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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甚至连这三个妖人也不如。
陈镜瓶自知无法解释,一面急避秋霜雪随后追刺来的神剑,一面连拍铜镜,三道镜芒立时飞向倒地的张敬磊母子及老仆张贵处。
张寿正抱着张敬磊在那里发呆,忽然怀中一动,一低头间啊一声吓得撒手跳将起来。
再看死去的张敬磊,竟揉揉眼站了起来,便连张氏与张贵也同时爬起身来。
“乍尸啦!”张寿骇叫一声向秋霜雪处奔去。
秋霜雪却明白这三人复活是因陈镜瓶而来。她不由停身,神剑指住陈镜瓶道:“妖女,你又在弄什么玄虚?”
陈镜瓶直到这时才有机会开口道:“我已在大哥丹青幻客面前立下重誓,生生世世再不入魔道,此次前来乃是受碧霞元君所托,送千手剑侠家眷到天莲岭寻秋庄主庇护。”
这话陈镜瓶一口气道来,连着托出两位仙家宗师级人物,目的只为一个,能让秋霜雪先放下个人恩怨。
秋霜雪听罢果然一迟疑,一回头间,一道神波侵入张敬磊脑海。片刻后霞芒一敛,无形神剑消失不见。
秋霜雪至此已知陈镜瓶所言非虚,但当日受骗之恨仍在心头,怨气难消道:“千手剑侠叔叔的家人我自会照应,你走吧!”
陈镜瓶知当日华山一事已成事实,纵自己现在悔过,也难挽旧日罪孽,张敬磊一家人有了秋霜雪的保护,自是再无危险。当下陈镜瓶把头一低,对呼唤中的张敬磊不理不睬,默然离去。
二次离开心爱的人,陈镜瓶心中愈发地难过起来,有爱不能爱的痛苦直可以掏干人的五脏六腑,思念如尖锥戳在心头。
此时的陈镜瓶,心中一片茫然,经过这一番巨变,她已开始深深向往仙家温馨、团结以及开朗的阳光生活,她不愿再回到那暗无天日的地狱,惧怕去面对那一张张阴险、可怕的鬼脸。但她可以留在五花山吗?可以投奔五岳散仙吗?自己有着魔的根,与仙界中人有根深蒂固的隔阂,那是一种心的距离,让自己没有办法在任何一个仙家境地寻到家的感觉。
想到鸠盘荼,陈镜瓶心中充满悲哀,在她心中,鸠盘荼不仅是主人,更是家人,她心恨鸠盘荼的执迷不悟,却更心痛鸠盘荼一步步走向毁灭。
想到这里,陈镜瓶知道了自己下一步的目标,她必须回到罗丰山去,即使没有那种无处容身的感觉她也必须回去,她决不会违背自己不入魔道的誓言,但却更不能在鸠盘荼最需要自己的时候选择离开,要两者兼顾,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与主人一同反出魔界。
陈镜瓶便怀着这样的心情隐入了地下。
一落下阴间地面,陈镜瓶的心也如地府阴空般布满了阴霾,充塞着一种殉葬式的愚蠢感、凄凉感和庄严感。
“镜瓶!”陈镜瓶正想得入神,忽听有人在亲切地呼唤自己的名字,她不由得应声回头去看。
然而这一回头,只把个陈镜瓶唬了个三魂出窍。就在后方丈二高处,忽悠悠飘着玄阴牝母那鬼偶般可怕的身躯。
陈镜瓶再想不到才入地府,噩梦已经开始,玄阴牝母究竟什么时候来的,竟一点也没有察觉。
陈镜瓶惊惧之下,本能伸手入怀去掏铜镜。然而一切都来不及做,手脚已被从四面八方拥来的烟爪牢牢擒住。
“我的乖丫头,这回看你往哪里逃?”
听着玄阴牝母那“温柔”的声调,陈镜瓶心里忽然镇定下来,这并不是因为她想出了什么对付玄阴牝母的计策,之所以不再慌乱,是因为陈镜瓶直到这时才想到问自己一个问题:自己返回地府究竟为的是什么?
“为情还是义?”陈镜瓶苦笑一下。
她虽然不愿去想,但她却知道策反鸠盘荼根本是不可能的,自己的所作所为说难听点其实是在找死,但这却又好像是处在目前这个境况下唯一能走的路,自己早应该想到这一点的,若到现在都不能正视这个必然会来临的结局,即便死也会死得很痛苦,死得很悲哀。
陈镜瓶现在的心实已消极至极点,这也难怪她,她现在无依无靠、举目凄凉,唯一可亲近的人便是鸠盘荼,但鸠盘荼本身也已四面楚歌,投奔鸠盘荼便是投奔绝望。但陈镜瓶不知道为什么,心中说不上是酸是痛,只有一片麻木,任由自己向着一个没有理由的方向前进,回到这个本可远远避开的黑暗之地。
也许这就是宿命吧,既然天命当绝,又何必再害怕死亡呢?陈镜瓶一时间有了一种无比轻松的解脱感。
全身一下放松下来,陈镜瓶连握拳挣扎的手也松了开来,竟冲着玄阴牝母笑道:“请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逃呢?”
这个问题登时把玄阴牝母问愣了,她为什么要逃呢?
“呀呸!”玄阴牝母忽然有一种被对方绕进去的感觉,恼羞感涌上心头,她破口大骂道:“臭丫头,莫以为你还能跟我耍什么花招,惹火了我,把你的皮肉一条条活撕下来。”
看对方凶相毕露,陈镜瓶再一次沉默下来,这个老妖婆手狠手辣,毫无人性,她说得出便真能做得到。陈镜瓶纵是豁了出去,可也是一种无可奈何下的自我放弃,对着玄阴牝母这个从各方面都无法拮抗的可怕大敌,陈镜瓶焉能说不怕就不怕?心情防线一垮,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
见对方露出怯态,玄阴牝母不屑哼道:“你也算是魔界中人?五世投胎就锻造出你这样一个孬种?”
陈镜瓶锐气已失,任对方羞辱却不开口,想到在人间时的种种事由,心中充满无比留恋,她现在才开始体会到做人的好处,若在人间,说到底自己还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初做人妻,正是撒娇使嗔的时光,但这一切都因自己“魔”的身份而失去了。
陈镜瓶在这里自怨自哀,不知不觉前方嘈杂声起,已是回到了那个只在梦中到过,却又真实无比的家:地府罗丰山!
看着蜂涌而前的众鬼卒,看到了那个似曾熟悉却因久离而变得惚如梦中的“姐妹”:骇魂魔出现在眼前,陈镜瓶有一种回到过去的感觉,又似乎是一种极不真实的错觉。
直到元神受锁,双臂剧疼,被人高高吊起在“家”门口的城门楼上时,陈镜瓶才突然间惊醒过来,无比的恐惧再一次紧攫住她的心,她拼力挣扎起来,却只换来了一顿痛打。
这时,陈镜瓶心中才真正后悔起来,意识到自己无目的、无计划自投罗网的做法是一种多么愚蠢的行为。如今听着下方鬼卒的嘲笑,感受着那些恶鬼不怀好意地拿枪在身上各处戳戳蹭蹭,无比的羞辱感涌上心头,她忍不住啜泣出声,但随着心灵想逃避现实的排斥感越来越烈,她再一次陷入更大的自我麻醉中,把自己变成了一具吊在风中打摆的麻袋。
“来了,来了!”一阵嘈杂声惊醒了“沉睡”中的陈镜瓶,她勉强抬起头来,前方风云忽变,一个熟悉的身影踏风而下,慢慢向城楼所在方向逼来。
“主人!”陈镜瓶心中一热,眼泪再次涌出眶来,五世投胎,陈镜瓶唯一接触的魔界中人,心中自认为最亲近的“娘家人、自己人”,梦中关爱她最多的人,五次替她贯顶开盘,传功授艺的人便是面前这个踏风而来的鸠盘荼。
陈镜瓶于此困顿绝境之中突见亲人,心情如何能不激动,她如见救星般拼命叫道:“主人救我!”
看着鸠盘荼传过来的那沉着而鼓励的目光,陈镜瓶神情终于平静下来,恢复了一代女魔的冷静心性,这时她才发现,头顶上方另有人在。
陈镜瓶刚想努力抬头去看,三条身影已飘落眼前,虽是背对自己,陈镜瓶仍是认出了正中那噩梦般的黑衣布袋人:玄阴牝母。在玄阴牝母左右紧紧相随的是骇魂魔和北子干,这二人一提铜锣,一握大棍,一副如临大敌之态,看样子骇魂魔已再也不耐和鸠盘荼假意纠缠,因而攀上了鸠盘荼的死对头:玄阴牝母这棵大树。
鸠盘荼现在心中也是一片哀伤,自己虽然被老姐姐九子鬼母救下,可也从她的的嘴里证实了当年的一切,那个曾经刻苦铭心的爱郎鸩羽魔,只不过是在利用自己独特的体质修炼血冥大法,可怜自己苦守怀念了三千年的情怀,竟是一个骗局,在鸩羽魔眼中,自己与玄阴牝母一般,同样只不过是个可资修炼的法器罢了,又哪里有半点人的七情六欲?或许鸩羽魔也曾爱过自己,但那里面夹杂更多的是一个花心男人对新鲜事物的刺激爱好,是对另一种新的欲望的渴求,是对自己完壁无瑕的美好肉体的赤裸裸的占有。
九子鬼母这番话对鸠盘荼造成的心灵伤害实比替鸠盘荼医好的身上的创伤更重。鸠盘荼感觉天地已在一刹那坍塌,那精神支柱颓然倾倒的回响在脑界产生台风般的回响,以至在她的意识里再容不进任何事物,一切都不再真实:开宗立派的壮举;魔界的宿命;苦守的道义,都在精神崩溃的瞬间湮没在脑际嗡鸣的回音中,生命再不复以往的意义。
九子鬼母并没有劝鸠盘荼忘记这些,她知道一个绝情男人对于一个痴情女人造成的伤害是多么地难以磨灭。因而她只说了一句“魔界并非没有你的容身之地,有我在,断不许任何人有辱于你。”
鸠盘荼唯有苦笑。纵然是在最悲哀、萎靡、杂乱的心境下,鸠盘荼也凭借一代魔王的慎密心性敏感地捕捉到了九子鬼母的话中含义。
玄阴牝母说得不错,大魔王阿修罗已因鸩羽魔之事牵怒自己。在魔界,已没有鸠盘荼这个人的存身之地,若自己仍想以魔自居,以后便只能托庇于九子鬼母的荫护之下。那种卑贱的生活,绝不是鸠盘荼这种具有鸿图理想的人所想要的,那样只会让她生不如死。但离开魔界,自己又能去哪里呢?
鸠盘荼只想找一个地方让自己天旋地转般的思维冷静下来。就这样,她迷迷糊糊间回到了罗丰山的家。
“家”是每一个迷途的人都会选择的本能归宿,即便明知那里充满凶险,在那些可怜的迷茫的心中,却仍愿把它视做自己最后的疗伤之地,渴望在那个原本曾经容纳、收留过自己的地方得到一丝安慰。
然而一入山中,鸠盘荼便感到了一种异样的紧张气氛,警惕性本能地扯动她已痛得麻木的神经,让她渐渐从灰暗的情绪中暂时摆脱出来。
直到看到了陈镜瓶,鸠盘荼才意识到生命中尚有另一种意义存在,那就是拯救自己唯一的属下、唯一的亲人,让自己在死亡之前不再看到更多的憾事留存。
看着阻在前方的玄阴牝母三人,鸠盘荼的思想完全清醒过来,她用目光给予了陈镜瓶鼓励,暗示陈镜瓶冷静下来的同时,鸠盘荼的心也再次晋入了古井不波的战斗状态。
用一种很平静的语调,鸠盘荼最后一次劝说着自己的另一位属下:骇魂魔:“你想自立门户并没有错,但是看在镜瓶与你数千年姐妹的情份上,希望你能放过她。”
“镜瓶?”骇魂魔饶有兴趣地玩味着这个名字道:“这是鸠师给她起的名字还是她人间的父母所取?明镜玉瓶,很有女孩子的气质,而又透露着洁净的感觉,很让我心动。”
鸠盘荼心中怒气大动,骇魂魔以鸠师来称呼自己,是在明示与自己划清界线,而最让鸠盘荼动恼的是这个骇魂魔女生男相,专爱玩弄女人,听她的语气,竟是对陈镜瓶产生了兴趣!
“难道你连自己的姐妹也不放过吗?”鸠盘荼压下怒火最后尽力劝导,希望还能引发出骇魂魔哪怕一丝丝心底未泯的良知。
“姐妹?”骇魂魔仰天大笑道:“鸠师或许叫镜瓶这个名字惯了,觉得她十分亲切,但对于我来说…”
骇魂魔说着面露淫笑,一回身将手抚上陈镜瓶那平坦的小腹,轻轻揉摸道:“我耳中听到的是一个陌生的名字,眼中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恫体,你如何让我把她当成姐妹?”
“住手!”,陈镜瓶拼尽力气叫出声来。
女人抚摸女人或许不算淫邪,但对于骇魂魔这个变态狂来说,她的手抚在身上让陈镜瓶感觉比被男人抚摸更要恶心上一千倍、一万倍!而更要命的是,那骇魂魔故意使坏,手中淫劲暗吐,陈镜瓶法力被封,无能抗拒那股淫力,剧热起自小腹,散向全身。陈镜瓶脸、脖俱红,抑制不住地大声呻吟出来。
“你在找死!”鸠盘荼明知道骇魂魔是在借陈镜瓶来丢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的情绪失控出错,但她却怎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愤怒,正因对方曾是自己的属下,她心中更是因此起了一千倍的恨意,恨不能将骇魂魔碎尸万段,因此那找死二字说得格外大声,格外狠毒。
“啊呀!”骇魂魔仿如被鸠盘荼吓坏了般,手一哆嗦,嗤地将陈镜瓶腹上衣衫撕破,露出了雪白、平坦的小腹。
玄阴牝母和北子干二人俱不开言,笑眯眯在那里看骇魂魔戏弄鸠盘荼和陈镜瓶这对主仆。
因为被高挂在城楼上,陈镜瓶的窘态被楼上楼下广大鬼卒目睹个一清二楚,许多恶鬼们血肪贲张,若非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