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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扬的脸微微一沉。
我却毫不动气，笑道：“我也听说李娜同学有了亲密的男友，为什么今天却没有一同前来？”
我话一出口，立时满意地看到李娜的脸色大变。
谁都知道李娜在外校交了一个男友，可是那男孩却是个小混混，像今天这样的舞会，他自然是没有资格参加的。不过，我怀疑，即使有资格，李娜也不会让他来妨碍自己钓凯子吧。
杜江波笑着挽起了李娜，道：“那可真是遗憾，李娜姐，看来今晚只好委屈你做我的舞伴了。”
看到她三言两语便化解了李娜的愤怒，我越来越觉得，杜江波不是个简单的女孩，像她这样的女孩，居然会和苏苏打那种幼稚的赌，实在令人不能置信。
众人的目光依然在我身上徘徊，我知道他们一定在想，这个女孩实在是太普通了，不仅不令人惊艳，甚至连漂亮都算不上，这样一个普通的女孩居然便是龙扬的舞伴？
龙扬挽着我的手紧了紧，我扭头，看到他关切的目光，看来他也感到了场内的目光，他是在担心我吗。
我忽然觉得有点惭愧，我答应苏苏做他的舞伴时，原本是有几分勉强，所以一直也表现得漫不经心，可是现在，我却觉得，想为他做点什么。
我附在他耳边低低道：“放心，我既然身为你的舞伴，自然要给你挣点面子，最少不会像某人那样落荒而逃的。”
龙扬自然知道她所说的某人是谁，想到苏苏在一进场后便借口遇到熟人，一溜烟地跑到后面，不禁也是哑然失笑。
我回过头来，缓缓环视了场内，然后，唇瓣轻轻扬起，缓缓绽开了一个灿烂如朝阳般的微笑，我知道，当这微笑绽开的时候，在灯光之下，我黑色的眼瞳会闪动着熠熠的光芒，薄薄的唇柔和了，带动脸部的光彩，……
场内立时一片静默，似乎在惊讶这样的一个平凡无奇的女子，这样一笑起来，却如百合一般清新美丽。
我扭过头，却看到龙扬惊艳的表情。
我有些不安了，是不是我做得太过了。
“阿扬，不向我介绍一下这位美丽的小姐么？”
一位气质高贵的少妇走了上来，虽然是对着龙扬说话，但却一直用含笑的目光打量着我。
“妈，这是我的朋友，陈荒意，荒意，这是我妈妈。”
这个美丽的女子就是龙扬的妈妈？我大为意外，看她的样子，不过三十出头，想不到竟然有龙扬这么大的儿子了。
我急忙道：“龙夫人您好。”
龙夫人笑道：“不用那么客气，叫我伯母好了。”
“好的，龙伯母。”我乖巧地改口。
借着这机会，我悄悄打量了龙夫人一眼，她看上去真年轻，而且，她的身上没有大家族那做作的傲气，反而显得亲切优雅，我又看了龙扬一眼，心想怪不得他长得那么英俊而气质文雅，原来是家学渊源。
龙夫人含笑看着龙扬：“我听家里的佣人们说，阿扬这几天对舞会显得特别热心，不但亲自动手布置舞场，连舞会上的食物也亲自点了几样，而且点的却又不是他平日里爱吃的东西，弄得厨师大为意外，以为他什么时候改了爱好，喜欢起这些东西来了。现在看到陈小姐，我总算明白是为什么了。”
“妈！”龙扬低低叫道，显得扭捏不安。
我涨红了脸，龙夫人这样说是什么意思，难道以为我是他的女朋友？
“龙伯母，我不是……”我正想开口解释。
“妈，您去招呼客人吧，荒意有我招呼就行了。”
龙夫人瞥了他一眼，笑道：“怎么，这么快就嫌我碍眼了？”
龙扬飞快地看了我一眼，急急道：“不是，妈，您误会了，她只是我的同学。”
“好，好，我知道了。”龙夫人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明显的不相信。她拉起我的手，笑容满面地道：“以后有空多到家里来玩。”
“好的。”我有些无奈地道，看来今天真的是不该来的。
龙夫人满意地拍拍我的手，这才转身离去。
我长吁了口气，龙扬歉意地道：“对不起，我妈就是这样，大概是看到我第一次带女孩子参加这种场合，所以误会了，我一会去向她解释。”
“算了，反正也不是什么很严重的事，等你以后把苏苏带回家，你妈自然就会明白了。”
“不过，龙扬，你妈妈长得可真漂亮啊，你是像你妈妈还是像你爸爸。”
“我比较像我妈妈。”
“我看也是。”
舞会还未正式开始，龙扬与我便同其他人一样站在一旁聊天，吃东西。
龙扬手上端着一个盘子，一边夹着自助餐架上的食物，一边笑道：“苏苏说你很喜欢吃酥脆饼，我特意叫厨房做了一点，你尝尝吧。”
“好。”我正想接过来，忽然想起龙夫人刚才说龙扬这几天对舞会显得特别热心，不但亲自动手布置舞场，连舞会上的食物也亲自点了几样，而且点的却又不是他平日里爱吃的东西，弄得厨师大为意外的话来，顿时有点尴尬，忙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吧。”
第十四章
说话间，灯光暗了下来，慢慢地，悠扬的音乐响起。
“龙扬，可以和我跳支舞吗？”
李娜突然走过来，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她的话虽然是对龙扬说的，但眼睛却直盯着我。
“对不起，李娜，这第一支舞，我想要同我的舞伴跳。”
李娜似乎并不意外：“那么，下一支舞呢？”
我看到远处的苏苏正焦急地朝着自己打手势，便笑着倚在龙扬身上，道：“龙扬，你表妹方才不是说她是李娜的舞伴么？”
龙扬会意道：“是啊，李娜，舞会马上要开始了，不要让你的舞伴等急了。”
看到李娜气急败坏的样子，我心中暗自好笑。
直到龙扬拉着我滑进了舞池之中，我仍然可以感觉到身后那两道愤怒的目光。
我摸摸自己的后背。
“怎么了？”
我笑笑：“我想看看，自己的后背是不是会烧起来。”
龙扬蹙起眉头，然后，马上便明白了。
他笑了起来：“和你说话真有意思。”
我笑着“哼”了一声：“专心跳舞吧，我可不想踩着你的脚。”
回答我的，是一个优美的旋转。
不可否认，龙扬的舞跳得真好，连我也不禁有些陶醉在其中了。
一曲终止，出乎众人意外的，音乐并没有再次响起，反而大厅的灯明亮起来。
一对对的舞伴纷纷停了下来，诧异地看着对方。
杜江波微笑着走了出来道：“这么美好的夜晚，如果只是跳舞岂不是太浪费了，不如来点节目给大家增添点节日的气氛吧。”
龙夫人站在一旁笑道：“我们都知道你的钢琴弹得棒极了，你是不是打算给我们弹奏一曲呢。”
杜江波优雅地微微垂首：“我当然很乐意，不过，只有我一个人弹琴仍是太单调了一点。”
她看着我：“陈荒意同学，不知道你是否愿意帮我一下？”
哈哈，暗的不行，准备来明的了么？这样才有点阴谋的样子嘛。
“杜江波同学的意思，是要我伴唱呢还是伴舞？”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能欣赏到陈小姐的舞蹈。”
跳舞么？我看了看自己脚上的鞋，幸好今天没有穿高跟鞋来。
苏苏不知什么时候已跑了过来，她拉拉我的手，小声道：“不要上她的当，她在日本是专修音乐的，弹钢琴可是她的强项，她这么做分明是为难你。”
龙扬皱眉道：“表妹……”
杜江波抢道：“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想大家也绝不会因为你不会唱歌或者是跳舞而笑话你的。”
她说着，一脸幸灾乐祸的看着我。
哼，想看我出丑么？可惜。
我耸耸肩：“看来我也只好勉为其难了。”
我答应得如此爽快，杜江波倒有些意外，不过，她没有说什么，走到钢琴面前，右手轻伸，在琴键上轻快地弹奏了几个音符，一阵流畅的音乐响起。
我挑了挑眉，《天鹅湖》？她可真是用心不良啊，这首曲子没有五年以上舞蹈基础的专业舞蹈者是跳不了的，看来她是打定主意要让自己出丑了。
苏苏用手拍着自己的额头：“完了，这个杜江波可真是狠哪，居然弹这么难的曲子，难道她以为别人都和她一样是艺术天才吗。”
龙扬的眉头也皱了起来，然后，片刻之后，他的眉头慢慢展开，眼睛却越睁越大。
不知什么时候，场内没有了喧闹声，也没有了窃窃地交谈声，似乎连钢琴声也变得遥不可及，大家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场内那个随着音乐翩翩起舞的身影。
那稍稍向上翘起的眉梢，那轻柔的随着音乐挥动的手臂，还有轻轻飘逸的裙角，为众人勾勒出天湖姑娘那美丽而曼妙的形象。
仿佛仅仅是一秒钟，又仿佛漫长无比。
当音乐终于停止，掌声如雷一般响了起来。
我维持着最后一个优美的姿势，微微扬起下巴，看着杜江波，毫不意外地看到她一脸呆呆地坐在钢琴前。
谁都知道，她失败了，败在自己最得意的技艺中。这如雷的掌声便是对她最大的嘲讽。她仿佛一个小丑，自导自演了一幕闹剧，却仍然洋洋得意而不自知。
她木然站起身来，正准备走开。
“等一下。”
杜江波转过身，冷冷道：“你已经胜过我了，还要怎么样？”
我带着无害的笑容道：“现在我想请杜江波小姐帮我一个忙，由我弹琴，杜小姐为我伴舞一曲。”
杜江波睁大眼。
“当然，你也可以拒绝，我想大家也绝不会因为你不会跳舞而笑话你的。”我将这句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她。
哼，掉进自己所挖的坑里的滋味不好受吧，我可不是吃了亏还不敢作声的弱女子。
杜江波尴尬地咬了咬嘴唇，有些不知所措。
“刚才的表演真是精彩，不过，江波，你千万不要答应陈小姐的邀请，总不能将大家的风头都抢走，总要让别人也有获得掌声的机会吧。”龙夫人微笑着站了出来，亲热地拉着我的手，对龙扬笑道：“你这孩子，陈小姐跳了这么久，脚一定很难受，你还让她这么站着吗？”
既然是龙夫人亲自出面圆场，我自然懂得见好就收：“啊，对不起，我见到杜小姐弹得这么出色，一时忘了形，真是不好意思。”
龙夫人赞赏地看着我：“你的舞跳得真好，而且，又是个冰雪聪明的女孩，以后有空，多到家里来玩。”
我笑着点点头。
于是，音乐重新响起。
舞厅另一边，苏苏拉着我的手，吃惊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你居然会跳天鹅湖？我的天啊，天鹅湖啊，看你的架势，最少有十年以上的基础，想不到原来你是个舞蹈高手啊？”
她围着我左转转，右转转：“我就说嘛，像你这么好的身材怎么能不学舞蹈呢。我真是太厉害了，居然能想到让你来帮我，真是天才啊。”
“你瞧见没有，杜江波和李娜的脸都白了，哈哈，想不到她们也有说不出话来的一天。”
龙扬一本正经地看着我：“我想问一下……你真的会弹钢琴吗？”
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道：“不会。”
龙扬点点头，一脸我早知如此的表情。
苏苏却诧异地张大了嘴：“你不会？你不会还敢说要弹琴让杜江波伴舞？万一她答应了，你怎么办啊？”
我看着一脸大惊小怪的她，淡淡道：“难道杜江波会跳舞吗？”
苏苏绝倒。
“哇，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太狠了点啊。”
不过，话是这样说，看她的表情却反倒显得兴高采烈似的。
“好了，现在我的任务完成了，可以功成身退了吧。”
“你要走？可是舞会才刚刚开始呢。”
我朝她眨眨眼：“那正好啊，没人和你抢了，你可以安安心心地和龙扬一起度过一个美好的圣诞了。”
“我……”龙扬的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也显得紧绷起来。第十三章“做我的女朋友吧。”龙扬突然道。我吓了一跳：“别开玩笑了，难道今天的事还不够你担心的吗。”
我转过身，却看到两个人已经来到面前。
前面一个，面带微笑，而后面一个，却是目光锐利如刃，给人一股强大的压迫感。
我浑身一僵，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因为我已经认出，那个人，正是我的父亲，雷霆。
我怔怔地看着他，对周围的一切都恍然未觉。
他也怔怔地看着我，眼神中有欣喜，有歉疚，更多的，却是赞赏。
想必刚才的一切，他也都看在眼里了吧。
那么说来，他一直在一旁冷眼旁观，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别人斗法了？
大概他很想知道，雷霆的女儿是否出色到值得他来一顾吧。如果，刚才的比试我输了，他是不是就会嗤之以鼻，掉头而去？
想到这里，我忽然觉得一阵愤怒，脑袋也顿时恢复了清明。
龙扬微微一怔，看来他也认出这面前的人，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向左退了一步，将我遮在身后。
“雷伯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