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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与寻欢-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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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夜月忍到表情抽搐,咬牙切齿的问:“可以解释下么?为什么全部都是地瓜?!”
宁人声音发颤:“怎、怎么了……你不爱吃哦?……”
夜月寒着脸没有说话。
“很好吃啊……师父,你尝一口~~”长卿讨好的夹了一片地瓜送到夜月面前的碗里。
“……我出去吃。”半晌之后,夜月拂袖而起。
“啊?……”宁人本来想去厨房再炒些别的小菜,听见夜月的话后,只是呆怔着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说不出话来。
“师父好像不高兴啊……”长卿喃喃说。
“嗯,看出来了。”宁人附和着说,“他是不是对地瓜有不良反应啊?”
“啊?”
“就是吃了地瓜就会身体不舒服,有可能呕吐拉肚子那种……”
“不知道也……”长卿摇了摇头,“不过,好像是没见过师父吃地瓜……”
“还是说小时候吃地瓜的时候被呛过?”
……
最后两人在饭桌上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正相对无言时,门外有人推门走了进来。
与此同时,空气中弥散着一阵甜腻的香味……
“因为那家伙小时候的别名就叫地瓜啊。”来人漫不经心的说着,人已经走近前来。
“啊?!”宁人一时没有忍住,吃吃笑出声来。
“段师父?……”长卿一下子从位子上跳了起来,瞠目结舌的望着那人。
呀……还以为这香味是那个女人的呢……竟然是他啊。
宁人也认出来那人就是早上遇见的那个男子,惊讶不已。
段风寻向宁人颔首示意,又看向此时呆若木鸡的某只:“喂,别犯傻了,待会儿把饭菜送我房里。”
长卿待要争辩什么,段风寻忽又回过头来:“还有……外面那个女人,交给你了。”
什么?……女人?!
长卿几乎是冲口而出:“你疯了?”
“有什么问题?”
段风寻理所当然的口吻激怒了长卿——
“你在外面玩就算了,这回居然把女人带回家来?”长卿恼恨的蹬着他,“你也太过分了!我才不管!”
“这个不是……”段风寻皱着眉头想了想,索性放弃了解释,径自转身走了,“随便你。”
长卿的脸色白了转红,红了转青……只是气得说不出话来。
“长卿……”宁人第一次见到长卿生气的模样,心里吃惊,忙安抚说,“先把人带进来再问吧。”
见长卿仍是气得要跳脚的模样,宁人也不多说,自行出了门去,果然在庭院里看见了早上见过的那个女子。
“姑娘,随我进屋说话吧。”宁人露出了招牌的灿烂笑容,向女子招呼说。
“是你?”女子见了宁人,也是大为吃惊。
“叫我宁人吧,真巧,我住在这里呢。”宁人说着,一副巧笑倩兮的模样。
女人也露出了释然的笑容说:“啊……我叫吕心眉。”
“真是好名字呢!”
“哪里。”
……
说话间,宁人和吕心眉已经进了门内。
长卿坐在藤椅上,冷眼看着吕心眉只不说话。
吕心眉见了长卿却是一惊,心忖此人竟生得如此眉目清灵,比常人不知还要美上多少倍,心里欢喜,脸上漾开了笑容:“这位定是风寻提过的长卿了,果然是少年才俊呢!”
俗语说,伸手不打笑脸人。长卿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主儿,见对方这般客气,只能强压下心头的不悦,缓了语气说:“姑娘说笑了,来者是客,若不嫌弃还请一道用餐吧。”
待到三人重在饭桌前坐下,寒暄一番后,长卿便笑吟吟的望着吕心兰说:“冒昧问一句,不知吕姑娘和我段师父是何交情?”
吕心眉闻言,面色微赧:“心眉本来身患重病,幸蒙风寻相救,心眉无以为报,只愿能追随风寻,为奴为婢以偿恩情。”
……听到此处,长卿的脸色已是难看至极。
忽听宁人朗朗笑了:“吕姑娘果真是重情重义,既然如此,不妨在这里先住下吧。”
“……多谢宁姑娘。”吕心眉见宁人说话极是中听,不觉将之前的几许不快抛诸脑后,冲宁人感激的笑了。
“我去给段师父送饭,失陪了。”
长卿猛地起身,托了菜盘转身便走。
段风寻刚从洗浴室出来,此时换了一身开襟锦衣在房里坐着,见长卿托了菜盘推门进来,便自顾自的用起餐来。
“当真要把人留下来么?”长卿没有离开,反而在他床沿坐了下来,气忿的瞪视着他的背影。
“……你要是有本事让她走,请随意。”段风寻吃着菜肴,声音有些含混不清。
“什么意思?”长卿听他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心里的火气立时卸了一半,却又更加困惑了。
“我遇到她时,她家的人因为生病死光了,我既然医好她,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下不管吧。”段风寻转过头来看着长卿,“她一个女儿家,无家可归的,又铁了心的要跟着我,我不能对个女人动粗吧。”
“哪有这样的啊!”长卿惊疑的大喊,“都是你的错!前些日子跑哪里去了?竟惹了这么个大麻烦回来!”
“听说临江醉红楼来了个新人凤仙儿,名气大得很,我去凑凑热闹,也不过尔尔罢了。”说到这个,段风寻面上掩不住的失望,“回来的途中经过一户人家,听得里面的人哭得凄惨,就去看了看……结果就这样了。”
“你就好色吧!迟早得毁在女人手里!!!”
居然是为了去看名妓……
“唔,这地瓜炒得不错……”段风寻若无其事的说,“那个姑娘叫宁人是吧?……我看她比那个什么江南第一美女凤仙儿要强得多。”
“你怎么不去死啊?!”长卿忍无可忍的抄起手边的枕头砸了过去。
段风寻只微抬手避过,一双狭长的眼眸闪过一丝笑意:“喂……床单跟枕套全给我换了。”
什么?……
长卿半晌没反应过来。
“这几天你在我房里睡了吧?都有味儿了。”
长卿被这么一说,脸上挂不住了:“你才有味儿呢!像个女人一样,那味儿走到哪飘到哪,我还没嫌你呢!你倒嫌起我来了!”
“那怎么一样?”段风寻慢条斯理的说,“我的是香的,你差远了。”
“……”长卿怒了,“要我给你换你就甭指望了!有本事叫吕心兰换去!反正人家说了要为奴为婢报答你呢!……”
这话还没说完呢,就摔门出去了。
“……怎么还是这么不长进啊。”段风寻望着被摔得晃荡不已的门板,若有所思地皱眉。


都来此事,无计相回避

这日正赶上每年十月十五日的祭孤,城内的庙会活动声势盛大。
城隍庙的庙祝在大殿之外摆了解签台,拿着签文的人群将那里围了个水泄不通,其中大多是些大户人家府上的侍婢,小姐们则由丫鬟陪着,三三两两的在一里开外的浓荫处歇凉,不时可以望见侍女一面帮小姐轻摇蒲扇,一面与其相谈甚欢的场面。
长卿和宁人都是极爱热闹的人,自然是不会错过的。二人逛了一个时辰有余,求了四个平安符,终于被这弥天的薰香烟气搅得有些脑晕,此时也和一众小姐们一起坐在浓荫下的长椅上歇息。
忽然周围起了骚动,只听得一阵低声窃语。
顺着众人的视线望去,俨然可见一支声势浩大的队伍——约有二十名身着深色锦衣的年轻护卫分列道路两旁,为一顶红冠白顶的轿子开道,白马行于车前,马上的人一身清亮的雪缎绸衣,长发如瀑,持缰的动作高雅沉静,一双冰睛似的眸子里含着些许清清浅浅的温柔。
只听得周围有人窃语说:
“那白马上的人真是好大的气派!……”
“坐在轿里的也不知是哪家小姐,真是有福气啊。”
此时有人轻笑出声:“连夏侯府的轿子也不认得么?”
“这就是夏侯府的人么?” 众人惊疑,齐齐望向适才说话的侍女。
“我随我家夫人去夏侯府拜访过几次,那马上的是夏侯府的二公子,轿里的定是夏侯府三小姐,错不了。”
听她说得似模似样,旁人来了兴致,纷纷过来围坐着议论起来。
宁人只望了一眼,便回转过身来,懒懒地伸了个哈欠对长卿说:“路都被他们拦了,这下没的玩了,不如回去吧。”
“这庙又不是他们夏侯家的,我还偏要进庙里去呢!”长卿笑着,就要起身。
“你冲着盈盈去的吧。”宁人了然的眯起了眼。
“嘻,机会难得哇~~”
长卿也不否认,大大方方的笑了。
“人家防的就是你们这些登徒浪子,你要能接近的了就去吧。”宁人眼里闪过一抹捉狭的笑意。
“……那些护卫看起来似乎很厉害啊……”长卿也意识到症结所在,不由得愁煞了眉,“宁人~~你们不是认识嘛,你带我去吧~~”
“不去不去,我躲她还来不及呢!”宁人把头摇得跟小鼓似的。
“你做了什么亏心事啊~~干吗要躲啊……”长卿不满的瞅着宁人。
“你要是把人家家里最重要的宝贝给偷了,你会乖乖的跑过去给人抓啊。”宁人压低了声音贼笑。
“宝贝?什么宝贝?”长卿扑闪着眼睛问。
“……正常人会像你这么问吗?”宁人皱眉,“要问也要问我为什么要偷人家东西吧?”
“呃,你都偷了,有什么好问的……”长卿说着,有些狐疑的望着神态自若的宁人,“你该不是在说谎吧?你居然这么镇定……不怕被他们发现哦?”
“现在人这么多,况且我穿成这样谁会把我当姑娘啊~~”
嗯……
宁人穿着长卿的衣裳,长发还是和以前一样全都绾进了帽子里,宽松的帽沿挡掉了宁人的大半张脸,没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性别来的……
长卿认同的点点头。
“啊……”猛地人群又传出惊叹声,周围比刚刚又热闹了几分。
长卿顺势望去,不由怔在了原地。
夏侯盈此时已经下了轿,正与夏侯纯并肩而行。
她的姿容秀美端庄,身段窈窕纤柔,行走处风姿绰约,含笑间柔情更胜春水,举手投足之间无不令人心脉萌动。
“螓首娥眉,美目盼兮……”长卿不觉脱口而出,惹来宁人一阵嗤笑——
“回去吧,再看也没有用的。”
“……”长卿不愿,几番挣扎后还是迈开了脚步。
两人方走了不到百步,身后猝然一片杂乱的声响,人群在瞬间失控了。
惊惶逃散的人群四面逃窜,宁人与长卿在汹涌的人流中分散了。
刀光剑影中,夏侯府的侍卫与一批黑衣人混战成一团。
香炉在打斗中翻倒在地,落了一地的残香,烟雾缭乱,呛人口鼻。
……又是他们。
宁人目光冷凛,心下一惊——夏侯纯和夏侯盈刚刚进了大殿……不会有事的,有纯在……她不会有事的。
不能被他们发现……应该马上离开才是。
尽管这么想,可是身体已经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足下轻点,宁人的身体已如飞燕一般掠出数丈,转瞬落到了庙堂的大殿之上。
正殿之中是城隍大神像,两旁依次分列着八大将、判官、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钟鼓神以及十殿阎王、十八司等地狱塑像神。
写有“作事奸邪任尔焚香无益,居心正直见吾不拜何妨”的楹联悬在殿旁的玉柱上,十分醒目。
夏侯盈似乎已先一步由侍卫护送回府。
夏侯纯正端坐于大殿之上,神情泰然。
中计了么……宁人懊恼的旋身欲走,奈何瞬间已被重重包围。
殿外的械斗仍未停止。却见夏侯纯似不经意的一扬手,埋伏的弓箭手不知从何处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黑衣人在乱箭之中欲攻而不得,立时散去。
只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刚才还热闹喧闹的场地已是愁云惨淡,狼藉遍地。
殿堂之上,一时寂静没有声响。
“见你一面真是不容易呢。”夏侯纯带着王者般僭越的语调,缓步向宁人走来。
宁人只觉得脚下麻软,几乎要站不住了——面上却是强自镇静,漾开了一抹令满室生辉的璀璨笑靥:“纯少爷果真是神机妙算啊~~”
“我算的,不过是你的心罢了。”夏侯纯语气平淡。
“是么……你算到了什么?说来听听~~”宁人巧笑倩兮。
“算你对盈盈的姐妹之情。”夏侯纯此时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容,“我们遇袭,你不可能不担心她的安危啊。”
……是啊,可惜你之说对了一半……不只是担心盈盈而已……
宁人望着他,眸中一片澄静。
“没想到你真的在这附近……”夏侯纯若有所思的顿住,又说,“大哥还真是了解你呢。”
“宣少爷?”宁人清亮的眸中闪过一丝惊异。
“我只道今日有人来袭,却不成想你也在这附近,大哥这番将计就计果然厉害……”
夏侯纯微微一笑,宁人不敢看,偏过头去。
“东西呢?”
“什么东西?”
“何必装傻。”夏侯纯仍是笑,“ 如若不然,我只能带你回去,交给大哥处置了。”
……宁人知道夏侯纯言出必行,因此绝不敢起怠慢的心思,心念一转,吟吟笑了:“东西可以给你,不过现在不在我身边啊,不如我去取来?”
夏侯纯但笑不语。
“你们这么多人,还怕我跑了不成?”宁人笑说,“你若不放心,大可亲自跟来。”
“这里十个也未必及你一个聪明,我对自己没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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