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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克尔的面色同样阴沈。「不如何。」
「什么叫不如何?」锺雄插嘴怒叫。「既然知道了我们是平民百姓,就应该
放我们上路才是。」
「我们已经替你做了这许多日子的苦工,你也该满意了吧!」
「对对对,把小玉儿还给我们。」其他人一齐鼓噪。
撒克尔莫测高深的眼一一瞥视过每张憎恨的脸孔,末了,又移回她浅白的娇
容上。
润玉不敢迎视他。一方是哥哥亲族,一方是……她的所作所为非但逾越了礼
法,更便哥哥受累。她无力表达什么意见。
「你想和他们走?」撒克尔压下头,在她耳畔低问。
「我……我……」她扭绞著手指,视线落在他胸前的襟扣上。「你别伤了我
哥哥。」
回答得与间题完全不搭轧。
起码润玉没有一口咬定:「想!」虽然他并不满意这种回答,也算是可以接
受了。
「西边二十里最近多了一队抢贼,危害大宋边关的百姓,过几天你们和我的
兄弟武装妥当,一起去歼灭匪徒吧!」他淡淡地开口。
「什么意思?」锺雄和朋友面面相觑。
「匪贼危害的人可是你们同血同脉的百姓,我的人手不足,差遣你们一起跑
跑腿,想必不为过。」撒克尔勾起冷冷的笑。
「谁和你谈什么抢贼不抢贼的!」宫泓被惹毛了。「咱们先把事情弄清楚,
你究竟放不放人?」
「你要送哥哥去剿贼窝?会不会很危险?」润玉连忙插口。「哥哥是区区的
平民百姓,不会打仗的。」
「放心吧!」对她说话,撒克尔自然比较温柔。「我的人自然会保他们平安
无事。」
「你的人既然样样管用,还遣我们跑腿做什么?」宫泓怒问。
「对呀!你别妄想拖延时间。」众囚犯又开始嚷嚷起来。
「噶利罕,送这几位兄弟去沐浴身子,换件衣服,别怠慢了他们。」撒克尔
随口吩咐完,不理会宫泓一行人惊怒的叫喊,一迳抱著润玉回到营中心的幕帐。
「慢著,撒克尔,你先把话说清楚再走!」
说清楚?要是说得清楚,他也不必施展这招拖延战术了。
无论如何,他不能放润玉走,而瞧她忠心耿耿的模样,又不像会舍下中原的
亲人们随他浪迹关外。横摆在眼前的是一道无解的难题,连他自己也尚未想清
楚应该如何厘清,又怎么太过草率的允诺宫家一行人?
「你……你到底有什么打算?」润玉怯怯地抬头打量他。
撒克尔挥开皮帐,让牛皮顶帐将两人稳稳地包裹在私人天地里。
「你说呢?」他忽然反问。
「我不晓得。」她赶紧偏开眼睛。
「不准!」蛮横的手蓦然稳住她的螓首,不让她转移。「四下无人,你不妨
亲口告诉我。你想留,还是想走?」
水灵灵的波光对住暗黝黝的深潭。他眼中严厉到几近残酷的视线,险险灼断
她的呼吸。
她想走吗?离开这片苍莽却奔放的黄土地,回到狭隘的世界?
当然不。
可是,父亲呢?娘呢?哥哥呢?她对撒克尔的认识,仅止于两人在夜半无人
时的私语。
她从未接触过他的生活方式、他的亲族、他的朋友,又怎么能大胆决定随著
他走?如果她过不惯异族生活,适应不了关外的生活,又该如何?像这样莽悍
的男子,是不可能定居在温乡水暖的中原的,即使他愿意委屈自己,显眼的异
族人士长相只怕也难以见容于大宋。
她该如何抉择?
润玉一贯的垂下眼,低声回覆……
「我,和哥哥一起。」
他低吼一声,粗猛地猛吻住她……
第七章哥哥们又被撒克尔差遣,与他的手下出发剿灭匪贼去了,至今已过了
三天。
润玉来到营区外缘,天天翘首引盼,希愿西边的天际扬起黄沙尘烟,带来哥
哥们平安归来的消息。
过去三天,撒克尔的性子阴睛不定,偶尔会将她诱拐到无人的角落,只为了
缠绵徘倒地偷吻她;偶尔又会板起硬梆梆的竹板脸,彷佛控诉著她不肯承诺留
下来。
她也很矛盾呵!教她远离父母亲长、随著他浪迹天涯,她万万舍不下。可是,
离他而去,那也是同等的难题。
他的狂热、他的温存、他的怒焰、他的戏谑,久久远远以前已深植在心中。
从前曾听婢女侍剑提起过,女孩儿家对一个情人哥哥总是特别挂心的。她的情
况,便是如此吧?
哎!
「喂!」噶利罕在她身后叫唤。
自从得知她的女儿身后!撒克尔的弟兄反而拘谨起来,对她客气多了,不若
前些时候的颐指气使,虽然现下的她依然是俘虏的身分。
「有事吗?」润玉连忙回头,却垂眼避开他的正视。天性羞怯的一面,毕竟
无法在一朝一夕之间改变的。
「老大在营里找不到你,正在发火呢!」噶利牢一肚子郁闷和不悦,显然刚
吃过大哥的排头。
「又来了……」她轻叹。
看样子,撒克尔的脾气停留在「阴雨连绵」的阶段,今儿个大家又没好日子
过了。
「小鱼,你也真是的!难道我们老大待你不够好吗?」噶利罕一时之间改不
了口。「你可知道咱们族里有多少姑娘等著倒贴老大,全给老大一脚狠狠踢到
天边去。」
「真的?」她倒抽一口气。撒克尔看起来不像会对姑娘家动粗。
「哎呀!我稍微夸大了一点。」噶利罕赶紧解释,免得吓跑了一尾小鱼儿。
「不过姑娘倒贴那部分可句句属实。」
「那你叫他去找那些姑娘好了。」她有些醋怨。
「别开玩笑了!老大喜欢的又不是她们。」噶利罕上上下下地扫她一眼,自
言自语。「奇怪了!你论屁股没屁股、论身段没身段,不晓得老大究竟看上你
哪一点?」
润玉的小脸胀得红通通,既被他的视线触犯,也被他的呆话引怒。
「你──你──你这个粗民当然不懂。」她啐了他一口,急冲冲地开步走。
「老大也没我纤细多少呀!」噶利罕在她身后不平地咕哝。「小鱼,先告诉
你二声,去抓贼的兄弟待会儿就回营,听说他们连贼窝的大头头也逮回来了。」
一听说哥哥回归的消息,她立刻止了碎步。
「真的?」润玉又惊又喜地回眸。「我哥哥还安好吧?」
「等他们进了营不就知道了?」噶利罕耸了耸肩。「我只是想提醒你,既然
兄弟们收获不错,老大的心情应该会拨云见日,麻烦你识相一些、凑凑趣儿,
别让老大又阴著一张臭脸整治我们。」
唉!现在大夥儿有没有好日子,全数取决于她大姑娘的一言一行,惨、惨哉!
润玉又好气又好笑,嗔了他一眼,迈向狮子王的营帐。
「知道了。」
「这一丁点事也办不牢靠,你将来还能成什么功业?」撒克尔威猛的喝令从
营帐内削出来。
「大哥,请你再给我一次机会。」诚惶诚恐的声音。
「下去吧!」撒克尔闷哼。
叭哒叭哒,急促的脚步奔向牛皮帐口。
「当心!」润玉差点和来人迎面撞上。
厨房小厮委屈地瞄她一眼,含著英雄泪退下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真
邪门,只不过茶水稍微凉了一点,我便成不了大功业?」
润玉暗暗叫苦。
显然今天的撒克尔真的惹不得。
「听说……听说你在找我。」她怯怯地推开营帐的帘子,不敢走得太进去,
以便随时可以转身就逃。
「你也该出现了。」
内帐的牛皮床上,一抹庞大的暗影盘腿坐在上头。她临时进入光线较为阴暗
的幕单子里,眼前望出去惟有黑压压的形影,无法看清楚细部线条。
但,从他闷闷的语气判断,她接下来的时光只怕很难捱。
床上的人影忽然晃动。润玉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陷困在他的胸膛。
他的动作委实快得令人发指。
「别这样。」整张素脸登时羞红了。「随时有人会进来──」
「你老是担心被旁人看见。即便他们没看见,难道还不明白我们的关连吗?」
他低吼道,毫不温柔地封住她。
话说得太白,就很令人羞赧了。
润玉连忙挣开一丝说话的机会。
「别──别──」她努力在他的封锁中求生存。「哥哥──唔──今天回来
了?」
一声重沈沈的冷哼从撒克尔鼻腔窜出。他打横抱起怀中人儿,迅速抛回床炕
上,而后将她困缚在牛皮帐与健躯之间。
「没错,再隔一个时辰,姓宫的那夥人应该入营了,你很期待吗?」他的五
官再度陷入暗影中。
「当然……」她的欢声微微顿了顿,接著便再也不敢作声。
莫怪撒克尔会心情郁闷。宫泓的回营,即代表著他必须为宫氏囚俘的去留作
出决定。当初他出于误会而扣住宫氏人马,如今误会解开了,他也找不著藉口
再继续禁锢他们,而她──宫润玉,和宫泓人马是是属于同一方的。
润玉垂低了头,默默把玩他胸前的皮索。
撒克尔瞧著她娇弱的倩姿,实在也发不出火气来,只得叹了一声长气。
「出了关外,日后再要回返中原,也不是那么困难的事。」他突然出声,诱
哄的意味相当明确。
「爹和娘……」润玉嗫嚅著。
「令尊令堂身旁还有你哥哥呢!再说,女孩儿家养大了,迟早总得离开家门
的。」他连女大当嫁的冬烘礼教都搬出来了。「莫非你打算一辈子留在宫家,
不嫁人了?」
倘若未曾遇见他,即使她嫁了人,婆家和娘家也不至于相隔数千里──这种
念头当然只能放在心里想想,不能随便讲出来找死。
「还是你担心跟著我浪迹天涯,受风吃苦?」他进一步逼问。
「你──」润玉终于抬起一丝丝高度,懊恼地瞪向他。「在你心中,我像是
贪享安逸的姑娘吗?」
即使原本的宫润玉怯柔无力,经过这些日子的薰陶,即使流落荒野也勉强懂
得维生之道了。
撒克尔本来就不是个有耐性的男人,被她东一句、西一语地反驳,登时火气
大了。
「你这样反反覆覆的,我怎么知道你的心里有什么主意?」真要逼得他恼了,
拐了人就走!也省得这堆麻烦。
「终身大事,我怎么好自己出主意……总得问过爹娘。」她忽然又满脸晕红。
「你的爹娘人在中原,要我找人去绑他们过来吗?」他很认真地问。
「不行。」她嗔他一眼。这男人一点礼数也不懂。「要不然……长兄如父,
假若哥哥答应了……」
撒克尔阴沈的眼底蓦地升起一丝火光。
「你是说,只要姓宫的那小子点头,你便答应留在我身畔?」
那简单!他只要吩咐噶利罕把皮鞭、烙铁准备妥当,不怕那小子不就范。
「你可得好声好气地询问哥哥,别又惹恼了他。否则,即使哥哥被你迫得答
应了,我也不依。」润玉立刻摸中他的坏心眼。
「这么麻烦?」他很不满。
无所谓,鞭子、烙铁照样用,顶多到时候「叮咛」姓宫的一句:「在你妹子
面前,可得表明你是自愿点头的。」一切便大功告成。
「走吧!」撒克尔打横抱起了她,一骨碌翻身下床,足不点地的飘向帐子口。
「慢著,你想带我去哪里?」她惊慌地攀住他肩膀,竭力稳住自己的平衡感。
「议事屋。」他的眼神坏坏的。「一刻钟前,姓宫的那票人已经回营了。」
这家伙!
润玉横「吊」在他的臂弯里,从主营帐到议事屋的这一段路途,两人已经招
揽到足以聚结成市集的目光,各种暧昧兮兮的窃笑从各个角落响起。
「放我下来!」她轻轻地挣动著。待会儿若被哥哥瞧见了,他铁定又要怒发
冲冠了。
撒克尔理也不理。
远远接近议事屋,门内门外同时闹烘烘的,杂乱的马蹄扬起翻滚的黄灰。
议事屋设在东边的空屋里,前身是青秣镇的杂货仓。关外烽火连天,货仓里
早已剩没多少乾粮杂粮可以堆积,撒克尔一行人来了之后,索性将仓库改造成
临时牢衙,平时逮著的歹犯经过审讯,罪大恶极的家伙立刻处以极刑,如果罪
不致死或者其情可悯的难民犯,则关禁到土牢里,等待适当时机,撒克尔再指
派兄弟押送他们到有人烟的城镇,交给当地的衙司。
「哥哥的马。」润玉眼睛一亮,再也顾不得许多,使劲蹬下他的胸怀,一个
箭步冲向议事处。
撒克尔蹙著眉打量四周。
屋外除了己方的马匹之外。也添出七匹陌生的马匹。各自的鞍峦、马身,或
多或少留下交战的痕迹,尤其是那七匹健马。看样子己方人手真的把那帮匪贼
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