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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垃圾站前的巷口时,他整个人像被雷电击中一样,他根本不想相信自己的眼睛,因为他看到了夏心桔,她就在他的不远处。虽然已经两年没见过她了,但她的每一个动作及神态依然埋藏在他的心里。他没有忘记过她,清楚点说应该是想忘也忘不了,毕竟是他辜负了她。
“保持镇静!保持镇静!她不会认得我的。”于是他便装作没事一样的从她身边经过。
这时他的心情相当矛盾,他很希望可以再和夏心桔说说话,至少对她说句“对不起”,另一方面他实在不希望让夏心桔看到现在的孟承熙。
这晚他一个人睡在沙发上,反覆思量。老实说,在他还没看到夏心桔之前,他还可以告诉自己要撑下去;但看到夏心桔之后,他仿佛得到答案,这时候是英雄是狗熊都没所谓了。
“我要回香港了,我想结束‘汤面馆’,也想结束我们的感情。”他推开门,对着正在做面膜的孙怀真说。
“什么?你是开玩笑的吧?那你叫我一个人怎么办?你不是为了吸烟的事吧?”孙怀真跳起来对他咆哮。
“嗯……我想‘汤面馆’就留给你吧,你把它卖了也好,怎样处理都随你的。我倒希望你也回香港,因为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属于我们。”他根本没有理会孙怀真,只是说完自己要说的话就走了出去。
他今晚没有回来,家里就只剩下孙怀真一个人,她抱着枕头哭得很厉害,她连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哭,是为了孟承熙?是因为对夏心桔的不义得到报应而哭?还是为了未来的不安?她自己也搞不清楚,今天晚上她只希望大哭一场。
孟承熙去了那间提供上网服务的小店,可能因为是香港人经营的,他特别喜欢来这里,喜欢它那份亲切的感觉。
他点了一杯日本清洒,在网络漫无目的地游荡。回想起以往许多事情,突然觉得与两年前的自己相比,自己成长了;至少这次的决定,他敢于面对,敢于负责。
“欢迎来到Channel—A,这天晚上让我们将彼此的距离拉近,分享一下你和他的心事!”
一把熟悉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打断了,这是夏心桔的声音。
不知是不小心还是潜意识驱使,孟承熙到了夏心桔主持的电台节目的网站,刚才是夏心桔的一段广告录音。他很想返香港找夏心桔。
有人说,当你失意或心烦时,你第一个想跟他分享的人,就是你最喜欢的人。
也许他是很喜欢她的,但这一刻他认为自己根本没脸走到她的面前,似乎就连一句“对不起”,也不配跟她说,因为他曾经把她伤害得那么深。
每次只要想到这里,他就心绪不定。这时,电脑又响起了这句说话“欢迎来到Channel—A,这天晚上让我们将彼此的距离拉近,分享一下你和他的心事!”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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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爱时候
李思洛怀着忐忑而激动的心情按门钟。
应门的正是姜言中本人。
“思洛!”姜言中难以相信的看着李思洛,竟然忘了请她进屋去。
“我可以进来吗?”李思洛强压激动的情绪问。
姜言中的反应像一种鼓励,她的心一热:没枉费自己渴望与他一见的心意。
姜言中的家收拾得并不整齐。
李思洛想起他们以前经常为了类似“谁应该收拾房间”的事吵架,姜言中很大男人主义,总是认为家务应该是女人的分内事,而李思洛则认为应该一起分工合作。
“在这种事情上,女人是责无旁贷的广当年,姜言中是这样大声宣布的。
“男人不应该这么自私自利!”李思洛毫不留情地还击。
那时候,他们总是会为了这样或那样的小事情伤了和气,互不相让。
“钟点工人今天休息。”姜言中仿佛看穿了李思洛的心:“还有,我的钟点工是男的。”
两人相视而笑。
“一晃就是十五年过去了。”姜言中感叹:“今天是我的luckyDay,能够再见到你,真好。”
“我应该对你好些。”李思洛说。
姜言中的眼神有灵光一闪。
“我是指当年我们相爱的时候。”李思洛补充道。
“你是否有遗憾?当天我们这样的分手了?”姜盲中间。
李思洛点头。
“你呢?”她问。
“一直。”姜言中拨去李思洛散落在肩膀的发丝:“多年不见,你还是留着长头发,还是那么漂亮。”
李思洛眨了眨眼睛。
没有吵架的时候,姜言中是温柔缠绵的。
“有时候,想起以前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会汗颜。怎么可以对一个自己爱着的女孩这么刻薄!如果有机会让我赎罪,哪怕是一天电好,我的心会好过一些。”姜言中说。
“我又何尝不是这样想呢?”李思洛看着他。
从见面开始,两人竟然很有默契地没有问及对方的情况。
“如果真有这样的一天,你愿意和我一起度过吗?”姜言中问:“就当是童年时的一个梦想,我们让它梦想成真好吗?”
“好!现在开始计时。”李思洛的心在狂跳。无可否认,他的建议听来相当吸引和刺激。
“现在是早上八时,我们在晚上八时结束它,可以吗?”姜言中的心也在剧跳。
“一言为定!”他们勾手指作实。
“首先从哪里开始呢?”李思洛问。
“光记茶餐厅。”两人异口同声地说了出来。
光记茶餐厅是十五年前他们分手的地方。
天从人愿,老地方竟然别来无恙。
“还是喜欢豆浆、炸油条吗?”姜言中问。
“你呢?还是飞砂走奶、油多?”李思洛笑。
“记得那时候,你不许我喝飞砂走奶,说对肠胃不好。”
“然后你便说我吃得太多的炸油条,长暗疮。”
两个相视而笑。
“现在我倒经常喝黑咖啡。”李思洛说:“那时候,我是不是太霸道了?”
“年青的时候谁不霸道?”姜言中安慰她。
“哗,今天头条:一个深爱丈夫的女人怀疑丈夫包二奶,把他砍死后,还要分尸。”旁边一个男人扬起报纸大声说。
“很恐怖!”李思洛咋舌。
“很多时候,美其名为了爱情,其实是妒忌和自私。”姜言中说:“不要轻言爱情。”
“虽说爱情是自私的,”李思洛摇头:“但也未至于得不到便要伤害人。”姜言中点了点头。他们的意见虽然也有分歧,但某程度上也非常接近了。
“我们那时候分手的其中一个原因,是你怀疑我喜欢了坐在我旁边的余小燕。”
“于是我天天为了这个和你吵架。”李思洛说。
“有一天,我跑了很多地方,用一星期的早餐钱买了一份礼物。”
“我看见了,问你是送给谁的?”
“我说是送给余小燕的,其实我只是想气一气你。”
“然后我把它扔到地上,两三下就把它踩烂了!你很生气,才对我说那是送给我的。我很后悔,但是偏偏不肯认错。”李思洛说起当年的丑事,还是很不好意思。
“我整整一星期没有理睬你,还故意和余小燕说话来气你。”姜言中笑着说下去:“多么幼稚的行为。现在连余小燕的样子都想不起来了,但当时却为了她,和你吵架。”
“那时候我真的很野蛮呢!”
“不,是纯真。现在已经很难找到这么单纯的感情了。我曾经有过一个女朋友,我们初拍拖的时候,每次出外吃饭,她只喝一杯橙汁便说饱了。我暗暗想:这个女孩子,简直是不吃人间烟火的。谁知有一次,送她回家后,突然想起手提电话留在她那里,于是折返去找她。结果,我看见她坐在楼下大排档大口大口地吃炒河粉。原来,每次我们拍拖后,她都要独自来那里‘偷食’。”
李思洛笑得差点把口里的食物喷出来。两人重逢后的第一个早餐,就在轻松、愉快的气氛中过去。
就餐后,他们散步到附近的香港公园。
“后来为何分手呢?”李思洛问。
“因为你。”姜言中半真半假地说。
“因为我?”李思洛心跳加速。
“一起的时候,她问起我的初恋和我们分手后的一些事情。她听后说:我还是爱着你的,之后,我们便不了了之。”姜言中说话的时候,一直凝望着李思洛。“她太傻了。”李思洛竟然脸红。本来她想问:我们分手后有什么事情发生了?但是,她没有问。
明天她便结婚了,但新郎不是他。
“和你分手的第十天,我做了一件很傻的事情:打电话到电台去点歌给你听。我记得当时点的是AlanTam的《小风波》。准知道点歌之后,却没有勇气打电话告诉你。结果,我自己坐在房里,听自己点的歌,竟不禁哭起来。”姜言中对于自己的坦白也感意外。
十五年前,如果他也能这样坦白,相信他们今天肯定有另一番境况吧!
李思洛很感动。
多年来,她一直后悔当年自己应对他好一点、温柔一点、体谅一点。她出一直想找他,想对当年的行为忏悔;日子一直在心事重重中度过。结果,她还是什么电没有做。
她在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情下,过了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到了今天,她终于鼓起勇气来见他,虽然一切已成为昨日黄花,但她相信也为时未晚。
明天,她会成为徐启津的太太,和他走进礼堂。
是时候放下这段纠缠已久的事情了。
讽刺的是:他对她仍然情深义重。多年后,他想起的,全是她的好。当初,她又何尝不是呢。
一对新人在亲友的簇拥下步出红棉路婚姻注册处。
她决定面对现实。
“我明天会在这里结婚。”她勇敢面对他惊诧的眼神。
“谁那么幸运?”他的语气干涩。
太意外了。
早上见到她的时候,原以为她们可以重新开始;但是现在,她却残忍地告诉他这样的一个消息。
怨得谁呢?如果真要挽回的话,为何不早些尝试去找她?要找一个故人,看似很渺茫,但并不困难。
姜言中呆呆地站着,竟忘记了要恭喜她。
李思洛的心却异常平静。
多年来,她一直未能把他放下。如今,亲口对他宣布了自己的喜讯,真真正正的把他放下。
她突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个背了多年的包袱,终于可以卸下来了。
他们的故事,终于有了一个完美的结局,她毋需再耿耿于怀,继续“怀旧”。
姜言中苦笑。
这样的结局算是对自己优柔寡断的惩罚吧!
“祝福你!”他向她张开双臂。
李思洛把自己投进这个宽阔的胸怀。
晚上八时正,他们再次分手。
这一次,李思洛不再遗憾。
明天她将开始她的新生活。
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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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不起
夜半时分,韩纯忆与友人在酒吧门口分手后,便拖着她那充满酒气的身躯,一步一步的走回家。路上的她看来神情有点呆滞,脸容也很憔悴。孤灯映照下,她的身影左摇右摆,仿佛快要堕下。事实上,她身心也快要崩溃了。
好不容易才能走回家的韩纯忆,袜子也没有脱下,便倒在床上,狠狠地牵起被子盖着自己的身躯和头颅,下意识把自己关起来。
她的手紧握着一个镶满闪烁水晶的蝴蝶形胸针,这是外婆在她五岁那年送给她的,它是一只能守护主子的蝴蝶。
“乖孙女,拿着吧!它是一只有神奇力量的蝴蝶。”外婆说。
“哇!很漂亮呀!将来的我会否像它一样?”韩纯|Qī|shu|ωang|忆天真地说。
“会,一定会。”外婆露出慈祥的笑容。
岁月流逝,她并没有在意儿时的戏言。好好保存它,只因它是外婆的遗物。然而,她也渐渐察觉到蝴蝶真的在守护着她。
泪水和鼻涕渗进睡枕,渗满可怜与卑微。
在漆黑的被窝里,她竭力让自己入睡,辗转反侧,无奈还是清醒得很。
此时,电话响起来。
“我是姜言中,那么晚还打扰你,真的不好意思,但有些关于出版的事要与你商讨。”
“不想听。”韩纯忆喃喃道。
“什么!”姜言中愕然。
平日的韩纯忆最在意便是出版的事,为何“你没什么事嘛?”
“没有!”她哽咽说。泪水也不禁直流。
姜言中心感不妙,韩纯忆这个一点都不好惹的女人,竟在电话筒的另一端哭泣。
他既意外又担心,在挂线后立即驾车赶往韩纯忆的家。
门铃按下很久,韩纯忆才应门,姜言中看见她两眼通红,还带着一身酒气,他打算出言安慰,岂料她又哭起来:
“为什么他要这样对我!我与他一起四年了,一心一意待他,我还不够好吗?他竟然爱上另一个。”她咆哮道。
啊!原来是感情问题。姜言中看见哭得如疯子的韩纯忆,也不知说什么话才好。
忽然,她拿起蝴蝶形胸针说。“你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