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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摇头。“不要再说了。”她不要再听了。
他痛苦地咽了一下口水。
“我要回家了,我要回去。”她低着头不愿看他,拖着脚步往前走。
“佩嘉。”他上前想拦她。
她突然脚步颠簸了一下,他立刻搀住她。
“放开我。”她激动地挣扎。
“好,我会放开,等我送你回去。”他知道她在医院照顾过母亲,一定累坏了。
“我要自己走。”她扭开身子。
他连忙松开她,知道现在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她还没准备好,他的出现一定勾起她的怨怼,他必须给她一点时间缓和心情。
佩嘉走进屋内,将他锁在门外,一关上门,她立即瘫坐在地上,将脸埋在膝间,她一定是热晕了,所以才会产生幻觉,她一定是热晕了……可为什么她的心会这么痛?
她颤抖着哭出声,为什么……他为什么要这样对她……她都已经快要忘记他了,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她摇头,不!她再也不要让他影响她了!她急急地拭去泪水,告诉自己刚刚都是幻觉,是幻觉!她重新振作自己,提起塑胶袋走进厨房。
她不会再受他影响了,绝不会!
第七章
她切伤了手指头!
她愤恨不平地拿起第三个OK绷贴绕在食指上。
放回菜刀,她决定自己受的罪已经够多了,不需要更多的伤口来点缀;她掀开锅盖,将排骨跟蔬菜全丢进稀饭里。
“哦——”她吃痛一声,稀饭因她粗鲁地丢食物进锅而溅上她的手臂。
她连忙走到洗手台边冲水,眉心紧拧着。
半个小时后,她提着稀饭出门,她一开门,就见曾逸煌站在门口抽烟,他听见声响而回头,黑眸紧锁在她脸上,贪婪地凝视她每个细微的表情与细致的五官。
她压下内心颤动的情绪,没开口说任何一句话,仿佛他是隐形人般地绕过他,走上马路。
“你的手怎么了?”她之前进屋时并没有贴OK绷。
她没有回答他的话,只是往前走。
他想触碰她,最终却是缩回手,她手上提着东西,他担心她一激动会打翻了食盒。
佩嘉在马路上等了一会儿计程车才来,她快速地坐上车,无情的将他甩在后头。
她盯着手上的食企,克制着不回头,一路上,她的脑袋纷乱,恍恍惚惚地,等司机提醒她该下车时,她才发现医院已经到了。
走上二楼,她依旧有些心神不宁,还差点错过病房;进房后,原本坐在铁椅上看国中英文的文雁立刻起身。
“你怎么这么快就来了!我不是要你休息一下的吗?”
“我不累。”她将食盒放在床头旁的矮柜上,弯身为母亲拉了一下床单。
“她刚刚才睡。”文雁说道。
佩嘉起身,没来由地叹了口气。
“你怎么了?”
“啊?”佩嘉回神。“没有。”
“还说没有,脸色看起来好糟,你还是回家睡一觉,这儿我来就行了。”文雁将她往病房外推。
“我没事。”
“不管有没有事,你都回家休息。”文雁皱起眉。
“”我……“她迟疑了一下。她不想回去,因为担心会再碰见他。
“快回去吧!”文雁将她推到外头。“五点以后再来。”
“不用。‘佩嘉摇头。
“你……”文雁叹口气,实在拿她没辙。“你自己的身体不顾好,怎么照顾你妈?”
“我知道。”佩嘉袭紧后心。
“佩嘉。”文雁注视着她心不在焉的神情。“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
“没……”她止住话语,正当文雁要继续追问时,她说了一句,“他回来了。”
“嗯?”她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文雁踌躇了一下。
“阿煌……曾逸煌回来了。”
她张大嘴,随即拉拉耳朵,还打了几下。“什么?”她一时之间好像没听清楚。
佩嘉转开视线,“他回来了。”
文雁倒抽口气。“他……”她不放心地挖挖耳朵。“他?曾逸煌?”
她颔首。
文雁再次抽口气。“我还想说是我的耳朵出毛病了呢!他还敢回来?他在哪儿?”她一脸杀气腾腾的,嗓门也不觉拉高。
“不知道。”
“啊?”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什么不知道?你别护着他。”
“他之前在我家门口,后来我坐计程车来医院,把他一个人丢在那儿。”她不确定地一笑。“说不定是我的幻觉,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热了。”
“什么幻觉?你没揍他吗?”文雁不可置信地说。
“我不想再跟他有牵扯——”
“你说什么?!”文雁咬牙切齿。“什么没牵扯?你竟然……竟然就这么放了他……”她生气地走来走去。“没错,是没牵扯,不过也要先揍他一顿啊!连本带利的,这几年他——”
“别说了。”佩嘉长叹一声。“过去的事我已经忘了,我不想再……”她深吸口气。“就当一切都只是幻觉吧!”
“幻觉?”她冷哼一声,望着走廊尽头走来的身影。“幻觉会这么真实吗?”
她气冲冲地往前走去,带着万夫莫敌的杀人气势。
佩嘉疑惑地看着文雁,而后再次见到了他。
眼看文雁就要冲上来,走在曾逸煌身旁的扬汉强立刻跨步上前。
“你走开。”文雁怒声道。
杨汉强上前,左手一勾,环着她的腰将她抱起。
文雁气愤地挣扎,双腿乱踢。“杨汉强,你放开我——”
“这里是医院,小声点。”杨汉强抱着她远离。
“揍他两拳不会弄出多大的声音。”文雁的声音逐渐远离。“你再不放开我,我要——”她的声音消失在转角处。
佩嘉也没多说废话,转身就走进病房,他则堵在房门口不让她关门;她气愤地推他,但他仍是一动也不动。
“请你出去。”她语气严厉。
他叹气。“嘉……”
“不要叫我!”她转身背对他。“你走。”
“给我一个机会解释。‘他沙哑地说。
“我一直……一直在给你机会。”她的声音有些破碎,深吸口气,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他握紧拳头,有口难言。
“啊……”
母亲的声音让佩嘉暂时抛下他,走到床边。“吵醒你了们事,你再睡。”
郑秀玉睁开眼,偏头转向女儿。“你怎么来了?不是才回去吗?”她挣扎着想起身。
“你躺着。”佩嘉拉好她的床单。
“我又没病,老躺着干嘛!”她打个呵欠。“睡得腰都酸了她坐起身,察觉病房内似乎还有其他人存在。
她抬眼望向来人,随即有三秒的停顿。“你——”她皱一下眉头。
“我是曾逸煌。”他直接报上姓名。
“我知道。”郑秀玉的不悦写在脸上。“你来这儿做什么?”
“妈。”母亲的直言不讳让佩嘉莫名觉得烦躁,虽然她想让他知难而退,但绝不是这样,母亲的语气让她感觉很不舒服,仿佛他们仍是十一、二岁的小孩。
“我回来重新追求佩嘉,我要娶她。‘他同样直言不讳地说。
他的话让两个女人错愕,郑秀玉随即涨红睑,恼怒全写在脸上,佩嘉则是无法置信,不敢相信他会在母亲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来!脸上红晕满布,却不知是羞是怒。
她看着他坚定的表情,感觉有些东西不一样了,他比以前多了份自信,而这自信让他显得不可动摇。
佩嘉恼火地打断自己的思绪,他变得如何已与她无关,她与他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
“你说什么!”郑秀玉严厉地道。“你休想。”
曾逸煌没有在她的厉言下退缩。“我说过我会再回来。”
“你――”
“您好好休息,我不打扰了。”他无意与生病的她起冲突。
曾逸煌转向佩嘉,眼神顿显柔和。“我在外面等你。”
佩嘉原本要说什么,但终究没出言,只是看着他走到病由外。她眉心紧晤,想着他对母亲说的话。
“看他那什么样子――”
“妈。”佩嘉截断母亲的话。“你是不是瞒qi書網…奇书着我找过他?”
郑秀玉没应声,身子靠向床头。
“妈?
“我是找过他。”她揉揉太阳穴。“怎么?我不能找他吗?”
佩嘉沉默着,伸手向前为母亲按摩。“我煮了粥,你要不要吃一点?”
“我不饿。”她闭上眼睛。
佩嘉静静地为母亲按摩,两人各怀心事,五分钟后,郑秀玉才又开口,“妈知道你已经不是小孩了,可你的见识、看人的眼光怎么都比不上妈,不管是五年前,还是五年后,他都不适合你――”
“别说这些了。”佩嘉打岔。“爸说他晚点会过来看你。”
“哼!晚点。”郑秀玉摇头。“他眼里就只有公司、生意,屁股还没坐热就说又要去忙了。”她忽然叹口气。“够了。”她轻推开地的手。“我有些饿了。”
“那先吃点东西。”她打开食盒,为母亲盛了一碗粥,而后在床边坐下开始削梨。
“没买苹果吗?”郑秀玉问。
“你想吃苹果?我去买。”佩嘉起身。
“不用,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她摇摇手。
佩嘉坐回椅上,沉静地削着水梨,但内心却是杂沓纷乱,她甩甩头,不让自己去想关于他的任何事。
她不会再给他第二次机会伤害她。
※※※
而这时的文雁正忙着推杨汉强的肩,忙着抗拒他别有目的的吻。
“汉强……”她在他唇下挣扎。“快放开……唔……”她拍打他,“唔……”
当他终于退离她的唇时,两人已是气喘吁吁。“别……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忘了要揍他一顿。”文雁恼火地说。
他微笑。“我知道,我只是希望你先冷静一下——”
“用这种方法冷静——”
“嘘……”他轻掠过她的唇。“这里是医院。”
她瞪他。“快放开我。”她捶他。“不要每次都用蛮力制服我。”他壮得快跟山一样了,她现在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先听我说几句话。”他揽紧她,深怕她挣脱。“阿煌他……给他点时间解释,这几年他也不好过。”
“我知道他不好过,我也知道这都是他的自卑感在作祟,这些你都跟我说过了,我气的不是他的离开,而是他用了最差的方式离开!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一走了之,他要佩嘉怎么办?”她越说越气。“他不好过,难道佩嘉这几年就好过了吗?”
“文雁——”
“曾逸煌是你的哥儿们,你当然为他说话、站在他那一边。可你们一点也不了解女孩子的心思,伤了人还说有苦衷――”
“我知道、我知道。”他堵住她的嘴。“别跟我生气。”他可不想为了这件事跟她打仗。
“我没气你,我是气他。”她终眉,不再试着挣脱他。
“你要打他随时能打,先让他跟佩嘉说说话。”他抚摸她柔软的脸颊。“要打的话,佩嘉也该排在第一位。”
她皱皱鼻子,气消了点。“佩嘉才不会打人,我可是她的第一号打手。”
他咧嘴笑。“你是打手,我是沙包,行了吧?”
她让他逗笑了。“说什么啊!”她捶他一下,而后将脸贴在他颊边,用力抱紧他。“如果你不吭一声的丢下我,我一定会拿关刀砍死你,然后一辈子不理你——”
“你都砍死我了,还怎么理我?”他抓住她的语病取笑道。
她抬眼瞪他。“这是比喻,比喻,OK?”
他笑着又亲她一下,“好了,别想这些‘如果’。”他是绝对不可能离开她的,她可是他的生命。
※※※
说到“闷”,没有人比得上佩嘉跟曾逸煌。
以前两人的个性还不会这样,后来不知是“女(男)十八变”,还是“突变”,两人的个性越来越闷。若再加上两人闹别扭,那种“闷”度,都能把一锅生猪肉闷烂了。
而现在,大概就是处于这情形,都三天了,猪肉都要闷坏了还不见两人掀盖透气,最起码也得把锅里的东西清一清、倒一倒,可两人没动作就是没动作。
佩嘉努力对曾逸煌视而不见,曾逸煌则耐心等候,除了睡觉外,他一直在她身边;文雁在旁干着急、坐立难安,恨不得能将他们两个关在一起,强迫他们开口。
自曾逸煌回来后,医院顿时热闹起来,蔡永健从别家医院转来,高祝宏和洪启华则在下班后出现,一群人就像在开同学会似的,吃吃喝喝,吵吵闹闹。
“34C,准没错。”高祝宏吃口布丁。他的头发旁分,抹了些发油,身材又比学生时代胖了些,肚子上的皮带紧紧地勒住他的游泳圈。
“没想到护士小姐这么有料。”蔡永健邪笑道,他跟随时代潮流,染了一头红发,身形壮了些。“至于长相,给个78不为过。”
“72分。”洪启华纠正,他依旧戴着金边眼镜,身高比几年前又高了些,穿着白衬衫、黑长裤,一副上班族的打扮。“你的审美观还是没改进。”
话毕,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开始玩着高中时三人最爱玩的游戏“女人完美评分指数”,或者粗俗点,称之为“下半身冲动指标”。
杨汉强跟曾逸煌一踏进病房,就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