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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大的东门外是一条以电子产业远近闻名的街道,白天总是人如流水车如长龙,但夜晚降临之后,白天各具特色的小店变成了一个个规整的铁门,只有零落在街道两旁的垃圾才能想到白天热闹的景象。相对于瞬间冷清的街道,小胡同里的热闹还在继续,累了一天的人们在胡同里各式各样的小店里卸下疲惫,发泄心情。
苏笑到东门胡同里刘千河说的那家小店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刘千河,刘千河旁边是许启辰,休闲的蓝白衬衫,头发较上次剪短了些,看起来更加清爽。苏笑总觉得玩乐队的人,都有不入主流的倾向,比如他们的头发,从来就没有正常过,狮子卷、避雷针,头型总是让苏笑忍俊不禁。所以像许启辰这样干净利落的发型,若不是真的和他一起唱过歌,诚然是想不到他是玩乐队的。
刘千河对面是一个梳着发髻的女孩,黑色坎袖连衣长裙垂到脚踝,廉价的白炽灯下颈部的皮肤依然被衬得白皙,双手应该随意的搭在腿上,线条修长,从容自若的背影顿时让热闹的小店显得高级。
苏笑告诉自己不必太刻意,所以当刘千河向她招手的时候,苏笑从容地挂起笑容向他们走过去,轻轻的瞟了许启辰一眼,收回眼神,坐在了女孩的旁边,看向刘千河。
“这是许启辰,你也算认识了。这是梁澄,音乐学院的,是我老乡。”介绍到梁澄的时候,刘千河的眼睛里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不得不让苏笑又多看了几眼梁澄。如果苏笑刚才在见到女孩背影的时候还是羡慕的话,那现在真是有些嫉妒了。虽然梁澄的皮肤看起来并不是很好,但淡淡的妆容很好的掩饰了这个缺点,再加上五官精致,整个人古典气场很足。
梁澄稍微打量了一下苏笑,脸上浮起了笑意,像清淡的茉莉上挂着晶莹的水珠般,“果然像豆芽呢。”
听了这话,苏笑有些惊讶的瞪起了不算大的眼睛,瞥了刘千河一眼,莞尔讪讪的笑了起来。接着刘千河和许启辰也笑了。刘千河的性格本身就是能够带动气氛的,不论是什么样的场子;而梁澄也是个外向的性格,这可能和她经常出去演出比赛总是同别人打交道的经历有关系;而许启辰倒是不像前两次见到的一样那么爱说话,而后苏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第二天有演出所以才尽量少说了话。
年轻人的交流是容易的,即使彼此并不太熟,只要有共同感兴趣的话题就能天南海北的聊一通,苏笑原本也不是个内向的人,虽然话少,但说起话来也是有趣的。大家也不知道聊了多久,直到小店的电视里开始放了十点档娱乐节目的时候,刘千河才发觉已经这么晚了,虽然还有些意犹未尽,但学校有门禁的时间,太晚回去总归是不好的。
刘千河自然要送梁澄回学校,所以此刻在校园里走的只剩下苏笑和许启辰两个人。
走在苏笑身旁的许启辰显然一副根本没有想要说话的样子,苏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她只是低着头无聊的看着两只影子由浅变深,一会拉长一会缩短。沉默的气氛弥散开来,苏笑觉得像是在低气压中心一样喘不过气,脑子里翻云覆雨似的想着如何打破沉默的办法。
“你给我唱个歌吧。”苏笑的耳畔突然响起了声音。
“啊?”苏笑被吓了一跳,张着嘴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启辰,她感到太吃惊了。在许启辰面前唱歌吗?苏笑瞪着眼睛看向许启辰,以为能够得到什么答案,可许启辰什么都没说,只是笑了笑,丢给了苏笑一个更大的沉默。
苏笑摇了摇头,觉得莫名其妙。莫非自己是因为走在许启辰的旁边压力太大,然后又太想听到许启辰的声音而产生了幻听。
许启辰歪着头看了一眼微微低头的苏笑,又接着说:“feeling good,唱给我听吧。”
苏笑停下脚步,看着许启辰,这一次她确信自己并没有听错,他是真的在说话。
“你怎么知道我会这首歌。”
“感觉。”
“感觉?”苏笑苦笑着,对许启辰的这个答案有些哭笑不得,果然不在一个频率上,她掌握不到许启辰的节奏。“可我只会唱几句。”
“没事。”
话说到这个关口,苏笑也不能让许启辰觉得自己太娇气,所以清了清嗓子,真的就唱了起来。
“Birds flying high You know how I feel
Sun in the sky You know how I feel……”
许启辰微微侧过身看向这个正认真唱歌的女孩。群鸟高飞,艳阳高照,你知道我的感受。
许启辰从小跟着奶奶长大,虽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但却没有享受过被父母宠爱的生活,这不免让许启辰相较于其他小朋友很早就懂事起来,与其说是懂事,不如说是过早的体会到了情感的凉薄,每次热情的等待总是以失望草草收场,即便是男人也会伤心的,更何况八、九岁时的许启辰只是个小孩子,那时的许启辰始终忘不了等父亲的电话等到睡着,满心欢喜去接车站接母亲,等到人散后却等来一通母亲由于演出不能来看他的电话。
所以,就算是初长成的许启辰,特别是在高中组乐队之后,他的身后总是追求者不断,许启辰还是与每个女生都保持着正常的距离。更何况,那些追求者喜欢的不过是安吉乐队的许启辰,不过是唱着歌让她们尖叫的许启辰。她们不了解他,更不知道他到底是谁。
热情总会退减,没有结果何必开始。
当许启辰在艺术节晚会的彩排室看见来找他的苏笑的时候,尤其是看到苏笑闪烁不定的眼神的时候,长期在追捧和诱惑中的许启辰当然明白,他看过太多这样女孩的,怎么可能读不出这个女孩的心思呢。许启辰跟在苏笑后面,饶有兴致看着领路的苏笑不太自然的动作,有些幸灾乐祸,也有些厌烦………又一个平俗的女孩。
直到她差点摔倒,自己下意识地扶住她,他才觉得有些情绪发生了变化。于是,出于某种恶趣味,或者是一种试探,胡闹的许启辰要拉着苏笑唱歌。
但许启辰没想到的是,苏笑答应了,而且她唱起歌来并不像她不唱歌时候的羞涩。当某种愧疚而出了会堂的许启辰,远远的看到那个在街灯下比划着什么的单薄的身影,听着她嘴里哼唱的歌,那一刻,他终于清晰地想起了这个背影。
许启辰住在学校的时间很少,尤其是组了安吉乐队之后,他总是在校外和乐队练歌。有一次因为需要回学校拿些东西,便大晚上的折回到了D大。大概近十点的样子,校园里已经很少的人了。
初冬的沈城已经开始冷了起来,许启辰缩着身子往宿舍的方向走去。然后他一个路口拐弯处,看见一个女孩拐过路口,离他五步远的前面,嘴里哼唱歌,也许是因为周围没有人,所以她唱歌的声音并不小,而她唱的正是他当晚排练的歌——feeling good。
他从没听过一个女孩用那么清澈的声音唱过这首歌。
“Birds flying high You know how I feel
Sun in the sky You know how I feel……”
他不自觉地跟在女孩的身后,初冬的夜晚,瑟瑟发抖的许启辰,听着这样的歌,享受着歌里面的自由。当他看着前面的女孩因为走神儿而差点被散在路旁的树枝绊倒时,还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只是女孩在前面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自己,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哼唱。
而后,他接了个电话,再回过神儿的时候,女孩已经不见,影子也已走远。
他偶尔也会想起那个背影,耳畔也会响起那几句简单的哼唱,但毕竟时间久远,慢慢的也就淡忘了。
直到那天晚上,在昏黄的街灯下,他再次看到了那个女孩的背影,虽然单薄,却透出了一股坚定而自信的气息,远处的她像是黑夜里的一副清新的油画,简单美好,许启辰的心中忽然暖了起来,一种不可名状的心绪。
第8章 第七章 疯狂的现场
只是,从那晚之后,许启辰再也没有见到过苏笑。
所以当刘千河在饭桌上提到苏笑的时候,刚与人吵完架的许启辰莫名的有些期待再次见到她。也许是因为许启辰坐的位置刚好对着店门,一下子便看到了还没有进来的苏笑,白色的裙子衬在墨色的夜色中,格外显眼,张望的眼神里略微有些不安,和现在微微低头的样子一样生动而真实。
许启辰眯着眼睛看着苏笑,他有多久没在校园里清闲漫步了,不过,这一切真的很好。
苏笑就这样唱着,许启辰也不时地跟着哼几句,一直到超市的门口。
“你不用送了,我去超市买些东西,就上楼了。”苏笑的想法很奇怪,她不喜欢被人议论和许启辰这样的风云人物有什么关联,即使这种想法本身看起来就非常自恋和一厢情愿,但她就是不愿意。
许启辰看看苏笑,掏出手机,“你手机多少号,我明天让谁把票带给你。”
苏笑笑着的面容突然僵硬了,原本是想着自己礼貌性的道声再见,然后按许启辰的性格应该点点头,然后走掉,一切结束。可是预先想好却情节没有出现,使得苏笑没有任何反应,但好在苏笑脑子转得快,想起方才在小店聊天的时候梁澄答应让许启辰给苏笑一张明天安吉乐队演出的门票,便装模作样的报出了自己的号码。然后看着许启辰微笑的点了一下头表示再见,苏笑也为以回应,便转身进了超市。
第二天一早,当沈森用那双即使不笑也看不清眼珠子的小眼睛看着苏笑的时候,苏笑刚从操场晨跑回来。她看了看表,七点一刻。
“你起的挺早的啊,男生能起这么早的不多见呢。”
“说实话我也不想起这么早,关键今天一天我们都会在校外,没时间再给你送票了。对了,这是张剧院的入场票,没给你弄个出入证什么的,后台牛鬼蛇神一大堆,太乱了,你就别去后台了,晚上你直接拿着票进场就行了。”说完,沈森打了个哈欠。
“不行了,我得先回去补个觉,要不我这手都拿不动鼓锤了。走了。”转身前,沈森又打了个哈欠,嘴里嘟囔着什么,慢慢悠悠的像脚底下踩着棉花似的,也没理苏笑,就飘走了。
苏笑看看手里的票,给她送票的一定不会是许启辰,这个其实从前一天和许启辰分开之后,苏笑就一直这么想着的。
讲台上新闻心理学的老师讲完社会心理和人际关系的问题之后,下意识的看看表,然后告诉大家社会调查要开始了,每个调查小组的结果要在月末交上来,刚说完,铃便响了,满满三节的大课终于结束了,同学们都有些困乏。苏笑看看表,四点,晚上的演出七点开始,还有些时间可以稍微休息一下,于是便和谭佳筝一起回到了寝室。谭佳筝是苏笑寝室的寝室长,正直善良,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看报,也比较有能力,所以寝室里的大事小情几乎都是由她来张罗,而苏笑则是专业课学得前几名的学生,所以诸如这种没什么营养的调查报告交给谭佳筝和苏笑,以寝室为小组的其他成员都可以放一百个心了。
苏笑不喜欢迟到,所以和谭佳筝吃完晚饭,稍微讨论了一会儿确定调查主题的事情之后,便出了门。剧院离学校不远,也有些年头了,坐落在沈城有名的烫金地段,目睹着三十多年的门前繁华。不过正因为经营时间太长,很多设施已经陈旧,硬件跟不上,又没有主管人员及时修理或更换,所以渐渐的已经有了落寞之势,要不然,像安吉这样的本地乐队也不可能有机会在这样的老牌剧院演出。
在前一天的饭局上,苏笑才知道了安吉乐队演出不多的原因,是因为许启辰从来不接有报酬的演出,所以一旦涉及到了酬劳,乐队的其他成员便会很自觉地去组其他的乐团演出,至于为何不接酬劳,苏笑不得而知。
苏笑到的早了些,也没有急着进去,只是在大厅里看着海报。其实这是一次拼盘的演出,海报上最醒目的是穿着礼服正气凛凛的一男一女,看起来像是唱民歌的,其余的照片模糊的辨认不出来什么,但苏笑可以确定上面没有安吉乐队的照片,而且乐队的名字也被写在了右下端,可是那些用别扭的黄色字体写出来的名字中,除了安吉乐队其他的苏笑一个都不认识,大约请的是仅在一定范围内有些知名度的人吧。
陆陆续续的来了一些人,苏笑便也随着人流进了剧院,剧院里面和外面一样陈旧,座位还是九十年代末期的木质椅子,坐下去还有些吱呀的响声。沈森带给她的票,位置不错,右边前数第六排的过道,这个位置看演出很清楚。进来的人渐渐变多,大家都慢慢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但观众的分层让苏笑觉得有些奇怪。前面十排坐的满满的,全部都是七七八八结伴而来的年轻人,苏笑坐在第六排,前前后后都是这样和她年龄相仿的人,虽然也有些打扮的正常些的,但大多数人的打扮苏笑只觉得都不是很主流的模样,花花绿绿的服饰,铆钉耳钉鞋钉,瞬间让苏笑觉得有些不自在。这些人谈论的最多的是傲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