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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稍有二心,定杀不宥。等到船临切近,除那头目外,暗禁众人不可到对船上去。自己却装作侍从,紧随那头目身侧,以防万一泄了机密。众人中纵有二心,一则害怕二位公主,二则佬石精干,防备甚紧,暂时俱是无计可施。佬石监视着那头目,说俞利误服毒果,昏迷不醒,岛中无人主持,偏巧岛岸边又闹海怪。现奉牛仙姑之命,用新制好的兵船,前来接他一人回去,搭救岛主。至于那只盗船,最好仍命他在海中打劫,无须驶回。妖道对于俞利原未安着甚么好心,几次想将俞利害死,自立为王。只是妖妇嫌妖道貌丑,贪着俞利,说此时害死俞利,恐岛民不服,时机未至,再三拦阻。妖道有些惧内,便耽搁下来。此时一听俞利中毒,不但没有起疑,反以为是妖妇弄的手脚,接他回去篡位。因盗船上多半是俞利手下死党,恐同回误事,故此止住他们,不消几句话,便已哄信。
依了妖道本心,当时恨不得驾起妖风赶回。一则那头目说仙姑有话,新船务要带回;一则也舍不得那只大船,恐人看破失去。反正那里离岛已不甚远,见原乘两船中俞利的党羽已在窃窃私语,知已动疑,满心高兴,也不去理他们,竟然随了头目、佬石纵过新船。海上浪大,两船相并,本甚费事,妖道过船,这边船钩一松,便已分开。妖道想起还有那抢来的两名美女,二次纵将过去,一手一个,夹纵过来。盗船上人见他甚么都是倚势独吞,又闻俞利中毒之言可疑,个个都是敢怒而不敢言。妖道也是运数该终,过船之后,越想越得意,不等人相劝,便命将酒宴排好,命那头目作陪,两个美女行酒,左拥右抱,快活起来。
他这里淫乐方酣,舱中二凤姊妹早等得又烦又闷。三凤更是心急,不等招呼,拿了一柄快刀,便自走出。二凤恐有闪失,连忙跟出。妖道醉眼模糊,方在得趣,忽见侧面隔舱内闪出一个绝美女子,一些也没在意,回身指着那头目笑道:〃你来时在海上得了彩头,却不先对我说,此时才放她走出。〃一面说着,放开怀抱中女子,便打算起身搂抱三凤。说时迟,那时快,三凤早纵到席前,举刀当头就砍。妖道眼前一亮,寒风劈面而至,方知不好,膝盖一抬,整个席面飞起,朝三凤打去。口里刚说得〃大胆〃两字,正准备行使妖法,没防到二凤乘妖道回头与那头目说话之际,早从三凤身后蹿到妖道身后,手起快刀,一声娇叱,朝妖道头颈挥去。妖道防前不顾后,往后一退,正迎在刀上。猛觉项间一凉,恰似冰霜过颈,连〃暖呀〃都未喊出,一颗头颅便已滴溜溜离腔飞起,直撞天花板上,吧嗒的一声,骨碌一滚,落在船板上。颈腔里的鲜血,也顺着妖道尸身倒处,泉涌般喷了出来。
妖道一死,佬石便命将船头掉回,去追两只盗船时,偏巧两只盗船正疑妖道夫妇闹鬼,并未疑到旁处,俱打算暗自跟在大船后面,回岛看个详细,并未远走。反是见大船回头来追,以为恼了妖道,有些害怕。可又不敢公然违抗,见了大船上旗令,勉强停住。因妖道素日手段凶辣,未免怀着鬼胎。及至船临切近,听说妖道伏诛,大称心意,一些也没费事,便随了大船回转。那些与盗船上有亲故关系的几个,因为佬石监察甚严,谁也不敢暗中递个消息,见他们俱都中了道儿,只叫不迭得苦。那里离岛原只大半日路程,当时正当顺风大起,无须女子下水推行,照样走得甚快。事已大定,佬石早请二女换了湿衣,在中舱坐定,监督两只盗船在前行走。盗船中人虽然远远望见后船中舱坐着二女,因洋里不比江河,二船虽同时开行,前后相隔也有半里远近,观望不清,俱以为大船来时,在洋里得的彩头,没有在意。
船行到了黄昏时分,便抵岛上。冬秀早将人埋伏停当,船一拢岸,等人上齐,一声号令,全都拿下。当时将二女接回宫去。将盗船上劫来的两名美女交给执事女官,问明来历择配。一干余党押在牢内。当日无话。
第二日,冬秀同了二凤、三凤升殿,召集岛中父老,询明了这些余党的罪恶。有好几个本应处死,因第一次处治那些首恶,也曾网开一面,特意选定两种刑罚,由他们自认一种。
第一种是和处治上次余党一般,收去各人兵刃,酌给一些食粮,载入小舟,任其漂洋浮海,自回中土,各寻生路。第二种是刖去双足,仍任他在岛中生活,只另划出一个地方,与他们居住。非经三年五载之后,确实看出有悔过自新的诚念,不能随意行动。这伙人平时家业俱在岛中,抛舍不开,再加海中风狂浪大,鲨鲸之类又多,仅凭一叶小舟,要想平安回转中土,简直是万一之想,自然异口同声甘受那刖足之刑,不愿离去。冬秀原是想袭那岛王之位,知道全岛并无外人,大抵非亲即故,想以仁德收服人心,又恐这伙人狼于野心,久而生变。
明知他们知道孤舟浮海,九死一生,料到他们愿留不愿走,才想了这两种办法。一经请求,便即答应,吩咐老铁父子监督行刑。
这时俞利党羽已算是一网打尽,岛众归心。二凤、三凤只知享福玩耍,一切事儿俱由冬秀处理,由此冬秀隐然成了岛中之王。她因岛民崇拜方氏父女之心牢不可破,自知根基不厚,除一意整理岛政外,对于二凤、三凤刻意交欢,用尽方法使其贪恋红尘,不愿归去。日子一多,二凤、三凤渐渐变了气质,大有乐不思蜀之概。自古从善政之后,为善政难;从稗政之后,为善政易。岛民受俞利十多年的茶毒,稍微苏息,已万分感激。何况冬秀也真有些手腕,恩威并用,面面皆到。加以有二凤、三凤的关系,愈发怀德畏威,连冬秀也奉如神明了。
冬秀和二凤、三凤在安乐岛上一住三年,真可称得起政通人和,百废俱兴。她以一个弱女子随了老亲远涉洋海,无端遇盗,遭逢惨变,全家被杀,自身还成了俎上之肉,眼看就受匪人的摧残躁躏。彼时之心,但能求得一死,保全清白,已是万幸。救星天降,不但重庆更生,手戮大仇,还作了岛中之主,真是做梦也不会想到。满想留住二凤姊妹,仗她德威,励精图治,把全岛整理成一个世外乐园,自身永久的基业。偏偏聚散无常,事有前定。那二凤、三凤先时初涉人世,对于一切服饰玩好贪恋颇深。年时一久,渐渐习惯自然,不以为奇。
第三年上,不由想起家来。冬秀本因二凤姊妹虽然应允留岛,却是无论如何诱导劝进,不肯即那王位。对于岛事,更是从不过问。又知她姊妹三人情感甚好,年时久了,难免不起思归之念,心里发愁。后来更从三凤口中打听出她姊妹二人不问岛事,乃是初凤行时再三叮嘱。
并说她姊妹三人既救冬秀一场,她又是凡人,不能深投海底,索性好人做到底,由二凤、三凤留在岛中,助她些时。等过了三年五载,二凤、三凤纵不思归,初凤也要出海来接。现在三凤自己去留之计尚未打定,二凤已提议过好几次了。冬秀一听,越发忧急起来。人心本是活动,二凤姊妹彼时尚未成道,又很年轻,性情偏浮。起初相留,固是连胞姊相劝都不肯听;此时想去,又岂是冬秀所能留住?一任冬秀每日跪在二女面前哭求,也是无用,最终只允再留一月。
冬秀明知自从初凤走后,从未来过。当时二凤、三凤要暂留岛中,尚且坚持不许,此时二女回去,岂能准其再来?平时听二女说,紫云宫里只没有人世间的服食玩好,若论宫中景致,岛上风光岂能比其万一?再加宫中所生的瑶草奇葩,仙果异卉,哪一样也是人间所无。
@奇@二女这三年中对于人世间的一切享受已厌,万难望她们去而复返,正在日夜愁烦。这日升殿治事,猛想:〃初凤三年没有信息,莫非宫中金庭玉柱间的瑰宝已经被她发现,有了仙缘遇合?不然她纵不念自己,两个同胞姊妹怎么不来看望一次?起初只为海底波涛险恶,压力太大,自己不精水性,不能出没洪波。这三年来,日从二凤姊妹练习,最深时,已能深入海底数十丈,何不随了二凤姊妹同去?拼着吃一个大苦头,有她二人将护,料不致送命。倘若冒着奇险下去,能如愿以偿,得在地阙仙宫修炼,岂不比做小小岛国之主还强百倍?〃
@书@冬秀暗自打主意既定,立时转忧为喜。下殿之后,便往二女宫中奔去。到了一看,二女正在抱头痛哭呢。冬秀大吃一惊,忙问何故?二凤还未答话,三凤首先埋怨冬秀道:〃都是你,定要强留我们在岛上,平日深怕我们走,甚么地方都不让去。如今害得我们姊妹两个全部回不去了。〃二凤道:〃这都是我们当时执意不听大姊之劝早些回去,才有这种结果,这时埋怨她,有何用处?〃说罢,便朝冬秀将今日前往海中探路之事说出。
@网@原来二凤早有思归之念,直到三凤也厌倦红尘,提议回宫去时,二凤因冬秀始终恭顺诚谨,彼此心意又复相投,情感已无殊骨肉;又知此次回宫,初凤定然不准再来,此行纵然不算永别,毕竟会短离长,见冬秀终日泣求,情辞诚恳,不忍过拂其意。心想:〃三年都已留住,何在这短短一月?〃便答应下来。这日冬秀与二女谈了一阵离情别绪,前去理事。
二凤猛想起,自从来到岛上,这三年工夫,冬秀老怕自己动了归心,休说紫云宫这条归途没有重践,除带了冬秀在海边浅水中练习水性,有时取些海藻换换口味外,连海底深处都未去过。当时因想反正来去自如,姊妹情好,何必使她担心多虑?况且浅水中的海藻一样能吃,也就罢了。昨日无心中想取些肥大的海藻来吃,赶巧红海岸处所产都不甚好,多下去有数十丈,虽说比往日采海藻的地方要深得多,如比那紫云宫深藏海底,相去何止数十百倍。
当时海藻虽曾取到,兀自觉着水的压力很大,上下都很费劲。事后思量,莫非因这三年来多吃烟火,变了体儿?地闭仙府归路已断,越想越害怕,不由急出了一身冷汗。便和三凤说:
〃久未往海底里去,如今归期将届,程途辽远。今日趁冬秀不在宫中,何不前往海底试一试看?〃三凤闻言,也说昨日潜水,感觉被水力压得气都不易透转等语。二凤闻言,益发忧急。姊妹两个偷偷出宫,往海岸走去。到了无人之处,索性连上下衣一齐去尽,还了本来面目,以为这样,也许好些。谁知下海以后,只比平时多潜入了有数十丈,颇觉力促心跳,再往深处,竟是一步难似一步。用尽力气,勉强再潜入了十来丈,手足全身都为水力所迫,丝毫不受使唤。照这样,休说紫云宫深藏海心极深之处,上下万寻,无法归去,就连普通海底也难到达。幼时生长游息在贝阙珠宫,不知其可贵;一旦人天迥隔,归路已断,仙源犹在,颇似可望而不可即,怎不悲愤急悔齐上心来。拼命潜泳了一阵,委实无法下去。万般无奈,只得回上岸来,狼狼狈狈回转岛宫,抱头痛哭。
恰值冬秀赶来,本想冒着奇险与二女同去,闻言不禁惊喜交集。猛地心中一动,眼含痛泪,跪在二女面前,先把当日来意说了。然后连哭带诉道:〃妹子罪该万死,只为当初见岛中人民初离水火,没有主子,难免又被恶人迫害,动了恻隐之心,再三留住二位恩姊。只说岛中人民能够永享安乐,那时再行回宫也还不迟。不想竟害得二位恩姊无家可归,如今已是悔之无及。妹子受三位恩姊大恩,杀身难报。落到这般地步,心里头如万把刀穿一般,活在世上有何意味?不如死了,倒还干净。〃说罢,拔出腰间佩剑,便要自刎。三凤一见,连忙劈手一掌,将冬秀手中剑打落,说道:〃你当初原也是一番好意。二姊说得好,此事也不怨你一人。我只恨大姊,不是不知道我姊妹不能久居风尘,不论金庭玉柱中所藏宝物得到手中没有,也该来接我们一回才是。那时我们入世未深,来去定能自如。那怕我们不听她话,仍咬定牙关不回去,今日也不怨她,总算她把姊妹之情尽到,何致闹到这般地步?她怎么一去就杳无音信,连一点手足之情都没有?我想凡事皆由命定。我姊妹三个,虽说恩母是个仙人,从小生长仙府,直到如今,也仅只气力大些,能在海底游行罢了,并无别的出奇之处。命中如该成仙,早就成了,何待今日?既是命里不该成仙,索性就在这岛上过一辈子,一切随心任意,还受全岛人民尊敬,也总比常人胜强百倍。大姊如果成了仙,念在骨肉之义,早晚必然仍要前来接引,否则便听天由命。我姊妹二人,永留此岛,和你一同作那岛主。譬如我父亲没被俞利所害,我们二人自幼生长在岛上,不遇恩母,又当如何?〃
冬秀见苦肉计居然得逞,脸上虽装出悲容,却暗自心喜,正想措词答话。二凤先时只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