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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心里的那股怅然若失之感,又该如何解释?
她就这样远离了他的生命?“七小姐回来了,老爷、夫人,是七小姐回来了呀!”老管家三步并做两步地由门外一路嚷嚷进门,还差点撞到了龚宽熹夫妇。
“七小姐?”
从龚氏夫妇脸上就可得知——他们对于这个称谓有点陌生。
“就是小小姐啊,她回来了。”其实乍见那顽劣的小姐时,老管家也怪了好一下子才认出来呢,他当然能够理解老爷夫人的犹豫啦!
“你是说——琉璃!”
话声方落,一个娇俏的娉婷身影立刻出现在他们面前。
“就是我。”龚琉璃浅笑盈盈地朝父母拱手。“琉璃见过爹娘。”
她上头有三个哥哥、三个姐姐,排行老七,也是龚家的?
女。
龚夫人一见到许久未见的女儿,风韵犹存的脸上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
“琉璃,你可回来了,娘……娘还以为你出了意外,担心得不得了。”
“就是,你这丫头简直太胡来了!”龚宽熹气急败坏地训诫。
“爹、娘,你们怎能对自己的女儿如此没信心呢?”见他们仍是怒目相向,他赶紧讨好地撒娇道。“别生气了嘛!女儿下次不敢了。”
“不敢?你这胆大包天的丫头也有不敢的时候?”龚宽熹才不信。“还有,瞧瞧你这是什么装扮、什么动作?”竟穿得像个江湖侠女,还拱手作礼,龚宽熹简直要昏倒了。
啊!一时给忘了嘛!
龚琉璃陪笑地吐了吐粉舌,规规矩矩地上前一福。“对不住,亲爱的爹亲、娘亲,是女儿不对,女儿不好,让你们操心了,你们就只管惩罚女儿。别生气了,小心气坏身子啊!”
“哼!”龚宽熹连连摇头,真不知道这女儿是像了谁。
“娘——”龚琉璃赶紧向娘亲求救。
龚夫人毕竟心软,很快就投降了。
“老爷,孩子平安无事回来就好,你就别生气了。”
“是啊是啊,爹爹喝茶。”龚琉璃赶紧乖巧地从管家手上端过参茶递给她爹。
龚宽熹横了她一眼,虽然嘴里责备,但其实心里对于这小女儿还是最?宠爱的,或许真是欠了她。
接过茶,他故意问:“你这次回来预备停留多久啊?”
龚夫人闻言则花容失色。“琉璃啊!你几个哥哥姐姐都已经嫁娶了,而你年纪也已经不小,不能再继续胡闹了,要不,我怕再这么下去,真的没人敢上门来提亲呀。”
父母最担心女儿的,还是能否找到幸福的归宿。
“别怕,娘,我已经?自己选了个上乘的好夫婿了。”龚琉璃甜甜一笑,说得是云淡风清,但两老却差点没被吓死。
“噗——”刚喝口茶的龚宽熹还来不及吞下,又全喷了出来。“咳咳咳——”
“老爷,小心点。”
“是啊,爹,你又不是三岁奶娃儿了。”喝茶还会噎着,真是太夸张了。龚琉璃取笑着,却忘了检讨自己。
“琉璃,你……你是个千金闺秀、是个官家千金,怎?能说出那种话?”龚宽熹皱眉训道。“再说自古以来哪有女孩家自己选夫婿的?简直是丢尽咱们龚家的脸。唉!夫人,这都要怪你太宠她了,才会纵得她这般无法无天。”
龚夫人也是一脸的委屈。“老爷,女儿学武是你同意的。”
“但是你身众人母,女儿的规矩你得负责。”
“我……”
“好了好了,爹娘,你们别再?这件事吵了。”这些话她没听过千次也听过百回啦!龚琉璃烦躁地摇摇头。“咱们是一家人,何必去理会那些死规矩呢?这样多生疏啊!”
龚氏夫妇相互望了一眼,或者他们早该认命的接受这女儿难驯的调皮性子。
“琉璃啊,在家爹娘是可以纵容你如此,但毕竟你是女孩儿家,将来可是要嫁人的。”龚夫人苦口婆心道。
“放心,娘,我绝对不会丢咱们龚家脸的。”龚琉璃自信地道。“而且我敢保证,你们要是见到我未来的夫婿,一定喜欢得不得了。”
“该不会是那种不三不四的人吧?琉璃,你可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龚夫人不得不提醒。
虽然她刁钻了点、顽皮了点,但总是自己的女儿,更是堂堂相府千金,婚配之事还是马虎不得。“娘,女儿的眼光你们该相信啊!”
“那人到底是谁?”龚氏夫妇俩异口同声问。他们都怀疑有哪个条件上乘的男人会这么想不开……敢娶他女儿?
“这回殿试的状元郎。”
“这回?”龚宽熹忍俊不禁道。“呵呵!女儿啊,这回的殿试还未开始,何来的状元郎呢?”
“爹啊,信我吧,我说‘他’会考上状元,就一定考得上。”龚琉璃自信满满地道。
龚氏夫妇再度怀疑地对望,不知女儿究竟在打什么哑谜。
“爹,我还听说这回的殿试,您是主考官。”
“没错。”
“那您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龚宽熹怀疑地问。“你该不会要我特意关照谁吧?”
“不需要。”她信得过练龙的实力。龚琉璃明眸轻眨,笑道:“我只是要您对外宣布,这回谁殿试第一,就将女儿许配给谁。”
龚氏夫妇再度感到晕眩。
天啊,龚家一向以书礼传家,琉璃上头的哥哥的姐姐哪个不是温文儒雅、端庄贤淑的,可她怎?会是这般的异端?竟然说出如此惊世骇俗的话语来,真……真是太丢人了!嗯!既然自己管教无方,也无力去管,那或许将她丢给婆家管教会好一点。毕竟对方可培养了个状元人才,礼教应该不错才是。
呵呵!对,就这么办,夫妻俩同时鸵鸟地一致觉得这办法好极了。
第七章
不知道她是否安然无恙地回到了家?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练龙。
其实送龚琉璃回到京城,对她来说已经是仁至义尽了,照道理说两人原应从此一拍两散,各自天涯。
孰料,这些天脑海里总不断地出现她的一颦一笑,这……全无道理吧?
从小到大,除了姐姐以外,他从来就没多看过一眼其他女子,就算有,能在他身边来去的,也通常是些大家合秀、千金小姐,每个女子皆是秀秀气气、文文弱弱,其中又以他姐姐?
最。
可没想到,会遇见她,那么与?不同的女子——龚琉璃。
她爱哭爱笑、率性真诚,有什么说什么,甚至还明目张胆地缠着他,实在一点规矩也没有,但奇异的,她就是在他心头上留下了烙痕。
他会无缘无故想起她,担心她的安危……像她那样的个性若不改,出事只是早晚而已,实在该有人好好提醒她才对——“少爷,少爷——”
练龙沉溺于心头之事,耳边的声音恍若未闻。
一连喊了数声都不见他有所反应,小喜只好再靠近他耳边大喊:“少爷——”
“喔?什么事大呼小叫的?”练龙总算回过神来了,他浓眉轻皱地横了他一眼问。
“少爷,我看你这些天老是精神恍惚恍惚的,到底在想什么?”
“恍惚?没……没的事。”他赶紧收拾心神。这才愕然想起自己刚刚所想的竟然满脑子都是龚琉璃?这会不会太诡异了点?
还否认,他明明就察觉了。小喜知道他家少爷的实力,明白他决计不可能是为了考试而烦恼,那么会让他烦恼的,就只有一件事了。
“莫非是大小姐出了什么事?”
练龙再度瞪了他一眼。“闭上你的乌鸦嘴。”
也不是练凤小姐,那么他究竟在烦恼什么?
“少爷,你……”
“没事没事,都跟你讲我没事了。”练龙故作轻松地道。
“我是在赏花,你没瞧见这花开得多好。”小喜是他爹娘安排在他身边的眼线,他自然不可能让他以为自己有什么烦恼,以免杭州的爹娘多想,那就不好了。
“赏花?”小喜连连点头,这才放下心。“是啊,我说这皇上对咱们可真好,老爷已经不当官了,但这座练府非但没被收回,皇上还派人将这屋子打理得如此妥当,真是个大好人、明君啊!”
没错,现在他们所住的地方就是皇上赐给他爹的豪宅,本以为这房子就算还在,过了四年也该荒凉一片了,谁料回来后,才发现原本的房子竟被整理得如此妥当,真是皇恩浩荡!让他多增了一丝苦恼。
“少爷,那你以后可得好好?皇上做事,以报答皇上的恩情。”
练龙叹了口气,这就是他的苦恼所在,万一他真高中,岂不要一辈子留在京城当官了?
“你明知道我志不在此。”
“少爷,我真不懂你,能够获得皇上青睐,是多?荣耀,而且是多少人梦寐以求都求不来的,像我小喜,若我也有此才德,那不知该有多好。”
“你说的我都懂。”
“那就好,那你就应照夫人的意思好好求取功名,将来在仕途上一展长才,将练家的名声发扬光大。”小喜脸上出现了万丈光芒之色,仿佛已经看到了美好的前景。
练龙忍不住翻了翻眼。“我怎?觉得你讲话越来越像我娘?”
“少爷太爱开玩笑了,我怎?能跟夫人比呢?”小喜谦让地笑着。“不过小喜真的最爱听夫人说话了,小喜觉得夫人说的话都很有道理。”
练龙这下子总算知道他娘为何会派这厮跟着来了,原来小喜是他娘的头号“信徒”。
“少爷,你要好好努力,千万别辜负了夫人的期盼,还有皇上的期盼,我想这座府邸是他存心留给你的,你一定要记得报答,千万别……”
“够了,我需要安静。”
“可是少爷……”
“你别忘了我还要读书。”练龙干脆拿著书册在他面前晃动。
小喜这才肯死心。“是,那少爷好好念书,小喜不敢吵您了。”
练龙点点头,他这才发现小喜竟然和龚琉璃那么相像,同样的多话,怪的是以前怎?全然无觉?莫非……自己的心已不再像从前那般,足以老僧入定地对周遭的人事物全然无感?
是谁?是谁开为了他的心,让他会去注意到练凤以外的人?
心里浮现了一个人影——龚琉璃?
呃!不对,好端端的怎?又想起她来了?这……不太对吧!
正懊恼之余,刚走的书僮小喜又一路大叫地跑过来。
“少爷,少爷……”
“又发生了什么事?”练龙烦躁地问。
“太子殿下驾到。”
“龙老弟,在用功吗?”说人人到,只见敬昊走来,优雅迷人的脸上写着诚恳。
可惜练龙认识他已不是这一、两天的事了,一眼就看穿这家伙隐隐间还噙着抹诡笑,当下暗自警觉着,以免着了他的道。
“大驾光临,有何贵事?”练龙反应冷淡地问。
“喂!咱们好兄弟的,来这里找你?杠不可以吗?”敬昊俊脸拉长,委屈地问。
“太子请用茶。”小喜端来茶后,不待主人说明,立刻抢先道。“太子,咱家少爷大试在即,如果您要?杠,可不可以再等晚些时候?”
他这回可肩负重任,非盯着小主人考取功名不可。
“龙老弟,你何时请了个代言人?”敬昊俊逸的脸上笑容不变,一言谈间却有股与生俱来、不怒而威的气魄。
好歹他也是个东宫太子,他当练龙是自家兄弟,揶揄作弄或言语间是无须顾忌的,但别人可就不同了。
练龙是何等识相的人,自然了解这番道理。
“小喜,还不快道歉,下去。”这厮分明是欠管教,还当自己真是练夫人的化身。
“是是!”小喜没想到一向风趣、不拘小节的太子竟然也会变脸,神色惊慌地赶紧赔罪道:“太子,奴才多嘴,奴才该死,这就下去。”
说着,他匆匆忙忙的立刻逃也似地离去。
“呵呵”待他离去后,敬昊立刻笑开,浓黑的眸光中写着捉弄人的快意。“这书僮很烦人吧!”
“是啊,简直和龚琉璃不相上下。”练龙不小心脱口而出。
“嗳?龚琉璃!”兴味爬上了敬昊的脸。
练龙这才发现祸从口出,欲盖弥彰地改紧转开话题道:“说吧!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呃!其实也没什么啦,只是迫不及待地想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敬昊脸上诡异的笑容更炽,他喝了口茶道。
“好消息?”看他的表情不太像。
“当然是好消息。”他又啜饮了一口茶,气定神闲地看着练龙防备的神色。“如果我没记错,这回的状元之位,你志在必得的,不是吗?”
练龙还是想不透。“那和你的好消息有何关系?”
“当然有。”他笑开来公布答案道。“我那担任主考字的舅父说,只要谁能在这回的殿试夺冠,就将其?女许配给谁。”
而那女子,正是他方才脱口而出、悬悬念念的女子呀!
呵呵!敬昊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知道当他们两人以不同的身分见面后,会是怎样一番有趣的情景。
“什么?”练龙吃惊地喊。
不!这对他来说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状元之位是他用来换取自由的筹码,可自由的代价竟然是娶个蛮横的娇骄女?妻?
太可怕,素闻宰相?女顽劣啊,他怎?能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