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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学,因为陈老师请假,所以今天的英文课由我暂代,希望你们……”
讲台下,仰望的脸蛋个个充满兴奋之情,每对眼睛莫不闪闪发光。老师在宣告什么,对她们而言根本不重要,她们压根儿从未去思考,为何教美术的斯老师会出现在第一堂的英文课里。
不过,并非所有的学生都对这位新任教的英俊老师如此痴迷,教室内还是有例外的!
教室后方,紧挨着窗口的座位上,那双始终凝望着操场一方的冷眸,除了让第一声略微吸引,曾偏转过头之外,很快的,它们又投注窗外的景色。
握笔的纤指在短暂的停顿之后,再次迅速挥洒起来。
不到片刻,一幅栩栩如生的生动书面出现在摊开书本上方空白之处。
黑笔勾勒出的是:茵绿的草地上,两只黑白相间的小土狗嬉闹翻滚的情形。虽然握笔之手的主人只是无聊的打发时间,然而其笔下功力却足以令人赞叹。
结束最一笔,—手托腮的文荻,两眼盯着完成的书面瞧了半晌,在不知不觉中于另一角的空白地方又再次移动起来。
这次的动作是缓慢的,笔下的线条是男人俊美刚毅的侧脸,但是它只被完成了—半——
文荻惊觉所画的人,蓦地搁笔。
夕阳余辉拉长了大楼的影子。现在距离放学时间已经过了四十分又十二秒,校园内是冷冷清清,仅剩寥寥可数的几人犹在校内晃荡。
而此时在校园的另一角——
“小方真是的!明明约好在这里碰面,都已经过了二十五分钟,还看不到人影!”罗筱兰忍不住又看了手腕的表一眼,难免又是—阵抱怨。
发酸的两腿让罗筱兰不停的交换双腿,改变站姿。
她的目光扫过四周,突然感觉偌大的校园竟是如此空旷寂寥,她有些慌乱的又瞄了腕表一眼。
就在罗筱兰决定去留之际,一股教人难忘怀的气味,随着一阵晚风送到她的鼻孔。
吱,熟悉的气息令低垂的脸蛋蓦地仰起,这……难道是她?罗筱兰不禁将视线放往教学大楼后方。
没有多想,双腿访如有自主性般,迳自往大楼后方迈去。
罗筱兰以为自己能再见到那张不时浮现她脑海的面孔的主人,所以当她发现空荡荡的山丘上除了一棵树之外,根本没有半条人影,内心不觉的一沉。
罗筱兰带着失望的心情转身,并为自己莫名的行径感到一丝可笑。
“迷路了吗?公主。”一条黑影突地从天而降,挡住了她的去路。
“你——”罗筱兰当场被吓得剩下半条小命,若不是她丢开手提包的两手反射性压住胸口,她怀疑她的心脏是不是已经跳出胸口。
“还是在找你的白马王子?”戏谑的声音接着又道。
她震惊的目光转向眼前的面孔,继而下移至那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燃着细细白色烟雾的右手。
“被发现的话,你会被记大过的!”担心的语气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罗筱兰也让自己的话给震住了。
文荻目光跟着她的视线往下走,耸肩道:“你会去打小报告吗?别顾忌我,我不会阻止你的。”
“不,我……只是——”
“不用急着向我解释。”文荻露出不感兴趣的表情,一百七十二公分的身子绕过她,将捻熄的落蒂弹指丢进垃圾筒内。
“不过,我要提醒你,没事的话最好别在校内逗留,否则,难保待会被你碰上的不是‘白马’,而是豺狼。”
丢下这么—句,文荻头也不回的迈开脚步离去。
一直到转出教学大楼的墙角,文荻还是能够感觉到罗筱兰紧紧跟随的视线。
大地即将让夜色所吞没,最后一条人影终于由侧门缓缓步出。
校门则停放着一辆豪华房车,里面的车身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它的存在令文荻的脚步有了短暂的迟疑。
她轻扬双眉的朝它走去,她以为在等不到人的状况之下,司机或许会先行离去。这家伙的尽职值得,为他加薪!
在外留学数年,斯赫恒有个极为普遍性的英文名字:john。所以文荻向来习惯称呼与自己相处了十二年的男人。
斜靠在车门的男人在看见迎面而来的人影时,立刻挺直身躯,踩熄抽了一半的香烟。
“小姐有事耽搁了?”
语气听不出有一丝丝的不耐。这令文荻不由得又替这男人加了—分。
“先生在画廊吗?”她不答反问。
文荻感谢昏暗的天色遮去了她泛红的脸色,以及犹挂在额前的汗珠。她方才才从剑道社的社团教室走出,他不会喜欢听见司机这样的报告的。
“是的,小姐。”接过那装没几本书的手提包,司机回答着,并打开车门。
“那么……先生交代了什么?”扶在车门上的纤指不觉地轻轻收紧。
“先生交代小姐不必等他回家吃饭。”
“是吗?”怪异的神色一闪而逝,文荻带着惯有的冰冷弯身坐进车内。
当J第一次出现在美术教室的讲台时,确确实实的震惊了她!斯氏是祖传事业,旗下的画廊遍布于世界各主要大城市,一直到J手中已是第三代经营。她不明白在繁忙业务的压迫下,睡觉对他而高都是件奢侈的事,J何以摇身一变,成了圣兰女中美术代课老师?虽说它和“圣兰女大”皆是斯氏企业的产业之一,不过,这对一年中碰面的次数用不完十根手指头的她而言,着实教她吃了一惊!但是这样的情形在去年却有了例外……
文荻右手不知不觉的压上自己的左胸口,“扑通!扑通!”的生命力透过衣服由她掌下传来。—年前那场突发的意外并未夺走它跳动的权利,却也让自己有了遗撼!
热中剑道的她,错失了去年那场全国性的比赛。
当初加入社团,她可说是偷偷瞒着J暗地进行的,所以当他知道时,犹如爆发的火山,怒不可遏。
如果他是担心她会再次发病。他可以请位看护,二十岁的J在她身旁,盯着她,大可不必把自己搞得如此疲劳。
问题是:他会请看护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因为他根本不信任其他人。
唇角的笑意带抹嘲弄,凝望窗外景致的星眸亦不带一丝情感,反映在黑色瞳孔上的,是车窗外接睡交错而过的车群。
第二章
临海的山腰上,一栋外观雄伟的白色建筑物做然轰立于天地之间。
黑色车身穿过雕花的铁门,缓缓驶进私人道路,经过,三分钟的车程,它在光可鉴人的石阶前停住。
玄关大门应声而开,一位满头华发的老者,踩着健朗的脚步迎上前来,身后则跟着一位女仆。
“小姐,你回来了!”斯宅的老管家嘴角含笑的迎上前。
“喔。白管家,你的手没问题了吗?”文荻扬眉地望着白管家接过自己手上的手提包,然后毫不困难的转身递给身后的女仆。
她记得那只此刻灵活移动的手臂,它早上还里着石膏,吊在白管家胸前。
“多谢小姐关心,拆了石膏后,它现在又跟新的一样了!而且,健壮的足以与MBA的选手们对打呢!”
白管家比了比右手臂,眨着眼开玩笑道。
文荻唇角露出—抹谈笑。“哦?那么你得祈祷他们不会真挑上你。”
老管家白朗在这座巨宅已经待了近四十年,一直独身的他,可说是斯家的老仆,对这宅子的主人有着深厚的情感。
文荻的回应,令白老人家脸上的笑容加深。
“小姐想在什么时候开饭?”衣装笔挺的他俯首望着小主人。她正坐在玄关处的扶手书椅,弯身脱着鞋子。
文荻脱鞋的动作停顿了,轻皱起额眉,要她一个人面对偌大的饭厅?光凭想像,就让她胃口尽失。
“叫厨子别忙了,我不饿。”套上女仆准备在一旁的拖鞋,她起身离开椅子。踩着原本地板,踏过名贵地毯,她穿越大厅,往楼梯方向走去。
“既然小姐不饿,那么我让厨子七点再开饭?”白管家犹不死心的追问。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想吃。”文荻头也不回的宣告道。睬上梯阶的脚步未曾有丝毫的迟疑。
“小姐——”白管家的这一声几近哀求。
移动的双脚在踏上最后一层梯阶时停住了。似乎有那么半分钟的静默,最后,由楼梯顶端传来一句低柔的女声:“好吧!让厨子替我下碗面,我会在七点下楼。”
实际上,等文荻再次在大厅露脸,那已是十一点以后的事了。以任白管家如何坚持,文荻最后还是让一杯温热的鲜奶成了自己这—天的晚餐。
当墙上壁钟敲响第十二声响,一辆银白房车缓缓驶进斯宅宽敞的车库。
斯赫恒带着疲累的身子,在未碰上门把之前,紧闭的门扇已让人由里边拉开。
“朗伯?还没睡啊!我不是要您别特别为我等门?”
微皱起的浓眉表示出些许的不赞同,斯赫恒放回手臂,一边嚼咕的进屋。
“我正打算下去休息呢!”事实上,天晓得在这之前,白管家不知已经打了多少次的小盹。
“少爷辛苦发!肚子饿了吧?我已让厨子准备好消夜。少爷,你歇会,我这就去——”
“朗伯!我不饿,您就别再折腾您那身老骨头了,下去歇着吧!”斯赫恒挥手打断背后老管家的话,然后突然想起什么的开口问道:“对了,小姐今天似乎要比往常慢了一小时进门?”
他的消息之所以如此灵通,全仰赖那奉主人命令为圣旨的下人——他的专属司机,所带给他不定时的报道。
“是……是的!小姐她今天似乎有事耽搁了。”回覆完主人的问题后,白管家几乎能够预测到主人接下来要问的是什么,为此他不安的换了个站姿。
果然——
“那么,我能知道小姐晚餐吃了些什么吗?”
“小姐她……”老管家不自觉中又换了个站姿。
瞧白管家支吾其词,不难猜到那必又是相当草率的—餐。她真该死!
“朗伯!在您休息之前,麻烦您将消夜弄热。”斯赫恒一把扯松领带,两三个箭步冲上二楼。
楼梯左侧有两间坪数不小的房间,它们是斯赫恒的卧房与书房,踩上最后—层阶梯,斯赫炬往另—个方向,朝右侧走廊迈去。
走进大门前,他从投射于阳台的光线得知,室内的主人显然尚未入睡。
“文荻!”也只有在生气时,他才会连名带姓的叫她。
渐升的怒火让斯赫值对着门板狠狠地敲下—记。
震动中,紧闭的门扇出乎意料的向后方移动寸许,柔亮光线由们缝透出。
斯赫恒皱着眉头,抬高的手轻轻推开了没上锁的房门。“文荻?”
他犀利含恨的目光迅速的朝里头扫视一番,马上知道这间卧房的主人并不在里面。
皱起的挺眉似乎又拧紧了。斯赫恒拉上房门,转个方向,往走廊另一端大步迈去。
他明白哪里可以找到她,而他该死的一定不喜欢这个发现!
他直接越过主卧室房门,脚步在看见书房合上的门扇时逐渐放慢,然后停住。
这次他并没有抬手敲门,宽大的手掌握住门把,轻轻转动它,缓缓推开书房房门。
近二十坪大的室内,贴墙而立的大书柜几乎占据全部视线。层层书柜上,书籍排列整齐,擦拭明净的玻璃后方,见不着一丝空间余留;装饰用的壁炉旁,摆着—张樱桃原木书桌,书桌后则是张旋转高背皮椅;椅背后又是座书柜,只是体积明显。
娇小许多上面摆放印表机,下身则是传真机柜,一张加饰上书柜的电脑桌则静放它们左侧。
目光略过它们,斯赫恒的注意力落在落地窗旁的贵妇椅上。柔柔的光线,由古典立灯灯罩透射下来,亲拂在那张美丽却显得过分自曾的脸孔。是灯光的关系吗?
为何她的脸色看来如此的苍白?
还有,他该死的就知道自己不会喜欢所看到的!这令人担心的小家伙,竟在大半夜里,只着一件单薄的衬衫!
斯赫恒忍不住怀疑,蜷缩于椅子里的她怎能睡得如此安稳?而她该死的就是一脸安逸的表情。
虽然内心是怒涛汹涌,斯赫恒关门的举动却是极其细心。进入书房,斯赫恒的第一个动作是打开暖气设备,然后轻手轻脚往室内唯一光亮处走去。
在距离目的地仅剩两步远,斯赫恒突然感觉脸颊一片凉意,两眼不禁望向阳台。
垂及地面的布帘在晚风的推动之下,撅起一阵小小的波浪。斯赫恒马上低咒—声。
她最好祷告自己不会因此而生病,否则,从她开始出现症状的那一刻起,他发誓,他会让wωw奇Qìsuu書còm网她乖乖躺在床上的!
绕过熟睡的人儿,他走向阳台。关上窗扇后,才折返文荻紧窝的长椅。
柔白的双手被她压于右脸颊下方,过长的袖口则卷高至腕骨,衬衫下摆长及她膝盖骨,裸露出一双修长均匀的小腿……好熟悉的衬衫啊!呵,他敢说,此刻在她身上这件过大的衬衫,它原来的主人该是自己!
这丫头从小就喜欢拿宽大的衬衫来充当睡衣。当初他确实感到好笑,不过后来在他蓦地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