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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话!”任竞遨伸出手做了个阻止她说下去的手势,“磕几个头,送几束花,烧些纸钱,说声对不起,就要我爸爸原谅她,就要老天爷原谅她,就要我原谅她,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你不是她,你怎么知道她心里苦不苦?”安筱筱苦口婆心的劝道。
“你也不是她,你别把自己的感受想成是她的。因为虽然爸跟大哥同样都是自杀,但他们自杀的理由完全相反,一个是为了恨,一个则是爱。”任竞遨反驳。
安筱筱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谁是谁非,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如果没别的事,我想我该去忙我的事了。”任竞遨走向门口。
“千万别闹出人命。”安筱筱回过神来,再三叮咛。
任竞遨扬起嘴角。“我不会杀人,但别人想不开自杀,那就不是我能控制的。”
在这一刹那安筱筱从他眼眸里,看到了仇恨以外的东西……
那是什么呢?
“廖敏,你的电话。”任竞遨对着在厨房洗碗的廖敏大叫。
“我到房里接。”廖敏边走边将湿手在围裙上擦拭,匆匆地奔回房间。
星期三是老奶奶固定打电话来的日子,她竟然忘了这件事。这三天,一回到这间屋子她就精神涣散,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洗两个碗筷就洗了半个小时,而且完全没听到电话铃声。
这下槽了!任竞遨接的电话,老奶奶铁定会大发雷霆。除了执行任(奇*书*网。整*理*提*供)务的必要性,老奶奶一向不喜欢外人进入她们的生活圈。
果然不出廖敏所料,一接起话筒老奶奶立即冒火的问:“接电话的人是谁?”
“是我的室友。”在老奶奶的面前,廖敏连想都不敢想说谎——字的写法。
“你怎么可以随便让人住我买的房子,而且还没有经过我的同意?”’老奶奶怒道。
“她是个好女孩,是我公司同事。”廖敏小心谨慎的回答。
“立刻叫她搬走。”老奶奶毫不容情的命令。
廖敏求情地说:“不行啦,她很穷,无父无母又无家可归。”
“你什么时候开起慈善收容所?”老奶奶讥讽的道。
“老奶奶,我求求你,助人为快乐之本。”廖敏硬着头皮哀求。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老奶奶中气十足地大吼。
“我是真心想做好事……”廖敏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竟敢跟老奶奶力争。
“住口!我是要你执行偷心任务,不是要你去竞选好人好事代表。”老奶奶责骂。
在客厅用主机偷听的任竞遨,不由地皱起眉头,从她们的对话中,不难发现这个老奶奶是个没有心的老怪物,难怪她要叫廖敏去偷别人的心!
此时话筒两端异常的安静,一点声音都没有。
老奶奶忍了半晌,不满的发问:“你变哑巴了是不是?”
“老奶奶你叫我住口的。”廖敏表面服从,话里却充满顶撞的不驯意味。
“很好,天高皇帝远,你以为你在外面,我就管不到你是不是!”
“老奶奶,我一向都很听你的话,这次你就听我一次好不好?”
“她有什么地方值得你为了她,不惜反抗我的话?”
“她现在在帮赵世博设计新药上市的企划案。”廖敏说的是实话,只是不怎么完整,少了几个字——企划部。
不是任竞遨一个人做这个企划案,而是企划部全体同仁做这个企划案,任竞遨只是其中之一,而且是个小角色,连跟赵世博见面说话的机会都没有。
老奶奶这才松口道“既然跟赵世博有关,那就让她留下,好好利用这条线。”
“谢谢老奶奶。”廖敏高兴地吁了一口气。
这口气像一阵暖暖的和风,吹进任竞遨的耳朵里,全身舒畅。
老天,他狠狠地咬住下唇,借以提醒自己险些上了小狐狸和老狐狸的当,小狐狸要他留下来,是因为她害怕独居,老狐狸要他留下来,是因为赵世博……
看来赵世博是她们相中的肥羊!
“进展如何?”老奶奶关切地问道。
“赵世博星期五会来俱乐部听取企划案的简报。”
“必要时,用身体接近他。”除了钱,老奶奶眼中仍只有钱。
“我明白。”廖敏感到胸口仿佛被打了一拳,痛得她眼角溢出清泪。
“你要记住,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好女色。”老奶奶自以为是地警告道。
廖敏抿住自己的嘴,不让顶撞的话冲出口——男同性恋除外。
一个诡计在任竞遨的脑中快速成形,他知道他下一步该做什么了!
第五章
灯光幽黄的酒吧,从服务生到客人,清一色都是男性。他们见不了光,唯有在这个小天地里才找得到属于他们的太阳。
没错,这儿是同性恋酒吧,对他们来说这是公开追求性伴侣的场所。
来这儿的客人,多半都是人冠楚楚,相貌不凡而且事业有成的社会箐英。有明星、有医生、有企业家、有工程师……甚至有的结了婚,也有了小孩,但不管他们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他们都急需要同性爱。
赵世博是这间酒吧的常客,他喜欢坐在吧台最里边的位置,酒保小安曾是他的恋人,虽然他们已经吹了,不过小安仍是他的好朋友,而且小安了解他,他就像是他的眼线,专门替他物色他喜欢的男客。
今晚酒吧生意特别好,小安忙得几乎没空跟他聊上几句。
好不容易等到小安空闲时,赵世博迫小及待的问:“小安,那边那个帅哥……
“生面孔,今天第一次出现。”小安一面擦拭杯子一面斜瞄。
“他有没有携伴?”赵世博眼睛里有一簇火焰燃烧正旺。
“他一个人来的。”小安眨了一下眼,暗示赵世博要把握这难得的机会。
“他那么帅,怎么不见有人上前跟他搭讪?”赵世博左看右看的狐疑问道。
“那是因为你来晚了,所以你没看见他走进酒吧时的情况,整间店里的单身客人,全像闻到蜂蜜味的熊,一个接一个走到他旁边,但他好像心情不好,拒绝了他们的邀约。”小安头偏向赵世博耳边,小声的告密。
“这么说,他现在很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赵世博兴奋地露出洁白的牙齿。
“看你的罗!”小安从冰桶里拿起一瓶香摈,倒了一杯给赵世博。
“谢谢,还是你了解我。”为了表示对前任男友的谢意,赵世博一口饮尽。
“不必客气,这瓶香摈算你的。”小安趁机做生意。
“没问题。”赵世博有的是钱,区区一瓶数万元的香摈,对他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而且还能讨小安欢心。他故露忧色的问:“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他的青睐?”言下之意,他不想用跟别人一样的方式,亲自出马,他需要个媒人穿针引线。
“我替你牵线。”小安一副太了解的表情自告奋勇。
“就等你这句话。”赵世博眼神贪婪地移向吧台的另一边。
独坐在吧台一角的男子,长得真是好看。头发浓密,脸型俊逸,鼻梁高挺,骨架匀构,眼睛深邃,但全身上下似乎都被哀愁笼罩,看起来是那么地孤单,像只被遗弃的黑豹,令人想冲上前去抚慰他……
小安拿着一杯搀了沛缘雅矿泉水的波本酒,走向吧台的尽头,面带职业化的微笑,将酒杯放在赵世博属意的男客面前,眼神瞄了瞄赵世博的方向说说“这是那边那位先生请你的。”
“你帮我跟他说谢谢。”男客出乎意外地和善。
“他想过来坐你旁边,可以吗?”小安得寸进尺的询问。
“如果他不是个话多的男人,我不反对。”男客啜了一口波本酒。
“他会安静地听你说话。”小安以充满信心的声音保证。
“那就麻烦你请他过来坐。”男客点了点头。
小安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赵世博,立刻得到数张千元大钞的酬金。
赵世博从局脚椅上站起身,拉了拉西装外套,使他看起来更加英挺。不过他其实不需要这么做,因为他是在养尊处扰的环境中成长,整个人自然而伙地散发出一种高贵的气质,在这间酒吧里他可以算是相当的出色。
说实话,赵世博不太容易找到跟他气质相称的另半.像小安这样的年轻男孩;只是他一时的发泄对象,但他看得出来,那个男客将可能是他这辈子的梦想。
坐定位之后,赵世博迫不及待地问,“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
“任竞遨,你呢?”任竞遨的视线始终忧郁地盯着酒杯。
“我叫赵世博,很高兴认识你。”赵世博愉快地伸出手。
“高兴?我现在没那个心情。”任竞遨没有理会他,仍然凝视着酒杯。
“如果你不介意,我很乐意当你的听众。”赵世博有些讪然的收回手。
“我的他昨天移情别恋了。”任竞遨这时才将视线缓缓的转向赵世博。
“他……他真没有眼光。”赵世博说话忽然结结口巴起来。
四目交接,任竞遨故意用直勾勾的眼神迷惑赵世博,看来他是成功了。
在得知廖敏的目标是赵世博之后,他就开始留意赵世博这个人,昨天跟踪他到这间酒吧,当时他是以任莹莹的身分走进来,却被侍者礼貌地请出去,他才知道赵世博是个同性恋,今天他便以真面目再次一试。
以他的外貌,果然吸引住赵世博,不,应该说是所有男同志的目光。
任竞遨以一种难以置信的口吻,自言自语的说:“你相信吗?一个女人,”
“什么女人?”赵世博一脸酒不醉人,人自醉的茫然状。
“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抛弃我,”任竞遨紧紧握住酒杯,故作气愤与忧伤的表情。
“双性恋向来不专情,那种家伙不值得你伤心。”赵世博怀有目的地劝慰。
“说的对,咱们干杆。”两只酒杯轻触,发出情脆的响声。
“你今天晚上有什么计划?”一口喝光酒液,赵世博佯装不经意地问道。
“回到住处,把他的照片全烧了。”任竞遨用一种带有醉意的声音说。
“我有更好的建议,不如到我的住处,我有很多好片子。”赵世博以为有机可趁,脸上出现掩不住的亢奋。
“什么好片子?”任竞遨手肘拄在桌上,眼神充满诱惑的凝视他。
“国外进口的同志片,全是高档货。”赵世博心花怒放地舔了舔嘴唇。
“老天!他也有,你又勾起我伤心的回忆了。”任竞遨装腔作势地悲伤叹道。
“对不起、对不起,那不要看片子,咱们听音乐也行。”赵世博不停地道歉,想尽办法要挽回颓势。
“不行,我实在不甘心。”任竞遨用清醒的声音说。
“你打算怎么做?”赵世博心凉了半截,后悔自己白白地糟蹋大好机会。
“我要找个人替我去教训那个女人。”任竞遨充满恨意地哑着嗓子。
“那个女人在做什么?”赵世博的声音像泄了气的皮球。
“她在大女人俱乐部里工作,俱乐部的名字这么烂,可见她也是个烂女人。”
“我刚好认识大女人俱乐部的人……”赵世博的话还没说完即被打断。
仕竞遨赶紧抢着问:“你能不能帮我出这口气?”
“没问题,我可以出钱雇用一个帅男……”赵世博以为是钱的问题。
“不,不用那么麻烦,我觉得你就是最适当的人选。”任竞遨恳切地说。
“我不喜欢女人,”赵世博面有难色,手臂上甚至起了鸡皮疙瘩。
“没错,我就是要她因爱上不该爱的人而痛苦。”任竞遨咬牙切齿地道。
“这……”赵世博显得十分苦恼,眼里泛出一丝晦暗与厌恶。
长长的沉默流倘在两人之间,任竞遨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将手覆盖在赵世博的手背上,眉眼闲流转着暧昧的暗示:“只要你帮我报仇,你想要什么报答,我都答应你。”
“我希望能跟你有进一步的交往。”赵世博毫不考虑的说道。
“那是当然的,对我好的人我会对他更好。”任竞遨以手指暗示地抚过赵世博的手背。
“她叫什么名字?”虽然动作很轻,却深深地掳获赵世搏狂跳的心。
“廖敏。”任竞遨的嘴角绽出谜般的微笑。
就凭这个微笑,趟世博像掉入盘丝洞的猪八戒,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廖敏坐在第一次跟任莹莹共用午餐的法式餐厅里,位子也跟第一次一样。
如艺术品的菜单动也不动地摆在桌上,廖敏的目光不时投向玻璃门,不时看着手表确认时间。她之所以会如此焦躁不安,是因为午休时间只剩下半个小时,而任莹莹却还没出现。
整个上午,企划部为了赵世博下午要来开会而紧急召开会议。
看情形任莹莹可能抽不出身,但也不知为什么,她坚持等到最后一秒。
这时,赵世博推开玻璃们走进来,眼光绕了餐厅一圈,当看到廖敏之后便笔直地朝她走过去,廖敏不以为怠,她以为他看中的是她附近的空桌。
赵世博停在她的对面,问道:“小姐,请问你介不介意我跟你同桌?”
“对不起,那个位子有人坐。”廖敏失措地仰起头,仿佛看到怪物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