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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是个不会说话的,这下可好,顿时把所有人都给骂上了。
人群顿时炸了锅,这些都是川北的汉子,身体里或多或少有藏民的血统,或者高原汉子女人原本就彪悍,有个三大五粗地黑脸汉子立刻怒目圆睁地一把揪住小陈的衣领:“你他妈的说什么,没有农民,你们这群大老板吃什么?!”
“就是,北京人了不起啊!”
“揍他!”
“该打!”
等到然方发现事态的发展不对劲,从IPAD抬起头的时候,他的座驾已经被这有着彪悍民风的县城群众给围住了。
车窗边都是一张张陌生而愤怒的脸,男女老少都有,竟然都伸出手去砸他的车子。
然方顿时愣住了。
于是,一个生活里经常发生的小小碰瓷事件,终于演变成了“权二代驾豪车撞人后,威胁殴打带着孩子的受害人”之类拥有耸动标题的群体**件。
直到出动了武警,才将狼狈不堪的然大太子爷和被打得半死的司机小陈给救了回来。
然方其实很快就动用了不少力量,立刻让这件事的波及范围只有在当时现场的当事人才知道,可现在是微博的时代,农民伯伯春耕完也许都会拍张照放上微博表示今天咱的禾苗插得不错。
所以这件事很快又在网络上如星火燎原一般的传开了。
而奇怪的是,上面这一次反应比较慢,没那么快控制言论,导致然方刚从北京被打发回县城,这事就爆发了。
而且标题相当的惊悚——权二代撞伤农妇幼儿,冷眼不救,甚至试图二次碾压!
然家再一次的焦头烂额,然老爷子心脏病发,于是然家大权就暂时地交到那个最近表现相当不错的旁支年轻一代的处长手上。
按备份算,然方还得叫那人一声堂哥。
可惜这位堂哥对然方这个堂弟可没多大的爱护,不但还是将然方压在县城,还将那个网上惊悚传言的烂摊子扔给了然方自己处理,他看似在处理和压制舆论,但大部分的时候只冷眼旁观。
然方若是不中用了,甚至只要他沉寂几年,自己就能借着这个势头上去,不说一飞冲天,起码混到省一级还是很有希望的。
然方每天忙着就是怎么躲民众的围堵,这小县城里民风彪悍,小陈又说了那样犯了众怒的话,他能跑,然方却被钉死在这里不能走。
整整一个多月,他憋屈得几乎要疯掉,然大少爷这样的身份,什么时候这么狼狈过?
“可恶!”然方恶狠狠地将自己桌面上的IPAD狠狠摔到地上,看着IPAD四分五裂,这才心头舒服一点。
这已经他摔烂的第五个IPAD了。
“大少爷,稍安毋躁,一切等老爷子想通了都会好的。”秘书小朱见怪不怪地讲地上的碎片打扫干净,重新从柜子里拿出来一个新的IPAD打开放在然方的桌子上。
“想通?”然方冷笑,烦躁地捏灭了手上的烟头:“等老头子想通了,他都下台了,还中用么!”
他最近实在是点儿背!就不说最近这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了。
当初林之岩居然敢耍他,在SC那百分之五的股票上做了手脚,否则,今天他凭借那百分之五的股票也有控制SC集团的机会!
然老爷子希望然方明白SC集团不是他应该碰的,但是然方却从这里面看到了SC的份量,在他看来只要SC能被他掌控,就算不能全盘掌控,哪怕拥有林之岩那个草包曾经的地位,就等于得到了军方的支持,未来通往政坛之路必定如虎添翼。
这就是年轻人与老人不同之处。
同样一件事,老头子看到了危险,他却看到了机遇与腾飞的最好机会。
然方觉得老头子已经老了,再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野心与拼搏的狠劲。
若等到老头子下来了,自己还太年轻,上去的路就没那么顺利,所以,他要一击即中!
“小朱,给我定明天飞往深圳的机票!”然方忽然出声。
小朱惊愕地抬起头看向然方:“大少爷,老爷子说了绝对不允许你走出这个县城一步!”
“哐当!”然方一把将手上的第六个IPAD砸在了墙壁上,破碎的玻璃划伤了小朱的眼角,有细碎的血珠飞溅出来。
“我还是小孩子么,一举一动还需要向大人报告?又或者你打算把我的一举一动给报告给老头子,恩?”然方走到小朱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小朱。
小朱看着然方那冒着猩红光芒、仿佛嗜血的狼眸,身上不由一寒,立刻干笑:“您说哪里的话呢,我是大少爷的秘书,又不是老爷子的秘书,不是?”
然后,他立刻翻出订票电话,打了出去。
然方这才满意地勾引一丝冰冷的笑意。
就在然大少爺还在小县城里愤懑着,准备再度出手的时候。
北京城里,那个将他祸害得不轻的女人正把脚丫子搭在了壁炉前的暖架上,懒洋洋地批阅着手里的文件。
迷路已经搬进了她新购买的公寓里,公寓装修成了欧美田园风格,休闲而甜美。
同时也招来了柳卿和安心两人的不满,柳卿只是盯着自己那张印满碎花蕾丝的床和被子呆了一刻钟并且向迷路提出更换床品的提案,在提案被打回后,柳卿同志耸耸肩,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在他看来,能和迷路同处一个屋檐下就很OK了,只要不是让他穿蕾丝睡衣就好。
但是安心小朋友的反应就大了,他一直觉得男子汉——一个成熟而性感的男子汉应该住在迷彩丛林里,或者宇宙太空舱,要不然就是华尔街金融大亨们的色调沉重而华丽的典型欧美式房间里也不错。
但是迷路觉得安心实在不像一个四岁的小宝宝,不够天真活泼可爱卖萌,于是在听完安心的意见后,她更加坚定了把房间往浪漫方向装修的信心。
儿童心理学专家都说了,环境能潜移默化改变一个人不是么?
安心小朋友兴冲冲地抱着自己的熊宝宝和让人扛着一大堆书籍准备进驻自己的梦幻房间的时候,看到自己满床的粉红蕾丝,碎花被子,外带贴着玫瑰花墙纸的房间,崩溃了。
他娘漫不经心地道:“我只是答应你考虑一下,可没答应你真的装修成那样!”
小朋友被他那奸诈的娘气得眼泪直掉,边高喊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边拿着剪刀就冲进了房间去剪被单。
最后换来的结果是他粉嫩白白的小屁股上被揍出两团嫣红,连小鸟鸟都被他娘打了个蕾丝蝴蝶结——
历史告诉我们没有精心策划的暴动式起义是会被统治阶级以无情的暴力手段镇压的!
柳卿同志虽然很想挽救那个敢为天下先的‘小同志’,奈何他身体状况注定他是打不过女暴君迷路的,外带他也不想让迷路发现自己已经能慢慢走一点路了,所以只能采取曲线救国——扮演林黛玉式美人,头痛、心痛、脚痛。
等迷路慌忙过来查看的时候,蕾娜立刻抱起嚎啕大哭的安心小朋友逃进另外一间房。
迷路好气又笑,到底没好气地盯着坐在轮椅上虚弱某人:“你什么时候肛门疼啊,我可以借给你一根黄瓜!”
可到底还是让人修建了一个华丽的壁炉,以满足安心对华尔街大亨风格的幻。想
柳卿并不介意迷路的怒气,他只要能安静地留在她身边,这样才能有机会彻底渗入敌人的内部,从中打开缺口。
他和陈三从来都不一样,虽然他们从表面上看至少有安静、沉默这一点是一样的,但陈三的安静与沉默是真正的守候,而柳卿的安静和沉默,是为了出击!
所以陈三虽然身手比柳卿好,但他却不适合当一个饕餮的队长。
而柳卿却可以,这就是当初饕餮大队长对柳卿和陈三的评价
他不缺乏耐心,不缺乏魄力,不缺乏战略眼光,只缺乏时间,所以,他格外地珍惜和‘敌人’相处的时间。
比如现在。
“在想什么?”柳卿摇动着轮椅滑到壁炉前,顺手将迷路的脚放到了自己的膝盖上,手指慢慢地捏着她的脚。
迷路身子微微一僵,却没有抬头去看柳卿,脚上传来力度适中的按捏,正中穴道,极为舒服。
当年在饕餮训练营的时候,每次训练完毕,柳卿都会私下给她揉按脚底,去除疲劳,可她当时并不知道,因为白天要应付训练,晚上柳卿还要拖着她厮磨纠缠,耗尽她全身的力气,所以能睡觉的时候,她都会累得睡得像头猪,而柳卿都是在她睡着的时候帮她按摩。
所以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她总是觉得脚上很轻,直到一天晚上她要起来上卫生间,才发现了柳卿竟然在帮她按摩,并且有一手极好的中医按摩技巧。
这是属于柳卿的体贴与温柔,他在逼出她的体力极限后,还是舍不得她如此受累,私下给她开了小灶,却不愿意她知道。
只是时隔事易,人生不过百年春,有了后来在美国的经历,才知道当初在饕餮训练营其实有多幸福。
在搬进了自己的房子后,她喜欢在壁炉前面边烤火,边批阅文件,偶尔一抬头能看见宽阔的落地窗外片片飞雪,房子里却温暖如春。
柳卿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在烤火的时候就顺手抓了她的脚来按,她从一开始的抗拒,到后来某次在批阅文件睡着后,等醒来,却发现自己脚上很轻软,全身都舒服。
于是,下一次他再似不经意地抓着她的脚揉按的时候,她就没再拒绝。
因为这个人总是能找到办法让她无法拒绝。
又或者……是因为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一幕,总有现世安好,岁月静美的感觉。
他还是他,她还是她。
人总是贪恋美好的东西的,迷路自嘲地轻笑。
柳卿看到了她唇角的笑意,温声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在想然方和然紫紫、然东东在做什么。”迷路淡淡地道。
柳卿知道她没有说实话,也不点破,只是微微一笑:“我猜然方大概按捺不住了,他和然阁老不一样,然阁老毕竟有年纪了,经历了大风大浪,不再如以往那样冒进,他是宁愿稳扎稳打的,但然方还年轻,又有野心,所以他怎么肯被困在那个小县城一两年?”
“你在网上让人弄出那么大的阵仗,难道就是打算给他的名声泼点脏水,牵制住他几年?然方算是枭雄人物,就算他被困几年,也困不了多久的。”迷路有些不解。
对付然方的事,她交给了柳卿去做,她自己则在熟悉SC集团的运作,毕竟当初自己虽然在追随摩根的时候处理过不少摩根集团内部的事,但是具体的整个运营流程,她并不算是非常熟悉,所以在整个企业运作的时候,她还是遇到了不少棘手的问题,好在她有一个经验非常出色丰富的团队。
但她不可能一直靠着他们,如果以后自己要扩展自己的企业,那么这一次就是很好的实践机会,还能积累非常多的运作资源。
她被柳卿拉上了贼船,事实不可更改,就算她回头和摩根在一起,她也是连国都也回不了,所以总要得到一点什么才甘心。
在熟悉SC集团的业务的时候,柳卿帮了她不少忙,所以这段时间她的进步非常快,基本可以**处理很多复杂的情况和业务。
但是柳卿不时都会跟她提起,他的计划进行的一些情况,所以多少她都有所了解。
“当然不是,然方是一头狼,一头很狡猾的狼,所以他轻易不会踏进陷阱,只有把一只狼逼迫到狭窄的角落,又不给他肉吃的时候,他才会因为骄傲与愤怒而产生疏忽,那就是我们的机会。”柳卿微笑,壁炉里淡淡的火光跳跃着在他清瘦苍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淡淡柔软的金光,黑色的睫羽在脸上画下柔和阴影。
朗眉星目间隐没了当年初见时的锐利,只余下时光打磨后的温润。
和多了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从容。
迷路看得有些怔然,直到柳卿察觉到她的目光,对了上去,温然一笑:“怎么,你有什么新的想法,也可以说来听听。”
“嗯,没什么。”迷路有些不自在地垂下眸子,将手上的文件翻过一页。
柳卿也不说话,深邃目光细细掠过迷路的面目,手上慢慢地捏着她雪白的脚。
迷路的脚很白,她常年穿着平底鞋,最近因为常出席正式场合,所以才多穿了高跟鞋,生了一点薄薄的茧子在她的脚后跟。
柳卿的手指在上面的穴道轻轻的揉捏,因为空气里的沉默,所以仿佛触觉都敏感了起来,有奇异的酥麻从脚上的穴道沿着经络慢慢地爬上小腿,再缓缓满蔓延上心间。
迷路闭上眼,顿了顿,收回脚起身道:“我先去睡一会,等会你的医生来了,叫我一声就好。”
柳卿的身体还没有好全,虽然已经用了最好的药物和国际上顶尖医生合作的最好方案,但是神经受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治好的。
柳卿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