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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是休息一下吧。”
“娘子在担心我?”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关玉儿脸一红,嗔骂,“谁担心你了,我是怕万一你累倒了,会连累我。”
“哈哈,娘子放心,走三天三夜不休息,对为夫来说,是家常便饭,何况在这荒山野外多有不便,为夫是无所谓,但娘子是姑娘家,不该受这个罪。”
他知道?
玉儿心中微微惊讶,没想到他这么细心,注意到她的需要。在这荒山野地,要净身或解手都不方便,自从被毒蜘蛛咬了之后,害她后来一想到要走到杂草丛中解手,都处在心惊胆跳之中,而且好几天没洗澡,也令她觉得难受。
想不到他都注意到了。
这份体贴,令她动容,他越对她好,她就越硬不起心肠,只是嘴上强硬罢了。
“别以为这么仿,我就会领情。”
独孤青鹰对她的冷淡丝毫不以为意,那张严峻的面孔,咧出憨厚的笑容回答,“有难夫来当,有福妻来享,娘子不受苦就好。”
“你算了,不理你了。”
她不再跟他讲话,不想承认自己因为他的这般体贴,而感到窝心。
也不知这人在高兴什么,不管她如何冷言冷语,他都无所谓的样子,害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有难夫来当,有福妻来享这话,在她平静的心湖上,轻轻泛起了涟漪。
第五章
翌日午后,大雨滂沱,这雨,从昨儿个夜里就一直下着。
胡同大街上的一栋大宅院,门板上被人急敲着,仆人忙来应门,扳起门闩,打开门一看,见到来人,忙应了声。
“鹰爷。”
“老头子在哪?”说时,独孤青鹰一脚已跨进前院,连个寒暄都没有,便大步往厅堂走去,他的手中还抱着个女人。
应门的仆人同七,惊讶的睁大眼,好不容易回了神,忙关上门,抓了把油伞跟上前,为独孤青鹰遮雨。
“鹰爷,这是”
同七一双眼儿惊讶的眨了眨,他没看错,鹰爷手中的确是抱着一名女子。
“她生病了,快叫老头子来看看。”
他说的老头子,正是这家大宅院的主人吴文礼大夫,鹰爷是老爷的熟客了,吴府上下的人早已见怪不怪。
同七感受到鹰爷语气中的紧张,知道事态严重,虽然好奇死了,但不敢有耽搁,忙领着他往内走,随即急急去找老爷。
吴文礼是一名大夫,在这梅镇上,也算是响叮当的人物。
此刻吴大夫正在茗95院招待贵客,一行人谈笑着,直到仆人急急忙忙奔进来。
“老爷,老爷!”
一行人打住话题,目光一致朝奔进来的同七瞧去。
“老爷,不好了!”
“同七,什么事如此慌慌张张,有贵客在,不可失礼。”
“对不起老爷,是鹰爷来了。”
“什么?他来了?在哪?”吴大夫高兴的站起身。
“鹰爷急着找老爷,他怀中抱着个姑娘。好像生病了。”
“喔?”
吴大夫大感意外,这鹰老弟一向守时,说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从不早到,也不晚来,如今却比预定的日子提早了三天,并且还抱个姑娘来,心下大为好奇。
说时,人已经到了。
等不及的独孤青鹰,直接抱着关玉儿来找吴文礼,一跨进厅内,连寒暄话都省了,劈头就道,“老头子,你快看看她。”
厅内其它两男三女一见到独孤青鹰,也大感意外。
“啊,是他!”向净雪第一个叫了出来。
李冒允兄弟也立即认出对方,并感到讶异,自从那日这两人消失后,想不到会在吴大夫府上又再度见到他们。
那日分手后,他们赶着马车来到吴府,卸下了货物,本想继续上路。受吴大夫盛情之邀,便答应在这里休憩几日,没料到,原来吴大夫和这人竟是旧识。
独孤青鹰一心只挂念着娘子的病况,无暇顾及其它人,连连催促吴大夫。
“她烧得厉害,你快救她。”
吴大夫朝他怀中瞧了关玉儿一眼,便立刻吩咐道,“跟我来。”
他领着独孤青鹰往客房走去,同时吩咐夫人把自己的药箱带过来。
李冒允兄弟和向净雪等人,二话不说,也好奇的跟了上去。
“他就是你们说的鹰爷?”李冒允低声问同七。
同七会意,知道李公子等人对这位鹰爷很好奇,解释道,“这位鹰爷,名叫独孤青鹰,是老爷的贵客,每隔几个月就会带来奇花异草给老爷。”
吴文礼不只医病,一生喜爱收集草药做研究,李冒允这趟带着商队南下,其中一个任务就是给他送东北的药材来的。
前些日子虽遇上盗匪,所幸货物并末损失,全仗这位神秘高手解围。
“原来他叫独孤青鹰啊,不知是哪一个门派的?”向净雪问道。
李家两兄弟皆摇头,江湖高手众多,他们知晓的大名不少,却从没听过独孤青鹰这号人物,也很好奇,这人为何带走关姑娘?和她又是什么关系?
独孤青鹰熟门熟路的直闯客房。将小妻子放在床上,望着娇妻苍白的神色,他的神情也紧绷着。
小妻子闭着眼,额冒冷汗,握在大掌中的那只纤细柔荑,冰冷得教他心头发慌,虽然将内力运给她了,却不见任问起色。
她看起来好虚弱、好难受,让他揪紧的心,扯疼着。
下人们早就在床旁准备了一张凳子,吴大夫坐下后,伸手按住关玉儿的手腕,静心把脉。
关玉儿半躺在靠枕上,只觉得一颗脑袋昏昏沉沉的,全身没什么力气。
独孤青鹰实在等不及,沉不住气的问,“她是不是中毒了?”
吴大夫脸现意外,抬起头。“鹰老弟这话怎么说?”
“七日前,她被毒蜘蛛咬到。”
此话一出,众人皆感讶异,李家兄弟也很关心。
吴大夫点点头,仔细询问,“这是怎么回事?鹰老弟说来听听,这样老夫也好对症下药。”
独孤青鹰自责道,“都怪我,不该放她一人去解手,荒山野地的,难保草丛里藏了什么东西。”
原本还四肢无力的关玉儿,忽地睁开眼睛,拧着秀眉,瞪着独孤青鹰,心中有不好的预感。
就见这个粗汉口没遮拦的继续说道,“她突然尖叫一声,我吓得魂都飞了,也顾不得她是否光着屁股,就冲过去了。”
解手?
光着屁股?
他他他––干么说得这么坦白?连个修饰都没有!
“当我冲到她面前时,赫然发现她正光着––”
“住口!”关玉儿气羞的命令,制止他的口没遮拦。
独孤青鹰被她一命令,也愣住了。
“咳、咳咳––”她本就喉咙热得发疼,一喊出声,连连咳嗽着。
这几声咳,把他的心都咳疼了,紧皱着眉头多了好几条折纹,不明白娘子因何激动?
“看你,咳成这样。”大掌忙去拍抚她的背。
“你––咳咳––你不准说––”
“可是大夫说要听听,纔好下药方。”
他一心一意担忧娘子的身子,平日什么事都由着她、让着她,可现在是生命交关的时刻,为了她好,就算她三天不理他,他也得硬着头皮说。
“后来呢?”有人忍不住问,说话的是向净雪,她是个直肠子,好奇心重,其它人更是拉长了耳朵,还有人听得心儿扑通扑通直跳。
独孤青鹰严肃道,“结果发现她正光着脚丫子。”
啊?原来是脚丫子。
大伙儿把耳朵收了回来,不知怎么着,有些遗憾。
“谁知那毒蜘蛛乘机咬了那白嫩嫩的脚丫子一口。”
白嫩嫩三个字,又让众人再度拉长耳朵,目光一致往关玉儿的双脚瞧去,害得关玉儿不由自主缩了脚,气羞虚弱的嗔骂着。
“脚丫子就脚丫子,你干么还加个白嫩嫩!”
独孤青鹰很真心诚意的回答,“你的脚又小又白,像白玉似的,的确是白嫩嫩呀。”
“你”
向净雪忍不住噗哧一声,其它人听了,都感到不好意思,有些丫鬟则捣着嘴,憋住不敢笑,向净雪却更加好奇,直截了当地问,“结果呢?”
独孤青鹰下巴一紧。“结果,毒蜘蛛咬了她的脚趾头。”
大伙儿点点头,原来如此啊,如此说来,关姑娘当然是中毒了。
吴大夫摇摇头。“可我观其色,察其脉像,这位姑娘并未有中毒的迹像。”
事情发展更离奇了,不是中毒?那足为了什么?
独孤青鹰听了,原本紧绷的神情总算放松,喃喃道,“那就好,幸亏我及时把她脚趾头的毒血吸出来。”
众人闻言,这回不但耳朵拉长,还倒吸了一口气,一双双惊讶的目光,全往独孤青鹰和关玉儿看去。
他去吸关姑娘的脚趾头?
别说众人听了诧异,连吴大夫听了也是一愣。
关玉儿原本苍白的脸,被这个人老粗一搅和,也红得像涂了胭脂似的绯红,羞急的骂道––“你、你干么连这种事都说出来!”
“呃?因为这样大夫纔好判断啊!”
“你、你”噢!她现在恨不得挖个洞跳进去,羞死人了。
向净雪惊讶问,“你真的吸她的脚趾头?”
独孤青鹰毫不考虑的回答,“当然。”
“住口,住口,不准再说了––咳咳––我、我真会被你气死!”
偏偏有人还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地问,“你为何生气?”
向净雪摇摇头,实在听不下去了,插口道,“关姑娘当然生气了,男女授受不亲嘛,你又全说出来了,姑娘家当然羞死了,笨蛋。”
独孤青鹰一本正经的反驳,“她是我妻子,没什么好羞的。”
此话一出,众人又是一惊。
向净雪诧异问,“关姑娘是你妻子?”
“对。”
大伙儿惊讶的来回看着两人,而关玉儿早就羞得没脸见人,只差没挖个洞跳进去。
自此众人终于明白两人的关系,也恍悟那日独孤青鹰的出现,和把关姑娘带走的原因了。
独孤青鹰抬头挺胸。大丈夫敢做敢负责的说道,“所以说,为了救她,别说是脚趾头,就算是屁眼我也––”
“住口!”绣枕朝他丢来,他快手接住,惊讶的看着玉儿。
“娘子?”
“住口住口住口––咳咳咳––”
“唉,你别激动,瞧,又咳了。”
“还不是被你气的––出去––咳咳––出去––”这个大老粗,存心气死她,随手又抓起一旁的菜碟,要往他身上丢去,但纔一举起。她头儿发晕,眼前一黑,又瘫软倒回床上,不住的咳嗽。
见娘子真的气得不轻,他忙哄着。“好好好,你别生气。”
“出去”
“好好好,我出去,我这就出去,你别激动,好好躺着。”
他真是怕了她,忙躲得远远的,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吴大夫,快给她开个药方子,否则娘子每咳一次,他的心就疼一次。
吴大夫请闲杂人等先出去,只留下夫人在一旁帮着他,大伙儿这纔纷纷退了出来。
原来关姑娘已经许人了,李冒允沉默着,瞧不出任何心思,向净雪的娘亲和林家姊妹则心中暗喜,少了一个竞争者。
李冒荣耸耸肩,知道大哥没望了,向净雪则是一点感觉也没有,因为从头到尾,她就无心嫁给李家兄弟。反而觉得这两人挺配的呢!尤其瞧见独孤青鹰对妻子如此呵护关心,禁不住羡慕起关玉儿来。
李冒允看着站在门口、望着屋内的独孤青鹰,走上前,拱手道。
“独孤兄。”
独孤青鹰转过头,看着李冒允,眼神里已收起情绪,恢复冷硬。
“在下李冒允,那日幸蒙独孤兄相助,打退盗匪,在下还未向您道谢呢。”
独孤青鹰只是点点头,转回头,依然站着,望着屋内。
李冒允继续说道,“不知独孤儿是哪个门派的?师承何处?”
“没有门派,独来独往。”独弧青鹰淡道。
“在下想开一桌酒席,感谢独孤兄相救之恩,还请独孤兄赏脸,让在下––”
独孤青鹰一口回绝。“不必麻烦。”
“独孤兄––”
“妻子病重,无心赴宴,况且当时我要救内人,救你们只是顺便,所以不必感激我。”言简意赅,表明他无心出席,和不拖泥带水的个性。
话毕,独孤青鹰便拿了张椅子,坐在房门口,闭目养神,不再多言。
既然人家摆明拒绝了,李冒允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人浑身散发一股威严。李冒允知道他武功高强,一时无法弄清楚他到底是何方高人,也不好得罪,脸上带着笑意,拱手道。
“打扰了。”转身临去前,没人发现,李冒允眼中闪过一抹阴沉。
李冒允一走,其它人也跟着离开,追随而去。
关玉儿受了风寒,吴大夫为她看诊把脉,针灸治寒,抓了药,命下人煎好侍候她喝下后,因为药性的关系,她沉睡了一整日。
醒来时,已是隔日正午,让下人服侍用了膳、喝了药后,她又继续睡。
就这么醒了喝药,喝了又睡,一直休养到第三天,她的精神不再恍恍惚惚,已经好多了。
用膳时刻,吴夫人亲自送来屋里,丫鬟上前扶起关玉儿。
“夫人。”玉儿想起身迎接,吴夫人忙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