你就醉倒了并昏倒在地上,刚好……我就在你下面。”
至宇惊震又窘然地立刻翻起身,平素的冷静早已消失无踪。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我对你……”他本想扶起她,却又像怕触电般地缩了回去。“对不起!”
蓝婇身上一轻,她忙不迭地大大喘息了一口气,好像觉得空气又再度回到胸腔里了。
她到今天才知道男人的身材真是沉重有料,尤其是看似高大瘦削的他。
至宇满脸焦急地看著她,见她迟迟不起身,还以为自己把她压伤了。“你还好吗?肋骨痛吗?喘气的时候会不会痛?”
眼看他又要发挥医生救人的本能,为她细细检查起来,蓝婇羞红著脸,连忙道:“我只是手麻脚麻了,现在动不了……”
“对不起。”他急忙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大步往古宅走去。
“不要进去,会被误会的!”她急急地阻止他,“你只要把我抱到椅子上等我手脚不麻了就好,而且……而且我还有话想要对你说。”
至宇停下脚步,依言将她放到休闲椅上,深思地凝视著她;脸庞上还有淡红色的酒疹未消褪,可是神情却非常专注严肃。
“你想说什么?”
蓝婇怔怔地望著他,眼眶不争气地湿热了起来。
“你……你对我有没有一丝丝印象?”她努力咽下哽咽,强自镇定地问道。
他的眼神掠过一丝迷惘,“印象?”
“对。”她充满希冀的看著他,双眸湿润而晶亮,“你看到我时,没有一点点的熟悉感吗?”
他纳闷的摇摇头,“我不懂。”
“没有吗?真的一点点都没有吗?”她急急地追问。
“你确定你现在只有手脚麻痹吗?”他怀疑地替她量起脉搏。
“我的脑袋没有坏,我也没有精神分裂。”她急急地告诉他,“我只是想要知道,你……你对前生的事一点都没有记忆吗?”
他眯起眼睛,随即弯腰将她抱了起来,“你现在的精神状态太过紧绷了,等你好好休息过後再说吧。”
“佟医生,我没有疯……”她气急败坏的声明。
但显然他已经认定她精神不太稳定,坚决地将她抱进古宅。
“佟医生……”蓝婇大惊失色地瞥见员工正在大厅里做清洁工作。“快把我放下来,快!”
“我不能。”至宇根本不理睬她的紧张,继续抱著她走上楼梯。
她又惊又累了一个晚上,还被他压得全身僵麻,精神状态不好也是应该的。
“可是我……啊……走快点,走快点!”她乾脆把脸埋入他的怀里,鸵鸟心态地暗自祈祷员工们不会注意到。
但是她的祈祷并没有发生效用,小福第一个惊喜地叫了出来。
“佟医生,婇儿,你们……呵呵呵……很好,真好。”
“事情不是你们想的那样。”至宇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迅速声明。
可是太迟了,大厅里的几名员工纷纷咧大了嘴,笑得乐不可支。
“天哪!”蓝婇惊慌失措地道:“你们误会了,我和佟医生只是……呃,去散步,然後……呃,我脚扭到,结果……他抱我回来,就这样。”
“是呀、是呀,我们相信。”员工们点头窃笑。
他和她无奈地相视一眼。
果然不会有人信!
※※※※※※※
在至宇的坚持下,蓝婇还是被迫回到房间休息,可是等到他走出房门时,已经恢复动弹能力的她很快跳下床,飞快地梳洗後,换上衣服,绾了头发,便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