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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人身形一晃,运了内劲自他手里挣脱开去,高大的男子一时不察,竟然打了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
“你好大的胆子!”
那人恼羞成怒的大吼一声,一双虎掌直向宁人身上招呼过来。
宁人足下轻点,飞身跃至男子身后,出手的时候并未用上多少气力;男子却似受不住一般结结实实的跌了个狗啃泥。
几乎是在一瞬间,立刻有七个身量相当的男子将宁人围在中间。
这些人是辽东关府少主关云非的随从,平日里作威惯了,此时见有人胆敢拦住去路,立时警觉地围上前来,却见拦路的是个年当韶华的白衣少女,都不以为意的嗤笑开来。
其中一个较为年轻些的朝跌在地上还未回神的男子取笑说:“老五,这么个乳臭未干的丫头你也招架不住,也忒没用了吧?”
顿时周围一阵哄笑,又有人凉凉的开口:“老七说的是,我们辽东八虎的脸面都被你丢尽了,还不赶快起来。”
那男子顿时窘得满面通红,一个鲤鱼打挺跳了起来,冲着宁人又要挥拳过去,手方举起,就听得身后有人朗声笑了:
“关五,还嫌不够丢脸么?”
那关五闻言,顿时像打了霜的茄子,气势一下子卸了大半。
轿帘掀起,里面却是坐着一个头束银冠腰箍金带的华服男子,冲宁人微微一笑:“姑娘,正所谓与人方便与己方便,可否让个路?”
宁人只冷眼挑眉说:“公子原来也知道呀,这路是给人让的,可不是给那些只会乱吠的忠犬让的。”
关府八人闻言面色俱是一黑,关五当场就沉不住气了:“死丫头,你说谁是忠犬?!”
“爱谁谁。”
宁人笑。
正剑拔弩张的时候,却听轿上的关云非忍不住笑出声来:“姑娘好胆色,在下远从辽东而来,不懂得这里的规矩,方才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只是在下有约在身,姑娘不妨行个方便如何?”
那关府八人见自家公子如此客气,顿时闹开了:
“少爷,你跟个野丫头客气什么?!”
“只要你说一声,属下保管教训得她乖乖让道!”
……
关云非斜睨了他们一眼,八人立时噤声。
宁人却也不是不知进退的人,见关云非倒像是有些风范的主,不免放柔了语调说:“公子倒是明礼,只是你这些属下未免太过嚣张了些,青天白日的当街就耍流氓,这一遭走下来恐怕人人都要说辽东关府尽是些不讲道理的人,如此的话误会可就大了。”
“姑娘说得极是,关五,还不快道歉?”
“少爷?!”关五浓眉一抖,惊愕地看向自家的公子。
却见关云非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微微眯起了眼睛。
“罢了罢了,干吗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我才不希罕呢。”宁人看得有趣,心情渐渐转好,悠然笑笑便侧过身子,让到了路边。
关府一行人走过宁人身侧时无不怒目以视,宁人明眸含笑只当视若无睹。
这时身侧有人叹气,宁人不解的侧首看他。
那人说:“姑娘,这关府的人可不好惹,你以后要小心些才是。”
“怎么说?难道他们有三头六臂不成?”宁人不以为意的笑了。
“那倒不至于。”那人解释,“这关府本是关外人士,与我们也没什么相干,只是他们此番都是冲着夏侯千金来的,你也见到了,那关少仪态非凡,加上身家显赫,因而在年轻一辈中气焰最盛,与他们为敌就是与夏侯府交恶,所以凡事能忍则忍,还是不要惹到他们为好。”
“夏侯府?”宁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是啊,这次夏侯府大办婚宴,宴请天下豪杰,他们名义上都是来赴宴的,其实都在打夏侯千金的主意,这要是谁能娶得如此美眷,那可真是名利双收啊。”
“你说……是谁的婚宴?”
“再过十天便是夏侯府二少成亲的大喜日子,这在城里已是人尽皆知了,怎么,姑娘没有听说么?”
……
“敢问兄台,是哪家的姑娘这么有福气,居然能让夏侯府二少青眼有加?”
声音的主人蓦然开口,慵懒的语调含着淡定的笑意。
“公子听说过洛阳离宫吧?就是离宫宫主的宝贝女儿。”那人感慨说,“真是世事难料啊……十年前两家还是势如水火,如今冤家变亲家,夏侯府还应承要以冰肌剑作为聘礼送还女方呢。”
夜月附和着应了几句,转身却发现宁人已经走出了有一段距离。
“这种情况你应该早就设想过了吧,怎么还是一副大受打击的样子?”夜月不无揶揄的走在宁人身后说。
宁人没有说话没有回头,不动声色的继续走。
“哎,这么不甘心的话……你去找他也不是不行嘛。”夜月笑得一派悠闲,“现在男未婚女未嫁,你还是有机会的。”
感觉到宁人的步伐渐快,夜月不禁轻笑出声:“这个夏侯纯还真是有意思,早不挑晚不挑,偏选在你生辰那日成婚,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俗语云——忍无可忍,无须再忍。
宁人深吸一口气后豁然回头,眼里的寒意消逝殆尽,转眼已是一副华如桃李,冰雪消融的含笑模样:“夜大夫好像对人家的婚礼很有兴致嘛,不妨亲自上门道个贺如何?”
夜月只道宁人此时定然心灰意冷,竟是没有料到她还有心情回敬自己,一时倒没了反应。
“她要冰肌剑,可是剑在我这里,为什么夏侯府还要应承她?”宁人挑眉说,“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她想光明正大的有个名义拿到冰肌剑,这样也算名正言顺吧?”
……==!!
“……你居然还能思考……”
夜月无语望着宁人。
“回药堂还有一天的路程,你这样磨磨蹭蹭的要几时才能到啊。”
宁人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
一生一代一双人
,争教两处销魂。相思相望不相亲,天为谁春?
在和风堂大门紧闭的台阶前站了一会儿,宁人迟疑着问:“倒闭了?”
夜月先是点头:“不是不可能……”而后又摇了摇头:“可是有风寻在呢,应该不会。”
“那为什么大白天的就关门歇业?”宁人又问。
“可能风寻还没起床……”夜月想了想,最后勉强找到了一个有可能的理由。
“……”==
两人拐到后院,被眼前的景象怵得愣在当场——
前堂的桌椅摆得有些零乱,桌上还有倒置的酒壶,地下有碎成一片的杯盘,这些都不可怕……可怕的是所有的器具上都蒙了厚厚一层灰,整个庭院一个人影也不见,死气沉沉,四围寂然。
宁人慌忙跑到廊道上,边推开各个房间的房门边唤:“长卿?段大夫?……”
空无一人的房间,空荡荡的走廊,一片寂静之中只听得到宁人颤抖的声音不断的回响。
“……不用找了,他们不在。”
夜月沉静的说。
宁人却似没有听到一般,仍是不停的呼唤,表情已是惊慌失措了。
夜月拦在宁人身前,沉声说:“我说他们不在这里,宁人。”
“不在这里?”宁人低声重复了一句,抬眸望着夜月,“那……他们在哪里?”
“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应该很快就会知道了。”夜月的声音波澜不惊,“你冷静一点,长卿不会有事的。”
“……”宁人紧抿着唇,眸中不自觉地蓄满了泪光。
“风寻一定在他身边呢,他不会让长卿有事的,你要相信我。”夜月放柔了语调。
宁人半信半疑的点头。
夜月稍作收拾后,沏了一杯热茶,递到了坐在床沿的宁人面前。
宁人默然接过,温热液体滑过喉间的暖意让情绪恢复了些许冷静。
“……会不会是段大夫带长卿出远门了?”宁人说着连自己也不能相信的话。
“风寻有洁癖的。”夜月哂笑,“他怎么可能让房间乱成这样也不收拾?”
“是哦……”宁人讷讷的皱眉。
“能让风寻方寸乱到这种地步,还真是不简单呐。”夜月仍是一派悠闲的语调。
“会是什么人呢?”宁人看着夜月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里除了风寻和长卿应该还有一个人吧?”
宁人蓦然睁大了眼睛:“……你说吕姑娘?”
夜月不置可否的眯起了细长的眼:“虽然不能完全肯定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应该和那个女人脱不了干系吧。”
“可是……为什么呢?”
宁人显然陷入了苦思。
“谁知道呢?”夜月说,“突然间冒出来,说要服侍风寻以报救命之恩……也许从一开始就是一个陷阱啊。”
“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啊?”宁人语带怒意。
“我也是刚刚想到啊……”夜月颇为无辜的看着宁人,“连你都没有察觉不对劲的话……那个女人掩饰的功夫还真是厉害呐。”
“又不是什么看起来完美无缺的人……谁会去观察她啊。”宁人自暴自弃的说。
“所以说她厉害嘛。”夜月用带着几分赞赏的语气说,“不矫揉造作,估计风寻他们对她也完全没有防备吧。”
“……你是说,吕心眉的能耐比段师父还要厉害?”
“那倒不至于,风寻那家伙十八岁的时候就号称洛阳第一剑客打遍天下无敌手呢!”夜月回想起有趣的往事,面上露出了不知是开心还是幸灾乐祸的笑容,“只怕是长卿着了吕心眉的道,风寻再有能耐还不得乖乖就范。”
宁人没有回话,只是一脸狐疑的打量着夜月,目光灼灼,看得夜月头皮阵阵发麻,不得不开口说:“你看什么?”
宁人一本正经的说:“我在想你会不会是吕心眉的同谋。”
……==
“为什么?”夜月好奇地问。
“因为你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还一副觉得很好玩的轻松样子。”
面对宁人的控诉夜月哭笑不得:“担心有用么,况且我相信风寻能保护好长卿,这是信任你懂不懂?”
“不懂。”宁人目光凛冽,回答干脆。
夜月一时哑口。
平江城里客栈很多,可是最近投栈的人更多。
因着夏侯府喜宴临近的缘故,大江南北的人都聚集在一条街上,一时间热闹非常。
吉祥客栈里早已是人满为患,偏还有人挤在柜台处问房。
“这位爷,小店真的已经客满了,要不您到对面间转转,那儿地方比我这儿宽敞,兴许还有空房呢。”掌柜的小心陪着笑脸说。
站在柜台前的中年汉子不甚耐烦地骂咧开来:“他娘的老子就是刚打对面过来的!你们这儿的人到底会不会做生意?怎么尽把客人往外赶?!……”
正说话间,门口又进来两个人,后面还跟着七八个全身白衣的少女。
先进门的少年往柜台瞥了一眼,径直走了过来。
“兄台,你要住店?”
那汉子猛一听,顿时乐了:“是啊,小兄弟你有办法?”
“好啊,我那房正好要退了,让给你得了。”少年自作主张的说着,也不顾身后一群花容失色的少女,自腰间取出了房门钥匙。
对方大喜过望的就要伸手接过,钥匙却被一双纤纤素手抢先拦住了。
“对不住了,这房我们不退,请您到别处看看吧。”
那汉子当下唬下脸来:“你们耍老子呐?!”
“爷别动怒,这里有些碎银当是我们向您赔罪,您大人有大量就别跟我们计较成么?”少女容颜秀丽,说话婉转可人,又有银子可以拿,那汉子顿时脸色转好,也不再多说什么,接过银两就走了。
少年冷然立在那里,身边的少女哀哀求说:“公子,你莫要为难奴婢了,请你回房吧!”
“公子,是奴婢们伺候得不好么,你有什么吩咐尽管说就是……”
“我说我要回去住,我家跟这儿就隔了五条街我为什么不能回去住?!”少年忍无可忍的瞪着眼前无辜的少女说,“人家想住店的没地方住,我明明有家可以住为什么还要待在客栈里?!你们这叫浪费资源会阻碍商家发展的知不知道?!”
少女们惶恐不已,齐齐摇头。
“真是受够了,莫名其妙的被软禁在这里,到哪儿都有一堆人跟着,烦都烦死了——你们主公是谁叫他立马出来,还是说长得太丑没脸见人啊?”
少女们面面相觑,最后一致保持沉默。
原先一直没有开口的男子朝少年笑了笑:“她们只是奉命行事罢了,你急也没有用啊。”
“那怎样才有用?!”少年一双漆黑闪亮的眸子向上挑着看向男子,“总是一副懒散的样子,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关心一下现在是什么状况?在家里喝酒也会喝到不醒人事,醒来就被困在这里,跟坐大牢似的。”
“哪有坐大牢的有你这么嚣张啊,折腾得人人都急飞狗跳的。”男子气定神闲的笑。
“你、你……”少年手指着男子,面色开始发青。
气闷的感觉再度袭来,尖锐的痛感让少年揪着前襟喘息不止。
“长卿?”段风寻健步上前,将长卿紧紧搂在怀里,伸手在背上轻抚着。
长卿紧揪着段风寻背后的褶衣,指节脱力的泛白。
“……又发作了?”一道女声响起,段风寻抬头,正巧见她从门口进来。
“快让他服下。”女人说着,从手里的白色瓷瓶里倒出一粒蓝色小丸,送到长卿面前。
长卿恨恨的瞪了她一眼,偏过头去。
女人的表情有些尴尬,伸出去的手收也不是,举着也不是。
段风寻索性接过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