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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旗下的精英都被派出去执行任务,分身乏术的时候,他这个老板当然得“应观众要求”重现江湖了。
像此刻,他就刚结束一项任务,回到办公室。
在时涛干净明亮的办公室内,就只有一幅由他父亲亲自书写的“武道侠风”墨书,坚硬光滑的栗木地板上有着几个黑色的垫子和一个红桧木的矮桌。
门外是一片晶亮的大理石地,他能干的秘书就在外头打理着一切事务。
像往常一样,时涛大大地伸了个懒腰,步伐轻巧地走出办公室。
他的脚步和动作就像只优雅的黑豹,除非他愿意,否则没有人能够感觉出他的到来。
这是他从小受严格武术训练的成果之一。
“子康,吃过饭了没?”
温文儒雅的季子康闻言抬起头来,既好气又好笑地对好友道:“现在是下午三点,你问我这句话不是很多余吗?”
“我想,你或许会想要喝个下午茶。”
子康推推细框眼镜,扮了个鬼脸,“如果是你亲自做的下午茶点心,那么抱歉,恕我缺席。”
“你这个不懂得品尝美食的家伙。”时涛笑着轻捶他一记。
“我只能说,我对于吃兔子餐并没有什么好感。”
“吃素对健康有无比的好处。”
“谢了,我向来不是当牛羊的料。”子康微笑。“对了,纪董事长刚刚已经将尾款汇进银行账户内了,而且他还打电话来,要我向你表达他“深切”的感谢之意。”
“他的确得感谢我。当保镖是一回事,我还顺带替他揪出了那个想要置他于死地的幕后主使者。”
“所以他又多汇了三十万当感谢金。”
“噢。”时涛眨眨眼,“我像是那种贪财的人吗?”
“不像,但是他们觉得只有这样才能充分地表达出他们的谢意。”
时涛耸耸肩,“那多出的款项--”
“照老规矩,捐一半给慈善机构。”
“知我者莫若你。”时涛爬梳过浓密的黑发,深邃智慧的黑眸中漾着一丝趣意,“今天可有什么新鲜事?”
“没什么新鲜的。只是有一打名媛仕女找你,希望你能陪她们参加宴会。”子康唇边泛着笑意。
“我看起来像瘟生吗?”时涛有些莫名其妙,“还是我长得像电影明星或商业巨子?”
“让我这么说吧!”子康轻咳一声,笑道:“你的容貌像电影明星,身家像商业巨子,还有一点,就是在你的身边非常安全,你是她们的凯文科斯纳。”
“真是抬举我了。”时涛挥挥手,兴致索然地道:“你都帮我回绝了吧!”
“你不该避女人如蛇蝎。只要你找到适合你的女孩,你便会发现女人是很可爱的。”子康有个知心的未婚妻,他是那种婚姻至上的人。
时涛则不同,他既不是花花公子,也不是“圈内人”,只是觉得应付各色女人很麻烦,而他是很怕麻烦的。
再说,他心底深处也有个承诺……
他永远忘不了那个有着一双天真的眸子,笑起来比苹果还要甜的女孩。
不知她额上的伤好了吗?那新月形的伤痕,是否已在岁月的流转下了然无?
他答应过她,要娶她做新娘子的。
虽然那是孩提时代的话,但是他这么多年下来,并没有遇到令他心动或惹他爱怜的女子,因此,这个诺言就越发地历久弥新。
只不过,伊人不知在何方?
时涛想了想,自己也不禁笑了。
一切自有天安排,他做什么自寻烦恼、自找麻烦?
“不要担心我,我看你还是多注意你自己的婚事吧!”他对子康说。
“我和珍安的感情正稳定发展中,预定年底结婚,所以没什么好注意的。”
“那就好了。”时涛再拍拍他的背,“我到春芽小馆喝杯茶,有事打电话给我。”
“了解。”
第二章
文化大学
和大部分同学一样,段薇书下了课便抱着书漫步出校园;不同的是,她不到学校临近的店家去坐下来喝杯饮料或吃个饭什么的,而是选择走进了那条奼紫嫣红的小径。
她最爱阳明山的自然悠然,这也是她以文化大学为第一志愿的最大原因--她想常常接近山林。
如果可以的话,她打算今年毕业后就到这国家公园来工作。她喜欢摄影,届时她就可以拍下更多美丽的照片。
不过她猜,她父亲会气到爆血管的--虽然她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身为富豪段自雄的女儿,她就只能读好书,然后在家里晃来晃去,成天无所事事。
“唉。”她轻叹了一口气。“这样做人有什么趣味呢?
她漫步在山径上,拿着随身携带的相机随意地捕捉动人的风景。
枝头的翠头鸟嫩绿可爱,路旁的野花迎风含笑……
“……董立委已经答应了,这是合约书,高老大的意思怎么样?他可要阿莎力一点啊!”
“放心,我会回去转告高老大,他绝对不会亏待--”
一阵说话声蓦地传进她的耳鼓,薇书本能地拿起相机朝声源望去。
咦,那不是董立委的助理吗?他这一阵子随着风头强健的董立委时常出现在电视荧光幕上,教她想不认识也难。
薇书直觉地按下快门,拍下这不寻常的一刻。
那男子正和一个彪形大汉谈话,内容却令薇书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
“这一次的工程……”
“……投标八千万元,绝对没问题。明天开标--”
薇书手一抖,脸色刷白地咬着下唇。他们在谈违法的交易,董立委居然和黑道挂勾!
薇书的脑中敲起警钟,她立刻明白,假如让他们两人知道她听着了这一切,那她绝对会没命的!
她转身急急地往回跑,然而离去的脚步声还是惊动了那两涸人。
那两人吃惊地望向薇书的身影,不约而同追了过去。
糟了,他们的话有可能被这个正在逃跑的女孩听见了,要不然她为什么像惊弓之鸟般跑掉?
薇书惊惧地跑着,也顾不得手上的书本了,她只记得要紧抓着手上的相机……
那两人挫败地看着那女孩隐入树林内,看情形好像是朝文化大学校园跑去。
“一定要把她追回来,不能留活口。”彪形大汉阿标凶狠地道,一晃身就要再追。
但是董立委的助理江易羣就没有那么鲁莽,他阴沉地抓住阿标的手臂道:“慢着,你想要让全校园的人都看到我们吗?那事情不是越搞越槽?”
“那要怎么办?这件事绝对不能泄漏出去。”
江易羣看着前方遗落的书本,他缓缓地露出笑容。
他走了过去拾起书本,满意地在书的扉页上看见一行细致娟秀的字:
段薇书一九九七年十二月购于金石堂
“去查查看,找出这个女的。”
“然后呢?”
“不能让她说话,更不能让她有机会作证。”
阿标嘿嘿地笑了,“我知道怎么做了,只有死人才能不泄漏秘密。”
“高老大的管道多,就拜托你们了。”
“放心,这件事绝对会妥善解决的。”阿标接过他手上的书,“包在我身他们分别从不同的小径离去。
※※※
薇书急急奔出校园,挥手拦了辆出租车。
上车后,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不已,冷汗缓缓地滑下背脊。
“小姐,要到哪里?”
薇书紧抱着相机,仍兀自惊愣着。
“小姐!”司机提高声音。
“啊?什么?喔,到忠孝东路三段……”
“好。”司机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她,才耸耸肩踩下油门。
薇书回到了家以后,灰败的脸色让开门的女佣吓了一跳。
“小姐,妳怎么了?”
“呀?”薇书做个深呼吸,勉强笑道:“妳说什么?”
“小姐,妳的脸色很难看啊!”
“我没事。”
“要不要我通知老爷……”
“阿春,不用!”她反应激烈地叫了一声,“我没事,真的没事。”
然而当她发现手上只剩下相机,书本已不见踪影时,她的脸色变得更加惨绿。
“怎么办?怎么办?我要报警,对了,我要报警。”
“小姐,什么事呀?”阿春被她绕得团团转。
“不,我得先打个电话告诉爸爸……”
※※※
时涛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专心地审视着一页页的业务报告。
纸门上传来轻微的剥啄声。
“谁?”
“韦先生,段自雄先生的电话。”上班时间,子康皆如此称呼时涛。
时涛手上的动作顿了顿,“段自雄?”
“百货业大亨段自雄。”
“有什么事吗?”
“他要雇保镖。”子康拉开纸门,微笑道。
时涛抬起头来,黑眸中有丝困惑,“这事不是一向都由你安排吗?”
“可是他不要别人,坚持要你。”子康摊了摊手。
时涛缓缓地站了起来,全身矫健的肌肉线条随之伸展。他微蹙着眉,“为什么?”
“内容很有趣,我相信你会很有兴趣的。”子康笑得好不开心。
时涛忍不住瞪了他一眼,“你在打什么鬼主意?”
“唉,怎么这么说我呢?”子康装出一脸无辜,“段老板又岂是我能唆使的?”
谁不晓得你最是诡计多端;说,是不是又安排什么女孩子要我保护了?”子康笑了,“我不清楚,这得问问段老板了。
“瞧你一脸黄鼠狼的笑容,真不晓得珍安是看上你哪一点。”时涛没好气地咕哝着,边按下黑色电话上的一个按钮,“我是韦时涛。”
“韦先生,你这次一定得帮帮忙。”段自雄的声音虽有些慌乱,但仍不失大亨的气派。
“请问是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保护小女。”
时涛微讶,抬起头看了子康一眼,子康回以他会心一笑。
“令千金发生了什么事?”
“一时在电话裹也说不清,再说,我怕有人会窃听这电话。”
“有这么严重?”时涛略一思索,“那么,请您到敝公司来,一切见面再详谈。”
“谢谢你。这表示……你答应保护小女了?”
“我建议我们见面再谈。”
“好,我马上到。”
时涛挂上电话,迎上子康的目光,“别这样看着我,我还没答应。”
“据说段自雄有个飘逸动人的女儿,现在就读文化大学四年级,已经快要毕业了。”
“你什么时候有这种花名册?当心我向珍安告状。”
“别一心入我的罪好吗?”子康笑道。“我会这么熟悉是因为段薇书曾经举办过一场个人摄影展,刚好用的是珍安的场地。”
“我不知道珍安的画廊也会出租给人。”
“兼差嘛!”
“该不会是你这个死要钱的会计师建议的吧!”
子康失笑,“什么话!只不过秘书当久了,偶尔回复一下我的会计师身分也不错……再说珍安是绝对感性的人,数学又超级烂,如果我不帮着她打算,只怕她会被这个现实社会吞得连骨渣子都不剩。”
“她有你这个军师,就足以胜过千军万马了。”
“多谢夸奖,彼此彼此。”
时涛微笑着,“今天约珍安一道吃午饭吧!”
“当然好。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餐馆由我选。”
“得了,就知道你怕吃素。”
“谁像你打算当和尚。”
两人正在谈笑间,电梯门缓缓开启。
“段先生来了。”子康微笑地迎向前,“您好,韦先生已经久候多时,请进。”
“你是季先生吗?”尽管脸色有些苍白,但是段自雄还是礼貌地和子康握了握手,“久仰。”
“哪里。”子康微抬剑眉,“咖啡或茶?”
“咖啡,越浓越好,谢谢你。”段自雄的脸色显示出,他的确需要强烈的咖啡提神。
“不客气,请进。”子康替他们关上门,而后退下。
时涛和段自雄握了握手,微笑道:“你好,我是韦时涛,请坐。”
“韦先生,听说你是这一行的顶尖好手。”段自雄开门见山地道。
“哪里,大家谬赞。”时涛也不和他说场面话,直截了当道:“令千金有什么麻烦吗?”
“其实……其实我们是已经报警处理了,可是这种事难说,一个处理不好就--唉,真是没想到会碰到这样子的……”
时涛低沉有力地截断他的絮念,“发生什么事了?”
段自雄看着他,大大叹了口气,“我女儿碰见一桩官商勾结的案子,而且还有黑道介入……我女儿说她听到一个叫什么“高老大”的。”
“高老大?高擎天?”时涛挑眉。
“这个高擎天老大是何许人也?”段自雄瞪着他。
“有名的黑道老大,以合法公司做掩护,专门进行不法行为,和国际黑道分子很有交情,传说世界暗杀组织也和他有所接触。”时涛缓缓地道。
段白雄的脸色更白了,“为什么没有警察把他捉起来?他是个黑道老大,不是吗?”
时涛摩挲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面前逭个百货业大亨,“看来你不是很了解这方面的事。基本上,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没有人动得了高擎天。”
“这儿还有法律吗?”段自雄不可思议地嚷。
“中华民国的所有法治单位都恨他恨得牙痒痒地,但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