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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捕这几头悍兽,各部落中定然死了人,要不也不会把这么宝贵的猎物拿到市集来。可是这么煞气的凶兽,谁又敢出手换回去呢,谁不怕这沾染了勇士鲜血的兽灵会不会降什么恶运啊!
开市一日多来,人们看得多,问的极少,几个部落的物主守得不耐烦,干脆把东西放在外面,进大帐中喝茶吹牛去了。彼时民风质朴,别人的物事放在地上,没有人会去动上一动。
羽和多营少年们还在一起议论纷纷,首领多兰惊讶道:“咦?你们看,那不是多凉么?”果然,多思长老的弟子正站在大帐门口,愁眉紧锁,唉声叹气。
多凉时时在山中修炼,不常回部落,但为人和善客气,众人泰半与他交好。当即走上前去,热情的打了招呼,多兰笑道:“多凉,你不是前几日去大盘么?怎么在这里遇见你了。”
多凉抬头看见是部落的兄弟们,有气无力回应道:
“哎,临行前长老吩咐我顺便到市集来看看,要寻些有用的法术材料回去。今次春集好东西还真是不少,你们看那几根朱翼雕的顶翎,确实少见的很。可我囊中就这几颗质地普通的土晶玉,别人哪里肯和我换?你们想想,我倒怎生去找一车细麻布去呢?要不五十头麻羊也成。”
羽吐吐舌头,那货主好大的胃口,几根雕翎就够一家人吃上一年半载了!不禁想起那根差点到手的交趾雀头羽,不定还可以换个十头八头麻羊,就算扛上一捆葛布回去,给家人多做些夏衣也是好的啊!
少年惋惜地拍着后脑勺,下次再碰见它,必要寻个妥当的法子去抓,那畜生忒也狡猾了。
多凉看着一众少年,奇道:“你们不是要去,去那里么,怎么也来市集了?”
“呵呵,我们顺路送多胡过来的,现下就要集合继续出发了。多凉兄弟,你要一同去么?”多兰拍拍青年巫师的肩膀,热情的邀请他加入队伍。
多凉摇摇头,苦笑道:“有你领路他们还怕什么。我等几日再过去,一点东西都换不到,长老那里我可交不了差。”
多兰一笑:“换东西我们可帮不了你,你去找多胡吧,他的法子多。这边过去就是咱们的车队。”
当下几人转身挥手道别。多兰在河边吹哨三次,集拢了队伍向西南走去。
※ ※ ※ ※ ※ ※ ※ ※ ※
市集一座山丘旁,烈山族的少家兄弟正在仔细辨认少辟方手中的一块竹片,全不知以石球击伤自己父亲少典的多营少年羽,方才正好从二人身边走过。
少芒瞪圆双眼,疑惑地看着竹片上乱七八糟的点点圈圈,低声道:“二哥,是咱们要等的人吗?”少辟方从怀中又摸出一块竹片,把二张竹片放在一起,递给少芒说道:“错不了,你看看。”
少芒凑近些瞧,两张竹片一做玄色一做赤色,都刻划着莫名其妙的符记,巧的是彼此的符记一点一划互相照应,就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
少芒点点头,道:“看来是不假,咱们怎么办?”少辟方沉声答道:“等,等到天黑。”他抬头看看天色,从车底抽出几根木杆,道:“我们先把帐篷搭起来,晚上可能有雨。”
市集到晚间越来越热闹,每个火塘边都坐满了人。不同部落的人们在白天交换东西时互相认识了,现在亲热的挤在一起,你定要尝尝我的烤肉,我非得请你来一尾熏鱼,虽说遗憾的是没有酒,但是多交一位朋友,那可比什么酒都好。
“哦,对了,你知道今日白斑豹首已被人换走了么?”问话者嘴里嚼着烤肉,神神秘秘的小声说道。这边那位用石刀尖从火中挑出一块山芋,拍了拍焦黑外皮,趁热裹着鱼肉吞下肚去,也小声答道:“听说啦!是方才有个从颖水北边来的人以五桶烈酒换走的,真亏得他舍得。大帐内开一下桶塞,醉翻了半个市集!”
“是啊,这酒说是用北边特产的黍子所酿,比咱们惯喝的果酒香味差些,但烈的紧哪!一桶可要当果酒五桶来喝……嘿,咱们春猎拼着辛苦些,怎么也要在夏集换个一桶半桶啊!”
说话者的口水在嘴里啪嗒啪嗒,仿佛已经喝上了一口黍子酒。听者直见点头,深有同感。
四处火影闪动,人声鼎沸,谁也没看见一个蒙着头面的人悄悄靠近少家兄弟的兽车。笃笃笃,来人轻轻敲打着车辕,“谁?”身材魁梧的少芒从长毛牛兽一侧转出来,低声喝道。那人并不答话,双手略朝天,比划出一个手势。“好!请随我们来!”车内的少辟方喜道,跃出车帐,三人迅速消失在黑暗里。
轰隆隆——隆,春雷从天边远远滚来,初时似有若无,但盈耳不绝,最后终于来到顶上着实击了一下,竟压过了千百人的喧闹声。正在埋头吃草的独角牛兽动了动长耳,鼻子伸到夜空中,使劲嗅了嗅,咽下满口肥嫩的青草。
第十二章 始电
一道清泉从两面绝壁中飞泻而下,轻飘飘注入山崖数十丈下的水潭中,碧绿的潭水激扬雪白的水沫,汩汩流进嶙峋山石间,徘徊荡漾了几圈,顺山势下去了。
在这清潭上的绝壁之间,十数根千年古藤横掠空中而生,藤条径达尺余,互相缠绕,人们在繁茂的枝条上接了绳网搭上木板,做了一座天然的弧形藤桥。
羽和众位少年在桥头列队挺立,你看我我看你,俱都迷惑不解队伍首领多兰的奇怪行径。
昨日出市集后多营众人没怎么赶路,于松林冈的山洞营地内过了夜。今日他们早早起来,在山中蜿蜒攀行了小半日,过了这座藤桥之后,大家估摸着就快到了。不料多兰首领并没顺崖边小路继续上山,令众人列整队形,自己瞧起这棵寻常无奇的巨椿树来。他扶树绕圈,凑近树身找了一会,又仰头上下仔细打量,最后对巨椿树恭恭敬敬行个礼,面对大树站好,一声不吭。
等的一会实在不见什么动静,身后的多愣捅捅羽的后背,附耳低声道:
“阿羽,现下椿树的嫩椿芽还将就采得,多兰首领莫非要咱们再去摸些鸟蛋,中午好烘点椿菜蛋吃么?”羽不敢笑,指指前方丈外的多兰,做个禁声的手势。
多兰的怪异举动,羽隐隐猜到些原因,不便深入细究,静静随众人一同等候。此处幽山清泉,风景奇绝,那座依藤所建的飞桥更是巧夺天工,羽欣然四顾观赏,一点没觉气闷。
森林中一阵不寻常的波动悄悄传来,羽心中一动,知道多兰所等之事就要来了。
果然下一刻,那棵蒙受多兰鞠躬之礼的巨椿树不住摇晃,数围粗的树干竟然一分一分无声无息弯将下来,宽阔密实的树冠低低的覆盖在众人头上。
众人还来不及发出惊叹,眼前一花,树林中又是更大的晃动,只闻息息簌簌之声大作,满眼的浅绿色起起伏伏,也不知几百几千棵树木在一齐动摇。
好容易动静平复,大家发现眼前的树木全都分成左一丛、右一丛,两边树木的枝叶相互拱起相连,高高的树拱下,俨然现出一条可供数人并肩前行的路径,绿草茵茵,弯弯曲曲,直通往林中深处。
多兰及多营诸人无不惊叹这精妙的迷阵,显然这条路才真正通往大盘部落的营地,如果顺着原路上山,不知会被引到什么地方去。
“多兰兄,盘凤迎接来迟,还请恕罪啊!”清脆的声音在林中响起,众人眼前一亮,高挑秀丽的大盘女巫师从小径拐弯处走出。
她身着盛装,浅笑吟吟,身后随着几位大盘部落的勇士,快步来到众人面前,俏目顾盼,微微弯身行了一礼,娇声说道:“诸位多营部落的勇士们远道而来辛苦了,一路可还顺利么?”
多兰跨步向前,领着众人抱手躬身还礼,朗声道:“有劳盘师亲自相迎,我们前日里出发,路上没遇见什么异常。不知中盘、下盘两部的勇士到了没有?”
盘凤一面侧身相请多营众人向里走去,一面答道: “他们还要晚两日到。你们来得正好,这几日山中有些异常,正要各位勇士帮我们看一看才是。”
多兰和盘凤并肩前行,笑道;“盘师过谦了,谁不知大盘盘师木咒术居盘龙三部之首,我们此行原是要好好见识见识的!”
多兰顿了顿,低声道:“代多思长老问盘师安好,长老说,不知火毒去的干净么?”盘凤微微笑道:“谢谢啦,有长老的灵药,一点后患也没留下。不知多思长老大驾何日光临大盘?”多兰欣然答道:“长老还要备些东西,他说定会在大典前赶到。”
羽随在后面听得清楚,心道:原来长老还要来啊,真是难得的盛事。
众人在林中左弯右拐,身后的树枝缓缓舒展回复原状,两侧的树木渐次合拢,小径也消失的不见,多营的大小勇士们见状称赞不已。盘凤回身笑道:“不过是一些防敌的幻术,让大家见笑了,和你们多营的风雷大阵相比那可差的远了!”
原来各个部落巫师都在营地中布置厉害法阵,以防御敌人来犯。多营部落十数年前迁徙至秦山,几次遭逢大敌来侵,都是凭借多思长老操控威力惊人的风雷大阵度过难关。近年来长老法术愈精,风雷阵千丈之内收发自如,杀敌无碍。
再行了片刻,盘凤领大家出了树林,来到部落的营地。大盘族长,一位精神健旺的老人早率众在大门等候,高台上清嘹的骨笛乐声在欢迎远方的贵客。十几位部落老年妇女热情的帮多营勇士们卸下背囊,安置在营地中一个大山洞中,洞室宽敞,足可容纳数百人歇息。
大盘族长陪着多兰等人四处参观,但见缓坡上,各家搭了个草棚伸出洞口,坡上遍植花草,此时节正是春花绽放,阵阵鸟语花香,看得多营勇士们心旷神怡。忙碌的人们微笑着邀请勇士们来自己家中做客,部落间这么多人的交往探访,往日可是从来没有过。
羽和少年们拘谨的坐在山洞内喝着妇女们送上的热茶,从未到过其他部落的年轻人,之前领教了大盘奇妙的森林迷阵,现在心中想到:到了营地中谁也不敢乱走,万一不小心迷了路,那可不得了。过的一会,洞口嘻嘻哈哈进来一帮大盘的少年,与众人见了礼,坐在一起相互交谈。
大伙都是少年心性,你来我往很快就熟络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比射去,众人哄然应诺,纷纷从背囊中抽出弓箭,随大盘的少年向后山走去。比射是山中部落勇士聚会时最为喜爱的玩耍,参加的人比试弓箭,人人出些彩头,夺得第一者就独揽囊中,很是刺激诱人。
羽在人群里行进在后山茂密异常的森林中,依着这两日时时都在揣摩的御神心法默默探寻,只觉四处生机勃勃,木精灵之强盛,比普通的森林中只怕多了数倍不止。羽心想:在大盘部落自己的营地附近,定是有秘法催生维系这些强盛的木精灵,在这范围之内施放木咒术,威力更是相应要强的多。
盘龙一族各部落皆擅长木系咒术,山中的树木本就是他们最为亲近的亲人朋友,大盘部落更是尊娑罗绵树为神木,长设祭坛拜祭。他们相信树木皆是盘古大神毛发所化,如无必要,决计不会随意砍伐。
杯茶的功夫,两部落的数十名少年来到后山顶,七八棵姿态各异的高大黑鳞巨松下,是如刀削般挺直的悬崖峭壁。
羽探身往峭壁下一张,只见细如索带的河流在云雾下若隐若现,几只飞鸟穿梭在雾中。山崖巨石高峭,完全无路可寻,根本不惧敌人从营地背后来袭,真是好一个天险之处。
此时多离瓮声瓮气对大盘少年大声说道:“大盘兄弟们,现在就开始比试了么!”大盘那方一位领头的黑瘦少年抬手向后斜指,笑道:“这位兄弟,咱们先说好比射的法子。你且向这边看看。”
众人循着黑瘦少年指点看去,顺着脚下砾石至远方百丈之外,都只有稀疏一些黑鳞松生长,各色的花儿在石缝间竞相迎着阳光开放。
“这是我们大盘平日惯用的比射之处,我们人站这里,向那片林木稀疏处投箭,那里从来无人过去,尽可放心。只是你们远来是客,咱们要换个平常没用的射法才行。”
多营众少年口上半点不弱:“不用不用,该怎么比就怎么比,就算输了我们也怨不得别人!”“那是那是,说吧,你们平日里都是如何的射法?”
大盘的领头少年呵呵笑道:“平日里我们都是瞄准直射,这次试试连大人们都少用的法子如何?把箭射到定处内需得这样!”领头少年从同伴手中接过箭矢,轻轻一掷,箭头嗤的插入土中,箭杆不偏不倚,直直的朝天挺立。
少年看了众人一眼,说道:
“这一带灰木鼠甚多,它们性喜啃食树根,是林中的一大害。近日山顶天气暖和,百花盛开,远近的灰木鼠都来此处采食花茎,我们又是比射,又是捕猎这林中害物,岂非两全其美?大家意下如何?”
“好!我先试一下。”性急的多离早已搭箭上弓,看准十数丈外一只肥大灰鼠,手一松,离弦之箭急急的在天上划过,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