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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然不觉这句话有些暧昧。
“一个姑娘家对个男人说这种话,也不觉得害臊。”宣瑾眼神复杂的瞅她一眼,努力不让自己被感动,这些年来对她的纵容只因为她的八字可以保他平安,没有其它原因,可是,真的只是这样而已吗?他头一次对这件事情感到彷徨迷惘。“要是让别人听见了,妳这辈子休想嫁出去。”
德琳无所谓的耸了下肩头,“反正我也已经认命了,嫁不出去就算了。现在重点是,那个该死的登徒子是谁?你有没有当场扁他一顿?或者阉了他?”
“我不能动他。”
“为什么?”她怪叫一声,“难不成是皇上?”
他冷冷的睨她。“别胡说!”
“那他是谁?”
“知道又能怎样?”宣瑾口气平淡,好像整件事与他无关。“依他的身分,连我都不能得罪,何况是妳,这件事妳就别管了。”
“就算明的不行,我可以来暗的。”她很跩的挑了下眉,“我在外头也认识不少人,只要知道仇家是谁,我就有办法整得对方哭爹喊娘!宣瑾,你快跟我说,我好来想办法。”
宣瑾没有回答,只是凝睇着为他打抱不平的她,用一种从来没有过的认真眼神看着德琳,直到她被盯得浑身不自在,就算她平时大而化之,骨子里还是个道道地地的姑娘,不由得心跳加速……
第四章
“你、你干啥这样看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完了!她的心脏又跳得好快、好快,就跟那天晚上一样。
不行!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他可是宣瑾,她的好兄弟,千不该、万不该产生这种暧昧不明的感受!
难道是生病了?不可能,她一向是健康宝宝,几乎很少生病的。
何况平常跟他打打闹闹惯了,有时根本不把他当作男人看待,而是一种介于兄长和朋友之间的感情,从来不曾有这种奇特的反应,直到那天晚上……事情发生之后,好像对他的感觉也变得不一样了,德琳用手按住自己的左胸,祈祷心跳能够赶快慢下来。
他幽幽冷冷的问:“妳真的这么关心我?”
“这还用问!”呼~~心跳总算正常了,不要太大惊小怪,德琳在心中告诉自己。“你是我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人了。”
德琳的坦白让他喉头窒了窒,几乎要站不稳。
她真笨!
是啊!从认识她那天算起,就从来没见她聪明过。
被利用了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对他掏心掏肺……如果她知道真相,会是什么样的反应?还会再用这么信赖的眼神看他吗?
宣瑾发现,他害怕见到她看着自己的目光从信任变成憎恶……
他无法承受……
“宣瑾,你怎么了?脸色不太好喔!”说着,本能的探过手,想摸他的额头有没有发烧。
“不要碰我!”宣瑾反射性的避开。
手就这么僵在半空中,她不禁着恼。“你到底怎么了?越来越阴阳怪气的,咱们是好兄弟,有什么话不能坦白说的?”
宣瑾目光泛冷,下颚抽紧。“妳真的想听?”
“当然了。”
“好,我告诉妳,从今以后,没事妳最好别再往我这儿跑。”在他后悔之前,决定和她正式画清界线。
她瞠大眸子,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我说的够清楚了,往后妳别再踏进豫亲王府一步,咱们也别再来往了。”宣瑾脸色看似平静,心情却是波涛汹涌,难以平息。
德琳脸上的血色慢慢退去,“为什么?宣瑾,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说这种话?是不是你讨厌我三天两头的跑来烦你,所以不高兴了?那我以后少来,一个月顶多四、五次总可以吧?”
“不单只是这样,这些年来我已经忍耐得够久了,别以为妳曾经救过我,就把豫亲王府当作自己的家,要来就来、要走就走,不要忘了自己的身分。”宣瑾从齿缝中迸出残忍的话语,俊魅迷人的脸庞罩了层厚厚的冰霜,连吐出来的话都冒着寒气。“这就是我阴阳怪气的原因,听得够清楚了吧!”
德琳一时之间还反应不过来,干笑两声,“呵呵,宣瑾,你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对我说这种话?我哪里得罪你了?就算有,我可以向你道歉……”
“妳还不明白吗?”他沉下俊脸,绷着嗓音,“还是妳真的笨到连我的脸色都看不懂?我根本不曾喜欢过妳!”
她神情怔忡,花了好久的时间才吸收他的话。“宣瑾……”
“我甚至讨厌看到妳。”彷佛嫌药下得不够重,又特别强调。
张口结舌了老半天,德琳眼圈慢慢红了,“原来你这么讨厌我……宣瑾,我真的一点都不知道,我以为……我一直以为这些年咱们相处得很融洽,就像哥儿们一样好……”
冷艳的唇角掀动一下,“那是妳自作多情。”
白着脸看着宣瑾,喉头一梗,许久才找回她的声音。“我从来没有寄望你会喜欢我,可是我也不希望被你讨厌……”
宣瑾撇开阴暗不明的俊颜。
“妳可以走了!”
她激烈的摇了摇头。“我不走!”
“妳!”他为之气结。
德琳眼酸鼻热,顾不得姑娘家的面子,坚持要听到答案。“我哪一点让你讨厌了,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
“来人!”宣瑾低喝。
两名仆役听见,从外头的院子跑了进来。“贝勒爷有何吩咐?”
“把德琳格格撵出去!永远不许她再踏进王府一步!”
闻言,两人不禁面面相觑。
“立刻把她撵出去!”
“喳!”
眼看被人架住,德琳不禁大惊失色,却挣扎不开被箝制的双臂。“宣瑾,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讨厌我?我会努力改的……我不要走……宣瑾!宣瑾!”
宣瑾僵硬的背过身去,不愿回头。
待叫声终于停歇,脚步声也远离了芦雪阁,他才木然的解开朝服的盘扣。
这样最好!
他不需要依靠她特殊命格的护持也可以对抗恶鬼!
可是每解一颗,胸口的闷气几乎要爆裂开来,想到德琳受伤的神情、频频呼唤他的名字,居然会这么难受?再也忍无可忍,愤怒的将华美的袍褂摔在地上。
“可恶!”
为什么要赶她走?
你不是要利用她来对付我吗?
难不成你真的对她动了心,怕我会伤害她?
哈哈……我真怀疑你的眼光……
恶鬼狰狞的声音再度响起,宛如火上添油。
“闭嘴!”宣瑾声色俱厉的捂住双耳,大声咆哮,“给我闭嘴!”他就不信自己对付不了“它”。
外头的下人听到了,全奔到门口等候吩咐。
“贝勒爷?”
一张绝俊美丽的容颜整个扭曲变形,霍地失去理智的将内室里所有的桌椅踢翻,名贵的花瓶全摔个粉碎,吓得人人噤声不语。
“滚!统统给我滚!”
愤怒吧!不要再压抑自己了……
其实这根本不是你本来的样子,为什么非要冷静理智?全都是狗屁不通!你跟我t样,有满腔的怨气等待发泄,想要毁掉世上所有的东西……
我是这世上最了解你的人……
因为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咱们是一体的……
“你到底是谁?究竟想怎样?”这个纠缠自己二十多年的恶鬼要如何才肯善罢罢休?他要怎么摆脱“它”?“你到底要什么?”
阴森的声音在他耳畔回荡着。
我要你……
“休想!”宣瑾对着那无形的东西大吼,“本贝勒不管你是什么东西,都别想得逞!”气力用尽的宣瑾整个人跌坐在锦榻上,额头布满冷汗。
“别妄想控制我!”
咱们等着瞧吧!嘿嘿……
※※※※※※※※
“哎呀!我的格格,妳怎么又穿这样?”
身形矮胖的容嬷嬷有着北方人大剌剌的个性和嗓门,瞥见自己奶大的孩子又穿上男装,活像犯了不可原谅的罪过。
德琳连怎么回到家门的都不晓得,只觉得心里空空的,脑袋也空空的,完全失去思考的能力。
她被宣瑾讨厌了!
再也不能去见他了!
怎么办?德琳好难过,难过到不晓得怎么形容才好,连眼泪也掉不出来。
容嬷嬷见她魂不守舍的样子,担心的推了推她,“格格,妳怎么了?是不是哪儿不舒服?”
“我没事。”德琳垂头丧气的低喃。
她观察了下气色,“该不会是撞邪了吧?”格格老是在外面乱跑,难保不会碰上什么邪门的东西。
“阿玛呢?”
“老爷一大早就出门去了。”将德琳拉进寝房内,不住的叨念。“不过嘴里老是念个不停,说什么养女不教父之过,还说总有一天要把妳关在房里,直到嫁人为止,看妳好好的姑娘家老是扮成男人的模样,怎么嫁得出去喔!”
她颓然的瘫坐在椅上,露出一抹像哭又像笑的表情,“我也想嫁人,问题是没人愿意娶我,我能怎么办呢?嬷嬷,长这个样子我也很无奈,但容貌是天生的,我总不能怪死去的额娘吧?”她真的被骂得很冤枉。
容嬷嬷将她押到梳妆镜前坐好,把头上的瓜皮帽扔开,解开长辫,“格格生得又不丑,只要稍加打扮,也可以把男人迷死。”
“噗哧”一声爆笑出来。
“我看是吓死吧!”
也因为这一笑,让她又打起精神来。
她不能就这么被打倒了,就算宣瑾现在讨厌她,她还是要想办法让他重新接受自己,她裕德琳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对!就是这样才对。
“呿、呿!怎么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起来了。”容嬷嬷宠爱的横她t眼,十指娴熟的扎了个两把头,再坠上样式简单的发饰。“等妳穿惯了女装,还有盆底鞋,自然就会有女人味了。”
瞥见铜镜中的自己,德琳脸上滑下几条黑线,笑得比哭还难看,天啊!比妖怪还可怕,一点都不像自己,看了晚上都会作起噩梦来。“叫我这样走出去,不如一头撞死算了,嬷嬷……”
这次容嬷嬷吃了秤钝铁了心,说什么也不依。“只要看习惯就好了,我去找套衣服给妳换上。”说完,便转身翻箱倒柜去了。
德琳托着腮帮子直叹气,“唉!要是我有宣瑾十分之一的美貌就够了……”她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唯独对自己的容貌缺乏信心。
“美有啥用,他到底是个男人。”容嬷嬷很不以为然。“我看他想娶个福晋也很困难,妳想想看,有哪家的闺女愿意嫁个比自己还要美艳的男人?那对女人来说可是莫大的耻辱。”
她哈哈一笑,“嬷嬷,没那么严重,如果是我,就不在意……呃,没、没有啦!当我没说。”
“格格,妳该不会爱上宣瑾贝勒了吧?”
被容嬷嬷这么一说,德琳整张脸涨得比猪肝还红,舌头部打结了。“我、我哪有爱上他?我跟他只是好兄弟,就像哥、哥儿们一样……”
“别瞒嬷嬷了,嬷嬷从小把屎把尿把妳带大,妳那一点心思还看不出来吗?”
她轻叹一声,这种事见多了,言语之间不禁透着忧虑。“格格,咱们配不上人家,宣瑾贝勒将来是豫亲王,身分贵不可言,他的福晋不是公主,就是哪家贵族的格格,要门当户对才行,绝对不会是个翰林的女儿……”
“嬷嬷,妳扯到哪里去了?我才没想过要嫁给他当福晋呢!”摸了摸扁扁的肚皮,状似无意的转开话题。“我一整天都没吃东西,快要饿死了,能下能先帮我拿点吃的过来?好不好嘛?”
容嬷嬷一脸无可奈何的瞪着德琳,“妳哟~~真拿妳没办法!等我一下。”说完就出去了。
脸上的笑容在容嬷嬷出去后消失无踪。
她何尝不知道自己配不上宣瑾,不论是家世或是外表,更不曾奢望宣瑾会爱上自己,只是偶尔幻想一下,作作白日梦也不行吗?
揉了揉鼻子,不让自己陷进自怨自艾的情绪中。
想到方才进门时下人交给她的信件,连忙从袖子内拿出来,上头没有署名,只有她才看得懂的暗语,所以不怕落到别人手中,她看过一遍,马上换回原来的男装出门办事去了。
※※※※※※※※
门禁森严的索府外头是熙来攘往的大街,只要在这儿站上一个时辰,就会发现这位内务府总管索大人可比皇帝老爷还忙,不论是大官小官,或是商贾巨富,大大小小的轿子在门前来来去去,有的还故意闭门不见,就看到这些登门谒见的客人赶忙递上门包给府里的司阍,也就是门房,才准予进入,而且是越晚越热闹,难怪有人说在索府里当差的下人各个都因受贿而致富。
脸上满是污泥、衣衫褴褛的乞丐就这么半卧在对门宅院的石阶上,看似打着瞌睡,实则无时不在密切注意索家的一举一动。
其间有几个小乞丐过来和他交头接耳,在偷偷塞了几锭碎银子之后,按照指示又离开了。
这就是从小混迹市井的好处,要是和普通人家的闺女一样,成天只知道大门下出、二门不迈,除了绣花扑蝶,就等着将来相夫教子,其它便一无是处,至少她的日子过得很精采。
好痒……德琳搔了搔面颊和脖子,原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