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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哩啪啦”一阵乱响,后进的人重复着前人的榜样,有被撞倒的,有被拌倒的,纷纷爬到地上学狗刨。门外开来的一大队人马见同伙遭了“暗算”,“呼啦”一声散开,刀枪并举,严阵以待,露出队中三位头领的身影。
只见这三人,中间一位,须发花白,弯腰弓背,站在那里不住咳嗽,喉间呼呼作响,真让人担心他一口痰上不来,随时都会被噎死。只他那青筋暴突的干柴大手中却拄了一根拐杖,这拐杖猛一看黑不溜秋毫不起眼,细一看竟是镔铁铸就,下方尖细如针,每一拄地俱入土三尺,上方硕大龙头,碰一下便让人骨断筋折,看那分量便是壮汉也别想提得动它分毫,然而如今铁拐拿在这老者手中却是举重若轻,与他那弯腰低头,一步三咳的外形形成鲜明对比。
在老者左侧是一个四旬大汉,相貌平平,只是一对贼眼凶光暴射,一看便知不是善类,而在老者右侧站着的却是一位身穿粉衣,巧笑嫣然的绝世美女。
门口帮众如狗一般争先恐后爬出门来,千手剑侠那身背双剑的高大身躯已然昂立门前。
四旬大汉见千手剑侠现身,面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老者却是声色不动,仿如根本没看到一般;那绝色女子已冲着千手剑侠吃吃笑道:“老侠客不是去了傲剑山庄吗?怎能一日之间返了回来呢?”
千手剑侠早知相助傲剑山庄之事瞒不过“英雄盟”的人,但楚环城已然全军覆没,便是他仍在,又怎能如此快地将消息传至千里之外呢?想到这里,千手剑侠不禁细细打量起面前女子,只见这女子腿长腰细,线条如流水般细滑柔畅,尤其一对美目,波光盈盈,勾人魂魄。
千手剑侠认得那四旬大汉正是英雄盟在当地分舵的首领:摧花手孟方达,但却不认得那老者与这女子,闻言冷笑道:“诸位便是因这事来的吗?”
女子笑道:“腿长在老侠客身上,姑娘我怎管得了老侠客从何而来呢?”说着美目在千手剑侠下体上瞟来瞟去,显出颇感兴趣的样子,若非千手剑侠定力深厚,真要怀疑自己是否没穿裤子跑出门来,才会让人如此注意。
千手剑侠决非好色之人,见对方眼神澄明,毫没有媚态,却偏做出这种下流举动,心中动气,怕她再有什么难堪之态,于是喝道:“在下并不认识姑娘,还是请孟兄过来说话吧。”
那女子哈哈一笑道:“老侠客怕什么?你那么大年纪,还害羞不成?”
千手剑侠听得一皱眉头,却也知道孟方达沦为了这老者与女子手中的工具,否则自己点名挑战,他昨也要过来应个景,如今却摆明低了这女子一截,只不知这二人是什么来头?正想之际,却听那女子又道:“老侠客洁身自好,可惜您的孙子却是贪花恋柳,也难怪,我那妹子千娇百媚,哪个男人不想金屋藏娇啊?”
千手剑侠听得一愣,自己的孙子刚刚和陈镜瓶分手,他怎么可能有心情贪恋别的女子,这里面只怕另有文章,于是冷笑一声道:“我那孙子为人愚鲁,只怕他是中了别人的暗算了吧?”
女子一听笑道:“老侠客这话摆明是要偏坦自己人了?”
千手剑侠不置可否,微微一笑道:“事情尚未挑明,何来偏坦之说?”
女子嘻嘻笑着回手指了一下孟方达,冲千手剑侠道:“我家夫君昨日新讨了一方小妾,可我那妹子羞于人事,入夜后竟于洞房中溜了出来,不幸被敬垒公子看中,掳至你家,害我们要一早起身,来向老侠客要人。”
千手剑侠想到适才张贵的举动,已知事情并不只这么简单,心中冷哼,面上却不动声色道:“敬垒生性善良,留过路人夜宿,正是我辈应为。”
“老侠客说得好轻松。”女子笑眯眯道:“我那妹子初做人妻,洞房之夜却居宿于一个陌生男人家中,传出去叫我的夫君如何为人?”
“好说!”千手剑侠哂道:“单凭孟兄摧花手的外号,天下人便能理解。”
那孟方达练就一对铁手,功力本不低,但为人却是贪淫好色,“摧花手”的外号便是江湖中人嘲讽他所取。千手剑侠这话明显是在说他强抢民女,奇怪的是孟方达脸现怒容,却不接口,仍由那女子嘻笑道:“老侠客对自己的孙子太自信了!只不知我那妹子是否认同老侠客的说法?”
千手剑侠不屑道:“你既蓄意让她逃到我家,自是串通好了,何不让她出来一并做戏?”千手剑侠这话连打带消,在不明真相之前,实有点硬赖对方的味道。但对方蓄势而来,咄咄逼人,显然事先早已做好安排,千手剑侠又岂能坐任家人落入陷阱?
对面那绝色女子怎会不明白千手剑侠的用意,笑道:“老侠客是要先一步封了我妹子的嘴。只是这里尚有一个证人。”
千手剑侠哼一声道:“才找了一个吗?不嫌太少了点!”
女子故意显出惊愕的表情,大眼睛冲千手剑侠眨了几眨后道:“老侠客这话与你一向的为人不符吧?”
千手剑侠嗤道:“那么这位孟夫人当清楚令夫君一向的为人!”
女子一听,如花枝乱颤般哈哈大笑道:“我当然清楚他的为人,只是老侠客这样问我,是不是看到了那死货在人家身上的行为?”
千手剑侠恼得一阵阵火起,这种邪魔之人,无羞无耻,左右逢源,处处占理,轻易便让人误解了自己的话,和她讲道理不如教猪画画更来得容易点。
想到这里千手剑侠点指孟方达道:“姓孟的,你平日里为非作歹,我尚没有找你,你竟敢惹上门来,如今英雄盟与傲剑山庄已成水火,你我之间更无道理可讲,不如今日痛痛快快做个了断,何必使用这种卑劣伎俩?”
孟方达尚未开言,那女子又笑道:“道不同,理不可废,老剑客竟要仗着行侠的大名做不仁不义之事吗?”
听到“不仁不义”四字,千手剑侠心中一震,双目如电罩定女子,背上双剑“嚓”一声自动出鞘,如蛇的两条分叉般在头顶盘旋舞动。
“啊!”地惊叫声纷起,围在门前的那帮贼众连滚带爬地退到了孟方达身后,那孟方达也是一脸惊恐,双手紧捉住身旁老者的手臂。老者又是一阵大咳,吁吁喘息着手抚胸膛,此外却是对周围的乱势不闻不问,而那女子更是面无惧色,反似小女儿般露出一副惊喜的神态雀跃道:“这两把剑真好玩,给我玩玩好吗?”说着竟向千手剑侠靠近过来,一股女儿家特有的体香钻入了千手剑侠鼻内。
千手剑侠本就是性情中人,虽不卖弄,却也不避张扬。他此举正是要试探对方的反应,一见老者与女子的神态,已断定对方是妖孽无疑,正要先下手之际,忽然闻到那股体气,神情竟不由为之一醉,看着那女子千娇百媚的身形,天真无邪的神态,心中忽然涌起一种想要揽她入怀的欲望,哪里还能再下得手去。
千手剑侠心中大凛,强压下心中欲念,大喝道:“站住!”
女子立定脚步,双手有意无意地抚上双峰,口中委屈道:“你吓坏人家了!”
千手剑侠额上冷汗冒了出来,疾声厉色道:“英雄盟的人听着,立刻给我滚了回去,谁若敢踏前一步,莫怪我剑下无情!”说罢双剑归鞘,回身便要入院。
那女子却毫不理会千手剑侠的警告,竟跨前一把扯住了千手剑侠的衣袖道:“老侠客莫走!”
浓浓的体香传来,千手剑侠只觉脑内闪现的俱是女子多姿的娇态,正觉淫兴大起,忍无可忍之际,“砰”一声大响,一间西厢房的房门被人从内推开,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道:“孟方达,你这个淫贼,你杀了我罢,莫害我恩公家人。”
这一声喊,顿时惊醒了沉沦于欲望中的千手剑侠,他一把甩开女子,奔入厨中,拎起一桶凉水从头直浇到脚。
扯了千手剑侠的妖女悻悻地望着出屋的女子冷笑道:“妹子尝了甜头,这么快便移情别恋了吗?”话才说罢,锐响传来,一柄长剑直直地悬停在她的面前,千手剑侠浑身滴水却难掩杀气地大步跨来。
随着足音踏响,门外英雄盟帮众手中的刀枪忽然脱手飞上空际,一掉头,刀刃枪尖一齐对准了下方诸人。千手剑侠炸雷般的声音传出道:“我数三声,胆敢留在原地者,杀无赦!”
对着森森刀尖,众帮众再不顾孟方达的指令,惊叫一声四散逃开。便连孟方达也沉不住气,丢下那老者,回身奔去。
门口的女子嘻嘻一笑还要说话,“呼”一声又是一柄飞剑伴着千手剑侠“一”的厉喝声飞停在面前。
看到千手剑侠那杀气升腾的赤红双目,女子心知对方动了真怒,悻悻地瞪了一眼出屋而来的女子,冷哼道:“莫以为有人替你撑腰,小心害人害己。”说罢回身扶了老者离去。
千手剑侠回身目注屋中出来的女子,只见她身穿一袭大红喜衣,果然是从婚礼上逃出,头上霞冠退去,长发如瀑洒落,红黑相衬,更映得一张脸雪白粉嫩,果然又是一位千娇百媚的绝色娇娃。
千手剑侠媚毒刚退,与女子双目一对,一股热流又自腹下窜起,忙别转头道:“谢姑娘仗义相助,姑娘请先回房。”
那女子却不动步,站在院中冷冷地道:“我想知道老侠客如何处置我这个弱女子。”
她一语说罢,院中的张敬垒与张贵脸上同时现出既惊恐又惭愧的神色来。
千手剑侠暂不理她,直朝费世禄走去。
那费世禄早想趁乱溜走,却被张寿扯了逃不脱,见了千手剑侠的手段怎还不知这千手剑侠如今非仙即妖,早吓得没了主意,“噗嗵”瘫倒道:“老侠客饶命,我都说了!”说罢不等千手剑侠再问,一五一十讲述起来。
原来这费世禄被千手剑侠训戒后心中怀恨,只是他又怎敢报复?然而千手剑侠二月未归,联想起英雄盟帮众夸口时传出的话风,这费世禄隐隐猜到了千手剑侠的去向。恨意一起,费世禄偷偷潜入了张家,虽最终被张寿发现,打出门去,却也被这贼听到了张敬垒母子的谈话,暗暗祷告千手剑侠回不得家。
昨夜费世禄耐不住性子,又潜入张家探听消息。却正遇上张敬垒回来,同行的不是陈镜瓶,竟是一位身披大红喜袍,比陈镜瓶更为美丽的女子。
费世禄大为奇怪,便潜伏不动,岂料接下来发生的事更是大出他意料。张敬垒与张贵竟先后潜入这女子房中,听着女子的挣扎哭叫声,谁也能猜到发生了何事。
费世禄心中大为得意,外人只当张家是侠义中人,岂料同自己一样,狗屁不是!
听到这里,千手剑侠回头去看家人,只见儿媳妇与张寿张大嘴呆站在那里,目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态,因为她们根本没听到过什么挣扎哭叫。而张贵和张敬垒低头不语,面如土灰,任谁见了也知费世禄所言非虚。再看那女子,目光冷冷地瞪向一旁,脸上现出怒意,毫不因被人说出她的受辱而羞泣,显然是个坚强的烈性女子。
千手剑侠没有吭气,继续听费世禄讲述。
这费世禄有个酒肉朋友,是英雄盟中人,凌晨那狗友忽然来找费世禄,并大叫晦气。一问之下,费世禄才知孟方达昨夜又“讨”了一方小妾,众人大吃大喝之际,那小妾却趁乱逃走,这狗友喝得半醉,乏困难当,却不得不跟着孟方达一夜折腾,把个酒劲也耗没了。
看看夜过大半,众人无功而返,这狗友又渴又累,孟方达却只是大骂,不给水喝。无奈下来寻费世禄讨碗水解渴。
费世禄刚从张家出来,听了狗友的话,怎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暗道终于拿住了张家的把柄,有这丑事握在手里,便是千手剑侠回来,也不怕他不服软。
草草打发了狗友,这费世禄一路直奔张家,想着要好好羞辱对方,以报受训戒之仇。这小子也还算有点小聪明,知道千万不能告发,否则夹在两股势力之中,势必会死得很难看。他想要的,不过是勒索银两,好发一笔小财,岂料一脚踹出去,再也收不回来!
费世禄说罢,磕头捣蒜,连声求饶。千手剑侠只喝了一声“滚!”那小子立时撞穿了门板,连声惨叫着消失不见。
千手剑侠长叹一声,闭上眼睛。院中人一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开言。
良久,千手剑侠一睁眼,却正对上女子那冷冷的目光。千手剑侠此时已稳住腹中热浪,冲女子道:“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必!”女子断然拒绝道:“双方都在,还是把话说明白好。”
千手剑侠一点头道:“你们俱是被我与妖人的一句赌言所害。”
“那是你的事情!”女子打断千手剑侠道:“我只想知道,你准备把我怎么办?”
千手剑侠歉然道:“我张家并非权富之家,敬垒刚刚离弦未娶,若姑娘不嫌,下嫁小孙如何?”
张敬垒的母亲一听,心中大叫不妥,这女子长相虽好,但家境、人品一无所知,甚至连姓名也未问过,怎好轻言婚事?但转念一想,无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