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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奈下,陈镜瓶只好开门见山道:“我此来目的,是为了取走千手剑侠的尸体,还请风王赐予。”
风王以他那似极富感情,又似毫无感情的声音道:“尸体在侧观厢房之中,我命人带你去取好了。”说罢叫来一个魔兵,着他带领陈镜瓶二人去见尸体,自己却始终站在殿中,一步不动。
陈镜瓶与丹青幻客对望一眼,均是心感不妙,这风王怎会如此痛快,又怎会对黑面妖熊的身份不闻不问?但事已至此,只好走一步看一步,反省去二人费力扯谎。
那魔兵带着丹青幻客与陈镜瓶出了大殿,很快进入旁边一所小观的院内,打开一间东厢房门道:“千手剑侠的尸体便在屋中,二位请自便,属下告退。”说罢离去。
丹青幻客细查屋周,毫无异状,于是迈步入屋,果见炕上放了一具尸体。陈镜瓶随后进屋,认出炕上所躺的确是千手剑侠,疑惑道:“这确是千手剑侠的尸体无误,莫非云王并不曾返回华山,风王还不知神笔峰战事?”
丹青幻客皱眉沉思道:“恰好相反,风王定是猜出了我的真实身份,所以才会有先前的无礼之举。只是他明知我的神笔可助千手剑侠复活,因何仍肯将千手剑侠的尸体交给你我?”
“管他呢!”陈镜瓶抛开一切顾虑道:“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速带…”才说到这里,二人忽觉一股寒气浸进屋来,顿时遍地严霜,直冷入了二人的心底,一种凄凉自哀的思绪爬上心头,连斗志也几要为之丧失。
“霜王!”陈镜瓶骇呼回头,却见院内地面一片雪白,门外竟不知何时飘起了漫天大雪,一阵风起,雪花被寒风挟裹着飞进屋来。
“雪王也来了!”陈镜瓶面色惨白之际,云王那柔细的声音传来道:“贱丫头,如今看你还能走到哪里去?”
八王猛将已有四王现身,丹青幻客心知情况不妙,一晃身现出原形,神笔一挥,绘出一团火焰,“呼”一声驱走满室严寒,砰地将门合闭拢来。
霜寒一消,二人压抑的心绪为之舒缓,但想想适才霜王的攻心寒气,仍是余悸犹在。
“怎么办?”陈镜瓶心知自己在这四王面前,根本不堪一击,丹青幻客虽有神笔,又怎能以一敌四?想着间心不由得一沉到底。
“雪王的千斤柔雪飘飘忽忽,沾衣不化,一但陷身其中,便会行动渐滞,困死在雪球之中,再加上霜王的攻心寒气,云王的云山雾罩,风王的身随风动,正是困敌的最佳组合,你我若一昧逃生,只怕正好落入对方的陷阱。”丹青幻客眨眼间分析出眼前情况,做出决断道:“为今之计,应当先救活千手剑侠,合三人之力,或有突出重围的可能性。”
陈镜瓶一听,难以置信道:“大敌当前,怎么能来得及救人?否则他们也不会放咱们进屋了。”
丹青幻客冷笑一声道:“那是他们低估了我和神笔结合后的的功力,来吧。”说罢大笔一挥,无墨无卷,竟于眨眼之间以一道精气凌空绘出了千手剑侠的画像,那画像栩栩如生、神采俱备,难得的是虽为速写,但衣衫面容,与床上的真人竟是一般无二,不同的是这虚空而站的一道人形慵懒间眼皮微动,竟似要睁开眼来。
丹青幻客一笔成形后小嘴一张,一道真气直扑上千手剑侠的幻像,那幻像立时面现红润之色。陈镜瓶一见大喜,提起千手剑侠的尸体便要推入幻像之中,却被丹青幻客伸手拦住。
“怎么了?”陈镜瓶意识到事情有变,慌然发问。
丹青幻客神色凝重道:“千手剑侠的阴魂被一股大力吸住无法脱身,只怕他在阴间遇上了麻烦。”陈镜瓶听罢变色之际,“砰”一声大响,本已被丹青幻客用神笔封护的窗纸突然破开道大缝,一片车轮般大的雪花高速旋转着,比刀锋尚要锐利,刹那间突破封锁,切入屋来,却原来是雪王首先发动了攻击。
丹青幻客一见大急,一面发功锁死笔意,笔劲如一道无形强索,猛拽千手剑侠的阴魂,盼望能突破阴间那未知的禁锢,救出千手剑侠,一面左手回掌疾推,一道玄灵罡气应掌而出,力抗雪王的攻击。
眼见形势已是万分危急,陈镜瓶心计一动,伸手入怀掏出铜镜。一道强光闪过,惊魄镜芒照上屋中幻影,觅摄精神笔的来向直下地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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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千手剑侠当日,怀抱摄精姑勉强飞临华山,眼前已是漆黑一片,便连那狐魔艳影也变成了一团白芒,只留下本能存在的那不断悸动的香艳刺激,仍让人把心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凭着最后强守的一线灵台,千手剑侠心知大限已至,最后送出一道云光托住摄精姑,脑中轰一声,一世的点点滴滴于刹那从脑海飘失,完全没有了知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阵疼痛传来,千手剑侠茫茫然四顾,面前大地变貌,自己竟来在了一个完全不认识的陌生之地,这地方林深草密,不见人烟,便连天空也是灰蒙蒙一片,如罩在一层帷幕之中。
千手剑侠苦思良久,然而脑中朦胧一片,想不通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时无数短刺尖针扎入肤中,疼痛感越来越剧,千手剑侠豁然间清醒过来,发现正立身于一座林中,林内荆棘遍布,身后荆棘丛被踏倒一片,显示自己迷迷糊糊中已在林中走了很久。
千手剑侠忍了痛将入肉较深的几丛尖刺拔去,要待出林,却是四下皆刺,无下足之地,这才知意识不清下闯入了一片荆棘深处。
千手剑侠此时更想起了家中之事,心中一急,刚要腾身空中,然而法力渐复下,忽感觉到左后方荆棘丛中竟伏得有人。
那人显然没料到千手剑侠会发现他,见千手剑侠转头望来,那伏在林中之人仅露的双目中忽然现出一道杀气,继而敛去,向着千手剑侠大打手势,示意千手剑侠将身伏倒。
千手剑侠不知对方是何用意,但随着法力的进一步复苏,他又清楚地感应到了遥远处正有一队队的人马陆续开来,那些人马黑服黑盔,或背背长弓,或持枪举刀,但有共同一点,行动时俱是足尖点地,稍沾即走,如幽冥飘舞,迅即异常,只是眨眼间前方部队已来在林外。
千手剑侠大吃一惊,他虽不知来的是什么人,但如此轻功身法,任意拉出一人都是江湖上少有的高手,这些人,平日里根本是难得一见,怎会突然间成千上万地冒了出来?千手剑侠预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只是眼前形势难辨,又不愿贸然惹事,于是依林中之人的示意将身伏了下来。
队伍一队队地开来,竟如没有穷尽一般,只因见林中密布荆棘,不愿深入,这才绕路而行。
时间一时一刻地过去,突然,一队人马在林外停下,有个头领一声令下,众兵士拉弓搭箭,无数飞蝗漫无目标地向着荆棘丛中洒下,其中几支箭正向着千手剑侠所在处插落下来,千手剑侠一见忙暗中招手,要将落箭方向拉偏,然而神功未发,那些箭忽然各自微斜,差之毫厘插落在身旁左右。
千手剑侠吃了一惊,凭他的功力竟发现不了是谁施的援手,现在林中止有两人,这一切必是那汉子所为,如此轻描淡写、不着痕迹,自己却办不到。然而抬眼再看那汉子,那汉子已闭了眼,仿佛对眼前的飞箭浑然不觉,一副莫测高深的样子。想起先前对方双目中射出的阴光,千手剑侠实在猜不出此人究竟是敌是友,当下不敢造次,只静静地在林中潜伏不动。
林外人马见飞箭过后,林中毫无动静,领头之人一声哟喝,众兵士整队催马前行,刹那间去了个干干净净。经过近半日的暄闹,林外渐渐又恢复了平静。
士兵们已然走远,然而那汉子却仍是伏在林中一动不动。
千手剑侠情知适才的兵马已在前方设好一个巨大的罗网,他不愿多事,于是决定退后离开,于是立起身来冲林中汉子一抱拳轻声道:“多谢阁下援手,请问尊姓大名,他日相见,便是朋友。”然而话才出口,一股无声无息的杀气倏然间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浸入心脉,千手剑侠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仰面倒在地上。
此时那汉子才抬起头来,只见他圆眼大脸,风华正茂,只可惜俊朗的面庞上一对毒目含怨带愤,破坏了那副美好的轮廓。
这人瞅着千手剑侠,冷冷哼笑道:“不用谢,我只是怕你中箭呼痛,暴露我的行踪!”汉子说着起身四顾道:“魔兵刚刚布好陷阱,看来还得等一阵时间。”说罢俯下身来蹲在千手剑侠面前,呆呆地望了千手剑侠良久,这才自言自语般道:“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我生而为人却不能做我自己?”
千手剑侠当然无法言声,那汉子等了许久见无回音,恼道:“我全心全意爱着的两个亲人竟忽然间成了我的敌人,难道你也要和我做对?”
汉子低着的头紧紧盯着千手剑侠的眼睛,见千手剑侠仍不说话,竟语气转忿道:“好,好,连你也这样对我,这个世界根本就是属于自私者的天地,你既然鬼使神差闯了进来,便不要怪我!”
说话间那人语气已变得十分错乱,声调一转,又变得极阴恻,伴着嘿嘿的癔笑声道:“你只不过是一个新鬼,有谁会注意你呢?可我却不同了。如今你有幸做我的替身,是不是很期待呢?莫急,待魔兵发动攻击的一刻咱们便趁乱复出,向这个世界大开杀戒,对这个天地进行彻底的报复,用鲜血洗刷咱们受骗的耻辱。”
汉子显然受过极大的刺激,情绪极不稳定,一会儿气愤填膺,一会儿目射凶光,这刻又如哄孩子般冲千手剑侠柔声道:“你想不想了解一个人的内心,真正地做为对方去了解他的内心?我知你想却办不到,我现在可不是孓然一人,很快你也会生活在我的世界里了,那时你便会明白我心中的痛,你便会原谅我了!”
这汉子越说越阴森,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言刚落,一俯身探双手便向千手剑侠抓去。
只要听他先前之言,完全可以想象当他的魔爪触及千手剑侠的身体时,将会像一道冥灵般入侵进而占据千手剑侠的灵魂。事实上在千手剑侠眼中,这个人的的确确是一个未知而可怕的幽灵。
然而千手剑侠岂是肯坐以待毙之人?他因未料到那汉子会猝起发难而一时受制,但那汉子却也因未料到面对的一位身具仙法之人而一时大意,终予千手剑侠一个缓冲的时机,神功默运,在对方侵来的刹那冲破禁制,“呼”一声草上飞般从荆棘从中直滑出去,身上顿添无数尖刺划痕,却避过了那对可怕的魔爪。
汉子未料到变起突然,大吃一惊。急展身法前扑时,千手剑侠已如大鸟般一跃腾上空中,听得身后风声倏响,千手剑侠顾不得前方罗网森森,如飞急掠,要脱出危机。
这一掠在千手剑侠情急之下施出,速度之快令人乍舌,眼未眨已身在百里开外,前方远处呼声顿起,黑压压竟又开来无数冥兵鬼将,两个黑点由小及大,自下方队伍前方疾射而上。
“什么人?”随着暴喝,两员鬼将各提两柄超级大锤现身眼前,若非千手剑侠急刹身形,势非撞扁在那四把大锤上。
千手剑侠对地府虽不熟悉,但世人贪生怕死,又妄图死后能续享荣华,对鬼界描述之多更超过对天界的描述。千手剑侠见多识广,况且又到过地府一趟,看着眼前二将牛头马面的造形,联想到四周昏暗的天光,立时醒悟自己已身在阴间。
千手剑侠不愧是条汉子,为人果敢、生性豁达,于这关键时刻抛开了常人惯有的伤怀感触,于一瞬间把握到眼前的情况,对着面前满含敌意的牛头马面大叫道:“有埋伏,快退!”
一语既罢,四面八方忽然现出无数浓烟,如怒海潮发,向着开来的鬼兵迎面卷去。
拦住千手剑侠的两员鬼将正是被誉为阎罗王帐下头号猛将的牛头、马面。这二人听得千手剑侠喝声,又见下方异变突起,怎还不知中了埋伏,亏得发现得早,没有完全进入对方的伏击圈中,否则被那可怖的浓烟四面围困,多数兵士恐怕只有束手就擒的份。
牛头马面二人不及多言,道声:“多谢!”便要回身返回队伍。恰这时,一阵破锣似的大笑声传来道:“想走吗?太迟了!”话音一落,立有七八道身影疾扑空中,拦住了牛头马面的退路。
千手剑侠正面冲敌,立时看到一个披头散发,手提砍刀的魔将以骇人的速度直扑至牛头马面的身后。这魔将目露凶光、一脸狞笑,胖大的身体裹在一袭更大的青灰宽敞大袍内,背上还背了个口袋,若非他浑身散发出有如实质逼人而来的可怕煞气,千手剑侠几要以为阴间也有叫化。
牛头马面单听来人之言,已是面色大变,不及转身,双双轮动巨锤,分从左右回身便砸。
化子般的魔将冷笑一声:“不自量力!”也不见他作势,手中砍刀却已划出两道闪电劈砍在砸来的四把大锤上。要知牛头马面以猛著名,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