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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女-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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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来的光线刺眼得让海棠睁不开眼,她单手虚掩着双眼,慢慢适应了光,看清了四周,原来翻开在谷仓库内最角落的墙壁竟还有一条密道,看不见密道的尽头,光线是墙壁上镶嵌比鹅卵石还大的夜明珠所散发出来的。

“跟我来。”

第八章

穿越过冗长的密道,途中有许多曲径和弯道,如果一个不留神很容易迷失在仿佛迷宫的密道中。

海棠搂着华怀琰的手臂,紧跟着他走在九弯十八拐的密道中,不知道怎么地,她就是没来由的全然信赖他。

不知走了多久,忽然华怀琰停在走道转角处,抬起手在墙壁的上缘摸索了下,石壁自动翻开。

宛若柳暗花明又一村的豁然开朗,海棠勉强眨了眨眼,适应了刺眼的阳光。

密道外是宽敞的教练场,数百名劲装的男子正在打拳,远远望去是典雅的三合院建筑,门上匾额写着墨绿底烫金的“武堂”。

“这里就是飞龙门青龙堂?”海棠扯了下他的袖子,低声探问。居然连个大门也没有。

华怀琰没有答腔,大方的绕过教练场来到正门前。

两个守卫对他抱拳一揖,看来似乎认识他。

“我们堂主得知华大夫前来,已经恭候多时,请。”

华怀琰点点头,挽着海棠步人大门。

门内,一个仙风道骨、留着山羊胡的中年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乍见他来到,赶紧起身相迎。

“华大夫,真是稀客,不知华大夫来访,有失远迎,真是失礼了。”青龙堂堂主黑震天拱手一礼。

华怀琰曾对飞龙门义助不少,还救过飞龙门门主,又是门主未婚妻的师兄,飞龙门上下都视他为上宾。即使他对人还是一副我行我素、爱理不理、冷傲不羁的态度。

“坐坐。来人,奉茶。”黑震天吐喝着属下去准备,待他们落坐后,不禁询问着,“不知华大夫造访有何指教?”

“是她要见你。”下颚朝身边靠紧他的海棠一点,她正睁大了好奇的眼骨碌碌的东张西望。

“这位是……”黑震天眼睛一亮,好个清丽脱俗的小娃儿,要是见过他一定记得,但他不记得后生晚辈之中有这样可人的丫头。

不经意一瞟,只见华怀琰握紧她的柔荑,他眉头深锁着困惑。虽然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但这样手拉着手毕竟与礼不合。

“我叫海棠。”她收回视线,漾着微笑。“叔叔你就是青龙堂堂主?”

黑震天颔首,“嗯,叫我黑叔就好了。”有张天真烂漫笑靥的她,很容易让人卸下心防。

“太好了,我义父说有东西要我亲手交给你。”海棠总算意识到她手还在华怀琰的大掌里,霎时热浪冲上脸,她慌忙的抽回手,不敢见人的低垂着头,赶紧从袖里取出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信递出。

黑震天接过信,迟疑的问:“你义父是……”

“他说你看了信就知道。”海棠有礼的微笑,心头大石块落下,她终于完成义父的嘱托。

黑震天心里虽迟疑,还是命人把信呈上来,他撕开信封,取出里面的信,迅速浏览一下——

黑兄如晤: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人间。

这辈子我做过无数的错事,为了争夺个医术天下第一,没能听你的劝,伤害了许多人,包括我深爱的妻女,所以我选择远走他乡……

他边看脸色丕变,忍不住破口大吼,“这笨蛋!”

海棠吓了跳,靠紧华怀琰,心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这和蔼可亲的中年人为何会突然变了脸。

“抱歉,吓着你了。”黑震天收起怒火,看着怯生生的她,含歉的一笑。

海棠摇摇头。他让她想起了慈祥的义父。

“你义父呢?”黑震天问。生要见人,死要见坟。

“他死了,上个月就离开人间。”海棠垂首敛目,藏起眼底的哀伤,忽然小手被握紧了下,她心倏地一跳,慢慢抬起眼望着身侧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暖暖的热流汇入胸口。

“堂主,请问你认识她义父?”华怀琰打破沉默。

“嗯,他是我结拜兄弟。”黑震天叹了口气,转向他问:“华大夫,你知道你师父有个师弟吗?”

华怀琰点了下头。其实早在看到海棠身上带的药,他就已经猜到了七、八分,只是一直无法得到求证。

“那个笨蛋的责任感太重,以为把自己女儿医死,自责于无法治好自己的妻女就隐居山林不问世事,终生不再行医,事实上他不知道他女儿其实还活在人间。”他长声吁叹。

“黑叔,我义父有女儿?”她怎么没听说。

“就是上官迎月。”

“啊!”海棠张口结舌,这又是另一个震惊。

“这件事该不该告诉上官小姐?”黑震天陷入沉思。就算小姐被遗弃的时候尚年幼,不记得父亲长什么模样,但毕竟骨肉血缘无法抹灭。

“不,师妹她的心脏暂时无法承受打击。”华怀琰一口否决。

“好吧。”想了下,黑震天点点头叹了口气,抬起头凝望着海棠感激道:“小姑娘,谢谢你送这封信来了。”

“没什么啦,叫我海棠就好了。”

“海棠姑娘,你既然是弘毅的义女,不妨就留下。”

“谁是弘毅?”海棠愣愣的问。

华怀琰没好气的说:“就是你义父的名字。”居然连自己义父都不知道叫什么?

上官弘毅与鬼医系出同门,个性孤僻,沉默寡言,自卑于医术不如师兄又嫉妒他,直到妻子骤然病逝,又自以为医死女儿,承受不了打击而对人世绝望,从此下落不明。

后来上官迎月在他师父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耗尽珍贵药材才勉强给抢救回来,不过病体微恙,始终不见起色。

“原来我义父叫这个名字,我要写下来,回到安阳山再刻在义父的墓碑上。”海棠兴奋的道。她终于知道她义父的名讳了!

“华大夫、海棠姑娘,我已经命人在宴客厅备妥饭菜,如果两位不嫌弃的话,就留下来一起吃顿饭。”

海棠兴奋的叫,“好呀好呀,我好饿……”好像讲这话太不淑女了!她不好意思的吐了下舌头。

“哈哈哈……”她这举动惹笑了黑震天。

而华怀琰嘴角露出淡淡的笑纹,揉揉她的头,连他都没有发现到他眼底不自觉的对她流露出罕见的温柔。

黑震天嘴巴张大得足以吞下鸵鸟蛋,不可思议的看着素来以冷戾乖僻,喜怒无常的华怀琰也会有这样温和的表情,就连对他师妹上官小姐也很少露出笑容,天要下红雨了吗?

会是那个叫海棠的女孩的影响吗?慢慢阖起嘴,黑震天注视着有张灿烂笑颜的海棠,一抹深思掠过他眼底。这值得探讨……

※※※

“海棠,今后你有什么打算?”在用过膳后,华怀琰藉口有事便二话不说拉着海棠欲离去,而黑震天也不便强留。

站在密道的入口处,海棠看了眼冷眼旁观的华怀琰。该回答黑叔她在当他试药人的事吗?还是不要好了,免得节外生枝。

“还没想过。”她耸耸肩的一笑。

“你现在住哪?”

“无情医馆。”海棠观了身旁没有表情的他一眼。

“有没有想过到黑叔这,让黑叔照顾你?”

“这……”她瞄了眼闷不吭声的华怀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会留她吗?还是等她没有利用价值就不要她?

“我会照顾她。”华怀琰不愠不火的道。

黑震天隐约嗅到在他平静漠然的神情下潜藏着独占欲,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

“既然如此,那黑叔也不便说些什么,不过海棠如果你遇到了困难,别忘了来找黑叔,就到茶棚跟掌柜的说一声,他会让你进来的,知道吗?”

海棠点头,嫣然一笑,“谢谢黑叔。”

“走。”抓着海棠离去,华怀琰一点也不喜欢她对别的男人笑,那笑容像一记闷拳打在他胸口,闷痛得让他想杀人。

“下次再来玩。”黑震天朝她挥挥手,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幽幽叹口气,喃喃自语着,“不知道那个傻瓜何时才能发现自己的感情?”

而走进密道后,华怀琰不发一语的拉着她走着。

“别走那么快。”海棠不知道他为何阴晴不定,刚刚不是聊得好好的?“谢谢你带我去见黑叔。”

“不许提到那个臭老头。”光想黑震天色迷迷的眼神和她相谈甚欢,他胃里翻绞的情绪便爆发开来。

“你是怎么啦?吃坏肚子吗……唔!”毫无预警的她被推到墙壁上,措手不及的感觉到身子撞击到冷硬的墙壁,背脊吃痛,才张开口问他推她干么,接着霸道的吻如狂风暴雨般席卷她。

他坚硬强悍的铁臂箝制着她的纤腰,粗鲁的蹂躏她的嘴,需索劫掠她口中的空气,他湿热而带有浓郁酒味的呼吸喷在她脸蛋上细致的肌肤,无可避免的泛起一颗颗晕红的疙瘩。

海棠敏锐的感受属于他男性的阳刚正压迫着她,某种战慄的强烈电流通过她的背脊,身体变得好热,分不清是因为仓库内空气闷热,抑或他贴近的昂藏身躯透射的热力影响,还是因为他销魂蚀骨的挑逗之吻,她感觉全身骨头都酥软了,两腿竟颤抖得失去力气,只能倚靠他身上支撑着。

华怀琰托住她后脑,狠狠的嚿吮她的唇,无情的掠夺她的唇,毫不怜惜的揉捏她细致的肌肤,汲取着她口中芬芳的气息,她柔软馥香的同体像成熟的蜜桃令人垂涎三尺……

“该死的!”他到底在干么?明明是意欲惩罚她,但撼动的却是他自谢的冷静自制。

直到他倏地低咒一声,惊回神智迷离的她。海棠猛抽口气,她居然被他褪了上衣,连肚兜都被扯开了而毫不知觉,她几乎没有意识到他温热的手潜入她襟口正摩娑着她柔嫩的挺峰,当他那粗糙的指尖抽离,她身子窜过一阵战慄和一丝丝失落。

“把衣服穿好。”

“好。”颤抖的手指几乎无法把好扣子,她费了番工夫才扣好,还好黑暗掩护了她的尴尬困窘。

“这件事——”话被海棠打断。

“我知道,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她会保密的。

“你……”墙壁被“砰!”的一声槌打得裂了个缝。

海棠心脏一抖,“你……你还好吧?”

他好,好到想杀人!华怀琰铁青着脸,额头青筋抽动着,怒瞪着这非常为他着想的蠢女人!

“啊,门开了,我们快回去吧,出来那么久,不知道医馆的童七、侯五他们会不会担心。”

他话从齿缝挤出,“关他们什么事?以后你少在我面前提他们!”她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谁才是老大?!

海棠没有注意到华怀琰瞬变煞黑的脸,在黑暗中摸索着朝光线去,她没有勇气再跟他独处,怕控制不了自己脱轨的心。

她爱他,可是他不要她爱他,只是纯粹的男性欲望,义父也曾经告诉过她,男人喜欢上酒家,有时候不是为了感情,而是宣泄下半身的欲望。她很清楚他心里只有他的师妹,她不想造成他的困扰。

“太阳快下山了。”仰望着晚霞满天的苍穹,就好似红色布幕覆盖着大地,连树梢都披上了万紫千红的氅衣。

对感情,她一直避免想太多,因为未来的事谁也无法预料,就像身体好好的义父突然离开她,所以,她只要把握现在就够了。

“华大夫,海棠小姐,这边请。”门边是笑呵呵的掌柜,他的态度比之前还谦恭。“我主人交代过,海棠小姐下次来,只要交代一声就可以了。”

“谢谢掌柜,以后就……埃”海棠绽开甜美微笑,还想说什么,冷不防手腕被狠狠的攫祝

“我们回去。”华怀琰不由分说的拖着她往外走。

又来了!

“你走慢一点,我快跟不上你了。”海棠被他忽冷忽热的态度搞得一头雾水。他到底想干么?

回到了车上,他又是闷葫芦,板着脸活像别人欠他债,车内气氛僵滞沉闷得让人喘不过气。

海棠委屈的咕哝,“你如果真不喜欢我缠着你可以明讲,我会离开。”替义父完成了遗愿,她该回到安阳山,只是心中依恋他让她无法放下。

他仍然沉默,只用那深沉锐利如鹰隼的眸子直视她。

既然他不说话,“我走好啦。”挽起罗裙,她掀开马车布帘。

“没我的命令,你敢走,给我试试看!”华怀琰站起,快如闪电的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看到她要离开,不知道为何?胸口窜过惊恐的战慄。

“啊,你抓痛了我的手。”被激怒的海棠用力咬了下他的手。

“可恶,你竟敢咬我!”华怀琰痛得抽手。

海棠趁他不留神,用力推开他,她转身跳下马车,吓得车夫赶紧停住马车。

虽然不了解车内发生什么事,隐约可听见争执的声响,身为奴仆是不该多问,可是她这样的举动太危险了。

没料到她鲁莽举动的华怀琰,吓得差点心脏停止。这笨女人,难道不晓得马车正在行走!

“海棠!”华怀琰咆哮。

然而海棠头也不回的跑着。

“妈的!你这蠢女人就不要给我逮到。”他一直认为追女人是件愚蠢的事,而今他却在做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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