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是了是了,青山这阵子上火了,牙龈肿痛,半边脸肿得肉包子似的,有时候罗扇没吃饱都不敢看他,生怕一个控制不住照那包子脸就咬过去了。
青山轻轻笑着道:“钮子,别操心我,你这几天也要多注意休息,听说过两天庄子上要来贵客,到时有的你们两个忙的。正好明天起就不是我看门了,咱们想出来也不方便,等下回轮我看门的时候咱们再……”
小钮子轻不可闻地哼了一声,显然是害羞了。
——啊啊啊!年轻人纯真的爱情啊!简直太可爱太美好了!罗扇在墙根儿荡漾了,捂着双颊悄悄退回了院子,立在门口暗影处替那两人把风,正美滋滋地在脑里为小钮子构划未来的幸福生活,忽见一条黑影脚步极轻地从墙那边绕出来,一直往田地的方向去了。
是谁?是谁是谁?半夜睡不着起来偷菜吗?记得帮老娘浇水捉虫!……罗扇盯着那黑影消失在夜色中,犹豫了犹豫,决定还是不多管闲事的好,反正今儿若不是想去探究小钮子的□自个儿这会子正躺床上呼呼大睡呢,就权当自己还在睡着好了。
过了一阵,见那黑影从田地的方向又回来了,再看怀里果然抱着东西,不是偷菜的还能是什么?!正常人谁会在大晚上去摘菜?!罗扇打算继续袖手旁观,却见那黑影正朝着小钮子和青山蔽身的方向去了。
——这下可不妙,大大的不妙!且不说这偷菜的和偷情的撞上了会不会当即打起来,单说小钮子一旦被人发现夜半与人幽会,这名声可就全完了!虽说这个朝代风气开放不啻正史大唐,男女私下幽会也不是什么会遭批判的事,但是巫管事在她们临行前可是耳提面命过的,万不能闹出这种男欢女爱的风流韵事来啊!
罗扇有点儿急了,眼看那人越走越近,便再也顾不得多想,抄起那手腕粗的闩门木就跟了过去,在那人将要走近小钮子和青山蔽身的树前时,罗扇一个大跳窜了出来,劈头盖脸朝着那人背上就是一通痛打,口中喝道:“你个偷菜的!叫你偷!叫你偷!偷我家菜!偷!——同志们!逮住了!快来帮手!”
罗扇给这话的意思是为了造成其实几人是早有计划埋伏在此专为逮偷菜贼的效果,如此一来小钮子和青山即便被人发现也会被认为是同罗扇一起来堵偷菜贼的,这样便能把小钮子掩护过去。
小钮子和青山在树后听见声音,吓得连忙绕出来,见罗扇抡着大棒子正摁着一个人痛打,顿时惊怔在了当场,罗扇冲着青山道:“过来帮手!”又冲着小钮子道:“快去叫人!”——总之先把两人分开来再说!
青山连忙扑过去帮忙,小钮子虽未反应过来,但也知道自己的事儿搞不好要败露了,吓得拔腿就跑,还没跑出两步去,就听见那挨打之人沉喝了一声:“住手!谁也不许动!”
罗扇心道呀嗬!你小子还有枪是怎么地?还谁也不许动?老娘就抓痒痒了,你还能一颗弹子儿崩了老娘啊?
然而一念未了,突地发觉这声音异常耳熟……
——诶呀妈呀!介是白二少爷啊!
35等你长大
白老二啊白老二,你说你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闹什么呢?!捱打了不是?罗扇已经傻了,想逃又不敢逃,想装昏又觉得太突兀,一对大眼睛滴溜乱转,转瞬间已经否定了七八个可以挽回或是逃避的途径。
白二少爷皱着眉头动了动后背,看上去似乎很疼,而后掸掸衣服,目光由吓愣了的青山和被他喝住的小钮子的脸上扫过,最终落在了那个叫做小扇儿的丫头心思乱转的脸上——怎么又是她?自己是不是跟她八字不合?每次遇见她都要莫名其妙地落上一身的伤,今儿不过是晚上睡不着想到外面走走,也没叫丫鬟们跟着伺候,从院子后门绕出来后往田里遛了一圈儿,因想起庄子里正在试验新肥,便把施了不同肥料的田里的菜各摘了两棵准备拿回房去做一下比较,只不过是想从院子另一边的围墙后绕到后门回房罢了,怎么就无缘无故地招了这丫头一顿棒打?!
二少爷冷冷地看了罗扇一眼,道:“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里做什么?”
罗扇强作镇定,屈膝行礼道:“回少爷的话,小婢两个因恐少爷和表少爷要叫宵夜,所以一直未睡,正在角院井边湃水果,就听见院门响,过去问时,青山说看到一个黑影往田里去了,怕是偷菜的贼,又因今儿个该他负责看门,不敢擅离,所以小婢三人才商量了一下,就在这门边和附近守着,倘那黑影还回来,若是偷菜的就当场拿下……不成想误伤了少爷,还请少爷责罚!”说着给青山使了个眼色,青山明白罗扇这是在帮他和小钮子圆场,便也连忙附和着弯身行礼,小钮子反应了一下才明白过来,也忙跟着行礼——就算因此而捱少爷一顿打也远比私情败露要好得多。
二少爷淡淡地看了几人一眼,也未说什么,转身进了院子正门,一言不发地回房去了。罗扇三人这才齐齐吁了一口气,小钮子红着脸冲着罗扇嗫嚅了一句:“小扇儿……”
罗扇正后怕着,虚软无力地将手一摆:“求你们了,下回甭在这儿了,就角院里暗影处挺好的……”
“你——讨厌!”小钮子啐了她一口,羞得转头跑回去了。
罗扇看了看也有些发窘的青山,道:“放心,我和钮子同甘共苦一起过来的,她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你好好儿对她,我必会帮你们创造机会,绝不说与第四人知,以后你就到角院来找她罢,在外面实在不保险。”见青山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罗扇扯了扯自己的小辫儿,又道:“明儿上午没事了你到厨房来,我让钮子烤蒜给你敷牙床,这个止痛消毒。”青山应了,两人便一齐回了院子,青山继续值岗看院门,罗扇则回了房间,见小钮子在床上装睡,也不戳穿她,自顾自地脱了鞋子和衣衫躺上去,却是惴惴得后半宿没睡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也没见二少爷追究昨晚之事,罗扇这才略略放了心,将李氏请来一阵合计,而后把列的所需食材的单子给李氏念了一遍,让她重新滕在纸上,照单去准备,罗扇则和小钮子一起动手做前期工作,把各种能加工的材料先加工了。
没过多久青山果然微红着脸来了,因罗扇已经知道了内情,小钮子羞得不敢见他,转头就要往屋里扎,被罗扇一把捞住,严肃认真地教给她怎么帮青山用蒜敷牙床子,然后就找了个借口从小厨房里出来,把地方留给了一对小情人儿。
经过整整两天的充分准备,第三天的上午,庄子里迎来了二少爷和表少爷口中所谓的贵客。既是贵客,罗扇她们这样的低等仆人当然是见不着人家面的,贵客进门的时候她们还得把月亮门洞子上的门关上,免得“冲撞”了贵客。
之后罗扇就按照计划好的,先给客人做了冰砂让丫头送上去,然后又泡花草茶,接着就开始做午饭,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就算只有罗扇和小钮子两个人也并不显慌乱。
第一天诸事平常,主子们的商业交际是主子们要花心思的,罗扇她们就只管做好自己分内的事,旁的一概无需操心。及至晚间,罗扇收了丫头送回来的给客人盛宵夜的盘子,关上厨房门准备回房睡觉,就听见表少爷在那东厢厕室的窗子里低声叫她,本不欲理睬,却见那家伙已是纵身一跃跳出了窗子,只好原地立住等他近前。
表少爷摇着扇子晃过来,笑眯眯地冲着罗扇道:“丫头今儿这几样菜做得都很不错,爷看那老家伙吃得甚是满意呢。”
罗扇便道:“那么说少爷的这宗买卖有谱了?”
表少爷摇了摇头:“不好说。以美食相诱只不过是为了把细节处也做得更好一些罢了,却不能成为买卖成功与否的必要条件,关键还是要看我们真正的实力啊……得,同你这小丫头说这些你也不会懂的——爷正有件事要问你,前两天夜里你可曾听到外面有什么响动么?”
罗扇一怔:“表少爷为何有此一问?”
表少爷坏坏一笑:“这事我只同你说,千万莫要告诉别人——咱们二少爷也不知让谁给揍了,还不让我去拿人问罪,我悄悄儿问过他房里丫头,说是那天晚上他自个儿偷偷溜出房去,回来后也没和别人说就睡下了,直到前儿晚上我去他房里,他正沐浴,后背上好几道棍子打过的红印子,还有几道都青紫了——既然不肯让人去拿人问罪,那这用棍子打了他的人必然与他关系非同一般,所以我才要问你那天晚上有无听见院外有什么动静,你们那屋子的窗户不是冲着外的么?”
罗扇立时黑线满额,装傻地把头一摇:“什么动静也没听见,既然二少爷不让表少爷您追究此事,想来这事儿在二少爷看来也是无关紧要的,又何必多费功夫在这上面呢?”
表少爷歪头想了一想:“也是,这事儿不管它了!爷且问你——那晚在你们二少爷房里爷说过的要把你要走的话可是认真的,你可愿意?”
罗扇将脸一拉:“您要是真这么做,小婢立时就从这井里跳下去。”
“为什么呢?”表少爷蹲□,仰起脸来颇为认真地望住罗扇,“爷哪一点这么招你讨厌呢?”
“您要听实话?”罗扇乜斜着他。
“要听,”表少爷郑重其事地点着头,“你尽管说,爷不会怪你。”
“小婢年幼不懂事,要是有什么说得不好了还请少爷莫要见怪。”罗扇也郑重地望着表少爷,“小婢觉得情感之事有两个字最重要——专和忠。专就是专一,人总喜欢把夫妻比做鸳鸯,可鸳与鸯从生到死都是一夫一妻,相伴相随绝无二心。人的心也只有一颗,一颗心又怎能同时分给两个人或者多个人呢?真真正正的爱一个人时,眼睛里是看不到除对方以外的其他人的,这才是纯粹的感情,而一旦当你在心里已有了一个人的时候还能去在意另一个人,就只能说明你的情不深,意不纯。小婢认为……表少爷您并没有做到这个‘专’字。
“忠呢,就是对感情忠心不二、至死不渝。无论是男女之情也好,兄弟之义也罢,自古以来先贤哲圣不都提倡这个‘忠’字么?谁都不会喜欢背叛与离弃,夫与妻是要携手过一辈子的,如何能用背叛来伤害对方呢?表少爷家中已有妻室,可却仍然在外面对其他女人……这让家中的表少奶奶情何以堪?表少爷您说过,要让小婢心甘情愿地跟了您,可小婢会想:您既然会在有了表少奶奶的情况下还想要其他的女人,那么肯定也会在小婢跟了您之后再去要第三个第四个女人。小婢也是人,小婢也不喜欢背叛和离弃,小婢虽然卑贱,但也想要一个能同小婢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良人。所以,小婢不愿做表少爷的房里人,小婢不想最后落个独守空房的下场。”
一席话说完,表少爷既未生气也未笑,只在手里开开合合地把玩着扇子,目光落在罗扇的脸上,良久才道:“这些话是你自己想的还是有人教你的?我不信凭你现在的年纪能说出体会这么深的道理来。”
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罗扇淡淡地道:“甭管是听谁说的,反正小婢就是这么想的,所以表少爷您还是莫要在小婢身上继续浪费时间了。”
表少爷终于笑了一声出来,用扇柄将罗扇下巴挑起,调笑中带着七八分的认真:“你是爷见过的最特别的小丫头,爷想要你,这不是玩笑话。你不喜欢爷寻花问柳,爷从今以后就绝不再看其他的女人一眼,你不喜欢爷浪荡度日,爷从今以后就发奋图强,干出一番事业来给你看,你不喜欢爷家中有个少奶奶,爷……终有一日会让你满意到无话可说。丫头,只要你肯等爷,等爷改过前尘焕然一新的来接你,爷也会等你,等你长大,等你成熟,等你成为一个真真正正的女人。可好?”
罗扇也笑了一声,偏头避开他的扇柄:“这个小婢可不敢保证,小婢身为下人,并没有自主权,上头怎么安排小婢就只能怎么去做,也许等不到少爷您焕然一新的那一天小婢就已经被打发了。”
表少爷笑着站起身来,大手抚上罗扇的肩头:“少唬弄我,爷可没忘了是哪个狂妄的小丫头曾经说过她的人生她想自己做主来着!爷就知道你这丫头绝非常人,爷等着你长成,等你绽放到最灿烂的时候再来摘你这朵花儿!——就这么说定了!”
得,说了半天还是白说,这混小子依旧没改变主意。罗扇翻了个白眼儿,打了个呵欠:“太晚了,小婢要回去睡了,表少爷请自便。”说着转身就走,却被表少爷一把扯住,正要往怀里拽,罗扇早就有了准备,小脚狠狠往下一踩,正踩在表少爷的大脚丫子上,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连连跳脚,罗扇趁机挣脱他一溜烟儿地跑回了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