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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系,”杨恒的目光须臾不离,沉声问道:“楼上发生了什么事?”
一霎间杨恒感应到了端木远面色的微小波动,蓄势已久的阿耨多罗剑疾吐而出,向对方的咽喉刺去,已无需等待他的答案。
杨恒的神息无法迫近到端木远的身周五丈之内,故而尽管眼帘中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身影,灵台之上却不能显现出相应的形象,取而代之的是一团漆黑的空缺。因此他不能像对付血池高手那样,运用缥缈遁隐攻袭端木远,但仍有足够的信心将其击倒,却必须要以最快的速度。
就在杨恒出剑的一瞬,他灵台上那团漆黑的空缺猛然扩展,吞噬去显现的景状。
“叮!”端木远横杖架住阿耨多罗剑,在两人身形相对凝定的刹那,似若有憾地叹息道:“有时候人太聪明了,未必是件好事。”
木然伫立的七名血池高手一拥而上,各展仙兵魔刃掩袭杨恒后背。
杨恒运剑下压腾身飞起,发现端木远能够掌控的区域约在十丈方圆。换而言之,超出这个范围之后,自己的灵台仍可显现出周围景状,继而通行无阻地施展出缥缈遁隐。麻烦在于,端木远牢牢守定石梯,而那是通向三楼的惟一路径!
他有意将七名血池高手引离端木远身周,以便各个击破。奈何端木远早有防备,不论杨恒如何使诈引诱,始终控制着七名傀儡不离身边五丈。
如此一来这些血池高手赫然成为端木远身前最好的肉盾。除非杨恒敢于冒着古霸风等人被轰得肢体横飞的风险,使出神息绝技或者是御剑一击,否则就只能正面硬撼,和这七大高手死缠烂打,直至一一制服。
这七个人的修为即管今非昔比,但如果单打独斗甚或杨恒以一敌三、以一敌四,他都有把握在一顿饭里兵不血刃地解决战斗。然而他要面对的是七个惟命是从,悍不畏死的一流高手,再加上一个深不可测的端木远,又有谁敢说自己能够闯过这道封锁线,冲上三楼?
更可怕的是,杨恒并不清楚楼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更不知道杨南泰的情形究竟如何。他所有的推测和反应都是得自于眼前的端木远。但端木远越是极力阻拦,就越是表明自己的判断无误。
间不容发之际,突听楼下传来一声雄浑刚劲的长啸。南宫北斗的身影恍若比这啸声还快,倏然冲上石梯,北斗神掌开碑裂石,将毫无准备的古霸风打得吐血飞跌。
杨恒心头一宽,喜慰笑道:“老爷子,你来得正好!”眼角余光扫出,赫然看见真禅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楼下的石梯边。
◇◇◇◇
厉青原看着小夜将灵玄神息缓缓注入杨南泰的眉心。他的伤势在小夜的悉心医治下,除了断骨的隐痛外,几乎已感觉不到任何异常。
自然,即便小夜的灵玄神息再是神奇,也不可能令体内的伤情在不到一个半时辰里尽皆痊愈。但眼下的恢复情形,已然好过了厉青原最乐观的预期。
“还有不到一个时辰天就亮了,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呢?”他不由自主地想到,念及生死未卜的明灯大师,心中不由得一恸。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他将视线投向了身边丝缎上的那些古怪文字。
不知不觉,厉青原就被这些陌生的文字与图符深深吸引住。在十几岁的时候,他曾因为一时兴起,耗费了三年光阴潜心研究古今内外的各族文字与字体,由此也被厉问鼎斥之为不务正业。
饶是如此,厉青原仍无法破译出这些丝缎上文字的含义,只是敏锐地感觉到它们绝不是单纯的符文,很可能蕴藏着更深邃的秘密。
“这是僻居星辰海深处的祭魔族文字,写的是太古道的秘术要诀。”
听到这声音厉青原霍然从沉思中回来,目光所及就见一身白衣道骨仙风的画圣吴道祖负手伫立在一条紫色丝缎后,隔着薄如蝉翼的丝缎在对自己说话。
察觉到小夜的娇躯颤抖了下,厉青原拄枪立起,左手轻按她的肩头道:“有我在。”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吴道祖,或者用另一种方式来说,再次与自己的生父相见。
突然之间,厉青原完全懂了当年杨恒暴走欲狂的心情。只是杨北楚终究没有杀死杨南泰,而吴道祖却在自己娘亲的面前一拳轰杀了厉问鼎!
吴道祖也在上上下下地打量厉青原,仿似从他的身上望见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他的唇角逸出欣赏的笑意,说道:“你应该知道我是谁了。”
厉青原握紧青冥魔枪,身躯似乎站得更稳更直,对吴道祖的话报以漠然一笑道:“它改变不了任何事,也改变不了我。”
吴道祖的眉毛一挑,又慢慢地回复原位,说道:“应该说是你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几个月不见,他的身上已丝毫不见被天雷劫轰击的痕迹,更没有那日骇人的狂态。若非厉青原亲眼目睹过吴道祖狂性大发的情景,恐怕也难以将他洒逸俊雅的模样和丧心病狂这四个字联系到一起。
吴道祖观察着儿子神情,很失望地发现从厉青原的脸上读不到任何想要的信息。他徐徐道:“这里的一切都属于你。只要开口,我可以给你所想要的一切东西。”
厉青原唇角上翘,露出一缕不屑与嘲弄的冷笑,问道:“我想要回我的父亲,你能做到么?”
吴道祖的眼睛渐渐闭合成线,抑制住心底的失落和怒意,不让它从目光里喷射出来。他明白厉青原口中的“父亲”指的绝非自己,但看着儿子唇角酷似自己的那抹冷笑,他的神情又慢慢柔和,说道:“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人,他的魂魄已归阴曹,但我可以设法复原厉问鼎的肉身,让它永不腐化。”
厉青原的眼光黯灭了一下,说道:“原来你也有办不到的事。”
如果不是在反复提醒自己,面前这个一再向他挑衅示威的年轻人是世上仅有的儿子,吴道祖很想将厉青原的脖子捏爆,让其永远说不出话来。
在他看来,为厉问鼎复原肉躯,已是最大的让步和示好,奈何厉青原不领情。难道这小子不懂,他身上每一滴血,每一块肉都来源于自己,跟那个死人厉问鼎有什么关系?
他摇了摇头,说道:“他能给你的,我当然可以十倍百倍地给你。”
小夜怔怔听着吴道祖和厉青原之间的交谈,眼神不由自主地在吴道祖和厉青原之间游离。她没见过吴道祖,但这些天耳朵里灌得最多的名字却非其莫属。
可是不管听到过多少遍这个名字,她也从未将其与厉青原联系在一起。
这时就听厉青原沉静地说道:“他给了我一个家,虽然并不算非常温暖,但足以令我长大成人。他给了我一个姓,虽然我本不该姓厉,但足以令我有一个堂堂正正的身份站立在光天化日之下而不觉自卑。”
他顿了顿,语气里透出哀伤与怒忿,问道:“而我从你那里得到的,只是毁灭。毁灭我的从前,也许还有我的未来。的确,你给我的馈赠十倍百倍于他!”
吴道祖的眉毛终于立了起来,刚要说话却似感应到了什么,目光转向小夜身后的杨南泰道:“我可以在稍后给你一个截然不同的答案。不过,现在我要带走杨南泰,也希望你不要傻到以为可以阻止我。”
厉青原淡然一笑道:“你是想用他来要挟杨恒?”说着青冥魔枪霍然指向吴道祖,道:“可惜,你要失望了!”
吴道祖眼里有光焰蓦然闪动了一下,伸出左手轻轻挑起面前的紫色丝缎,盯着指向自己胸口的枪锋,说道:“你的枪不该指向我。”
厉青原不再犹豫,体内奔腾的魔气注入枪杆,化作不可一世的洪流直透枪锋,朝着吴道祖的胸膛笔直地刺去。
“唰!”吴道祖的左手微一抖动,攥捏的紫色丝缎如匹练般幻动,将刺来的枪锋牢牢缠住。
厉青原压根就不抱能将青冥魔枪从丝缎中挣出的指望,双手松开枪柄,左掌右袖双管齐下往吴道祖攻去。由于这三百六十五条丝缎所组成的法阵迷宫,他并未要小夜立刻离开,却希望杨恒能够及时赶到!
“砰!”吴道祖拖动丝缎往身前一横,厉青原变幻莫测的攻招宛若迎面撞上一道不可逾越的天堑,瞬间掌风袖影消弭无形,身子踉跄倒退。
吴道祖松开丝缎,举步迫近小夜。小夜祭出碧血丹心珠,可还没来得及迸射出剑华,就被吴道祖大袖一拂远远抛飞,脱离出她的心念控制。
厉青原不顾胸口震荡欲吐的气血,斜身探手抓过青冥魔枪疾点吴道祖左眼。
吴道祖身子一晃避过枪锋,抬手抓向小夜。小夜再祭玄阴河图幡,竟被吴道祖左爪一摄不费吹灰之力地收了回去。正当他打算飞足踢开小夜的一霎,盘坐在地的杨南泰突然睁开了眼睛,发出一声长啸拔身而起!
第六集 空无之端 第六章 天亮
这时候在古堡二楼血池前的搏杀亦到了刺刀见红的关键时刻。
身为魔门不世豪雄的南宫北斗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也不会像杨恒那样顾忌古霸风等人的死活。他的北斗神掌威猛绝伦,接连将无动真人和另一个不知名的魔道高手打得骨断筋折倒地不起。
杨恒见状心道:“要让老爷子自个儿来说怕就是:‘施霹雳手段,显菩萨心肠’了。”
他挥展阿耨多罗剑猛攻端木远,令对方无暇分身牵制南宫北斗,捎带也点翻了神会宗的一个长字辈高手。
上面打得热火朝天,楼下的真禅越看越讶异。杨恒和南宫北斗的勇猛,在他是意料之中的事。然而端木远的弱势,却令真禅始料未及。
在他原本的想法中,就算杨恒与南宫北斗联手,也绝对斗不过这个瞽目老头儿。哪知战端一开,情势却和自己的预计完全颠倒。
端木远的青竹杖左封右挡,对上杨恒的阿耨多罗剑丝毫不落下风。但也就仅此而已,根本无法阻止南宫北斗在一旁大开大合打得风生水起。
看上去他的招式虽在,但功力却大幅削弱。由此许多必须以深厚功力为基础才能施展的奇招妙手,亦就无从发挥,对此真禅不无错愕。
突然端木远一声嘶哑的呼喝道:“真禅!”可是话音落下许久,却不见真禅出手。
他心中一凛,猛地又记起真禅封闭了四识,根本就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
无奈之下端木远催动青竹杖猛攻杨恒三招,争得一线喘息之机侧首向楼下喝道:“你想要的只有我能给!”
这一次真禅清楚地看到了他的唇语,身子不由得一震,垂在腰侧的双拳下意识地握紧。可是当他的视线碰触到杨恒和南宫北斗的身影时,拳头又渐渐地松开,冷然回答道:“你的修为那么强,我来助阵不是徒惹麻烦?”
端木远怒极,一时也分辨不清真禅到底是出自无心还是故意为之,难道就看不出自己修为大退,宛若换了个人般?他刚要开口说话,杨恒的阿耨多罗剑旋即攻到,逼得端木远不得不全力以赴,再也得不着机会和真禅照脸。
南宫北斗大声喝彩道:“好小子,这是老子今晚听到你说的第二句人话!”口中呼喝掌下生风,又将一名血池高手打飞出去。
他看见端木远和杨恒斗得难分轩轾,心里也是奇怪。若非不是时候,只怕早已忍不住问出口来。但他尚不知晓,此刻端木远的修为怕是连平日的三成也不到,否则定会惊讶愈甚。
那边端木远见自己身边仅剩两名血池高手还在垂死挣扎,情知败局已定。他一面催念向四楼的吴道祖发去信息,一面挥动青竹杖将那两个血池高手拨起,如肉弹般撞向南宫北斗和杨恒。
杨恒抢上半步,使出拨云见日手将两名血池高手带向右侧,顺手点了二人的经脉。
端木远趁机往三楼倒飞,南宫北斗怒哼道:“娘的,逃得了和尚你也逃不了庙!”阔步踏梯从后追赶。
端木远踏上三楼,猛然回身打开药箱,从里头掠出一卷绿云封住石梯。
南宫北斗恐有剧毒,急忙屏息敛气双掌连发,意图荡散弥漫的绿云。
哪晓得那绿色气雾在掌风激荡下并不离散,反而幻化作一张巨网堵住去路。
端木远站在楼上略作喘息,道:“两位,恕不奉陪。”飘身往上就走。
就在他的身形刚起之时,猛然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绝大的错误。匆忙间回转过身抢回原位,但杨恒已施展缥缈遁隐穿越石梯,现身在端木远刚才站立的位置上,阿耨多罗剑飞挑对方咽喉。
端木远急忙收住身势,横杖招架。南宫北斗也使出魔教的遁身绝技,避过巨网阻截闪现在杨恒身侧,双掌运起盘龙刀直轰端木远胸口。
饶是端木远将青竹杖舞得幻影千百,仍不免左支右绌节节败退。
杨恒忽地后撤一步,施出“双泯月轮”中的无月之月,双手虚抱如捧圆月,一声清啸道:“阁下也该原形毕露了!”
“轰!”无月之月与盘龙刀齐齐撞击在青竹杖影上,爆散出璀璨夺目的光澜。杨恒和南宫北斗身不由己往后震退,隐约看见一缕若有若无的紫芒射向四楼。
待楼面光澜稍散,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