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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办?”
应铁衣挑起眉。
“我以为——”陆逵支吾。“现在似乎已经没有见他的必要。”
“还是要见的呀,这是两回事。”娃儿道。“我们已经答应了要把他弄回家去,就算不成,也要见他一面,把该说的话说清楚。”
“说的也是。”
他喃喃。
“陆逵,”应铁衣望着他道:“孙峻到底惹上了什么?居然会连你也久久没办法得到消息。”
“你……再给我一点时间。”他低下头。“这事不好办,牵涉到的人多。”
“我并不是要催你,”应铁衣道。“而是若你真有难言之隐,不妨可以直说,我也不能因这事让你为难——”
“说这什么话?”陆逵推了他肩膀一把。“既然到我的地盘,事自然是归我办,说这些客气话,莫不成你应铁衣没把我当作兄弟?”
“陆叔叔,你别误会了。”娃儿忙解释。一你该知道我——“还没想出该怎么唤他好,裘娃儿看向应铁衣,最后以一个简单的字带过。”你该知道‘他’的脾气,一但让他认定了,就是一辈子的事,他还曾亲口跟我说过,你是他唯一当作朋友的人——“
“娃儿!”应铁衣尴尬地叫。
陆逵像个塑像似的僵在那半晌,才像掩饰什么似的哈哈一笑。“能被你这家伙这么看待,我也算没白活了。”他将杯中的茶往外一泼。“这时喝茶做什么?该喝酒才是,我屋里还有半斤的即墨老酒,让我去拿,咱们好好喝他一场。”
“陆叔叔,我也能喝吗?”娃儿淘气地指着自己问。
“这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你是归他管,不是归我管。”说完暗使柔劲,将娃儿推进应铁衣怀里。
“陆叔叔!”娃儿羞红了脸,手足无措地急着要爬起身。
“别忙、别忙。”陆逵呵呵笑道:“我拿酒去,你们刚好可以趁这机会好好温存一番,别担心,我不会偷看的。”说完,朝后一纵,眨眼便失了踪影。
“这坏人。”娃儿嗔道。
抬头见应铁衣也不帮她,一双眼只笑盈盈地望着她,羞得她抬手遮住了他的眼。“你这人更坏!”
进了自己屋子,陆逵单手扶墙,像是无法承受似的将脸埋进自己臂膀。“铁衣,你别恨我,别恨我……”
“你后悔了?”空荡荡的屋子传出轻灵的女声。
“我能后悔吗?”他半哭半笑地说。“我只后悔那年不该到鹊喜楼,不该遇见了你,不该把自己整片心都放在你身上,不该——变成了现在这个陆逵……”
那声音幽幽地叹了。“我从不曾勉强你什么。”
“我知道,是我自己痴、自己傻,”控制住自己情绪,他冷声道:“他呢?你把这事告诉他了吗?”
“我说了,”女子的音调有了些许改变,像透着些许不甘。“他不信,所以我想让他亲眼瞧瞧。”
“怎么瞧?你不怕他跑了?”
“我自然有我的方法,”女子的声音充满自信。“再说,他能跑吗?服了我的十香软筋散,他连走路都要我扶着,你说,他要怎么跑?”
陆逵不甚赞成地摇摇头。“把他放出来,风险太大,你别小觑了应铁衣,他可不是简单人物。”
女子冷哼一声。“对付不了应铁衣,我难道不会从裘娃儿下手?”
“你——”陆逵双手紧握成拳。“伤了裘娃儿,等于是替蝎子门招来灭门之祸,为了那男人,你真想把整个蝎子门都赔上?”
女人沉默了许久。“你不懂的。”
“我是不懂!”他忍不住捶向木墙。“我不懂为何守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却不曾回头看看我?我不懂那男人到底有什么好,为了他,你宁愿跟锡魔老人低头,你原是最恨他的呀!”
女人僵直了背,没有答话。
“小蝶,”陆逵低哑地开口:“放了他吧。”
“我不放!”她扬高声音。“我绝不允许他不爱我,绝不充许!”
“小蝶——”
“别说了,”她截住他。“这事我已经决定。你呢?帮不帮我?”
陆逵像尊塑像似的站在那,良久,才开口道:“我怎能不帮?”
“那么一切就在明天——”女声里透着兴奋。
次日一早,陆逵来到绿庄。
“有事?”领着他进门,应铁衣简单地问。
点点头,陆逵道:“娃儿呢?”
“大约才刚起身,这事跟她有关?”
“嗯。”应之声后却又不答话,陆逵看了看四周后突然问道:“你和娃儿还好吧?”
应铁衣抬起头。“怎么了?”
“我听到些闲话,”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昨天就想问你,但娃儿在,我不好开口。”
撇撇嘴,应铁衣半垂着膀道:“你听到什么了?”
“你大约也猜得出吧?你们俩在一块,多少会引起些卫道人士的不满。”
“话是针对我,还是针对娃儿?”应铁衣语气淡漠地说。
“你。”陆逵唇有些扭曲。“说你乱了伦常,不知羞耻,还背信忘义——”
应铁衣微扬起唇,他端起茶轻噪一口。“随他们说去。”
“早猜到你不会在意,可娃儿——”
“他们若敢在我面前说娃儿一句闲话,那么就准备拿命来赔。”他淡淡地说。
“没人有胆在你面前说闲话的,”陆逵的手轻敲着桌面。“可话说不准会传进娃儿耳里。”
应铁衣突然开口:“过去,我很害怕她与我在一起会受人指点,我怕她受不住——”
陆逵静静听着。
“是我小看了她。”他低声笑道:“那丫头说,又没做错事怕人家说什么?”
陆逵也笑了。“看来你们家那丫头也不是简单人物。”
应铁衣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的表情,”看着他那带着满足与疼惜的笑,陆逵开口道:“由此可见娃儿在你心中的地位。”
“她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应铁衣深思着。“重要到我的生命如果没有她,就好像变得一点意思也没有了,到那时,活着与死了又有什么差别?”
“那么你应该可以了解——”他冲口而出。
“了解什么?”应铁衣疑惑地看向他。
“了解、了解……”他支吾了两声,最后避开他的视线道:“了解为了自己心爱的女子,不惜牺牲一切的感觉。”
应铁衣点了点头,沉默不语。
清晨微风徐徐,两个男人站在亭里各陷入自己思绪之中,晚到的裘娃儿见着这番景象,不知怎的觉得有些好笑。“怎么一大早就在发呆?”
蓦然惊醒,应铁衣看见站在亭前的她巧笑倩兮的模样,笑意就先浮上了嘴角,习惯地抬手敲敲她的额,他轻责道:“现在还是一大早吗?”
“对我来说是嘛。”娃儿吐了吐舌后,绕到陆逵身边问:“陆叔叔,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陆逵看着她脸上如春阳似的笑,心头一紧,再看向那笑望着裘娃儿的应铁衣,他禁不住在心里问自己,真的要为了一个女子舍弃这有着过命交情的朋友?
“陆叔叔?”裘娃儿偏头看他。
陆逵应了声,再看两人一眼,他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我有孙峻的消息了。”
他终究是说了出口。
“孙峻真的会出现在这儿吗?”挤在人群中,裘娃儿十分辛苦地开口道。
“我得到的消息是这么说的。”陆逵抬头张望着。
“娃儿,”应铁衣不放心地握住她的手。“跟紧,别走去了。”
“人家又不是小娃娃。”嘴里才刚这么说,一波人潮差点把她冲走,吓得她连忙抓住应铁衣的大手。
用空着的那只手拍拍胸口,她吐了口气。“还好——”
一抬头便看到应铁衣笑睨着她的眼,她脸一红,对他吐吐舌扮个鬼脸后,便又'奇+书+网'转开头去,应铁衣望着她那染着粉晕的脸颊,不怎知的,就好想将唇偎上——
轻咳了咳,将游移的心思抓回,应铁衣别开视线。“今天是什么日子,街上人怎会这么多?”他问走在前头的陆逵。
“是金花娘娘诞辰。”避开一个直往他怀里撞来的小童,陆逵答道:“大概整个荆城的人都在这儿了吧,加上由外外来的商贩,每年这时候荆城总是挤满了人,听说去年还有人被挤死。”
“这我相信。”硬是从人缝中穿过,娃儿困难地道。
“孙峻怎会挑这时间出现在这?”低头护着裘娃儿,应铁衣头也不抬地问。
“这——”
正寻思着该如何解释,娃儿突然低叫出声:“蝶姐姐!”
“怎么了?”应铁衣垂首询问。
“我看到她了,在那!”裘娃儿临起脚尖朝前指着。“她是来看热闹的吗?”
应铁衣抬头朝前看去,那人的模样应是姜蝶无误,她还挽着个人,可偏罩着灰色连帽披风,让人瞧不清面貌。
“那人是谁呢?”裘娃儿哺哺道:“是蝶姐姐的心上人吗?”
是那个已经订了亲,所以没办法和蝶姐姐在一起的人吗?
愈想愈是好奇,裘娃儿一再探头朝她望去,姜蝶似乎也瞧见她了,只见她抬手对她招了招,还对身旁的神秘人说了些什么。
“蝶姐姐!”裘娃儿伸长了身子,一手搁在嘴边喊。
“娃儿,你在做什么?”应铁衣皱着眉道。
“我……我想见见他。”裘娃儿心虚地说。
“哪个他?男的还是女的?”他微挑起眉。
“呃……”她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我很好奇嘛,蝶姐姐这样的美人儿爱上的会是什么样的人?我好想看看——”
“别胡闹,”应铁衣低声道:“你把孙峻的事给忘了吗?”
裘娃儿咬了咬唇正要开口,站在前头的陆逵说话了:“不碍事的,小小一个孙峻难道还能从我们手中溜走吗?就让她去吧。”
“不成。”应铁衣摇了摇头。“这儿人太多,让她一个人去,出了事就麻烦了。”
裘娃儿似乎也打消了念头,就在这当口,原来远在那一头的姜蝶像耐不住性子,挽着那人朝这挤来,陆逵一看,整个人突地绷紧。“她过来了。”
“蝶姐姐!”好不容易近得可以见到彼此,裘娃儿高兴道:“我不知道你也要来这儿呢。”
姜蝶擦擦濡湿的鬓角,微喘地说:“我来给金花娘娘上香,再说今天这么热闹,说不定我爹爹他们也会来。”
“你爹爹他们?”裘娃儿惊讶道:“蝶姐姐,你还想回那戏班子去吗?”
“不然我还能上哪儿去?”姜蝶黯然道:“我在绿庄也打扰得够久的了,总不能一辈子都赖在那,你和应爷总有一天也会离开的,不是吗?”
“蝶姐姐,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她冲动地开口。
应铁衣握着裘娃儿的手反对的一紧,娃儿忙回头央求地看他。“蝶姐姐一个独身女子待在这儿太危险了,我没办法放心哪。”
“娃儿,没关系的,”姜蝶颊略红了红。“我也不是一个人。”
“那么他真是——”裘娃儿看向那低着头,看来有些虚弱的神秘男子。
“唉,”姜蝶点了点头,那挽着他的手扣得死紧。“我们快成亲了,娃儿和应爷也快了吧?”
娃儿低着头,悄悄由睫下偷觑着应铁衣,见他眉目含笑的模样,她忙转开眼。“还得、还得问过奶奶呢。”她声如蚊蚋地说。
话一说出口,那灰衣男人不知怎的一震,引得娃儿好奇地看向他。
“怎么了?不舒服吗?”姜蝶一脸担心地侧身问身旁男子,恰好挡住娃儿的视线。
那人摇摇头。
姜蝶搀扶着他,不好意思地转头对娃儿道:“这儿人太多了,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庄里再说好吗?”
娃儿点点头,张口欲言,偏人潮一冲,那男人被挤得差点跌倒,娃儿本能地伸手去扶,就在这瞬间,娃儿感觉手中被塞进了什么东西,耳边也传来匆促而低哑的男声:“快走!”
“怎么——”她本能道。
下一刻,人潮冲的娃儿跌进应铁衣怀中,待她站直身,抬头张望时,姜蝶与灰袍男子已被挤远了。
“怎么了?”应铁衣低头在她耳边问。
被护在应铁衣怀里,裘娃儿勉强抬起手。“那人给了我一样东西……”
手一张,一个细致的翠玉耳环便躺在她掌中。
“这是——”她惊讶地张大眼,抽出手来捻起耳环。
雕花绿玉珠里悬着颗小小红玉,这东西不是江家和孙家定亲的凭证吗?记得那时已经让孙伯伯带回去了呀。
回头望进应铁衣眼里,两人视线交会,心里突然同时闪过答案。“是孙峻!”
“孙峻?孙峻在哪?”站在前头的陆逵急忙回头。
“是他吗?”没时间和陆逵解释,娃儿拉着应铁衣的衣服道:“可他怎会和蝶姐姐在一起?”
应铁衣眉头紧皱,脑中将所有的事细想一遍,孙峻、锡魔老人、姜蝶、陆逵——
慢慢扬起睫,他看向这个毕生的好友。“我不该将这事托给你的,是吧?”
“铁衣,你听我说——”陆逵身子一僵,神色焦急地走向他。
“他们吵起来了。”一直望着远方的姜蝶和灰袍男子的裘娃儿,本能地朝前走了一步。
一切都在眨眼间发生。
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