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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抿着嘴,她转头注视窗外清清彻彻的阳光、绿意盎然的草坪,刹那间她竟感到一丝愧疚,如果当初她没有爱上齐霈阳,今天的马纯欣就不会背负着蓄意谋杀的罪名吧?
她偿尝不想像一般女人遇上一个疼惜自己的男人?可惜她所遇非人,遇上了齐霈阳。怪就怪她自己不争气,先爱上了他,才会因爱生恨,哪怕是现在,她仍然弄不清楚地齐霈阳的感情是爱还是恨,她只知道她不愿就这样善罢甘休。
她还会继续报复下去,直到她心满意足为止。
“娃娃!一声轻唤随着开门、关门声熟悉地在心娃敏感的耳边响起。
她仰起脸,唇边带抹好甜的笑意,毫不犹豫的喊出来人的名字。
“霈阳哥。”
齐霈阳挂着淡淡笑意走到病床边。“你是怎么猜到是我的?”
“这几天就你每天准时报到,连行云、风鹏偶尔都会有事。”她流露微许困惑。“风鹏哥说你是一家大集团的副总裁,你不忙吗?”
“多嘴的风鹏。”齐霈阳喃喃道。
“霈阳哥?”
齐霈阳换上笑意面对她,她的眼睛虽然暂时失明,但对于齐霈阳而言,她仍是以前的顾心娃,爱笑爱闹的心娃,唯一不同的是他们之间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墙带来了半是陌生的感觉。
或许是他太多虑了……
他回答:“再忙都比不上你重要。娃娃,今天觉得好些了吗?”他故意转移话题。
心娃摸上缠在她双眼上的纱布。“林医生说,我的眼睛状况良好,也许短时间内真的能恢复视力。”她的语气中有股兴奋的味道。
从她失去记忆至今不过几天的功夫,但对记忆一片空白又处于黑暗中的她而言却仿佛是度日如年;如果不是齐霈阳适时给予她安慰与支持,今天的她就不会如此心安。
她视力恢复后的第一件事是要亲眼看见齐霈阳。她想知道他的一切,包括未失去记忆以前他们之间亲如兄妹的关系……
“是吗?”齐霈阳早在医生那里知道消息,眼见心娃热切的表情,他也忍不住愉快起来。趁此机会,他提出这几天一直停留在心中的想法。
“娃娃,想不想回家?”
“回家?”
他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她看不见他的动作,小心地回答道:“昨天我跟你的主治医生详谈过,只要你定期回医院接受检查,你随时就可以出院。我考虑过,你一个人待在公寓里,没有人照顾,不如住到我那里,彼此才有个照应。”
她微张着嘴,对于这项突来的建议无法立即下决定。
齐霈阳看见她的表情,强抑住心中的不安,极力劝说她:“娃娃,你不信任我吗?”
“不!我当然信任你,自从我的记忆一片空白后,你就占据了我生活中的一大部分。”虽然只有短短数日,但她感受得到齐霈阳对她的体贴与细心。
松了口气,他恢复笑容,“那还有什么问题,明天等我办完出院手续后……”
“等等!”她举起一只手。“行云哥他们知道我要出院吗?”
齐霈阳蹙起眉,“你想到行云的住处休养?”
浓浓的醋意毫不保留的表露在那张平日冷峻无情的脸庞;他从来没有象此刻这般妒忌顾行云,他一直以为在心娃的心底,他的地位远胜于其他两兄弟,无论失去记忆与否,她都该凭着直觉依赖他、信任他,把他当成她最新密的……亲人,如今随着记忆丧失而连带遣忘了他的存在……他泛白的拳头紧了又松。
他应该是心娃心中最重要的大哥,一如她对他的意义一般;但自从她醒来后,一切仿佛都变了……就连她似乎也变得不可捉摸,难以猜测……
“你生气了?”她小声地问。
摇摇头,深吸口气,他平静地回答:“不!只是太惊讶我在你心中的地位竟然还比不上行云,我一直以为三兄弟里,和你最亲密的人是我。”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她期期艾艾地说道:“自从我醒来后第一个听到人就是你,是你一直守着我、安慰我的,可是我不想……麻烦你。”
“我不怕麻烦,再说我们是兄妹,不是吗?”
“可是毕竟不是亲兄妹呀!”她冲口而出,小脸上一片臊热。
齐霈阳怔了怔,一时无言以对。
“霈阳哥?”她侧耳倾听动静。
“就因为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所以你拒绝我?这就是你唯一的原因?
心娃红了脸。
齐霈阳紧逼不舍:“顾家子女没有一个有血缘关系,你以这个藉口搪塞我,却投向行云怀里,我没有想到才短短几天的功夫,在你心目中行云已经成了最重要的人。”
“不!我说过我没有这个意思……”
“但是你却打算到行云那里休养?”
“我没有说过我要到去行云哥那里休养。”她脱口而出:“我的意思是……太麻烦你了。”
“我不怕麻烦。”齐霈阳不容她拒绝。“事情就这么说定,明天我来接你。”
“你相当霸道。”她有些恼怒。
淡淡地笑了笑,他耸耸肩。“这点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此言一出,心娃强烈的感受到眼前的男人对她而言是相当陌生的。
或许在过去的顾心娃心里,齐霈阳是个熟悉而又亲密的大哥。但对失去记忆的她则有全然不同的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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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完全不了解齐霈阳。不了解他的个性,不明白他的处事态度,她唯一清楚的是他对待她的态度仿佛她是个易碎的娃娃,碰不得一丝伤害,即使对目前的她来说,齐霈阳只是一个陌生男人,他也耐住性子对待她,等待她恢复记忆的那一天。
但如果她永远……忘了过去呢?
那那时,她仍然能把他当成最新密的亲人吗?
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4
翌日一早,齐霈阳向公司请了假,先到医院看心娃。
为防万一,他先请谢晓玲去心娃屋子简单的收拾几件衣物。他决定在必要时,他甚至可以扛着心娃回齐家。
一进病房,他的眼光就被站在心娃病床前的男人给吸引住了。
“霈阳哥?”一听见熟悉的开门声,心娃即心喜又不安地伸出双手朝空中胡乱摸索,脆弱的模样仿佛又回到她刚失去记忆的那一段日子。
齐霈阳心疼地迅速走到病床的另一侧紧握住她的手。
“我在这里。”她柔声答道。
心娃下意识地将整个人靠在他怀里,彷如他是她唯一屏障似的紧抱着他不放,力道的强劲令齐霈阳吃了一惊,他感觉得出心娃的内心十分恐慌。
这些日子来,他极为安抚心娃,削减她内心不安、害怕,但如今所有的惧意似乎全袭卷而来,将她整个人淹没其中,仿如她车祸后第一次见到他般,心中的怯懦毫不保留的流露在她小脸上。
齐霈阳怜惜极了。他温柔地半拥着她,让她安全的靠在他怀里,一双手臂有力的抱住她,给她温暖、信心。
“霈阳哥,这位凌先生说他认识我,可是我根本……”她埋在他的怀里含糊不清的说道。
“嘘,我知道了。别怕,有我在。”齐霈阳轻柔地说,然后抬起头,凌厉的朝凌威扬望去。
“你来做什么?”
凌威扬耸耸肩。“我看到报上的消息,来探望心娃。”
“你已经没有资格来探望娃娃。”齐霈阳冷酷的眼神让凌威扬有些招架不住。
这是他首次见到齐氏集团的副总裁,迅速回想起有关齐霈阳的小道消息,他不得不承认百闻不如一见。亲眼见到齐霈阳,他才真正的见识到统驭齐氏集团的领导者所具有的威严及背后的威胁感。
他的眼睛移到齐霈阳轻抚心娃温柔态度,完全与他的眼神里所散发的冷傲成反比。
对这一切的情况,凌威扬似乎有些了解了。
但他可不打算退让。
他开口:“我和心娃是男女朋友……”
“你们已经分手了。”
凌威扬怔了怔,眼睛调到将半个纤弱身躯埋在齐霈阳怀里的心娃。“没想到心娃这种事也告诉你。”
齐霈阳冷淡地注视他,“你可以离开了。”
“我和心娃没有分手。”凌威扬强调:“或许心娃曾经有过这个打算,但我并不曾答应。”
齐霈阳眼神更为冷冽,“你忘了你其他的女人?”
凌威扬再度怔了怔,而后他半是狼狈半是气恼地瞪视着齐霈阳。
“你调查我!”
“可以这么说。”
“你没有权……”
齐霈阳注意到怀里的心娃动了动,以为她是对凌威扬暴怒的口吻感到不安。他稍拥紧了她些,然后无情的打断凌威扬的话:“我不允许任何人玩弄娃娃。”齐霈阳的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凌威扬恍然大悟:“原来就是你指使心娃提出分手!”
齐霈阳悚得再多作辩解。他只想带心娃回家,以免除这个男人的骚扰。
他甚至无法想像心娃会看上这种男人。
他冷漠的注视凌威扬,“你到底走不走?”
凌威扬犹豫了会儿,看出眼前情势对他不利。
就算他再怎么爱心娃,他也必须另找时机向心娃吐露真心,他不以为在齐霈阳面前,他还有机会可言。
齐霈阳太保护心娃了,任何一个有知觉的男人都能看出齐霈阳的保护欲强烈到什么地步。如果心娃有危险,只怕齐霈阳会奋不顾身的挡在她面前承受加诸在她身上的一切,这点凌威扬不知自己是否能做到,但他仍然不打算就此放弃心娃。
好汉不吃眼前亏,他可以先离开,留待更好时机再向心娃解释,他下了决心的想道。
他看向心娃,“心娃,我下回再来看你。”他把花留在桌上,保持风度的离去。
待到门轻轻掩上,心娃吐了一口气:“他走了?”
“他走了。”
心娃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靠在齐霈阳的怀里,她忙不迭地挣脱,清雅的脸蛋上已抹上淡淡的红晕。
“娃娃,他没有骚扰你吧?”齐霈阳担心地问道。
她摇摇头。“他说他是来探望我……霈阳哥,我认识他吗?”
“那已经是过去式了。”他冷淡答道。
“我和他之前的关系真如他所说的?”她有些心慌。
“你们已经‘分手’了。”齐霈阳强调。
“为什么?”
“他不适合你。”
好半晌的时间,心娃等不到下文,才抬起头朝他的方向望去。“就这样?”
“就这样。”齐霈阳显示不愿再多谈,“今天我是来带你出院的。”
她有些恼怒地瞪视着一片黑暗。“就算我不愿意跟你出院,你也会一路找着我出去吧。”
“娃娃,你向来聪明。”他不否认这个念头。
他绕到病床的另一边,将凌威扬送的鲜花丢在垃圾筒里。
心娃仔细倾听着他的动静。“你在做什么?”
他耸耸肩。“只是把枯萎的花丢进垃圾筒里。”
他并没有违背向心娃说实话的承诺,至少他认为凌威扬送的花在他眼里的确如同调谢了一般。
心娃信以为真。“霈阳哥,你真的调查过他吗?”她指的是凌威扬。
齐霈阳迟疑了会儿,答道:“我不希望你所遇非人。”
“所以你真的调查他了?”她追问。
“我是调查过他。”
“这等于是在调查我的私生活。”她发出抱怨声。
“我是为你好。”
“你一定对我每一个交往过的男人了解颇深。”
齐霈阳耸耸肩,不置可否,“你值得更好的男人。”
她红了脸,呐呐道:“我才没那么好呢!”
“在我心里,你比任何一个女孩都还完美。”他理所当然的说道,然后转移话题:“你留在这里几分种,我马上回来。”
她立刻流露出慌张:“你要去哪里?”
他笑笑。“我得先去问问看你的主治医生需要注意的事项。你放心,我会先确定那个广告混蛋已经离开医院,再去找医生。”
“我很庆幸有你……陪我。”她轻声说。
他柔柔的注视着她,“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他许下承诺,然后走出病房。
她侧身凝听动静,确定齐霈阳真的离开病房,她才重重地吐了一口气,独自面对自己的黑暗。
照理说,现在的她应该为失明、失忆感到忧心忡忡,然而随着时日的增加,除了最初的恐惧,她并没有感到任何的恐慌。她轻叹口气,很明白原因所在。
因为齐霈阳的存在带给她莫大的安全感与信赖感。
但不可否认的,她对他的依赖也与日俱增。这项认知一直困扰着她,依齐霈阳的说法,他们一同成长了二十年,二十年的岁月他们对彼此了若指掌,但如今失去记忆的她非但不了解齐霈阳,甚至还感到一股压迫感。
是的,齐霈阳的存在的确带给她内心一股安定的力量,但在无形之中,那股压迫一直如影随形地跟着她,仿佛逼着她不得不正视她从未注意到的问题。
她不知不觉地想起齐霈阳刚离开前所留下的话。
在他心目中,理所当然的认为她是最完美的女孩。
但对她而言,齐霈阳呢?
在她失去记忆以前,齐霈阳在她心里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