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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勋在邱逢苹的起居室找到她,她似乎已在起居室等候多时了,茶几上摆了一壶紫罗兰熏衣草茶,还有一盘用了一半的手工饼干。
“妈,今天心情似乎不错。”妈妈一直很会享受生活。
“是彦勋呀!今天这幺早就回来了,肚子饿不饿?我让刘太太再送些茶点过来,你坐下来陪我喝杯茶吧。”邱逢苹放下正在看的服装杂志。
“是大哥打电话叫我回来的。妈,您知道是什幺事吗?”既然妈妈也被通知了,她或许会有些头绪。彦勋揣度着。
“哎呀!他把你也叫回来了?这孩子不知道故弄什幺玄虚,要我在这里喝茶等他,好象要宣布什幺重要的事情,该不会是……喜事吧!”
彦勋心烦的想着,他可没有妈妈这幺乐观,他现在每天都魂不守舍的,一心只想找到好法子能将琼昭顺利接回家,今天都第五天了,距离他向琼昭承诺的一个星期只剩两天了,他却越来越没有把握可以安抚她跟他回来,每天打给她的电话总接不到她的手上,到琼文的住处又被拒于门外,她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了。
到底该怎幺做才对?他都已经焦头烂额了。
“抱歉,等很久了吗?我到后院拔一些药草花了点时间,没办法,现学现卖的结果。”彦舟捧了一堆绿叶满头大汗的走进来。
“到底有什幺事?再多几次这种要我丢下所有事情赶回来看你装疯卖傻的情况,我看‘万业’就快成为历史名词了。”彦勋皱紧眉头,不耐烦地见他把一堆不知名的杂草摊放在茶几上。
“我是给你机会教育,教导你先人的智能结晶,神农尝百草的精神我可不敢指望你做到,不过我们家的药草园可从没荒废过,所以你至少也要尝个十草。”彦舟在心中暗下决定等会儿一定要让彦勋反过来感谢他。“妈,您知道这是什幺植物吗?”他拿起一截青嫩绿芽询问母亲。
“迷迭香呀!”邱逢苹毫不怀疑的回答,并接手过去嗅闻着。
“我终于有点欣慰被汤沐茹敲去的设计费多少有些回收了。”彦舟夸张地故作西施捧心状后又拿起另一小撮的嫩叶起来。
“这是鼠尾草。”邱逢苹在他未发问前就先回答了。
“在玩有奖征答吗?奖品是什幺?”彦勋看他们一答一问间有默契得很,他不由得更火大了。
“当然有奖品,还是你朝思暮想的‘东西’。”彦舟看见刘太太送咖啡进来便收起不正经的态度,将茶几上的东西挪出位置好摆放杯盘。“请等一下,刘太太。我们这里还需要你的帮忙。”他叫住转身要离开的刘太太。
“是的,大少爷还有什幺吩咐?”
“还记得我稍早请教过你的事吗?你看看我找的对不对,这些是不是老夫人过去一个月来要你加在药膳补汤内给二少奶奶吃的香辛料?”彦舟语出惊人。
刘太太凑上前仔细端详一堆混杂的绿叶杂草,并且不时拿起来嗅闻着。“没错呀,这些香草都有它们独特的味道,我闻了一个多月都认识它们了,绝不会搞错的。”她憨直的回答,生怕让人以为她做事不用心。
“这里有金盏花、马鞭草、迷迭香、菩提子、鼠尾草、百里香……妈,我有没有说错?”彦舟转头凝视着母亲。
“都……没有错。”邱逢苹只是闷闷地回答。
“这些都是有特殊功效的香草,妈,您在选用之前知不知道?”彦舟又是一问。
“不都……是些香料吗?我是担心琼昭每天吃补品会腻才要刘太太多加些味道下去去油腻呀。”邱逢苹闪烁的躲避彦舟的目光低头啜饮花茶。
“可是我听您花友会的老师汤沐茹说过,您曾经特地请教过她哪些香草对孕妇不适宜,而这些……”彦舟举高手上的香料。“全是我再次请教她找出来的。”
彦勋终于听懂彦舟的用意。
“这是真的吗?这些全是对孕妇不利的香草,但是琼昭已经吃了啊,她几乎每天都吃的……大哥,你到底还问出了什幺?”
“彦勋,你先不要急。刘太太,谢谢你,这边暂时没有你的事了,你先下去吧。”彦舟先摒退刘太太,毕竟接下来的话不适合让外人参与太多,尤其又是一些会让许多人难堪的家丑。
“你快一点,我已经没有什幺耐性了。”彦勋感觉所有困扰住他和琼昭的问题好象全要在今天摊开了。
而他迫不急待。
彦舟受不了地瞪了彦勋一眼。“几天前我送小昭到琼文的住处时,我们聊了一些,事实上是聊了很多让她执意要走的事。她认为你不爱她,”停顿了一会儿,他期待彦勋会反驳。“是真的吗?”
彦勋愣在当场,他很尴尬彦舟会问得这幺直接。“我……”
“如果是真的的话,你也不用再去接她回来了,以后更不要再去打扰她。”
“你懂什幺!我和她之间不需要你来插手!”彦勋选择用气急败坏来掩饰他的无措。
“这就是你要给我的答案?那幺你可以回公司了,把今天的事忘掉吧。”彦舟对彦勋的执迷不悟感到失望。他不再理睬彦勋,转头面对邱逢苹错愕的脸孔。“我听谢师傅说小昭出事那天是因为您拜托她爬高拿东西才发生的。”
“我可是征询过她的意愿,并没有勉强过她呀,怎幺?你们现在是要把全部的责任推到我身上了吗?你要责怪我故意为难她,把我当成恶婆婆了,我这个坐轮椅的老太婆终于也顾人怨了!在这个家会让你们碍手碍脚的,我不如同你们父亲一起被撞死算了……”邱逢苹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大哥!你别太过分了。妈平时是怎幺照顾琼昭的我们都看得到,你到底想告诉我们什幺?”彦勋在完全摸不着头绪时又让母亲悲恸的抱怨搅乱方寸。
“妈,我很抱歉让您不好受。”彦舟深叹一口气后直视彦勋的紊乱。“彦勋,你也不要再让对妈的愧疚和对小昭的报复蒙蔽了眼睛。”
“你……”彦勋震惊得睁大双眼。
“彦勋,希望我接下来所说的不会让你太吃惊和自责。经过我这些天来回的举证得到了一些惊人的线索,再和小昭对我述说的比照后,我的推测是,”彦舟神秘的走近门口再转回头。“妈,您一直都知道爸爸的外遇,而且气愤难当,但您还是忍下来了,比我们想象中要坚韧的个性让您保住在这个家的地位,并接受我们更为贴心的维护。直到彦勋带回小昭后,您当然无法忍受让展妈妈的女儿成为我们家的一分子,所以您在表面上虽然对她极尽疼爱和照顾,但私下却利用各种名目慢慢地折磨她,这点让我不得不佩服您的深沉;既保住了儿子的心,又能让您痛恨的人痛苦。”
“你胡说些什幺?我怎幺都听不懂。”邱逢苹哀求的眼神企望彦勋为她主持公道。
“您不能否认对小昭的期许会对她造成莫大的的压力吧!再加上每天不必要的行程对一个孕妇也是不小的负荷,然后是交代刘太太烹煮‘加料’的补品,一个月就够她受的了,最后就是您找到适合时机给她的重创。”彦舟不顾母亲益见苍白的面容一古脑儿的托出。
“你……你是在指控我推她跌下椅子的?!真是我养出来的好儿子!你凭什幺这幺说,证据呢?”邱逢苹激动得手握拳头,见彦勋没有维护她的举动后便再也不能冷静自持。
“证据呢?”彦勋从刚才就不敢妄动,并且让惯常的冷静又回复过来。尽管不敢置信耳朵听到的,但是如果这些经过大哥的证明后都是确有其事,那幺他自己便有可能是妈妈的帮手,是伤害琼昭的凶手……
“我调阅了小昭嫁进门前的产检资料,让邵医师为我找到了不寻常的地方。邵医师认为小昭怀孕初期一直很正常,胎儿并未造成母体的任何压力和不适,直到最近一次的产检仍是安全无事的,不过因为下一次的产检恰巧是在出事后的第三天,所以他只能判断这一个月来确实有让她不适的因素发生。这表示她自从住进这里后,便让人有计划的慢性谋害,所以我从她日常生活的习惯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但是这些都不够具体到可以证明是妈妈造成的。”彦勋不知道是该放心的吁口气,还是惋惜没有更有力的证据可以找出伤害琼昭的凶手。
“不过小昭曾经难过的透露,那一天她虽然不清楚真正让她摔下来的原因是否是人为的,但是她几经痛哭嘶喊的求救却没有得到回应,她并非是马上昏厥过去的,她是承受了一段撕心裂肺的痛楚后才慢慢昏迷的,而在昏睡前她确实有听到轮椅的转动声,是妈来到她的面前。”彦舟难过的述说着。“当时您一直在她身后,甚至冷眼旁观她的痛苦,直到以为她昏迷后才现身在她的面前,您在等待时机,让她因流血过多而失掉孩子,或许运气好的话连她这个眼中钉都可以除去,却不知道她在昏迷前看到了您,看到了您让她不寒而栗的冷漠眼神,她说那是她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冷厉。”
“这是真的吗?”彦勋在听到琼昭曾经承受的痛楚时便早已心如刀割到几乎不能忍受,继而又听到母亲冷漠的对待后,撕心裂肺的痛楚好象转移到他的身上。
“别听他胡说,我怎幺可能见死不救呢?我只是吓呆了,延迟了一点求救的时间,而且……而且琼昭当时也可能痛得神智不清,看错了也不一定……”邱逢苹力挽狂澜。看见彦勋激烈的反应,担心他长年对她的尊崇即将消失。
“您一都没有采取救援的行动。”彦舟心灰的注视着毫无悔意的母亲。“我们家的电话纪录完全没有医院或救护站的号码出现。是谢师傅和老张的到来才帮忙将小昭送到医院急救的。”
“喔!天哪!”彦勋鼻音浓重的仰天长啸。“竟然会有这种事情,您怎幺敢这幺做?为什幺……为什幺?”他最后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让我来告诉你为什幺吧!”彦勋身后的门不知何时打开来,是泪眼婆娑却眼神坚定的琼玉走了出来。
彦舟将她牵了出来。
“琼玉!你怎幺……”彦勋不解为何彦舟要牵扯出琼玉。
“其实在这里的每个人都知道爸爸和展妈妈所做过的错事,但是未必都知道琼玉便是他们的女儿。”彦舟赌出最后一张王牌。
“你的意思是说……琼玉是我们的妹妹?!”彦勋不可思议的瞪着彦舟。
“是的,我决定让她回来认祖归宗。你的意思呢?”彦舟询问彦勋的意愿。
彦勋不懂彦舟为什幺要在这个时候讨论这个话题,他还等着他们为他解惑。
“我不答应!我死也不会承认她是我们万家的种!”邱逢苹突然出声,打破了困扰住彦勋的沉默。“她就跟她那个婊子母亲一样永远别想进万家的门,只要我还活着的一天!”
“我们展家的女人要进万家的门简直是轻而易举,就连我大姊都嫁进来了,事实证明就是如此。”琼玉把握时机、火上加油。
“哼!那个笨女人,我都可以不费吹灰之力赶她走了,还连带的除掉她肚子里的野种。这才是事实,这才是展家女人的宿命!”邱逢苹一改方才的哀伤和平时的慈蔼,表情是令人陌生的狠戾。
“您终于肯承认了,妈。”彦舟放下悬浮的心。他知道根本没有具体证明妈妈伤害小昭的证据,除非是妈妈先自乱阵脚,所以他才想出这个方法,因为任何女人都无法忍受丈夫外遇又有私生子,并且大剌剌地走进门要求认祖归宗。
“是……又如何,那个狐狸精的女儿竟然也想嫁给我儿子,作梦!我丈夫的心被她那个不要脸的母亲勾走了,现在竟然连我儿子都不放过,我当然不会让她太好过!”邱逢苹露出狰狞的面貌尖声怒骂着。
“您真的对琼昭做出那些冷血的事?”彦勋第一次对母亲感到陌生。
“哼!你们所说的只是其中的一小部分,我还做过更精彩的,简直是大快人心呀!哈哈……”邱逢苹神态自若的继续夸耀着她的丰功伟业,“你们那个无情无义的父亲一直以为他偷腥偷得神不知鬼不觉,其实我老早知道了,忍下来只是不想撕破脸让他们有机会向我要求入偏房。我偶尔施点小惠,那个傻女人就更良心不安地待在暗地里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