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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
这一切,又能怪谁呢?
无论错的是谁,都不是梁希,都不是这个要承担一切的女孩子。
☆
出了酒店后,梁希就抱着手在街上失神的乱晃。
冬风挂的越发寒冷无情了。
她的长发被吹的纷乱,完全不知道该去往何处,便只是依靠着直觉迈动步伐。
亲情这种东西,究竟是什么?
仔细的想起来,真的很可笑很卑微。
亲情,不过就是医院的那一张纸罢了。
梁希现在已经完全不想流泪,也不知道自己该为了什么流泪。
直到路过一家婚纱店时,她才惊醒般的回神,扭头看向橱窗里那华美高贵的衣着。
梁希呆呆的把手放在玻璃上,而后轻声说:“小川,你千万不要离开我。”
Chapter 29
在这个世界上,付出与得到并不是绝对等价的东西。
所以我们付出的时候仅仅是为了得到,当然不会活得快乐。
☆
傍晚梁希又和左轻川约好去吃饭,开车路过茶店时,梁希忽然拍了拍左轻川的胳膊:“停车,我买点东西。”
左轻川把车靠到路边问:“买什么?你还喝茶?”
梁希笑笑:“那天看我爸在吃降血压的药,想给他买点银杏茶,对身体好。”
左轻川冷笑:“何必呢?”
梁希倒是没有什么所谓:“现在一定没有人关心他…唉,没关系,等我一会儿。”
说完就拿着包急匆匆地跑下车进了店里。
左轻川很多时候真的不是很明白这个姑娘在想什么,也难以理解她在受到打击之后哪来的力气还要去对别人好。
这也许就是善良。
其实年龄越大,就会发觉善良是件很难做到又几乎没有必要的东西。
大约一刻钟之后,梁希才拿着袋子笑着回来说:“同事告诉我这个茶很管用。”
左轻川也笑笑,随手又发动了车子,然后问道:“你现在工作换了没?”
梁希点头:“嗯,下个礼拜就不在店里做了,新公司有专门的设计室,比以前方便很多。”
左轻川道:“陈安最近对你真的不错。”
梁希赶紧靠在他的肩上笑:“没有,你对我最好啦。”
左轻川差点没扶住方向盘,让车猛地滑了下,不由不耐烦地说:“别乱碰我。”
梁希在旁边哈哈哈,倒是开心得很。
☆
刚刚装修完还纤尘不染的走廊,让人很容易就生出一种希望感。
梁希第一次穿的西服笔挺来工作,心里又是高兴又是紧张,挺胸抬头的朝办公室走去。
谁知道这时身后忽然路过几个老设计师,对她有种不怀好意的指指点点,还相互交头接耳。
梁希这个脾气,顿时就脱口而出:“你们说什么?”
有个还算熟悉的姐姐赶快笑:“说你刚毕业不到一年就能做到现在的工作,挺不容易的,呵呵。”
梁希心里不太得劲,却也只能说:“谢谢。”
那位姐姐又道:“还是有陈老师照顾好,哪像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保不出饭碗了。”
听到这话梁希的脸彻底僵了,她知道他们是故意的,却没有伶牙俐齿的反驳能力,只好低着头走开。
这种时候,倒是特别想念艾黎,以前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人会来做这样的事情。
受到保护这种感觉,大约也只有失去的时候才能体会得到吧。
“我好想你…”
梁希趴在桌子上无精打采的嘟囔,面对着美味的蛋糕也吃不下去。
因为是周日,艾黎才有时间和她约出来,闻言不禁笑笑:“被人欺负啦?”
梁希烦闷的捂住脸:“唉,我不适合在那里做事,感觉压力好大,又没有别人强,被看不起也没什么奇怪。”
艾黎皱眉:“可是你很好啊,是不是故意排挤你?”
梁希道:“也不是,人家小孩都好几岁了…和我也没什么共同语言,我呆在办公室好压抑,什么都画不出来。”
艾黎道:“那你就和陈安说回来吧。”
梁希拿叉子叉着自己的蛋糕说:“再看看…”
艾黎微笑。
梁希忽然想起那晚何原对自己说的事情,拍案道:“对了,听说人家杂志要你去当模特,你为什么不去?”
艾黎愣了愣,而后摇头:“不习惯。”
梁希说:“没做你怎么知道习惯不习惯呢?”
艾黎叹息:“其实我有很多朋友都是做这个的,先不说熬不出头,你要明白进了那个圈子以后就很难…很难做真实的自己,也许为了明天你就要出卖你的今天…更何况等年纪大了,还不是和现在一样?”
梁希道:“可是你也不能永远卖衣服,你以后要做什么?”
艾黎笑说:“等攒够了钱就自己开个店吧。”
梁希点点头,又不甘心道:“但我还是觉得你该去试一试,你还年轻嘛,如果不合适就算了,合同不要签太长,怕什么?”
艾黎看着她不说话。
梁希说:“小黎姐,我觉得你最有勇气了,不要怕东怕西嘛,就是去照相,可以赚很多钱的,你要是害怕我就陪你去。”
艾黎乐了:“我不是害怕。”
梁希问:“那你是为什么?”
艾黎说:“我是担心自己变了。”
梁希使劲摇头:“你不会变的,你这么好,永远都会这么好。”
艾黎对她的天真话语无言以对。
梁希又握住她的手:“去试一试吧,算我求求你啦,恩,恩?”
艾黎勉强的笑了下:“让我再想想。”
☆
和艾黎逛了整天的街,等到梁希搭着地铁回到家时,已经有点精疲力尽了。
她步履蹒跚的往自己住的楼走去,边走边翻钥匙。
可是晃到楼下,却看到了辆很令人意外的黑色轿车,特别陌生。
梁希呆呆的站在那,等着车上下来个西服革履的男人拿着东西朝自己走了过来,满脸公事公办的模样。
那男人问:“梁小姐是吗?”
梁希点点头。
男人随即把手里的一个袋子递给她,里面放着梁希买的银杏茶,口气抱歉的说道:“你送的这个礼物,被董事长拒绝了。”
梁希显得很尴尬又很伤心,勉强的笑道:“哦…麻烦你了。”
男人明显不愿意这样讲,却不得不开口:“董事长还说,不要再给他送东西,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梁小姐你明白吗?”
梁希深深的点了点头。
男人叹了口气道:“那我就告辞了。”
说完,他便和车一起飞快的离去,消失不见。
梁希站在楼下抱着银杏茶,感觉心里很凉,空落落的很可怕。
“好,散会。”
陈安收起手里的设计稿,朝大家笑笑,而后又轻声对梁希说:“你留一下。”
梁希只好忍受着大家各种眼光,坐在那儿等人走完。
陈安倒是极为淡定,点了只烟抽了两口,而后问她:“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最近设计的东西不太好。”
梁希小声说:“是被衬托的吧,你从其他大牌子那儿请来了这么多设计师,我的东西当然显不出什么特点来了,你是我的老师,他们也是我的老师,我都是在学你们啊。”
陈安摇头:“你和比赛时不是一个状态。”
梁希为难的侧过头:“我觉得我不适合这里,我的能力不足以胜任这个工作。”
陈安道:“别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你很有潜力。”
梁希笑了笑,打开手里的文件夹,苦笑着问:“如果我不是我,就凭这这些东西,你会雇我吗?”
陈安没有回答。
梁希轻声道:“其实我们没可能的,所以不用这样优待我…”
陈安问:“你不觉得是你根本不想做吗?”
梁希抬高声音:“我想!我真的很期待这份工作,可那都是做梦而已,别人奋斗了十多年才得到它,跟我不是同样的分量,现在我认清自己了,我的梦醒了…”
陈安笑笑:“没想到你会这样认为。”
梁希失落的低下头:“这个东西,其实记者会那天就想给你的,可能我太自私了舍不得那些名和利才拖到现在吧…老师,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再和你一起工作,你不是我从前眼里的那个人了。”
陈安拿过她的辞职信,打开来看了看,又随手扔在桌子上。
梁希起身,鞠躬说:“对不起,我会去做更适合自己的事情,给你添麻烦了。”
说完她就想离开。
不料陈安却猛地起身从后面抱住了梁希,低声道:“别走好吗,我压力也很大,你在这里让我好过很多,你给我了很多灵感…”
梁希从来没接触过除了左轻川以外的第二个男人,她紧张到有点颤抖,但很快又用力拉开陈安的手说:“我不是你的缪斯,我也是需要缪斯的人。”
而后梁希转身,对视上陈安那双美丽的眼睛,难过的说:“就是你这种眼神,让我画不出东西来,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利用你而装模作样。”
她大声讲完后,感觉自己有点失态,不由深喘了口气倒退两步:“对不起…”
陈安很不受控制的想到了井堇的脸,想到了她为了利用别人而离开自己的嘴脸,忽然感觉一切都显得有点可笑,淡淡的问道:“利用我不好吗,我愿意被你利用。”
梁希摇头:“我不是那种人。”
说完她就胡乱的捡起自己无意掉落的设计图,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Chapter 30
“你就这么辞职了?”左轻川不敢置信的问。
梁希点点头,默不作声的在床边整理着这一年来的设计图。
虽然对于她离开陈安感到了种莫名的轻松,但左轻川还是有更多的担心:“为什么?”
梁希浅笑:“每天被人用奇怪的眼光看着,自己就像个白痴,我设计不出东西来…”
左轻川哭笑不得的说:“你刚转职没几天就这么肯定,你应该用自己的能力证明给他们看。”
梁希忽然提高声音:“我没有能力!”
左轻川被她喊的有点愣,一时间没再开口。
梁希动作迅速的把图装进箱子,而后看向他:“你真很奇怪,以前一直要我辞职,现在我辞职了你又在质问我…”
左轻川道:“奇怪的是你吧?上个礼拜还跟我说你的雄心壮志,这个礼拜就跟个逃兵一样抱着东西跑回来。”
梁希轻声说:“…陈安对我太照顾了,我承受不起,感觉像欠了他似的。”
左轻川语气不善的问:“除了陈安就是陈安,你到底明不明白自己为了什么去工作?”
梁希烦闷的嘟囔:“你别说了。”
左轻川还是坚持道:“你从前就是这样,有什么不顺心了立刻就想跑,没有一点自己的坚持,特别爱动摇,像你这种个性…”
梁希打断他:“做什么都失败,行了吧?”
左轻川从来吃软不吃硬,立即冷笑了下:“没错,你现在最好回去和别人道歉,把你没完成的工作好好做完。”
梁希本来就很难受,听他这么讲立刻反驳道:“我和你不一样,不是整天在那里花时间就可以把事情弄好的,画不出来就是画不出来,压力很大…”
左轻川实在不愿意听她这些说辞,拿起挂在旁边的西服道:“算了,和你说不清楚,你自己好好想想自己的问题。”
说完他就大步走出卧室,临出去还狠狠地摔了下门。
梁希呆坐在床前,好半天才抱怨道:“刻薄,这么凶干什么。”
她又低头瞅着遗落在床单上的一件裙子的画稿,渐渐的有些走神。
明明给了自己很多鼓励,明明警告自己无论如何都要坚持下去,但退却却好像瞬间发生的事情,冲垮了她所有的防线。
人的惰性与胆怯,真的是很可怕的东西。
左轻川说的没有错,除了不愿意再被陈安施舍,不愿意面对大家的非议,她也是很抗拒那开不完的会和充满了条条框框的设计任务。
梁希还是没有办法把自己真正的融入到一个集体之中。
☆
这天她没有胃口吃晚饭,洗了澡就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如此好的工作忽然间丢掉,即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说,也不知道明天该做些什么。
因为迷茫,倒也无端的生出些悔意。
大约到了十点的时候,她的手机忽然亮了下。
梁希侧身打开看,是左轻川的短信,他说:没想对你发火,但你是大人了,要懂得为自己负责。
这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