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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忙劝:“小声点,小声点,谁要卖你了?”
萧红冷笑说:“你们是姐姐带弟弟,带得笑嘻嘻。当我瞎子,傻子。”
豆姐姐起床冲澡,懒洋洋的,换了件白色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披脑后,神情倦怠地躺沙发上吸烟。
萧红脸色干冷,看都不看豆姐姐。豆姐姐走到她身边说:“表妹,对不起我不想说,反正我是真心希望你跟他好。我跟他,不是你看到的那样,久了你就明白了。”说完,拍拍萧红的肩,无所谓一笑,转身回卧室。
第二十八章 荒唐的夜
我和萧红轮流洗了澡后,三人还是挤一张床睡;气氛不似往日和谐,她俩都背对我睡。
豆姐姐的臀浑圆,上翘,结实;我摸她,她动都不动,仿佛麻木。萧红的腰绵软;我摸她,她狠狠掐我一下,痛得我赶紧缩手。
我的手偷偷伸进豆姐姐的睡裙,沿大腿内侧缓缓向上。
豆姐姐本能的痉挛,旋即镇静,纹丝不动,装作不知。
萧红忽然翻身抱我,并在手臂上狠狠咬了一口。我疼得呲牙咧嘴,还不敢喊。
我缩回偷香手,拥抱萧红。她额头顶在我肩窝,双肩微微耸动。
我暗自叹气,明知荒唐可耻之极,仍忍不住反手抚摸豆姐姐的私处。
萧红不知是怎么察觉的,小声命令:“翻到外面去睡。”这下子,我脸皮再厚,都觉得不好意思了。只好乖乖听话。
豆姐姐好像睡着了。萧红默然平躺,不知在想啥?我大脑除了性,还是性。
过了大约十分钟,萧红忽然极温柔的吻我,灵巧的手指像按黑白键一样,在我的腹部弹跳……她脱掉睡裙,示意我上……后来在她的帮助下,我好像进入了一个极其狭窄的通道……正在紧要关头,她揪我屁股,着急地说:“糟了!死东西,进去了……快扯出来……你要死啊你……”
萧红这一催,我一紧张,不受控制就射了。太快了!简直来不及感觉。盼望了那么久的事情,结果到头来,连咋回事儿都不晓得就玩完了。真是没意思。仔细想想,刚才跟以往是有点不同——要湿点儿,嫩点儿,滑点儿,温度高点儿。但如果仅仅如此,性交就不值得追求,因为它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好玩。
萧红小声埋怨,满口粗话,但听着舒坦——这恐怕是唯一的收获了!无论如何,总算了个心愿,证明自己并非无能。很久以后,我才明白是上萧红当了——我们并没有,她是装的。只不过当时不晓得,假的跟真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萧红完全当豆姐姐不存在,起床拿纸擦净我俩的身体。我当时只感到甜蜜,并没意识到卧室里的战争。
豆姐姐悄然无声,仿佛入定。萧红突然变得放荡,像八爪鱼一样缠着我,不停地刺激我,诱惑我,重整旗鼓,挥枪再战。
那时候,我这颗被本能支配的大脑究竟在想些什么呢?
身体需要一个灵魂,人生需要一个目标,大地需要一个天空,成长需要一个导师……好女人是所学校,坏女人也是一所学校。优秀的女人教出杰出的男人,庸俗的女人教出猥亵的男性。一个男孩在青春期遇见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几乎可以决定他最终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同理,女人一生幸福与否,也几乎在青春期就决定了。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即使有些因果,你隐藏在记忆深处谁都不说,但瞒得了别人,也瞒得了自己吗?青春,青春,因为有无数的可能和大把的时间,让走过青春的人艳羡,让失去青春的人赞美。其实这艳羡和赞美全无道理——可能再多,你只能选择一种,一旦选择,其它的可能就形同虚设;你只能走在自己的小路上,用还不成熟的大脑决定你的未来。而时间则是魔鬼,无论你用它来干什么它都乐意;只是你所做的会成为将来的因,埋在人生或显或隐的角落,孕育将来的果。有时间可用,固然是好事;没时间可用,也未必是坏事。人生路不得不小心谨慎,每踏一步,都在种将来的因;而将来,究竟是通向死亡,还是不仅仅通向死亡,这是不可能预知的。所以人生究竟是及时行乐的好,还是追求卓越的好?谁都不好回答。但是,种什么因,结什么果,却是肯定的。天地万物都逃不过因果律。
萧红和豆姐姐和好如初——一个仿佛得道,俗事一笑了之;一个仿佛成仙,早忘了床上风云。我认真研究二人表情,想寻找蛛丝马迹,可惜春梦无凭,反倒被她俩调笑。豆姐姐含笑问萧红:
“你老公怎么了,一个早上都怪模怪样盯着我,好像我脸上有花。”
萧红古怪地看我一眼,说:“不理他,他多半脑袋进水了,晒会儿太阳就好了。”
唉!难怪是美女就可以抓去拍片,女人天生就会演戏。
萧红拖豆姐姐上街购物,喊我守屋。我落得清闲,喝茶,翻书,听音乐。
她俩回来后,萧红向我显摆一个小药瓶。我猜到是什么药,但不敢说,宁肯相信是感冒药。萧红小嘴一嘟,像教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说:
“告诉你,这,是,避,孕,药。”
她不知道,这三个字的分量,在我心中相当于小型炸弹,是让人担心又害怕的。
立马我就不高兴了,大有扯脱了就不认的趋势。萧红偏不知趣,唧唧咕咕埋怨,说什么即使吃药也不一定保险……弄得我心烦意乱。吃了也不保险,那你还吃它干嘛?瓜婆娘……老子连味道咋呢?都还不晓得,就要准备当未婚爸爸了,衰啊!
喜欢做爱,但听到怀孕就烦,是所有害怕负责的男子的共同特征。萧红不懂,还摇我胳膊,眼神调皮又幸福的说:
“干脆不吃药了,我们赌运气,避孕药吃多了不好,要长胖。长胖了你就不喜欢我了。”
我头痛欲裂,现在就已经不喜欢她了,她还说。妈的,冲动了几秒钟,就惹一大堆麻烦……还要不要人活?
豆姐姐铁了心考大学,吃了饭就去学校了。走时她说:你们想在这里玩多久都行,走的时候把钥匙塞靠门边的砖缝就行了。
萧红不说话,满脸期待望着我。我以老爸托人监督未有,说不敢逃学,要回青冈岭。
萧红明显失望,但仍微笑着送我跟豆姐姐去赶车。我估计她是想施展以柔克刚的内家心法,降服我这匹野马。
我跟豆姐姐一起坐车到彭州。路上,她冷若冰霜,句话不说。车上人多,不方便施展温柔手段,毕竟大家名义上是学生。下车后,我说送她去学校,她摇摇头,自嘲似的一笑,拦了辆三轮,看都没看我一眼就走了。
我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再不愉快的事,都能很快抛诸脑后。当然,换个说法就叫没心没肺。不过无所谓,当笑则笑,该哭就哭,总不能一不顺心就垂头丧气吧?高兴是一天,不高兴也是一天。女孩喜欢你,那是因为她喜欢你。女孩不喜欢你那是因为她不喜欢你。如果以前喜欢你的女孩忽然不喜欢你了,那是因为现在的你不讨人喜欢了;等那天你又变得讨人喜欢了,她就又会喜欢你了。用不着为女孩烦恼,你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女孩的心思永远猜不透,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猜。一切随缘。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俗话说,死鱼都有饿老鸦。再霉的男人都碰得到一个女人。
回到青冈岭,我换上三四个月没洗的,膝盖上一边一个大洞的牛仔裤,基本上恢复了玩世不恭的样儿。那时不懂什么摇滚精神?叛逆是本能。穿上这样一套牛仔,加上年轻朝气的脸,和自由的笑容,想不让女孩喜欢都难。
星期天下午,住校生一般都来了,可不知咋滴,我们班就来了我一个,想找人喝酒只有等。
草地上坐两美女,长发的瘦高,短发的矮胖,要说靓,谈不上,只不过“年少无丑妇”,青春无敌。我跑过去搭讪。她俩笑成一团,看样子并不讨厌我。一起才说了几句话,她俩就扯到施香,显然对我相当了解。我当时有点得意,虚荣心得到很大满足;只是这得意,是老鼠从臭水沟里跳出来,弄脏了花花草草的得意。
我并不知道施香想的什么?也没闲心了解。她主动疏远我,对我来说求之不得。也许她知道,我不过逢场作戏,所以想等我先去找她,到时至少可以争取到主动,运气好也就假戏真做了。假如我没主动去找她,就说明我根本不在乎她,她也就犯不着自寻烦恼。
施香是个聪明的女子,能够这么快觉悟。虽然如此,但我相信她这辈子都记得我。我有种强烈的欲望,希望能够被很多女子记住。对我而言,这几乎就是生命的意义。即便现在,算是改邪归正,读书写作了,心里想的仍然是,希望被很多女子记住。我甚至希望写下的文字,在很久很久以后,能够让一个长发披肩,白衣如雪的女子,在灯前微微的落泪。
我这一生,做过好多,非要发点儿疯,才做得出来的事,都只为了让某个女子记住。这“记住”究竟有什么魔力?让我如此痴迷,直到今天都不明白。
落日西斜,彩霞满天。叶锦和章兵终于骑着自行车来了。我欢呼雀跃。他俩也笑得灿烂。多年后,萧红探监时,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叶锦真的是你朋友。”我笑而不答——那是在最最单纯的时光,交心的感情,没有丝毫功利,没掺杂物欲,只是因为喜欢跟对方在一起,跟对方在一起时,也喜欢自己。
我请草地上的两位美女吃饭,被拒绝——她俩手牵手,嘻嘻哈哈跑了。我只好跟叶锦章兵去校门外的小酒馆,切一大盘牛肉,宰一只板鸭,下酒。
叶锦爱诗,心灵丰富,但也免不了空虚。那时候,好像每个人都空虚。空虚成了我们的口头禅。我们宁愿熬夜也不愿失眠,宁愿在马路上唱歌,也不愿回家。有女友的空虚,没女友的也空虚。成绩好的空虚,成绩差的更空虚。空虚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大家不约而同地用它来表达青春期的某种状态?用词是否准确,不得而知。外国有个老头说,存在的就是合理的。我们对付空虚的方法是,发呆,眼泪,日记,和傻笑。彻夜未眠却说不清楚想啥?经常玩通宵也不知为啥?龙门阵摆半天,其实没一句实在话。陌生男女枯坐,时间居然飞快。上课就想下课。开学就想放假。渴望自由,希望独立,盼望流浪。自由是像侠客一样快意江湖。独立是不要老爸老妈管。流浪是背着行囊去远方的一种精神状态,并不是真的要付诸实践。那时章兵已经同饶丽萍在恋爱了,幸福的同时对未来迷惘。叶锦暗恋某个女生,究竟是刘芳,康姐,还是别班的,他守口如瓶,到现在都舍不得说。已经十六年了!他守着这个秘密,在心里偷偷的甜蜜着。真服了他,我亲爱的背着石砖的诗人。还是喝酒吧!因为我们同千百年以来的那么多人一样想醉。还是喝酒吧!喝醉了好站马路边大声吼,大声唱,大声骂……喝酒吧!管它年少轻狂,寂寞要死,空虚似癫……喝酒吧!醉里乾坤大,壶中日月长。青春在回忆里是快乐的,在当时却不那么快乐。很多回忆美得掉渣,是因为时光一去不回头,永远永远失去了……
第二十九章 山里姑娘
我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人是父母,其次是妻女;但最感到内疚的却是张茹。
张茹对我真心真意,我对她却从没半点真心。我践踏她的善良,猥亵她的身体,为了兽欲欺骗她和她的家人,始乱终弃连一丝美好都没留给她。她昔年的伤究竟有多深,我不知道。只是听说她后来嫁了个混混,然后又离婚,独自带女儿过日子,生活得很不如意。我不知道刑释后,有没有机会弥补当年的罪过,但至少会去见她一面,深深忏悔。
是深秋的中午,教室里只有几个人。康姐笑扯扯的喊我过去问:“咋昨天没去上书院?”
我一听才恍然想起,班上自发组织去上书院旅游。赶紧说:“哎呀!忘了。”
康姐目光挑衅,很不高兴的说:“忘了,好轻松一句话。你答应人要去的,还说没车喊人家搭。一句忘了,害得人家昨天傻等不说,回来还哭了一场。你说咋办?”
我一下傻了。前几天,班长召集大家说去上书院,我听得闹热,就问张茹是什么地方?张茹说是清代外国传教士修的。我一下来了兴趣,想去又没自行车,张茹就说到时候她搭我。我答应了结果忘了,是该挨骂。
康姐见我颇有悔意,口气也就缓和了,说:“得罪了人家还不快去跟人家道歉。粗心大意,说话不算话,害得人家伤伤心心哭一场。”
在某个方面我绝对聪明,不需要康姐进一步点明,但我仍然感到相当的奇怪——张茹怎么会喜欢我呢?我跟她纯属两类人啊!她勤奋刻苦,英语特好,成绩保持在前五名;平时说话小声,打扮朴素,规规矩矩,并不贪玩。这世界怎么啦?一个好学生,典型山妹子,怎么会喜欢我这只苍蝇呢?
我走到张茹的座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