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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后,站在厨房里冲可可亚,薄荷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让那对母子进屋。
“骗子,大骗子!什么生孩子?!你明明就有孩子了!”
薄荷怨自心头生,对于陷入难堪情境,有著失望、复杂、乱糟糟,无法澄清的心情。
但再逃也不是办法,她还是得去面对坐在客厅里的人儿。
该死,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啊!吴彦宇,这是你的问题吧!
虽然这么想,薄荷还是只能勉强挤出笑,回到客厅,将两杯热呼呼的可可亚递给精灵般的小女人,还有她身边的小男孩。
道了声谢的小女人打量著薄荷的脸色,猫儿眸骨碌碌一转后,突地笑了。
“薄小姐,对不起,是我强硬要求彦宇一定要让我和你先谈一谈,不过,现在不用谈了。”
听著小女人没头没脑的话语,薄荷像被倒打了一棒。
她嘴里的昵称薄如刃,刺穿了她的耳膜,直达她的心脏,贯穿之处,血流如河。
“我并不明白你的来意,但是……”
薄荷的话突地中断了,因为可爱至极的小女人拿起了小男孩原先一直抱在怀中的纸盒,猛地推到自己的面前。
她心中七上八下,下一秒,炸药、危险物品自行跃入脑海,报纸的情杀寻仇标题也闪过眼前……
本能快于思考,薄荷向后一翻跳到沙发后,将头埋进双腿间,双手捣住耳朵。
圣母玛丽亚,我不是故意要介入别人夫妻的感情!
但在惊惶失措几秒之后,预期的爆炸声或是任何形式的疼痛都没有到来,可是一道清脆稚嫩的嗓音却打破了静默。
“妈咪,阿姨为什么像跳蚤跳不见了?这里有危险吗?小暖答应爸比要保护妈咪的!”
紧接著是更加疑惑的软嫩女声,“妈咪也不知道耶,小暖,这里应该很安全吧。”
听著那明显无害的声音,努力压下心头恐慌,薄荷战战兢兢地露出两只眼睛,隔著沙发桌面之后的母子是满肚子疑惑,面露大问号,她吞了口口水,低下头,那纸盒已被打开,才不是什么炸弹,盒中坐著一只浅棕色,穿著玫瑰色亮片鱼尾裙的精美熊宝宝,而且更重要的是,在熊宝宝的脖子上有一圈银链。
只一眼,薄荷便吓得跳了起来,她识得那独特的身分识别标志,她看了一眼费尽心力、万分小心才弄干净的阿莫,脖子上也有那银链,还可以取下来当首饰配戴。
“青霓熊,这是青霓熊!你怎么会有青霓熊?”薄荷不由得高分贝惊呼。
小女人一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我叫范青霓,这熊宝宝是我做的。”
薄荷吓得说不出话。
天啊,国内外收藏家注目的焦点,鼎鼎大名的熊宝宝工作者范青霓,及预约排到十年后都取不到件的青霓熊,居然双双坐在自己家里。
看她目瞪口呆,范青霓娇美地笑了,露出怀念的眼光,手指遥向端坐在宝座上的另一只熊。
“这孩子的前主人曾来信告诉我将他送给一个很喜爱他的主人,感觉得出来你真的很疼爱他,彦宇说他弄坏他了,看起来很好呀,听说他现在的小名叫阿莫?”
身为制作者,范青霓制熊前都要先看到主人才决定接不接单,这一回是老同学孙仲宣的拜托,又加上吴家两兄弟再三请求,她才会破例,可一看到阿莫,她就知道薄荷是一个很好的主人,而她也希望熊宝宝可以让她感到幸福。
薄荷拚命的点头,然后又拚命的挥手,“不是小名,是全名叫阿莫,可是没有什么意思,我一看到他,就想起我小时候幻想中的朋友阿莫,所以就帮他取名叫阿莫了。”
看薄荷讲得紧张万分,范青霓娇甜一笑。
“别紧张,别紧张,取名字是主人的权利,”范青霓顿了顿,轻轻捧起了纸盒中的熊宝宝,“你要不要来看看她?”
怎么会不要!薄荷紧张又激动的走向那只精美,但有著异样奉献模样,令人心生温暖怜爱的熊宝宝。
她小心翼翼地接了过来,轻轻摸著那柔软的毛。
不爱熊宝宝的人不能明白,他们有一种魔力,像是一个有生命的伴侣,无私地眷顾著人类。
突地,有一个奇怪的地方勾起了她的注意力。
“范小姐,她为什么没有嘴巴?”又不是HelloKitty,青霓熊虽然变化多端,但没听过有没缝嘴巴的,薄荷忍不住疑惑地问。
范青霓闻言笑了,回想起这个熊宝宝的诞生。
“这孩子可特别了,她身上的衣服是NIRAL。的设计师致学亲手缝制,这块毛绒布料是仲宣珍藏的,而她没有嘴巴的原因,则是因为彦宇……”
薄荷连忙举起手,打断了她的说明。
“容我先请教一下,你和彦宇的关系是?”她肯定是她想歪,可是她不问不快。
范青霓猫眸一转,聪慧如她,猜到了什么,坦然一笑。
“我和孙仲宣是念织品设计时的同学,我常到NIRAL。和吴家去找他讨论布料,因此才认识了致学和彦宇。”她接著抱起了坐在一旁的可爱小男孩,“来,他是我和亲亲老公的爱的结晶。齐暖,和阿姨打招呼。”
薄荷感觉全身的血都往脸上冲,脸色肯定很吓人,但还是硬著头皮和向她挥手的小男孩回礼。
范青霓巧妙的解开误会后,决定回到先前的对话,不让对面的女人因为羞愤而死。
她虽然不明白吴彦宇为什么那么说,但理由有千百种,她不会去硬触这些理由或许不该被任何人明白的核心。
“这孩子没有嘴巴,是因为彦宇提过一件事,他说她的主人是一只失去美妙声音的人鱼。”
闻言,薄荷彻底呆住了。
第七章
为什么那个男人一定要撼动她的心,而且每次都命中红心?
对著窗外被一个说不定比孙仲宣还高大的男人呵护的范青霓和齐暖挥手道别,薄荷的内心却不由得这么想。
每次是复数,所以她的心飘回到过去。
那时的天气比现在温暖,秋老虎还不时的发威,吴彦宇和她都刚进高中没多久,他的恶梦正在起头,空穴来风的幸福之吻传说散布开来的时候。
其实她一开始并没有注意到这个很好看的男孩。
英俊或帅气对她没有意义,时候还没到,她心中的爱还是颗种子,她对男孩的兴趣不大。
她泰半的时间都在解决老师交代下来的大小事物,高一又有运动会,要啦啦队比赛,光和干部们编舞,找服装,和同学们协调练习时间,这种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能够让她累得半死。
虽然这则传说很快就流到她的耳里,不过,校园中的无稽之谈多天繁星,她也没有在乎过,以更快的速度从另一耳流出去。
时间之轮慢慢滚动,大概在第一次月考后,早自习、午休,每一节下课时间,班上开始鸡飞狗跳。
不愿乖乖就范的吴彦宇像受惊的小兽,被来索吻,一脸坚决的女同学和学姊们搞得快发狂,上课时间懒懒趴在桌上的男孩,一到休息时间就健步如飞,翻窗而逃、跨越障碍而逃,前有狼,他往后爬墙而逃,后有虎,他左躲右闪,硬要找出一条生路而逃。
是的,吴彦宇并不是一开始就全盘接受,他像个正常的高中纯情小男生,被吓得六神无主。
那个时候的他,一定没料到他之后会忍耐著答应每个女生来索吻!
她知道他忍耐著完成少女们的心愿,她当然知道。
抱著膝盖看著熊宝宝阿莫和公主小巧,想起吴彦宇清秀少年时代脸色铁青的模样,薄荷不由得笑了。
可即便那么轰动,少女时代的她还是只觉得烦,因为班上的秩序和整洁被这些外来者搞得很难维持。
恐吓没用,威震也没用,为了梦想而勇敢的少女是所向无敌的,她区区一个班代,面对全班等看戏的同学是一点办法也没有,而那个也是受害者的男孩,她不忍心责备他。
可是,烦还是烦,因为老师会念她,要她想想办法。
连校方都无法强势介入处理,她一个学生又能有多大的权力,但压力还是落到了她的头上。
而就像那个被人追逐奔跑的男孩无能为力,她也无能为力,只能任情势恶化到无以复加。
虽然沛艾告诉她学校摆烂,老师摆烂,她干脆也摆烂,被骂就装死,把问题丢回去,但她就是无法不心烦。
有一天午休,她又被老师叫去,在被海削一顿,又被讥讽声音威严,人却不怎么有办法之后,她没来由的委屈溢到喉头,沿著行政大楼想走回教室,愈想愈难过,愈想愈悲伤,眼泪几乎要不听使唤的掉下。
在快哭出来的那一瞬间,她赶忙转动必经的英文视听教室门把,大概是上天帮忙,门没关,她闪进去躲在桌子后,任眼泪一滴滴的往下流。
明明不是她的错,为什么她要被责备,连她最讨厌的声音也被牵连在内?真是气死人了。
正当她哭得无法自拔的时候,听见了急促的脚步声,这才想到刚才溜进来时,因为快哭出来所以好像来不及锁门,自尊不容许,怕被发现平时镇定的班代躲著偷哭,下意识便缩进桌子下。
吓得忘记哭,捣著嘴不敢发出声音,回荡在耳边的是少年的粗喘声,上气不接下气的声音。
她担心著不知道对方是谁,怎么会跑进来,也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要离开时,另一阵比较轻快,但也相当笨重的脚步响起,原先的少年好似很慌乱,四处乱窜著,脚步声离她愈来愈近,她的心脏也快跳出了口。
突地——
“吴彦宇,我求求你不要跑,求求你!”
薄荷感觉心脏快吓停了,但应请求停下的却是脚步声,她这才意识到,那个气喘吁吁的少年,原来就是害她挨骂的元凶。
火气如海啸瞬间袭来,她气得打颤,偷偷探头出去察看现在状况,打算又太离谱就要反过来骂人出气时,她看到吴彦宇脸色很难看,并且不断地后退,而一个她没有印象,或许是学姊的苍白女生正朝著他走去。
她看得出来吴彦宇被逼急了。
“学姊,我不认识你,不要好不好?”
明明就可以很坚决的说不要,问好不好太多余,吴彦宇的优柔让少女们以为或多或少有可能,害薄荷的火气更大。
而苍白的女生果然如薄荷所想的并没有放弃。
“吴彦宇,我要动手术,我想求你帮我……”
苍白的女生话还没说完,就抱著胸口跪了下去,偷看的薄荷大吃一惊,正要出声——
“学姊,我去保健室找校医!”吴彦宇也吓到了一般大叫。
苍白的女生摇头。
“校医没有什么用,只有动手术才能救我,可是我好怕,好怕我会死在手术台上……如果不帮我,你就干脆不要理我算了,让我死在这里,也好过死在都是药水味的冰冷……”
苍白女生的声音又断了,而吴彦宇正在往外跑的脚步停下,薄荷的视线也跟著定住了。
生和死对十几岁的人太遥远了,没想到会听到这么严重的事情。
突地——
“那个吻是别人乱讲的,什么幸福不幸福是假的!”好似帮不上忙,吴彦宇艰难地道。
苍白女生摇头,拚了命的,冷汗一滴滴的流。
“是真的,一定是真的,否则我一定会死掉的……”
话语好无助,好虚弱,好可怜,连身为女生,薄荷都会想要呵护这无可奈何的女孩。
她的眸光转向吴彦宇。
不可讳言的,她的心头有一处被挑动了,热烫烫地,还有一点痛,她好奇著他会怎么回应。
他会继续冷漠地拒绝别人强加在他身上的传说吗?
还是——
吴彦宇的表情很僵硬,肢体似乎也不太协调,但也如薄荷所暗暗祈祷的,他咬紧牙关,缓缓走近了苍白的女孩。
在接近到他们或许能闻到彼此味道的地方,吴彦宇蹲了下来,而苍白的女生扣住了不知该怎么做的少年,颤抖地吻上了他血液循环良好的红色嘴唇。
吴彦宇全身僵硬,被动地接受著,大大的眼睛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没有情色意味,吻也能够有救赎的力量。
后来,苍白女生晕倒了,吴彦宇努力拚命的抱起了她,跑出视听教室,躲在暗处、总算能够自由活动的薄荷却冻结了。
无差别的温柔是绝对的神圣!
亲眼目睹这一幕,她的心被名为吴彦宇的狂风吹过,有一份情感猛地发芽,在她的心田扎下了粗壮的根,心身同调,身体也无法动弹。
回忆从未消失,那一幕美得够她随时调阅出清晰的图像。
“好像从这一天起,我的目光就开始追著你跑了。”想起因为目光追著他跑,还甚至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跟在吴彦宇身后回家,薄荷害羞地又笑了。
而没有嘴的公主小巧,温柔地回望。
吴彦宇是个非常温柔的人,从温柔的少年变成温柔的男人,薄荷一想起人鱼公主小巧的意义,内心潮涌。
“我是一只失去美妙声音的人鱼公主吗?”薄荷抱著腿,喃喃自问。
有著难听老头声的女人,在他的眼中是那么漂亮的形象吗?
不是随便的人都能够演奏出贝多芬第五号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