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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临皱眉道:“我把书给了你,你若是反悔,又该当如何?”
紫羽手中又是一紧,道前虽然极力忍耐没有叫出声来,但大滴的眼泪却已经滴了下来。道临叹了口气,将绢册抛向紫羽:“若是你反悔,我发誓上天入地,一定会杀了你。”
紫羽接过绢册,见那绢册已经泛黄,用篆书写着炼剑志数字,她略一翻看,虽然她不懂炼剑,但这书如此老旧,当时识得篆书的人也少之又少,想必一时之间也假冒不来。
她推开道前道:“谢谢了。”便欲转身离去。
道前心里正暗暗惭愧,若非自己走神,这个女妖怪也不能以他为要胁拿到炼剑志。此时一见紫羽推开了他,他立刻反手向着紫羽刺出一剑。
他离得紫羽本近,紫羽也没提防他在此时还会不要命地刺出一剑,这一剑居然深深地刺入紫羽肋下。
众人都是一声惊呼,没想到道前居然可以刺伤紫羽。道前自己也是一愣,只觉得手上都是温热的鲜血,抬起头,见紫羽的脸色更加苍白。紫羽眼中怒火一掠而过,他不由后退了一步,心道她的本领如此高强,是否要杀死我?
紫羽的手亦是伸了出来,似要一掌击向道前的头顶心。
众道一齐大叫:“快跑。”
道前呆呆地看着她,居然连躲都不知道。
紫羽却咬了咬牙,终于还是收回手,转身飞掠而去。
众道这才松了口气,连忙奔到道前身边问道:“你可受伤了?”
道前摇了摇头,却莫有所思地道:“看起来她不象是坏人。”
众道不由点头,刚才紫羽明明可以杀死道前,却终于还是没有出手。道临道:“虽然她也算是仁慈之人,但道院中的书都是祖师爷辛辛苦苦从天下四方收集来的,不能就这样被她拿走。你们这便下山,四处查探这个妖怪的下落,但切记不可轻举妄动,一有消息立刻回来通知我。”
众道纷纷领命,只有那小道士道前仍然呆呆地站着,也不知在想什么心思。
道临摇了摇头,笑道:“道前,你在想什么?”
他连着叫了道前三声,道前才猛然回过神,道:“这个女妖怪长得真漂亮。”他只有十四五岁的年纪,大师兄更象是他的父兄一般,他也不知掩饰,心里想什么便说了出来。
道临只觉得好笑,道:“你动了色心,罚你打扫三个月道院。”
道前大惊,“不是吧?要罚得那么重吗?大师兄的许多道友不都是有妻子的人吗?为什么他们就可以动色心,我就不可以?”
道临也不去理他,向草堂中行去。
道前甚不甘心,仍然喋喋不休道:“一个月好不好?三个月太长了。”
道临道:“不许讨价还价,三个月就三个月,若再罗索,便改成五个月。”
道前吓得吐了吐舌头,不敢再说,心里却想,要是能再见见那个漂亮的女妖怪就好了。
紫羽回到剑庐时,天色已经晚了。
伤口仍然在隐隐做痛,鲜血虽然止住了,但肋下的衣服却被鲜血染红了。怎么办啊?他一定会看见的。
她站在门口迟疑着,是否就这样进去。
“进来!”破邪的声音从剑庐内传出来。他已经感觉到她回来了吗?紫羽只得半侧着身子推开了门。
一灯如豆,破邪坐在灯前,面前的破桌上放着几把不同的断剑。
“铁母呢?”
紫羽一愣,竹篓早就不知被丢到哪里去了,她吱唔道:“我没有找铁母!”
破邪冷笑一声,“你到哪里去了?”
紫羽低声道:“我下山了。”
破邪的目光一寒,下山?!他蓦得抬起头,“我说过没有我的许可你不能离开,你居然敢瞒着我下山。”
紫羽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心里生出一丝不忿,你把我当成俘虏吗?
“你下山干什么?你还妄想找流火吗?”破邪的语声冷冰冰地听不出喜怒。
紫羽抬起头:“我想到哪里,用不着你管。”她无畏地直视着破邪,只有在这种时候,她才不会逃避破邪的眼神。
她的倔强显然激怒了破邪,破邪蓦地伸出手,重重地击在她的脸上。
紫羽被他打得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几步,伤口又裂开了,鲜血悄悄地流出身体。她眼前一黑,几乎昏了过去。
她用力咬了咬嘴唇,不要昏倒,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
然而破邪却已经发现了她的异样,他皱起眉头:“你受伤了?”
紫羽伸出一直紧握着绢册的右手,低声道:“给你。”
破邪一怔,接过绢册,略一翻看,他便了然于胸。他心里不由升起一丝歉意,他看着紫羽苍白的面颊,是因为去偷炼剑志才受伤的吗?那么他是误会她了,也许应该向她道歉。但他从未曾向任何人道歉,更不曾向哪个女人道过歉。
他的喉头蠕动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不出道歉的话。他道:“伤得如何?要不要紧?”
紫羽摇了摇头,低声道:“没事!”她走到自己的塌前,盘膝坐下,默运灵力止住血流。然而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却让她头晕眼花,似乎连坐着的力气都没有。
好累!为何会这样累?
她不知自己是昏了过去,还是睡着了,朦胧间,似乎有个人一直温柔地抱着她,很温暖的怀抱,让她无由地觉得平安。
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此的温暖让她想到天空三城的阳光和白云,已经有一百年的时间,她都不曾感受过了。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几只画眉鸟的叫声从外面传了进来。透过草庐破败的地方可以看见湛蓝的天空,又是一个晴朗的日子。
她如常地走出剑庐,目光草草地扫过正在埋头炼剑的破邪,便低着头向林间走去。
“你去哪里?”
“找铁母。”她头也不抬地说。走了几步,只觉得两道灼灼的目光紧盯着她,让她心里很不自在。
她抬起头,两人的目光交接在一处。
她连忙又低下头,加快脚步,逃一样地进入树林。直到终于摆脱了身后的目光,她才松了口气。一只小小的松鼠站在树枝上吃着松子,她看了一会儿,心里不由想到,昨天夜里,他一直抱着她吗?
她的脸红了。仰天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想这些做什么?还是快点找铁母吧!
竹篓已经不见了,她一路走一路拾起地上枯萎掉落的竹枝,编起一只新的竹篓。外面的世界于此时似已不再存在,若是这一生便这样安静地生活在山间,也未尝不是一件快事。
第八卷 铸剑 第二节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修罗火山中。
飞樱的眼中并没有泪水,一百年来,她已经哭得太多了。
“我只求你们,杀死持善,他的生命根本就不该再延续下去,从他成为魔的那一刻开始,原来的持善便已经死去了。”
无双叹了口气,“可是,就算是合他们两人之力,也不会是持善的对手,他不来杀我们便已经是万幸,我们又如何能够杀他?”
飞樱道:“不错,自从他成了魔以后,就变得非常厉害,这一百年来,我一直在尝试,却从来没有成功过。”
流火沉吟道:“难道他便没有任何弱点吗?”
飞樱道:“就算有,我也不可能知道。”
无双却道:“我猜他至少有一个弱点。”
颜清忙问:“是什么?”
无双眼望飞樱,微微一笑:“别的弱点我不知道,但飞樱却一定是他的弱点。”
忽听持善的声音冷冷地道:“你们不用想了,我根本全无弱点。”这声音从四人的身后传过来,无双吓了一跳,连忙跑到流火身边。
只见持善的头发全白,眼睛血红,施施然地走了进来。他显然又被魔性所控制,变成了魔尊。
无双笑道:“既然你全无弱点,为何这一百年来你一直待在这里,没有办法离开?”
持善冷笑道:“都是因为那个持善,若不是他布起了这个结界将我封印在里面,现在外面的世界早就应该不同了。”
无双笑道:“那你可想杀死那个持善?”
持善冷冷地道:“我一直在找他,却找不到他。”他虽然神智清明,但只有这件事上糊里糊涂,永远搞不清楚他就是持善,持善就是他。
无双冷笑道:“你应该觉得庆幸,幸好你没有找到他,若是你找到了他,你早就是死人了。”她知流火的灵力只能发出一击,现在只有努力扰乱持善的心神。
持善仰天长笑:“你是说持善比我还要厉害?”
无双笑道:“你不相信吗?你以为你是天下无敌吗?”
持善眯起眼睛:“我是无敌的魔尊,根本没有人是我的对手。”
无双笑道:“持善一定比你更厉害,他连毗沙门天都打败了。”
持善一怔,脸上终于现出迷惑的神情:“毗沙门天明明是我打败的,你为何说是持善打败的?”
无双道:“你不要吹牛了,你怎么可能打得赢毗沙门天?你一见到毗沙门天就落荒而逃,是持善打败了他。”她索性信口胡说,也不知哪一句便会使持善又迷糊起来。
持善怒道:“你胡说,我怎么可能落荒而逃,毗沙门天明明是我打败的。”
无双道:“你别再吹牛了,有人看到持善打败毗沙门,根本就不是你。”
持善道:“是谁,你说出来,我要找他问个清楚,明明是我打败了毗沙门天。”
无双笑道:“那个人叫持念,你可认识?”
持善脸上神情剧变,持念,持念!他忽然用双手捧着头,喃喃低语:“持念,谁是持念?”
无双忙向流火使了个眼色,“快动手制服他。”
流火不用她说,早已经集聚灵力一掌向着持善的额头击去。他知道持善是可怕的敌人,而他的灵力虽然比刚刚醒来时又强了许多,但仍然没有把握与持善相敌,因而一出手便攻向持善的要害。
这一掌堪堪便要击到持善的额头,掌风凌厉,先于掌力到达。本来苦苦思索的持善被这掌风惊起,忽然抬头,眼睛更红,长啸一声,周身如同燃烧起一层红色光焰。他蓦得伸出手向着流火掌上击去,两掌相交,一声巨响,流火踉踉跄跄地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形。
无双一见持善抬起头,就知道流火一定无法制服他。她连忙从兵器架上拿起一把刀,跑到飞樱身边,低声道:“只有委屈你了。”说罢将刀横在飞樱的脖子上,大喊一声:“持善,你若再动手,我就杀了飞樱。”
持善一震,转向望向无双。无双微微用力,刀便割破了飞樱颈上的皮肤,鲜血顺着刀刃流了下来。
无双道:“你动一下,我就杀死她。”
持善冷笑道:“你以为这样就可以要挟我吗?”
无双道:“我不是开玩笑,你动一下,飞樱就会人头落地。”她更加用力,刀便更深地切入飞樱颈中。
持善笑道:“可惜的是,你根本就没有机会。”
他忽然伸出手,向着无双凌空一抓,无双只觉得一股大力袭了过来,手中的刀脱手飞出。她一怔,只见眼前红影一闪,持善已经到了她的面前。他似是极恨无双,掌风如刀,击向无双的心口。
流火连忙一拳击向持善后心,想要将他引开,持善却头也不回,反手挥出一掌,挡开流火的攻势,而击向无双的一掌却全未停顿。
无双忽然道:“持善哥哥,你还记的吗?你说过无论你变成什么,你都不会忘记我。”
持善一怔,不由停下了击向无双的一掌,“你说什么?”
无双道:“你以前答应过我,就算你真地入了魔道,就算你忘记了一切,你也会记住我。你永不会伤害我,因为我是你最亲爱的妹妹。”
“妹妹?!”持善脸上又现出迷惑的神情,“你是谁?”
无双努力使自己的神态更象璎珞:“我是璎珞啊!你忘记了吗?”
“璎珞!”持善苦苦思索,“璎珞,好熟悉的名字,谁是璎珞?”他雪白的长发又开始显出一丝黑色。
无双忙向颜清道:“用狻猊镜。”
颜清不敢怠慢,狻猊镜向着持善脸上照去。持善一震,只见镜中现出一个红衣少年的形象,正是他自己。他的神情更加茫然,以手指镜道:“这个人是谁?”
无双道:“他便是持善了。”
“他是持善?”持善喃喃道:“那我又是谁?”
魔性与阿修罗的信念在他的身体之中激烈交战,“我是谁?我到底是谁?”
他忽然反手抓住飞樱道:“你告诉我,我到底是谁?”
飞樱神色凄然:“你就是持善。”
持善怒道:“我不是持善,我是魔尊。”
飞樱轻轻抱住他:“你根本就不是什么魔尊,若是我知道你会这样痛苦,我一定不会答应父亲诱惑你,我宁愿你从来没有遇见过我,我宁愿从未看到过外面的世界,我宁愿回到地底,这一生都不再出来。”
持善不由动容,亦轻轻抱住飞樱,柔声道:“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没有后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无论是魔还是阿修罗,我都不会离开你。”他似是神智已经恢复,想起了以往的事情。
飞樱慢慢地抬起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