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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大夫人、二夫人都被王爷摒绝在外,她这个小小婢女进来做什么呢?如儿低着头,偷偷地瞧瞧小姐,再瞧瞧王爷,然后又低下了头。
“香凝,你真是太教爹失望了。”许久,恭王爷叹了口气,浑然失了以往生气勃勃的威武气势。他在朝中曾听见别人说她和护卫暧昧不清的传言,但他完全不信,非但如此,还将散播谣言的人打了一顿。
两个夫人和其他女儿从以前就认为他偏心,特别疼爱香凝,可他没有啊!他原先对所有女儿都是一视同仁的,是她们变了,变得只会争权夺利、对其他事都不再关心,所以他才对她们心寒。
而香凝就不同了,她总是体贴地对他嘘寒问暖,就算对他生气,也是因为他做了错事,她出自关心才会生气,不像其他的女儿只会为了他没买首饰回来而大发雷霆,所以他才会变得特别宠她,而她也没因这样就变得骄纵,依然还是他那个娇俏可人的小女儿。
他是多么地以他的小女儿为傲啊!可没想到,她却做出这种败德的事,教他情何以堪呐!
“爹,女儿只是选择了自己喜欢的人,这错了吗?”柳香凝抬头,柔声开口。
她喜欢他?冷拓影闻言一震。他何德何能?他何德何能?!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受宠若惊的喜悦。
“当然没错,可那人不该是他啊!”恭王爷指着冷拓影恼怒地喊。“他只是个护卫,哪里配得上你!”
恭王爷的话毫不留情地刺入他的心坎,冷拓影背脊一僵,方才升起的喜悦被完全打散。没错,他只是个护卫罢了,这是他一直都深知的,何苦在此时又有了期待
“爹,您对娘念念不忘,是因为她是皇舅的妹妹吗?”柳香凝走到恭王爷面前,轻轻低问。
“当然不是!”恭王爷脸色一变,立刻坚决地否定。“我只喜欢她的人,才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就算她是个宫女我也不会忘了她……”恭王爷说到这里突然哑口。他这不是在自打嘴巴吗?
柳香凝没咄咄逼人,她只是柔柔一笑。“女儿的心情同您一样的,爹。”
见情况脱离了他的控制范围,恭王爷情急得哇啦大叫。“不一样、不一样!怎么会一样?拓影他是个杂……”
听到恭王爷喊出这个词,柳香凝脸色一沉,硬生生地把他的话打断。“突厥人又如何?汉人又如何?难道混杂血统就不该有人的尊严?”语音转柔,带着诱哄的意味。“爹,女儿以为您的眼界不该如此短浅的。”
恭王爷一时语塞,汗颜不已。许多人得知他收容混族孩子当做女儿的护卫一事,都对他大感钦佩,认为他打破了种族的藩篱,他自己也是一直以此自豪的,没想到,到了后来才发现,他不过是怕被说成视界狭小所以要做到包容异族血统的地步,但在潜意识中,他还是存在高人一等的姿态。
“拓有多优秀,您应该很清楚的。”柳香凝又道。
那自是当然!拓影等于是他自小看大的,冷静、内敛,武功高强又忠心耿耿,若非对他如此青睐,又怎么可能将女儿的安全交代给他?他若身为汉人,定是个有所成就的俊才,可是……可是……他是个……杂种啊!
“不管了!”恭王爷一拍书桌,烦躁地挥手。“就算被人说成小眼睛、小鼻子也无所谓了,反正我就是不许你嫁他!”
“爹……”柳香凝还想再劝,但恭王爷丝毫不给她机会。
“别再说了!”恭王爷大吼,转向冷拓影。“拓影,你到底有没有对郡主下手?”
“属下没有。”他非常清楚双份迷药的分量够让他睡得跟死人一样熟。冷拓影恭敬地回道,不曾看向柳香凝一眼。王爷的话已将他打醒,他只是个杂种,他不该有任何痴心妄想。一股椎心的痛楚窜过胸臆,冷拓影咬牙忍下,强迫自己不去注意。他只能是抹影子,一抹什么也不是的影子……
“那好,香凝,我要你嫁给福王爷的儿子,这次我不管你再怎么说我都不会再让你拒绝!”恭王爷指着柳香凝,而后转指向冷拓影。“还有你,我命令你娶了如儿,然后夫妻俩一起到别苑去服侍宝儿,听到没有?!”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全都惊讶地睁大了眼。
原来王爷要如儿在场竟是为了这件事!
如儿惊讶之余,忍不住害羞地低下了头,还有点窃喜的感觉,但一想到小姐对冷护卫的一往情深,又对自己的喜悦感到不该。小姐平常对她多好,她没有回报也就算了,怎能还嫁给小姐喜欢的人呢?
爹居然如此对她!“爹,你不能这么做!”柳香凝着急站起。
“谁说不行?!你是我生的,他是我捡回来的,我要你们嫁谁娶谁就嫁谁娶谁,谁都别想有异议!”恭王爷铁了心,打定主意,不管柳香凝再怎么说都不会改变。
柳香凝失神地坐回椅子,向来聪慧的心思现在却是杂乱一片。她要怎么办?她该怎么办?
“王爷,”突然,一直沉默不语的冷拓影开了口。“若要将拓影从郡主身边隔开,拓影可以立刻启程到别苑去,别让如儿做了牺牲,这样对她太不公平。”
这样他们还是会藕断丝连啊!唯有各自婚嫁他才会完全放心。恭王爷想了想,还是不肯答应。“不行!”
“属下绝对不会再和郡主见面,王爷您尽可以放心。如儿无辜,别让她因为此事而平白牺牲。”这次冷拓影一反常态,再次请求。
柳香凝紧咬下唇,悲痛的泪几已夺眶。爹方才的那些话,让拓完全退回了自怜的壳中!爹要将她嫁给别人了,他却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他就只顾得到如儿,却完全不顾她吗?
恭王爷沉吟了会儿,看看一脸坚决的冷拓影,再看看慌乱得手足无措的如儿,眉头一拧,大手一挥。“好吧!那就这么决定了,你立刻出发!”
“是。”冷拓影拱手,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他竟看也不看她一眼!看着他冷绝离去的背影,柳香凝再无法抑止地哽咽嘶喊:“拓!你当真就这么弃我而去?你舍弃得了我,你能舍弃你的名字吗?影子又怎能离开主人?你不能走!”泪水滂沱而下,模糊了她的视线。
为了她,他连命都可以舍弃,又何况是他的名字?冷拓影顿下脚步,扬起一抹笑,他已忘了多久不曾笑过,如今一笑,却盈满了苦涩。
“郡主,您多保重。”语毕,他毫不迟疑地离开了众人的视线。
柳香凝怔愣原地,任泪水不住汹涌落下,却恍若未觉,只是直勾勾地望着他消失的方向,不曾稍瞬。他真这么头也不回地走出她的身边……
从没见柳香凝这样哭过,乍见这一幕,恭王爷不由得愣住。难道……他做错了?可……拓影根本就配不上她呀!
“香凝……”他担虑地上前,想要安慰她,谁知道才跨出一步,柳香凝的身子就软软地倒了下去。“香凝!”他赶忙抢上前去接住柳香凝软倒的身子,然后转头对如儿大吼:“你还站在这儿干么?快去叫大夫啊……”
耳边的嘶吼声仿佛好远好远……九年来的她,拓瞧见了多少?他又放进心里多少?她从以前就一直反覆不断地在问自己,如今得到了答案,他什么也没放进心里,连一丝一毫都不曾……
眼前一黑,柳香凝完全沉入昏迷之中。
第七章
窗外下着雨,天幕是阴沉的,就如她的心情,不见一丝光明。
柳香凝坐在敞开的窗棂前,怔怔地看着接受雨水洗涤的园景,就连飘进的雨丝打湿了她的脸和发,她也恍若未觉,依然失神地望着窗外。
人怎能没了影子?影子总是无声无息地跟随身后,让人几乎忘了他的存在,忘了他的重要,可,当一个人没有了影子,也就不算是个人了。
然而她从不曾忘了他的存在啊!她不像别人不懂得珍惜,她甚至把他放在心里最重要的角落,为何老天还要让她尝这分离之苦?!
柳香凝自虐似地狠咬下唇,然而心头的伤痛却无法发泄分毫。
“小姐……喝药了……”如儿端着汤药进房,看到这幅景象,不禁红了眼眶。
打从冷护卫离去的那天起,小姐就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琴也不练,完全不像以前那个总是温柔笑着的小姐了。
看着那个冒着热气的汤碗,柳香凝讥诮一笑。
上回宝儿前来兴师问罪时,她被那些言语刺伤的模样,全是为了逼出他的内心所假装出来的,要他明白他会为她着急,会为她心疼,若不是为了如此,她根本就不在乎那些言词,从小就听惯了更恶毒的,宝儿那些只能算是小巫罢了。
她有错吗?为了在大娘、二娘的逼迫下成长,她只能这么做,用计适当地予以柔性的反击,她从来就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但如今,她开始怀疑了,是否她真的心机深沉,上天为了罚她,所以在她第一次使计逼他无路可退时,就让爹当场撞见?
城府深沉呵!柳香凝又自嘲一笑。上天要用这种严厉的方式罚她,她承受不住呵!若她回复自我,上天应该会收回责罚吧!那么就让她回复自我,再将他带回她的身边吧!“倒了吧,我不喝。”柳香凝摇头,将药碗轻推了开去。
“小姐,你以前都会喝的……”如儿心疼道。
柳香凝不发一言,直接拿过汤碗,将药汁全数倾进了窗外的盆栽,然后将空了的药碗置回如儿手中的托盘上。“我喝完了。”
“小姐……”如儿睁大了眼。
“我从以前就一直是这种‘喝’法。”看了呆愣的如儿一眼,柳香凝淡淡一笑。“你不会知道的,也不可能知道。”知晓她一切事的,只有他而已……
小姐怎么变这样了?如儿咬着下唇,吓得直掉眼泪。
若是她早一点掉泪,他见了会不会缓下脚步,不走得那么决绝?柳香凝轻叹口气,用手绢拭去如儿颊上的泪。“是我不好,从以前就一直瞒着你。”
“不、不是的。”如儿拼命摇头,在她心目中,小姐永远都是无人能比的。“是如儿不够关心小姐,要是换作冷护卫,他一定都知道的。”
“那当然,他是我的影子呵!”柳香凝想笑,但她的唇角根本扬不起来。一个人若没了影子,就只能是抹游魂了,游魂才会没有影子……
如儿想安慰,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端着空碗站在一旁,陪着她沉默。
“香凝……”
恭王爷小心翼翼的叫唤声从门口传来,柳香凝望去,缓缓起身一福。“爹。”
“不用了、不用了。”恭王爷喜出望外,他还以为女儿会从此不睬他,怕得都不敢来看她了呢!朝如儿使了个眼色,如儿意会地退出门外。“你身子有没有好一点?”他走到柳香凝身旁的椅子坐下。
“身子好了,但心里却已病入膏肓。”柳香凝低道,她不怪爹,爹这只是爱女心切的保护举动,她真的不怪他,但她心中的痛,却不是说散就能散的,若他不再回到她身边,恐怕这一生,都难以痊愈吧……
“呃……身子好了就好。”恭王爷一脸尴尬,连忙避重就轻,改变话题。“昨儿个我已和福王爷说过成亲的事,他很高兴,连皇上也都非常赞成,不知道你觉得……”见柳香凝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他,恭王爷越说越小声,最后也没了声音。
唉,这该教他如何是好?他也不愿意这样啊!谁叫冷拓影不是个纯正汉人,否则就算他只是个护卫,他也能为他在朝中安插个职位,什么身份、家财根本就不是问题!可,偏偏他就是个混族人啊!
良久,柳香凝才低道:“爹您已做好安排,也事先声明过了,女儿就算再怎么觉得也没有用。”
他那个总笑得温婉可人的小女儿到哪儿去了?恭王爷心疼不已,心一软,低低开口:“那天到底是怎么回事?”或许她还能给他一点解释,告诉他事情不是他所想的那样。
要她从刺客来袭的事开始说吗?说了又如何?让爹再派一个护卫来更加深她对他的想念吗?她摇摇头。“都过去了。”突然忆起一事。“爹,为什么你那天会突然过来?”爹从不曾在那种时候到她房间的。
“还不是一个婢女突然跑来说看到你房间窗门都破了,怕你遇到什么不测,要我赶紧过去看看。”想起那一天,恭王爷忍不住暴躁跳脚。“害我担心得半死,没想到冲到这里却……”说到这儿,他立刻顿口,怕又勾起她不好的情绪。
刺客来袭的事根本没有闹开,一早也没人来过她的房间,那个婢女是谁?又怎会知道此事?柳香凝蹙起了眉头。“是如儿?”
“不是、不是,是那个叫……叫……”春儿?不对。小玉?也不是……恭王爷极力苦思,想了好几个名字后,终于且一奋地拍掌大喊:“我想起来了,是小凤!”
“小凤?”柳香凝重复了一次,小凤是宝儿离府前的婢女,除了有事,平常根本不会踏进她的院落,又怎么会……蓦地心头闪过一个想法,难道……“二娘她那时怎会在场?”她紧接着问。
“你二娘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