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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倩如脸色刷白,颤抖的问:“是……是这样的吗?”
傅斯涵握住妻子的手,态度仍然坚定,“无父无母的孤儿确实令人同情,但那些不愿回家的浪荡子就另当别论了。”
“那也得看他的家是否还值得回去。”
“要等浪子回头的那天,大概只能到坟墓前上香了,也罢,反正已经是陌路人,根本用不著去期待什么。”傅斯涵转向妻子,开玩笑似的说:“老伴,要是我先走一步,你就把我的遗体火化,随便洒到高山或草原上,省得我还得听不肖子孙的谩骂。”
“拜托你别说了……”杨倩如摇摇头,忍不住眼眶泛红。
这般残忍对话,雨筝再也听不下去,终於插口道:“夫人,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休息室?”
“谢谢你,方小姐,你人真好。”杨倩如深吸口气,微笑道:“我有点感冒,吃了药就想睡觉,我看我们还是先走一步好了。”
“才刚来呢!不跟我们一起切蛋糕吗?”雨筝又问。
傅斯涵代为答道:“心意到了就好,总之祝福你们,希望贵公司鸿图大展。”
傅克涛还想开口说点什麽,雨筝却握紧他的手,以眼神示意他就此算了吧!
“方小姐,请你……多照顾他。”杨倩如声音中带著哽咽,转过身去不再多说。
就这样,傅斯涵和杨倩如只喝了半杯香槟就要离去,傅克涛和雨筝送客送到门口,看著他们坐进黑色轿车,逐渐消失在灿烂的夜景中。
宴会上的高潮已过,众人又重新谈天说地、喝酒跳舞,反正那是别人的家务事,他们只有看热闹的份,既然看过了,就可以忘了。
然而,傅克涛却变得沉默,他不再志得意满,不肯应酬寒暄,只是一杯接著一杯,不断将威士忌灌入喉中。
“老板,你不能再喝了。”一整晚下来,雨筝这句话不知说了多少次。
“我没事,我酒量好得很。”傅克涛不是那种轻易听劝的人,既然是他存心想喝醉,他当然很快就办到了。
“来,我先扶你到休息室去。]她不想让他当众出丑,自尊心甚强的他不会喜欢自己留下这纪录的。
傅克涛总算肯乖乖听话,毕竟他没醉到那种程度,他还知道什么叫礼节。
推开休息室大门,雨筝将他拉到长沙发前,先让他乖乖躺好,又找了条毛毯给他盖上,叮咛道:“你在这里等著,我先去送客人。”
“等等……先给我一瓶酒……”他含糊不清的要求,领带早已解开,头发也乱了。
“等我回来再说,乖。”雨筝拨了拨他的头发,转身就把休息室反锁,免得他做出什麽不可收拾的事。
当雨筝回到大厅,小樱和小桃立刻上前敬酒,两姊妹都喜孜孜的祝福她。
道了贺词、喝了香槟,小桃就抢著问:“方主任,现在老板的期望已经达成,接下来该有时间办喜事了吧?”
“什么喜事?”雨筝莫名的问。
“哎哟!这还用问吗?”小楼掩著嘴笑道:“老板事业有成,当然该成家罗!方主任你绝对是我们唯一的老板娘,我们都等著喝你们的喜酒呀!”
雨筝听了一怔,在她和他之间,真会有这种结果吗?她不敢期待太多,就怕失落太深。因此,她只是摇头道:“你们想得太多了。”
“才不只我们呢!全公司的人都是这么想的。”
“就是说嘛!如果老板不把你娶起来做老板娘,我们可要跟他抗议喔!”
雨筝还是摇头,“别胡闹了,我很谢谢你们的好意,但这种事不能勉强,你们千万别让老板听到这些话,否则我会很为难的,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樱和小桃齐声回答,眼中却写满了不赞同。
晚上十点,宴会人群逐渐散去,雨筝送完了最後一位宾客,立刻回到休息室去,果然不出她所料,傅克涛已经醉得没办法好好走路了。
“老板,你该回家了。”她扶起步履蹒跚的他,最近她“训练”有素,连他这种大块头都搬得动了。
“呃!”傅克涛打了一声酒嗝,还哼起周华健的歌来,“让我送你回家……一辈子都让我送你回家……”
他醉成这样还能送谁回家?不过,如果两个人的家就在同一个家,那麽谁送谁回家都是一样的。
雨筝苦笑了笑,从他口袋拿出钥匙,“我来开车吧!”
“你会开车?”尽管脑子不怎么清楚,他还是挺惊讶的,“你简直无所不能,你是上帝派来的天使!”
[这只是一件很普通的小事。”她耸耸肩,扶他坐进车,替他绑好安全带,当他像个五岁小孩似的。
把他安置好以後,她自己坐上驾驶座,很熟悉的就发动了引擎,对车内仪器不需任何研究,毕竟,她都看过他开车那么多次,况且,每次车子维修时也是她负责送去的。
“你真的会开车?!”他仍然不敢置信,“你这麽小的身子,却像个女超人。”
“老板,请你先休息一下吧!我怕你等会儿就要吐了。”雨筝摇头道。
傅克涛却不肯安静,他一喝醉就变得爱说话,打了个酒喝问:“你对我好好,你为什么……对我这麽好?”
她把车开离停车场,歪著头想了一想,“因为……你看来很需要照顾的样子。”
“你对每个人都这么好吗?还是只有对我这麽好?”他虽然傻傻的笑著,问出来的问题可是很不简单。
“嗯……等我想到答案再告诉你好吗?”她只能暂时回避一下了。
雨点飘落,窗外风景开始模糊,让这夜显得更加迷离,也让雨筝有种不真实的感受,今夕何夕,他们将要在风雨中前往怎样的终点?
没多久,傅克涛拉开窗子大吐特吐,雨筝立刻停下车,又得仔细照顾他,这一晚彷佛永远不会结束似的。
“还好吗?”她拍著他的背问。
“都吐光了,肚子空空的,心里也空空的。”他哈哈一笑,却显得有些落寞。
“这样也好,落得清静。”她如何不了解他的心情?只是不愿去道破。
“说得对,乾乾净净,什么都没了。”他又笑了,只怕眼泪都要笑了出来。
她没有别的话好安慰,只有说出一句,“我们回家吧!”
他静默了几秒,握住她的小手,“好的,我们回家。”
二十分钟後,雨筝顺利将车停好,两人搭了电梯回到家里,傅克涛随手扯开领带,把衣服丢得到处都是,雨筝就跟在後面一路收拾,活像他的老妈子一样。
终於,他整个人倒向大床,她则替他盖上被子,“老板,你该睡了。”
他却拉著她的手撒娇,“不要!我还不想睡,我要你陪我聊天。”
“好吧!”看来这孩子的兴致还高得很,不让他发泄一下是不行的。
“你知道吗?今天是我这几年来最得意的日子。”
“嗯!我知道。”她淡淡微笑,但愿这份成功带给他心灵上的平衡。
“哈哈……”他先是仰头大笑,又突然把脸贴在她肩上,低低倾诉,“可是你知道吗?今天也是我这几年来最空虚的日子……”
“怎么了?有什麽不对吗?”她伸手抚过他的黑发,已习惯如此给他安慰。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明明这是我期待已久的时刻,我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看到他们出现在庆功宴上,我甚至只想转过头一走了之……”
雨筝摸摸他紧皱的眉头,“或许,你并不如自己想像中那麽的恨他们。”
傅克涛无言,空气瞬间凝结,冰刀一般的言语划过他的心头,“不管了,我不要去想这些问题,我会头痛的!”
看他像个小孩般的胡闹,她也不点破他的矛盾心结,只是柔声劝道:“好,不想就不想,你一定累坏了,快睡吧!”
“你得陪著我,别让我作噩梦。”比起作噩梦,他更怕醒来後那种空虚。
“我会的。”她承诺道,直到他不需要她为止,她都会守在他身边。
※※※
雨水滴答在窗外,像是一首哀伤的钢琴曲,默默的在天地之间回响著。
如此忧郁深沉的夜里,傅克涛不知作了什麽梦,迷迷糊糊说起了梦话,“不要丢下我……不要让我一个人……”
雨筝原本就浅眠,这时立刻睁开眼睛,伸手抚向枕边的他,希望给予他一些温暖。
他窝进她的怀抱,连连喘息,彷佛被梦中的什麽追赶著,甚至追到了现实的世界。但是他安全了,因为他不是孤独的,他拥有她,她就是他的天使。
“怎麽了?头痛吗?”没有任何犹豫,雨筝开始按揉他的肩膀。
他并不回答,只顾著吸取她发间的芬芳,某种灼热从胸口蔓延开来,他很明白,那不是因为酒精作祟,也不是因为头晕目眩,而是因为她。
“老板?”她又问了一声。
“别叫我老板,叫我的名字。”闷闷的,他的唇贴在她颈边要求,感觉她的体温似乎升高了好几度。
雨筝还没会过意来!“老板,我想你喝多了……”
“我没醉,我清醒得很。”
他抬起头,在晕黄的桔灯光线中,那双黑眸显得朦胧不清,彷佛梦的颜色,让人捉摸不定。但她不想就这麽被催眠,她必须是两人之中保持理智的那个人。
“你到底作了什麽噩梦?我去倒杯奇#書*網收集整理温水给你喝,好吗?”
“我不要。”他抓住她意欲下床的身子,将她抱得死紧。
她的肩膀有点发疼,她的心跳已经紊乱,“那……你想要我怎麽做呢?”
“你先闭上眼睛。”他哑声要求。
她对这要求感到不安,因为一闭上眼睛,她就更不知他想做什么了。然而,她最糟糕的习惯就是对他太纵容,她宁愿铸下大错,也不愿让他失望。
於是,她让自己的视线归於黑暗。
一开始,她感觉到了他温热的呼吸逐渐接近,毫无距离,然後,某种柔软的东西贴上了她的唇,那是有生命的、有意志的,一点一滴要侵占她的双唇。
这是吻吗?她恍恍惚惚的想著,这就是她生命中的初吻吗?
那麽柔、那麽暖,好像云朵,又像微风,可是……慢慢的,他变得贪婪而急切,他要她张开嘴,他要与她嬉戏、追逐、纠缠,他要得好多好多,她不知自己给不给得起。
雨筝呆呆的任他吮弄著,直到他的探索太过深入,她才挣扎著想躲开,她哪承受得起这种热吻?她会窒息的!
著了火的欲望突然被泼冷水,让他眉头皱得好深好深,怒斥道:“谁准你躲开的?把你的舌头伸出来!”
“老板,你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吗?”她必须确定他是清醒的。
“我当然知道,我要吻你,我现在就要!”他对她总是习惯要求所有、习惯发号命令,他不能接受她的一丁点的拒绝。
“一定要吗?”她很笨,她不会玩那种唇舌挑逗的游戏。
“我说要就是要,快点!”他可没多少耐性。
雨筝没敢挑战他的脾气,揪著秀眉闭上眼睛,怯生生的吐出了舌头,像个孩子不想吃药又非得吃药似的。
一看到她粉色的舌尖,还那样嫩嫩的、颤颤的,他所有神志都随风而去,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欲火煎熬。
捧起她微红的脸蛋,他含住了她的舌尖,先缓缓细细的逗弄,等她慢慢习惯了以後,才又探开她的小嘴,品尝她的香甜柔滑。
啊!就是这个,她就是他的解药,他要她,他要把她全都吞下肚!
雨筝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实在都快不能喘息了,才软软的求饶道:“拜托你……先放开一下下……好不好?”
瞧她双眸都蒙上了泪雾,他终於肯松开对她的箝制,却还意犹未尽的舔过嘴角,“连呼吸也不会?你这小笨蛋!”
原来他的天使也有不会的事情,他突然觉得她好可爱,这麽一来,他可以教她很多事情,而且他非常乐意,非常不能等待。
“我头好晕……”或许是脑中过分缺氧,她竟不自禁的撒娇起来。
他拿她没法子,伸手替她扇了扇风,为这火热的空气带来些许清凉,当她胸口不那么急喘了,他就要再次占据那粉红的小嘴。
“好点了没?”他等不下去了,沿著她的耳垂往下舔吻。老天!她可真是个细致的小东西,就像鸡蛋布丁似的可口极了。
“你做什么?会痒的……”她忍不住扭动起来,却闪躲不过他的痴缠。
“别乱动,否则我把你绑起来!”他抬起头,横眉竖目的威胁她。
“你怎么可以这样?”她委屈得都快哭出来了。
他嘴角扬起捉弄的笑,伸手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小傻瓜,我不会吃完就不认帐,反正我娶你就是了,别紧张兮兮的。”
在先前的梦中,他走进了一楝美丽的房子,但每个房间都没有人,那种空虚感竟让他濒临崩溃,为什麽他总是一个人孤单单的?
这让他突然想通了,这些年来,雨筝是他最佳的工作夥伴,也是生活上最依赖的女人,当他心头一浮现成家的想法、唯一想得到的新娘人选就是她。
不管是因为头痛、因为习惯、因为寂寞,他只能确定他就是需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