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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火摇了摇头,还是要多管闲事,这些事又与你有何相干?他远远地跟在两人身后,见无双的背影纤细,走起路来,纤腰款摆,甚是妩媚。
他也曾跟在璎珞的身后,璎珞亦是如此窈窕,只是却冷漠高洁如同远山冰雪,全不似无双这般狡黠机变,又多管闲事。
两个女子,虽然是同一个灵魂,却又是如此地不同。
无双与阿丝黛进了兰秀的禅房,见兰秀神色亦有些慌张,而两名家奴正在帮助她整理行装。
无双道:“兰小姐要回府了吗?”
兰秀神色凄然:“慕容奇造反,父亲派人来接我回府,听说大伯父已经被二伯父斩了,为何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无双叹道:“皇上和小姐本是亲戚,小姐理应比无双更加了解皇上。”
兰秀道:“两位伯父平日确实有所不睦,但到底都是一家骨肉,二伯父居然会杀死大伯父。”
她掩面哭泣,一时哽咽难语。
无双道:“只怕皇上未必就会善罢甘休。”
兰秀道:“你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无双道:“听说兰小姐的父亲一向与已死的大王爷交好,而大王爷之所以被杀,无非是因为不敌慕容奇的缘故。现在皇上又派兰小姐的父亲去征讨慕容奇,若是不能战胜,只怕皇上也不会放过三王爷。”
兰秀神色惊慌:“那该如何是好?”她虽然饱读诗书,到底只是深闺中的小姐,根本对于政事全不知晓,如今被无双一说,只觉得自己的父亲也会立刻丧命一般。
无双道:“就算是三王爷侥幸得胜,只怕皇上也会对三王爷有所猜忌。”
兰秀皱眉道:“父亲对二伯父一向忠心耿耿。”
无双故意道:“小姐是饱读之士,可听过春秋时齐桓公杀死了自己的亲哥哥公子纠,秦朝的公子胡亥杀死公子扶苏,历朝历代之中,为了争夺帝位,兄弟相残之事,不胜枚举。前车可鉴,小姐难道真地不为三王爷担心吗?”
兰秀道:“可是父亲根本无心帝位。”
无双道:“小姐知道三王爷无心帝位,但小姐就能保证皇上也知道吗?皇上连自己的亲哥哥都杀了,在他的心中,已经没有什么人是能够相信的了,就算现在不杀三王爷,也必然对三王爷诸多猜忌,只怕三王爷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兰秀被她说的方寸大乱,问道:“那该如何是好?”
无双道:“不如小姐回府去劝说三王爷趁出兵之际,带着自己麾下的兵马离开京城,退守龙城。龙城本就是兰家故地,而且离京师又远,皇上便无法奈何三王爷了。”
兰秀道:“这虽然大妙,可是父亲是否肯听我的话?”
无双道:“三王爷此时也一定心生危惧,而且又最疼小姐,就算三王爷一时不愿听从,我相信小姐也一定有办法说服王爷。”
兰秀道:“你说的不错,父亲真地最疼我了,若是我寻死觅活,他必然会依从我。”
她主意已定,全不知这只是无双之计,反而万分感谢,“幸好有你提醒,要不然父亲必然会凶多吉少。”
她行装整理已毕,随着家奴匆匆离去。
阿丝黛道:“兰难也反了,兰汗就剩下孤家寡人了。”
无双微微一笑:“你的侍中大人很快就可以重登帝位了。”
阿丝黛道:“我只是感念他曾经救过我,只等他一登上帝位,我立刻就会离开,重回西域天山,静心修道,就算大道不成,也宁愿老死山中。”
无双笑道:“那师傅呢?你真地忍心不再见他?”
阿丝黛无奈地笑笑,“见到又如何?他是圣僧,我是妖怪,难道他会对我动情吗?”
无双道:“不试试怎么知道?”
阿丝黛道:“我已经跟随他十年了,十年都不曾使他对我有一丝情意,就算再回到他的身边,又会有什么改变?何况,你师傅是圣僧,你身为他的徒弟,难道不希望他道心坚定,想让我去破坏他的修行吗?”
无双笑道:“众生即称有情,又怎可以真地绝情弃爱?你若是有本事破坏他的道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阿丝黛苦笑,“收了你这种徒弟,你师傅可真不幸。”
第五卷 月中之城 第十七节
整整一夜,寺外的喧闹终于停止了。
天明时,阿丝黛带来消息,一切如同无双所料,兰难带着自己的兵马离开了京城。
兰汗虽然盛怒,却也无可奈何。
兰汗既然已经众叛亲离,要想杀他应该不再是难事。
这已经是第九天了,第五件神器还是下落不明,至迟到明天晚上,再找不到第五件神器,无双所中的毒便又会发作。
而慕容奇的大军也已经逼近城外,周围很安静,安静得便如全无活物。
无双皱眉道:“为何会如此安静。”
阿丝黛也满面疑惑:“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两人立刻走出伽蓝寺,只见慕容奇的大军已经在寺外,而城门方向,亦走出一支军队来。
这支军队不过几十个人,但奇怪的是,他们人人身上都带着一种肃杀之气,这气势是如此骇人,连动物见了也纷纷走避,所到之处,鸦鹊无声。
无双道:“这支军队为何如此奇怪?”
“因为那是颜清用幻术控制的军队,严格来说,他们已经不能算是人了,只能算是工具。”
无双早已经习惯了流火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她的身旁,问道:“这些人便是那些失踪的人吗?”
流火点头,“慕容奇的士兵虽然多,但也未必就是这几十人的对手。”
无双道:“那该如何是好?”
流火道:“那就让慕容奇认输,以减少死伤。”
无双翻了翻眼睛:“这算什么办法?”
流火笑道:“你不是一向慈悲为怀吗?这才能减少杀戮。”
无双皮笑肉不笑地道:“那还不如直接让慕容奇投降。”
流火道:“好办法。”
阿丝黛苦笑道:“到了现在这个时候,你们还在说笑,快点想个办法啊!”
此时城中出来的军队,一齐发出一声呼喊,便向着慕容奇的军队冲了过来。
慕容奇所带的军队,至少有几万人,见对方只有几十人,根本不放在眼中,甚至有人还笑道:“这么几个人就想和我们打吗?他们不要命了?”
那几十人甚为强悍,手中挥舞长刀,向着慕容家的军队冲杀。慕容军当然不会后退,两军立刻陷入混战。
那几十个人,可以说是以一敌百,然而怪的是,虽然被敌人砍伤,却仍然奋勇向前。有些明明已经被砍倒,立刻又爬了起来,继续再战。
而慕容军却是正常的人类,受了伤,便倒地不起。
慕容军这才发现对方虽然只是几十个人,却极难对付,而己方的士兵受伤的受伤,倒地的倒地,战斗力已经大不如前。
许多慕容军开始暗暗胆寒,心道这些人到底是不是人?这样打法还不死?
阿丝黛急道:“该如何是好?”
无双指了指城头:“你看那里。”
阿丝黛顺着无双的手指望上去,见颜清手持狻猊镜站在城头,镜光闪耀,城下那几十个人便野兽一般地战斗,即便是遍体鳞伤,也绝不退缩。
“是她搞的鬼?”
无双道:“如果我猜得不错,只要打倒颜清,这几十个人也会倒下。”
阿丝黛道:“可是她幻术如此厉害,只怕我不是她的对手。”她不由地眼望流火。
无双道:“你别指望流火,他刚受了重伤,想必现在没有灵力,也不会是她的对手。”
阿丝黛道:“那该如何是好?”
无双并不回答,忽然仰天叹息道:“若是拿不到第五件神器,就无法找到玉蟾。”
阿丝黛一怔,心道,你现在倒想起这件事了。
流火已经知道无双的用意,微笑不语,心道,这天下的人和神只怕都被你用过了。
无双又道:“这第五件神器明明就近在眼前,要想拿到也并非难事,但如今两军交战,如果慕容家不能胜出,还是无法拿到第五件神器。”
阿丝黛道:“你已经知道第五神器在哪里?”
无双道:“知道是知道,但颜清所控制的这支军队这么厉害,要怎么样才能对付得了呢?”
她又叹道:“若是拿不到第五件神器,就找不到月中之城的入口,找不到入口,便见不到玉蟾。”
阿丝黛不由皱起眉头,在这个时候,还罗里罗索地说这些干什么?
她心思才动,便见一个灰影从身后的伽蓝寺中飞了出来,从两军的上空飞过,落在城楼之上。
阿丝黛惊道:“那是何人?”
无双悠然道:“那不是人,那是个神。”
阿丝黛道:“为何会有神?”
无双笑道:“因为他和我们的目的一样,是找到玉蟾。”
那人便是黄河水伯冯夷。
他落到颜清面前,袍袖轻扬,颜清手中的银镜就被他夺了过来。
颜清大惊,叫道:“把狻猊镜还我。”
冯夷冷笑道:“若想要镜子,便跟我来。”
冯夷转身向着城内奔去,颜清立刻紧追不舍,跟着冯夷一起隐入城中。
她一消失,城外的几十个人便一起倒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阿丝黛喜道:“太好了,如果颜清不走,慕容军只怕要败了。”
无双微微一笑:“你快进城吧!我想,至迟到今天晚上,侍中大人就可以重登帝位了。”
阿丝黛点头道:“好,只要兰汗一死,我会立刻搜查皇宫,一定要找到第五样神器。”
无双点头不语,她忽然觉得有人正在窥探她,她立刻回头,只见一角灰袍悄然隐入门后。是那个灰衣老僧吗?
他到底是何人?是否也如同冯夷一样,想要找到玉蟾?
她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担忧,玉蟾绝非善与之辈,又有许多人在旁伺窥,而流火的灵力时有时无,不可信任,就算找到月中之城,是福是祸亦不可知。
忽觉流火握住了她的手,她抬过头,见流火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正望着自己。
那双眼睛不仅明亮,而且还带着勇敢和自信。这不由地感染了无双,根本就没什么好担心的,只要尽自己的努力去做,就算失败,就算死去,自己也可以问心无愧。
她仰起头,勇气油然而生。
太阳已经高悬于头顶上方,发出万丈光芒。只要有太阳的地方,就会有希望。只要生命未曾终止,就不应放弃努力。
她轻声道:“你相信奇迹吗?”
流火道:“相信,只要相信,奇迹就会出现。”
她用力点了点头,我相信奇迹,我亦相信流火,只要有他的地方,就会有奇迹。
第六卷 胡射夫河伯,而妻彼雒嫔 第一节
皇上传夜宴了。
手托金盘的宫娥太监忙忙碌碌地穿梭于皇宫内苑,虽然叛军已至城外,虽然人心惶惶,虽然明日也许便会身首异处,但今日皇上还是皇上,奴才还是奴才,该尽的本份便得尽好。
明日的事情明日再说罢!
兰汗第一次觉得如此无助,在他身边的只剩下他的儿子兰穆和妻子乙氏而已。
他忽然发现,他曾如此痛恨的大哥,被他斩杀之后,他便一下子变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斩了一个兰提,吓走了所有的宗室,原来做人是这么难,就算做了皇帝,也不能为所欲为。
若是他早知会有如此下场,他又如何会斩兰提呢?
可是他却仍然固执,仍然不能丢去脸面,虽然觉得自己错了,却绝不能表现出来。
所以晚宴还是要照常进行。
拿起酒樽,一饮而尽,平日如此美味的琼浆玉液,入了愁肠,也不过是又酸又涩罢了。
三个相顾无言,宫娥太监们仍然如常服侍着主子,但谁又知道明日会有什么样的结局?
越是愁苦,便越是容易醉人。
兰穆饮尽杯中酒,“父皇不必忧心,明日孩儿就亲自率军剿灭叛乱。”
兰汗欣然点头,既使是故做欣然,也要做出欣然的样子来。
兰穆又道:“相信只要儿臣出马,叛军定会望风披靡,一败涂地。”
兰汗道:“好皇儿,父皇相信你。”
忽见那天杀的慕容盛带着一队侍从走了过来,兰汗不由便怒从心头起,喝道:“你这个慕容家的叛徒,你还敢来此?”
慕容盛微微一笑:“小婿是来向岳父请安的。”
亦是最后的关头了,两家的仇怨,也该做个了断了。
只是就算了断了仇恨,恩情又该如何?
他的目光不由落到兰穆身上,他两人自小便是好友,从哑哑学语开始,就经常被母亲抱到一处。因为男孩生性顽劣,一见面便打架,被母亲们分开,又爬到一起,继续打架。
长大一起,便一起读书识字,一言不合,辄会大打出手,打到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大笑,谁也拿他们无法。
后来多了个兰蕊,文文秀秀的女孩子,悄悄地跟在他们后面,看见他们打架总是难过的哭泣,便为了不让兰蕊伤心的原因,两人开始和睦得多了。
总觉得让那样柔弱的兰蕊哭泣是一件很罪过的事情,就算让她的脸上多了一点愁容,都是不可原谅的。
可是人总是要长大的,人心也总是会反复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