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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忍住心中的悲痛,乖巧的翠莲迎前扶住鲟雪道:“姐姐,你终于回来了。”
鲟雪显然不领这个情,带泪的眼睛看也不看翠莲,一把将对方扶上来的手臂推开,径直入屋去了。
送鲟雪归来的瑶姬目睹此景,只当鲟雪闹大小姐脾气,可怜她刚刚丧母,情绪上难免激动,安慰了翠莲几句,也便和鸟木田等人离开了。
瑶姬等人一走,偌大的浮影琉璃宫中立时显得异常清冷起来,翠莲不是没有一个人在这里呆过,但此时的悲凉气氛仿已渗透进宫中的每一个角落,触目俱是凄惶之状。
翠莲耐不住这凄凉的感觉,抹掉眼泪,来到鲟雪屋中。
再看鲟雪,侧立窗前,一言不发,窗外虽然不时有一尾尾大鱼游过,鲟雪的眼中却只是空空洞洞,恍然失神。
翠莲一入屋便被鲟雪的神情吓了一跳,上前安慰道:“鲟雪姐姐,你要节哀,圣母她老人家在时,每日与我念及的便是姐姐你的安危,倘你过分悲痛再生出个病来,圣母在天之灵又岂能安宁?”
鲟雪听人提及母亲,眼神霍地苏醒过来,眼泪哗一声如开闸洪水般泄下。然而哭不多久,突然怒指翠莲道:“亏你有脸提我母亲,若非你和你那灾星主子到来,川江中怎会发生这许多事情?到如今龙鱇哥哥生死未卜,我的母亲又遭此大劫,你怎么还有脸呆在这里?难道还嫌害我害得不够么?”
翠莲怎也未料到鲟雪会暴起发难,矛头真指自己,当下吓得呆了,被鳕雪一把推出屋外,心中苦不堪言,只好默默流着泪返回自己的房间。
坐在屋中,想着川江圣母在时对自己的种种照顾,翠莲忍不住伏床大哭起来,直哭到无力出声,这才止住悲伤,渐渐冷静下来,开始考虑自己的归宿。
鳕雪既然如此讨厌自己,自己在这浮影琉璃宫中也就呆不下去了。也不知小姐去了哪里,她一定以为我还在这里养伤,却想不到圣母她老人家已经遇难,只怕三五日也不见得会来,看来只好我去寻她了。
主意打定,翠莲抹抹眼泪起身去找鲟雪,纵然她再讨厌自己,临行道别之言还是要说一声的。
这翠莲也不想想,以她一介凡躯,漫说千山万水去找寻秋霜雪,便是眼下这浮影琉璃宫她也无法出去,然而寄人篱下的日子已是凄凉,看人眼色的日子就更不好过,翠莲是一个乖巧的丫头,前途再难,又怎会厚着脸皮呆在这里?
再次来在鲟雪屋前,翠莲只见屋门大开,急入内时,鲟雪早已不知所踪。翠莲这下大急,出门四处寻找,转遍了整个浮影琉璃宫,又哪里有鲟雪的影子?
一种不祥的预感升上心头,翠莲开口大叫道:“鲟雪姐姐!”
静夜的宫中,翠莲的呼叫声清晰得连自己听了都害怕,却只是不闻鲟雪的回声。
莫名的恐惧感窜上心头,翠莲一转身便要奔回屋去,却不料身后不知何时过来一个人,翠莲这一转身倒险险撞入来人的怀中。
这个人正巧出现在翠莲生出惧意的时候,不由得把一个小翠莲吓得“啊!”一声大叫起来。
来人一见,忙出声道:“孩子莫怕,怎么只有你一个人留在宫中?川江圣母去了哪里?”
听是一个慈祥妇人的声音,翠莲这才惧意稍退,仗着胆子抬头一看,只见面前站立了一位身着霞前的华贵妇人。
见这妇人相貌美丽,眼神清明,不像个坏人样,翠莲惊魂甫定,不由得伤情又起道:“川江圣母她老人家已被妖人害死,鳕雪姐姐也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我…”说到这里,翠莲不知该如何介绍自己的尴尬身份,忍不住又难过得大哭起来。
“孩子,你不用说了。”妇人看一眼翠莲,已然知道了川江中发生的一切,悔恨道:“我早便该先来这里,却被那一炁星君邀入天庭,老姐姐,妹妹来迟了。”
妇人叹罢,强抑悲痛,拉过翠莲的手道:“孩子,找你鲟雪姐姐的事便交给我来办吧。如今天庭正派人去五花山捉拿你家小姐,倘让他们知道你还在这里,定不会放过你,我还是先送你去瑶姬那里好了。”
听妇人此言,翠莲怎还不知对方好意,刚要道谢,突听妇人竖眉断喝道:“何方妖人,敢来这里捣乱?”
妇人话音刚落,一个头大身小、貌如婴儿的小侏儒现出形来,只见这个侏儒细细的手指如肉须一般柔若无骨,一双脚上只套了一对皮套,圆圆的竟似没脚,穿了一袭印花蓝底开襟,睡眼朦胧、如在梦游般离地三尺横飘过来。这个小侏儒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他都十分地不起眼,然而不看他时心里却又总丢不开,只觉有一股鬼气从那印象中散入心田,诡异之极,恐怖之极!
翠莲被这个侏儒吓了一跳,不自禁四向观望,想找退路,这时空中忽悠悠降下八个形状各异的妖魔鬼怪,将翠莲和妇人所立处围了个水泄不通。
“冥吞盎!”妇人一见这个侏儒现身,也是吃了一惊。
“好久不见,嫂子依然是这么漂亮。”冥吞盎阴恻恻地笑着,让人一看就知道他不怀好意。
“你来川江干什么?”妇女看看围在身周的八蜡灾神,一边思谋脱身之计一边向冥吞盎发问。
“九头蛟,你何必明知故问?”冥吞盎怪眼一翻道:“当年鸿蒙神鳄不肯归降阿修罗大魔王,大魔王不曾与他计较,已经算便宜了你们夫妇,没想到你们竟与一炁星君联成一气,想与大魔王为敌,当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么?”
九头蛟一皱眉道:“人各有志,不是每个人都没有气节的。”
冥吞盎阴恻恻一笑道:“好久不见,嫂子讲话依然是这么漂亮。”
九头蛟听得一皱眉之际,冥吞盎再次变脸道:“当年鸿蒙神鳄不肯归降阿修罗大魔王,大魔王不曾与他计较,已经算便宜了你们夫妇,没想到你们竟与一炁星君联成一气,想与大魔王为敌,当真不知死字是怎么写的么?”
九头蛟将脸一沉道:“冥吞盎,你莫非在戏弄与我?”
“戏弄你?”冥吞盎脸上露出古怪之色道:“你应当认为我会杀了你,你怎么会认为我在戏弄你?我今天是来要你命的。”
九头蛟冷冷一笑道:“盎帅行事一言可决,没必要一遍遍吓唬我这个妇道人家,这不大符合你的个性。”
“什么一遍遍?还两瓣瓣呢,我今天还真不是来吓唬你的。”冥吞盎说着忽然露出深思之态,然后恍然大悟道:“噢,刚才是我说错了,我想跟你说的是:你儿子迟早难逃鬼母手掌,你们夫妇也必定会死在我们魔界中人手上。”
“什么?”以冥吞盎的身份还带说错话的道理?九头蛟有点哭笑不得,鸠盘荼一口咬定儿子中的不是鬼母的血盅,而这冥吞盎却又说是!若鸠盘荼在说慌,那也起到了离间仙界中人的作用,而这冥吞盎承认鬼母下的毒手又是为了什么?如此急巴巴说出来反倒有点替一炁星君辩护的味道,用意太过明显,难道是魔界中人故布迷阵,以加深自己对一炁星君的怀疑?若如此,又怎会让冥吞盎如此身份之人来做这种滑稽之事?
九头蛟若有所思,出言试探道:“盎帅怎么会知道我要来川江?”
冥吞盎哈哈一笑道:“言多必失,我要说的话说完了,九头蛟,受死吧!”说罢一抬手,隔在两人之间的水域立时凝出一道蓝波。
冥吞盎说动手便动手,干脆得出乎九头蛟意料之外。九头蛟深知冥吞盎的厉害,哪敢同他接招,回手携了翠莲斜向窜出,另一只手一抬,一道玄波直袭右侧的食叶蝗。
食叶蝗人如其名,活脱脱一只站立的大蝗虫,背生双翅,连战衣也不披一件,便那样挥舞双刀迎上九头蛟。
玄波穿胸而过,而食叶蝗的双刀已当头劈来。九头蛟未料到食叶蝗会采取这种同归于尽的拼死打法,突围的步伐立时被这不要命的食叶蝗堵死,急避之间身后恶风不善。九头蛟背后呼一声又长出一颗头来,双眼乍睁之际,回手一掌印上扑来的铜头贼前胸。
“不好!”九头蛟一掌拍中铜头贼后立时惊叫出声,然而已经晚了,铜头贼的攻击并没有因为被九头蛟击中而受挫,手中双锤一齐砸上九头蛟后背。
“噗”地一大口鲜血喷出,九头蛟再次被砸回包围圈中,失手之下,翠莲立时被八蜡灾神中的啮根蜡擒去,发出一声惊呼。
九头蛟仔细回想适才一掌,明明拍中铜头贼,却是触掌如空,再看被自己玄波贯胸的食叶蝗,也是生龙活虎,哪里有半点受伤的迹象?
怎么会这样?九头蛟骇然欲绝,强忍巨痛认真打量二人,才发现在食叶蝗与铜头贼的额前,分别嵌了一颗奇怪的星石,再看八蜡灾神中的其它六位,一如二人,额前都嵌着一颗五彩星石。而抓住翠莲的啮根蜡,将手中双叉收了,只用那蠕虫般的丑陋身体将翠莲缠住,似乎根本没有要取翠莲性命的意思。
原来冥吞盎适才之言是说给翠莲听的。九头蛟忽然间明白过来,可惜已身负重伤,无力突围。
看九头蛟连连吐血,冥吞盎得意笑道:“凭你们夫妇也敢攀附一炁星君,和魔界为敌?告诉你,你儿子迟早难逃鬼母手掌,你们夫妇也必定会死在我们魔界中人手上。”
“闭嘴!”九头蛟岂肯就此认命,“呼”一声幻出九头十八臂,下体呈现出蛟龙真身,整个人立时长高数丈,从上向下俯瞰冥吞盎与八蜡灾神道:“少跟我说这种谎话,要杀我九头蛟,还没这么容易。”
冥吞盎呵呵一笑,抬指间八道光芒击向八蜡灾神额前星石,那八蜡灾神立如充气般长大起来,仍将九头蛟围了个寸步难行。
目睹冥吞盎此为,九头蛟心中更加有数,哈哈笑道:“原来是帮冒牌货。”说罢突然间九个头一齐向前冲出,一条龙身刹那间闪出九条身形,向四围散开。
一阵激烈的暴裂声中,九头蛟的八个身形在与八蜡灾神的碰撞中幻灭,但终于有一个身形利用其它身形缠住八蜡灾神之便,突出重围向外逸去。
“呼”一道流星掠过,冥吞盎的身形如电疾发,眨眼追上九头蛟,在九头蛟来不及回挡的瞬间哗地散作尘烟,裹上九头蛟身躯。
“哈哈哈…”一阵大笑从八蜡灾神的包围圈中传出,发现上当的冥吞盎悻悻地丢掉了幻作九头蛟的一袭衣衫,步回包围圈中怒对夺回翠莲的九头蛟道:“放掉金蟾侍女,她应该由我来外置,而不是你。”
翠莲此时已是惊魂不定,适才九头蛟用分身法吸引敌人注意,真身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啮根蜡手中将翠莲抢出。翠莲只当九头蛟要舍身相救自己,还没来得及感动,九头蛟一只手掌已压上她顶心,看那架势,哪里像救人,倒似要与她同归于尽。
挟制着翠莲的九头蛟一反平时慈祥之态,眼露凶芒冲冥吞盎哈哈笑道:“我身负重伤,早知无法快过你的身法,只不过你若敢杀我,只怕她也得陪我去死。”
见九头蛟以金蟾侍女的性命要协自己,冥吞盎做出大笑状道:“我看你是疯了,她的生死关我屁事。”
九头蛟细查冥吞盎神色,已知自己没有猜错,迟则生变,当下不再耽搁,手起掌落拍在翠莲天灵盖上,翠莲登时昏死过去。
冥吞盎一见大急,叫道:“住手,枉你是龙族真神,却来伤害无辜。”
九头蛟妄动真气,哇地又吐出一口鲜血,她却连嘴角的血迹也不擦抹,手掌仍按紧翠莲顶门冷笑道:“怎么,你舍不得了?放心,她还没死,若她死了,谁来给今日之事作证呢?”
“什么作证?”冥吞盎有点傻了。
看着冥吞盎那故作疑惑的表情,九头蛟讥讽道:“别演戏了,一炁星君是不是吩咐你要留下她的活口?”
冥吞盎笑道:“疯婆子,你胡说些什么?”
九头蛟冷笑一声道:“一炁星君知道我力劝丈夫退出仙魔之争,又暗中追查鳄儿中毒之事,才使出这个借刀杀人的毒计,既可以阻止真相败露,又可以令我丈夫与魔界结下死仇。我说得对么?盎帅?”说盎帅二字时九头蛟语气中已充满了不屑。
冥吞盎见九头蛟分析得头头是道,竟讶然反问起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见对方终于承认,九头蛟哈哈笑道:“那魔界元帅冥吞盎的魔功何其深厚,岂是你这点雕虫小技可以比拟的?你纵能化出他的容貌,可惜却使不到他功力的十分之一。”
听九头蛟突然对自己大加藐视,假冥吞盎啐一声大骂道:“那冥吞盎算什么东西,有勇无谋,不过是一介匹夫罢了。”
九头蛟再次压抑不住地狂喷出一大口鲜血后勉力笑道:“口气不小,不知阁下又是哪位不敢露脸的真英雄?”
受此一激,假冥吞盎哼地一声道:“也好叫你死个明白,本人行不更名,坐不必姓,我就是…就是…”
说到这里,假冥吞盎忽然抓耳搔腮起来,竟似忘记了自己的姓名一般。
九头蛟期待的就是他这句话,然而呆等良久,那假冥吞盎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