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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敢?」芊芊满不在乎地反问回去。「要知道我可是他的执行秘书耶!一般性的私事我不知道还不行呢!否则,如何替他过滤电话、安排约会?所以说,该知道的我就要问,管他是公事还是私事、闲事还是杂事?」
二话不说,王宛薰立刻抓出私人记事簿,并摆好姿势。
「OK!可以说了。」
芊芊微微一愣。「说什么?」
「总经理的私事啊!」王婉薰不耐烦地说。「你知道全公司上下有多少女人在打探总经理的私事吗?」
「咦?」
「咦什么咦啊!」王婉薰翻了翻白眼。「告诉你,除了打扫的欧巴桑以外,没有一个女人不俏想总经理的,而且还包括半数的已婚者喔!」
「天哪!」芊芊受不了的仰天一叹。
「少来了!」王婉薰不以为然地斜睨著芊芊。「别告诉我你对他一点兴趣也没有,也不用拿你手上的结婚戒指来做挡箭牌,你以为我瞧不出来吗?你看总经理的眼神和其他女人根本没什么不同,一样是那种想把他占为己有的贪婪目光,骗不了人的啦!」
芊芊轻轻一扬秀气的眉峰。「是又如何?难道说女人结了婚之后,就连欣赏一下其他男人的资格也没有了吗?你才别告诉我你对他没兴趣吧!你着他的眼神也差不了多少喔!」
「废话,不然你以为我现在是要干嘛?」王婉薰扬了扬手上的记事簿。「虽然我已经有未婚夫了,但在结婚以前,我还是有权利改变主意的吧?」
芊芊若有所思地注视她片刻,随即又回到自已的行程表上。
「恐怕没有你想像中的那么如意喔!」
「什么意思?」
「咱们老总早就结婚啦!」她若无其事般的丢出一颗大炸弹。
「嗄?」王婉薰呆了呆,继而不敢相信地叫了起来。「真的?他真的结婚了?可是,他没有戴结婚戒指啊!」
芊芊耸耸肩。「他才刚到台湾嘛!因为忙著整理行李,又怕不小心搞丢了,所以才暂时拿下来啰!」
王婉薰不由得傻眼了。「那A按呢?不是说外国人都很晚婚的吗?」
芊芊暗暗地觉得好笑,随即索性把一切的资料都贡献出来,以供众人研究参考。反正就算她此刻不说,以后她们还是会自己去挖出来的。
「雷斯特·卡德莱,三十二岁,中美混血儿,美国蓝道集团总裁三子,黑发绿眸,身高六尺四寸,重164磅,哈佛大学企管博士、法律和经济硕士,精通中、美、日、德、西、法六国语言,兴趣是赛车、赛艇、西洋剑、东方武术、橄榄球、重金属乐团,大学时代还参加过吉他社、戏剧社和新闻社……」
王婉薰听得张口结舌,根本忘了要做「记录」。
「……结婚七年,育有一对六岁的双胞胎儿女。虽然平日家居时相当随和,可一旦沾上公事,就会自然而然地板起脸来,甚至严酷得让人有种六亲不认的感觉。心情不好时就猛喝酒,不过,他会自我控制在上班时尽量少喝,可一旦真的惹火了他时,他搞不好会杀人的哟!」
「哇~~」王婉薰惊叹。「连这个你也敢问?」
「那当然!」芊芊头也不抬地说。「一天二十四小时里,大概就属我这个执行秘书在他身边的时候最多,看他那个样子,脾气好像真的好不到哪里去,那我总要知道什么时候该避开他远远的,免得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到我头上来,我却连个屁都没来得及放一下,那不就太冤了吗?」
「唔、唔!说的也是。」王婉薰失笑道:「他第一天刚上任时,脸上还有淡淡的笑容呢!可是从隔天起,别说是笑容了,连好脸色也没半丝,眼神更是冷酷得像要吃人,大家见了,吓得连个屁都不敢放。」
「那也怪不得他吧?任谁接手这种可能明天就会给他倒闭的公司,心情都不可能好到哪里去,不过啊……」芊芊嘲讽地一笑。「他愈是这样,女人就愈迷他,不是吗?女人啊!好像天生就有被虐待狂似的,只要男人愈酷,女人就愈晕头转向,唉!实在是有够悲哀的。」
王婉薰不好意思地笑笑。「那也没办法呀!谁教咱们这位新老总既年轻又出色,不但人长得超好看的,而且又很性感。因为长得帅,所以笑的时候特别有魅力,不笑的时候又是那么有魄力,遇到这种男人,要女人倒贴都没问题喔!」
芊芊眼角一瞥。「所以,即使他已结婚了,大家还是哈得要死,是吧?」
王婉薰很认真的想了一下。
「嗯!也许吧!现代女人不比从前那种乖乖牌,小学时就偷看花花公子、国中生时就搞什么援助交际赚外快,等到结婚时,都不晓得是几手货了、婚后外遇又有什么了不起的?何况……」她随手一撩波浪般的大卷发。
「像他那种富家子弟没有一两个情妇才奇怪吧?如果道行够深、肚子够争气的话,说不定还能来个咸鱼大翻身,母凭子贵,情妇变老婆,一朝飞上枝头当凤凰呢!」
这回换芊芊听得张口结舌了。
我咧!这女人讲得还真是「头头是道」耶!真是佩服、佩服。
「不过,最重要的是……」王婉薰悄然地垂下眸子。「现在是男女平等的时代,男人可以做的事,女人当然也可以做,你说对不对?」
是喔!当半路车子抛锚了要推车,或者夜里推着老公大喊抓贼、抑或是约会不小心碰上流氓、不良少年挡路找碴的时候,女人为什么就没有想到男女平等这种名词?
难道「男女平等」这四个字只属於女人专用?
「总而言之,现在好男人已经是即将绝种的稀有动物了,所以,管他已婚、未婚,只要确定是优良品种,当然是能偷就偷,能抢就抢啰!」王婉薰作下结语。
能偷就偷、能抢就抢?
我你咧,居然说这种话?她以为现在是在说什么?年终打折大赠送?还是促销大拍卖、限时大抢购?能抢就抢、抢到就算赢?
还优良品种呢!又不是挑选神户但马牛肉!
这真是……不过,话又说回来,就跟一些不良男人一样,其实女人也真的有很多类似王婉薰所说的那种类型,一味的拿男女平等作藉口来为自己的任性行为脱罪,只为了满足自己的欲望。
就像她,她不也是把良心暂时扔进收藏柜里,而对那个正从总经理办公室忿忿走出来的男人垂涎不已吗?
「你们两个在搞什么?上班时间不工作窝在这边讲悄悄话!」那个拥有一双青翠绿眸的男人这么怒吼著,深邃俊美的五官上布满了煞气。「我在里面忙得半死也没人来帮我,你们是不是不想干了?」
男人的威严表露无遗,王婉薰立刻吓得瑟缩不已,芊芊却若无其事地站起来面对那个忙得已经有点抓狂的男人。
她很高,走在马路上,很多男人都比她矮,然而,眼前的男人不愧有洋人的血统,硬是再比她高上将近一个头。合身的三件式高级西服完美的衬托出他那高贵优雅的气质,即使不说话,那天生慑人的气势就足以令所有的人噤若寒蝉了。
「总经理大人,您没瞧见吗?」她举起行事历晃了晃。「我也忙得半死耶!别以为这只是随便写几个字而已……」慢吞吞地放下行事历,她斜睨着面前的男人。
「你昨天说要见这个人,今天又说不见了;上个钟头说要接那个人的电话,这个钟头真要你接时你又反悔了,你以为替你这种出尔反尔的人安排行程是一件很轻松的事吗?再说……」她拿笔敲了敲对讲机。
「这种东西叫什么你不知道吗?它叫做对讲机,是方便两个处在不同空间的人联络使用的,如果你真的有事需要我们的话,不会用这个叫我们吗?就算要用这个骂人也是可以的,虽然没有当面吼人这么有临场感,效果已经算是不错的啦!哪用得著劳动您的大驾亲自出来大吼大叫呢?」
「你们…」咬牙切齿的雷斯特一时之间还真找不出半句反驳的字眼来。「你就是用这张利嘴得到这个职位的吗?」
「唔……」芊芊做作地沉吟了一下。「说不定就是喔!」
雷斯特眯了眯绿眸。「如果你有空顶我那么多句话,我可不认为你真的能忙到哪里去!」
芊芊无辜地眨著大眼睛。「那您说我该怎么样,您才会相信我的薪水不是白领的呢?」
雷斯特瞪着她片刻,而后突然转身走向办公室,在门口时,他略微停顿了一下。
「从明天开始,你把办公桌搬到我的办公室内,我会亲自验证公司付给你的薪水不会变成慈善捐款。」
他一消失在门后,王婉薰便大大地松了一口气,随即又钦佩万分地望着坐回椅子上的芊芊。
「我真的好佩服你,你居然敢跟他顶嘴耶!」
「我前一任上司跟他一模一样,每次忙到快抓狂时,就会开始乱发飙,讲话用吼的、东西用扔的、走路用冲的、开会用诅咒的,不过,他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只要让他冷静下来,他也是满好说话的,何况……」
芊芊耸耸肩。「我这哪是顶嘴,我讲的是事实嘛!我想他心里也很明白,我是凭实力得到这个职位的。而且啊!大概也没有多少人忍受得了他的脾气,如果他就这样随便把我踢走的话,嘿嘿!恐怕他就得准备天天面对不同的执行秘书啰!」
「也没错,可是……」王婉薰陶醉地望着老总的办公室方向。「你不觉得他真的很酷吗?」
是喔!裤子的裤。
不过,王婉薰说的也是事实,那个男人平常就有够迷人的了,一发起飙来,就更是别有一股致命的吸引力,连她也会心动不已。一体会到这一点,芊芊对于好几天前那个突然萌芽的脱轨念旗不禁又有了后续想法。
与其让别的女人估便宜,她这个有机会近水楼台先得月的人若是不先尝尝甜头,不是很可惜吗?
☆☆☆☆☆
又是一个精枯力竭的夜。
一路强睁著睡眼回到家,停好车后,芊芊才发现老公的车子还没回来,一时之间仿佛全身都泄了力。
真不想自己一个人回到那个黑漆漆的屋里!
她趴在方向盘上叹了半天气,又对自己下达了千万道总动员令,这才成功地逼著自己放弃先在车上打个盹的企图,继而老牛拉车似的将疲惫的身子推出车外,有气无力地锁上车门,再拖着脚走向巷底右边的花园洋房。
那是她己移民到加拿大的父母留下来的,准备在每年回来度个假或探亲访友什么的使用,这会儿正好让他们借住,她打算每年寄两张千元大钞去给老妈当作房租,既然是自己人,意思意思应该就够了咩!
不过话说回来,难怪蓝道集国总公司会特地派人来接手总经理职位,就如同已退休的前任总经理一样,整家分公司差不多陈腐颓败到可以退休领养老金的高超境界了,这自然是前任总经理的「汗马功劳」。如果前任总经理不是现任总裁的几十年好友,总裁大概也不会容忍到他退休之后才派人来整顿了吧!
不过,接手的人可就真的想吊颈了,光是研审公司目前的营运状况就已经教人目瞪口呆了,更别提整个公司的内部问题多到足够让三家公司同时倒闭,而这家千疮百孔的分公司居然还能撑到现在,也可以算是个奇迹了!
总而言之,刚上任的总经理只有第一天是光光鲜鲜的上场,以供万民瞻仰,而后从翌日开始,每天都锁繁眉头踏入办公室内,接着就是焦头烂额、昏天黑地的度过每一分、每一秒,到了下班后还得加班,直至精疲力尽,才宛如战败的公鸡般蹒跚退场。
既然龙头老大都这么「舍己为人」了,身为小喽啰的执行秘书当然也跑不掉,只好舍命陪君子,来上一段「同生共死」的伟大戏码了!
所以,午夜前十点三十八分零六秒,芊芊才得以有气无力地打开大门,经过荒废多时的庭院,再开门步入伸手不见五指的屋内,闭著眼顺手啪一下打开大灯,再懒懒地睁开眼。
也许是钟头清洁工人来过了,大放光明的屋内看起来整齐干净多了,但仍有不少尚未拆封的箱子堆叠在书房门口和客厅角落,而藏在客厅角落里的那些箱子上,大部分都用签字笔涂了一个大大的「芊」字。
我咧!已经整理十多天了,居然还有漏网之鱼躲在那儿!
她哀叹著直接进人卧室,丢开包包、踢开鞋子、扒下套装,随手抓了一条浴巾就进浴室里冲澡。
此刻不洗,待会儿就洗不动啦!
十五分钟后,她一踏出浴室,就看见她的亲亲老公——卓之枫早已瘫在床上呈现弥留状态了。
看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