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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输的。”啪一声,铅笔被一个用力折断,路晓恩费了好大的劲才忍住冲过去扁他的冲动。“我绝不会输!”
温美珀真的想不出有什么事比欺负好人更值得开心?尤其是欺负一身傲骨的路晓恩,她不服输的个性把他潜藏的恶劣因子完全激发,甚至有越演越烈的趋势。难怪古时候奸人总是比较长命,因为每天都过得很惬意;反观好人,却是咬紧牙关坚忍不拔的活著……
就像路晓恩现在不正咬牙切齿地瞪著他?
温美珀示意秘书送客户下楼,不料他才回头,立刻迎上一双清冷灿亮的眸子,其中跳跃的火光彷佛要将他燃烧殆尽。
“坏人!”路晓恩小手在身侧紧握成拳,绝美的脸庞上写满鄙视。“那明明是份不公平的合约。”又有无辜的人上当受骗。
轻轻呀了声,温美珀挑眉。“原来你看过了。”
“我只是约略瞄过一眼。”路晓恩打从心底为刚才离开的男子感到不平,从他老实忠厚的模样看来,一定没发觉这份合约里处处是陷阱,不出三年,温美珀就能正大光明地吞下他的公司。
“哦?你只是瞄一眼就发现其中的奥妙?”他不会用“陷阱”两个字来形容,用“奥妙”比较妥当。
“看来你挺有天分的,连景书都是好好看过一回才发现的。”
对他的称赞恍若未闻,路晓恩急急朝他逼近一步。“难道你不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卑劣吗?”
慢慢蹙起眉,温美珀的表情显得有些诡谲。的确,他希望她讨厌自己,但用卑劣形容他似乎又过火了点。
“难道你没听说过弱肉强食,商场如战场这句话吗?”他缓缓的反问。
“就算是做生意,也要有游戏规则和良知吧!”她不苟同的说。
“无奸不商,这是自古流传至今的至理名言。”
“那只是商人为自己开脱的藉口!”和他相处越久,他的奸恶越是让她生气。
扬眉,温美珀细细的将她绝美的五宫看在眼底,潜在的坏因子完全激起。“你口口声声的说规则与良知,你能证明给我看吗?”他语气平和。
“什么?”路晓恩微怔,她发现只要跟温美珀说话,就很容易被他牵著鼻子走。
“你证明给我看呀!用你所说的良知和规则,”温美珀微微俯身,漂亮俊逸的脸庞与她靠得(奇*书*网。整*理*提*供)极近,也让她看清他眸里毫不掩饰的讥诮。“若是你不满我的所作所为,就用你所说的方法在一个月内赚取三百万来证明我是错的,若是你办不到,那么我从此不想再听见这些废话。”他的语气很轻,却有撼动人心的能力。
对呀!快证明给他看,他很期待与她交手呢!
胸口剧烈起伏,路晓恩毫无所惧地迎上他看似无害实则犀利的眸光。
“我会的,到时我会要你吞回今天所说的话。”她冷冷的回应。
“啧啧,你似乎从来不知道要害怕。”静静看著她许久,温美珀绽开耐人寻味的笑痕。
要他把话吞回去?真是好大的口气,她是唯一敢这样对他说话的人,教他既兴奋又期待,希望她不会输得太惨。
“我路晓恩的字典里没有“失败”这两个字。”她倔傲地回答。
心底几乎要为她暗暗喝采了,但是他还是保持温和的笑脸:心情很好的转身闪人。
“路晓恩,我拭目以待。”
“……景书哥,你听听温奸商所说的话,是不是会气死人!”像个撵不开的跟屁虫般黏在梁景书身後,路晓恩气怒难消地抱怨。“我一定要赢,我咽不下这口气。”
“晓恩,你不该激怒总裁的。”忙得像个陀螺的梁景书终於停下手边工作,深深叹口气。“激怒他对你没好处,只会让他做得更绝。”
“景书哥,你一定有办法对不对?你一定有办法让我赢温奸商。”
皱紧眉,梁景书为难地看著她,温美珀警告过的话语在他耳边响起。“我不能帮你。”他对总裁是绝对忠心的。
“我没有要你帮忙,我只是请你给我一个方向。”她的个性向来倔强,尤其这一回,她绝对咽不下这口气。
“方向?”
“嗯,你给我一个大方向,至少让我知道该从哪儿著手。”路晓恩咬咬唇,其实她心底也有些急,毕竟时间不等人,已经一星期过去了。
如果她真输了,她保证会呕到吐血。
“晓恩……”梁景书眉头蹙得更紧。
“景书哥,我能拜托的人只有你,你不会狠心不管我吧?”她用力游说,“这件事不只与我一个人有关,还有关圣玛莉孤儿院所有院童的命运啊!”
闻言,梁景书放下手中的笔,按按眉心,脑中不断思考著该如何做才能下违逆总裁,又能帮助他最疼爱的晓恩。
“景书哥?”见他不说话,路晓恩不确定地唤。
“我只能说……”反覆思量过後,粱景书回答得很含蓄。“要一个月内凑足三百万,唯一可行的办法就是从总裁下手。”
“咦?”是她的理解出了问题吗?为什么景书哥所说的话,她一个宇也听不懂?
从温奸商身上下手?抢劫他吗?
“三百万不是笔小数目,由零到有太难,用钱滚钱最简单,这样你明白吗?”梁景恩耐心解释。
“不明白。”路晓恩摇摇头。本来就听不懂,如今一听更迷糊。
“你要想办法让总裁心甘情愿拿出这笔钱,其他方法都是白费工夫。”
“景书哥,你可以用白话文说话吗?”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笨,但今天一席话後,她觉得自己好像春天的两条虫——蠢!
“我只能说这么多,我答应过总裁不帮你的,但若是你自己想通的话当然另当别论。”梁景书担忧地看著她。
他很怀疑这席深奥的对话,她能理解多少?
“景书哥,你在跟我打哑谜吗?”她的脑袋快想破了,还是不明白他话里的真正含义。
不行!再难想通也要想,好不容易请来景书哥帮忙,她不能轻易放弃,她绝对要温奸商把那些话全吞回去,亲眼看见他认输。
光想像温奸商认输的表情,她就觉得太快人心。
“晓恩,对付奸人的方法自古以来只有一个……”他不是说温美珀是奸人,纯粹是就事论事,总裁大人啊!请原谅他一时的嘴快。
“什么方法?”路晓恩耳朵整个竖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有时候,放松自己最好的方法就是在豪华的按摩浴缸里好好泡个热水澡,洗去一整天的疲惫,最後再来杯冰冰凉凉的鲜乳,健康美肤又营养。
以上方法不见得只有女人适用,至少温美珀就是用此种方式维持他细致俊美的面皮。
此刻刚洗完澡的温美珀难得忙里偷闲,闲适地阅读美国知名女法医所写的惊悚推理小说,看到一半觉得口渴,想从冰箱里拿瓶鲜奶来喝,无意间瞥见站在落地窗外看著夜景发呆的路晓恩。
拿鲜奶的动作变得缓慢,温美珀笑眸微微眯细,望著她绝美却显得忧郁的侧颜:心微微一动。
他喜欢她,他从不想欺骗自己,打从第一眼起他就很喜欢路晓恩,所以对她有很多的例外,只是没说破而已。
就像他破例让她住在自己的屋里,只为了贪看她极富生气的俏颜。
温美珀犹豫三秒,最後决定定过去,以刺探军情当藉口应该不会很奇怪吧?
“嗨!”拎著两瓶鲜乳无声地在她身边站定,笑容灿烂地和她打招呼。“给你。”他递出手中的牛奶。
路晓恩看他的眼神有些防备,并没有接过他手中的牛奶。
他不在三楼当自闭儿,来这里黄鼠狼给鸡拜年吗?
“不敢拿?”温美珀笑得很可恶,“还是你怕我在里头下毒?”
瞪了他一眼,路晓恩没好气地一把抢过他手中的牛奶。
就说她的字典里没有“怕”这个字,他是听不懂吗?
“这里的夜景很漂亮吧?”轻靠在栏边,温美珀笑得没有心机,刻意挑轻松的话题开头,偶尔他也会想休战的。“这是我买下这间屋子的唯一理由。”
还是沉默,路晓恩没有接话“如今光害严重,要看星星是不可能了,但是眼前的灯景就像银河一样,多少能补偿一些遗憾,”温美珀咕噜咕噜灌口鲜奶,语气自然。“沮丧的时候看看这片灯河:心情会好上许多。”
“你也会有沮丧的时候?”她忍不住开口,她还以为依他恶劣的个性会百毒不侵呢!
“只要是人都会有感觉,我是人,当然也会有沮丧难过的时候。”仿佛她的问题很有趣,他笑看她。
他的话让她不禁泛起罪恶感,想起几天前自己对他的凌厉批评,路晓恩不自在地别开脸,她不是苛刻的人,纯粹是气炸了才会口不择言。
“我的父亲……是个很好很好的人,个性好、脾气好,对谁都信任,”敛起笑容,温美珀微微眯起笑眸,很难得的主动提起往事。“好到整个温氏企业被掏空而不自知,一直到他过世的时候,温氏只剩下一个空壳子,而掏空公司的却是他最信任的人。”
气氛有点怪,路晓恩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不懂和她形同水火的温美珀为什么突然聊起往事?
“我接手之後,大刀阔斧做了很大的改变,将温氏企业从那些虎视眈眈的亲戚手中夺回来,从此我不相信好人有好报,更不相信所谓的忠诚,因为这是从我父亲身上学到的教训。”温美珀深不见底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的,好似要看进她内心深处。
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此时的温美珀虽然邪恶狂猖依旧,却不似白天对她的犀利态度,彷佛对她的恶劣是故意要演给谁看似的。
“……直到遇见了你,你的正义感让我迷惑了,”温美珀指尖挑起她的发丝,仅是如此简单的动作,竟让她呼吸一窒,“你扪心自问,这场交易你有可能赢我吗?用你所说的良知与规则。”
他的动作和语气并没有任何挑逗的意味,可幽合的眸光却让路晓恩直觉想逃,她深吸一口气,硬是留在原地。
她不怕,她没有理由怕他。
“我一定会赢。”她努力保持语气平静。
“噗!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真是不认输的家伙。”薄唇勾笑,温美珀无害的笑颜再次重现江湖,诡谲的氛围顿时消散,让路晓恩悄悄松了口气。
她终於发现是哪里不对劲了,是因为温美珀的笑颜!当他不笑的时候,原本看起来天真无害的娃娃脸显得魔魅深沉,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她敢拿人头保证,这男人绝对有双重性格!
“好吧!既然你信誓旦旦会赢,那你可以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吗?”温美珀将牛奶瓶随手搁著,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
“怎么不说话?”温美珀笑容可掬,“你放心,我不会恶意破坏,我不会如此没品。”
“我还在想。”很不甘愿地吐出话,她闷闷回答。
“又在想?”温美珀很惊讶地挑眉,“你已经想了十天了,再想下去,我劝你可以直接认输。”
这男人说话非得夹枪带棍不可吗?他以为她喜欢这样?她也很想尽快付诸行动,可就是还没想到方法嘛!
“不用你担心,我会想出办法的。”深吸一口气,她咬牙切齿地回答。
钱哪!一文钱也能逼死一条英雄好汉。
瞧她那副不肯服输的模样,就是她这种性子让他爱不释手吧!姑且看在她很努力的份上,他不介意指点她一条生路,不然他赢得太容易也无趣。
“三百万不是小数目,要由你一个人凑齐实在太勉强,当然有越多人分担越好,”温美珀声音不大,话像是说给自己听的,如黑曜石般灿亮的黑眸却似笑非笑地望住她。“最好有个场合让人们心甘情愿掏出钱又不用还。”他语带暗示。
“嗯?”路晓恩很惊讶地回眸,他在帮她吗?但是他不该帮她呀!这不是摆明搬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是,他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她想通景书哥之前的提点,原来景书哥要她从总裁身上下手,就是要她善用温奸商的资源,一如他对付其他小公司一样。
原来这就是景书哥所说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如何?你想通没有?”他微笑挑眉。
怔怔看著他的笑颜,路晓恩似乎已经隐隐抓住什么,只是还不够明确。
“夜深了,我先去休息了,晚安。”见她反应迟钝,温美珀很绅士地向她欠身道别。
有时候话说得太明就不够漂亮了,毕竟师父领进门,修行看个人。
“等等!”见他要走,路晓恩急忙上前拉住他,直到迎上温美珀略讶的眸光,她才发现自己紧抓住他的手不放。“抱歉。”她尴尬地松手。
“还有事?”温美珀笑咪咪的反问。
“你为什么要帮我?我是说——”路晓恩紧张地吞口口水,思绪一片紊乱。
“你没必要帮我的,难道你不怕我真的赢得这场交易?还是你根本不把我看在眼里?”
“我有帮你吗?我什么事也没做呀!”他不甚在意的笑。
“你本来不用说那些话的,你可以放我一个人烦恼到死,到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