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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就是无形无质的精神魂魄,发的力道也是周流不定的飘忽之力,恰好再用玄玉神器已存在异空中的引导,两相聚集,空象挪移,羽的神识就若开挖山洞一般,缓慢坚定,破空而去。
这其实是异常危险的行为,普通修炼之人,神识是顶为重要的魂魄精气。施放法咒的要诀,尽在如何运动神识之中。部落巫师们恨不得将体内的一点神识炼到精纯如实质,松开一下也舍不得。莫说放出去乱跑,单是在体内行使,也是小心翼翼,绝不敢胡乱来用。
只有咱们这位羽君,不知这会是别人不敢想不敢做的大危险,干净利索的心念里,长老的生死已经超过一切,其剔透灵动的神思,更隐隐猜到有了玄玉指环和不丢护法,那异界中大概没什么能伤到自己。
羽最初还是抿着尖端往里冲,耗了好久才走得一半,走过之处,虚空犹如流水样将神识包围缠裹,填满后面的空隙。又慢慢发现,这其中倒有些窍诀可以找:比如自己神识凝得最紧密结实的地方,那里的虚空破开得就要容易些,如果再凝练点,虚空竟然会傻乎乎地黏在神识上面!
少年立刻想到,我神识分作两头,每一端各粘住一点虚处,两边拉扯,只怕就能松动点,我再发力透透,剩下的一段就好过得快些,长老病情危急,赶紧才是!
果然,用了这个好法子,再将神识缩到松紧刚刚好处,正象水中游鱼前行,不费什么念力,那神识哧溜一下,毫无预兆就滑进了封印异空中。
好一阵眩晕,神识才慢慢稳定。
异空中弥漫了黑朦朦的雾气,什么也看不到呵?羽这边刚一动念,早已等候多时的神器即刻感知,神力响应主人的召唤,一晕紫光突然跃在跟前,还没停住,就已经散开作万千细小的星点,那些星点变幻无数色彩,刹那间就令得整个异空泽泽生辉。
能干!羽赞叹着指环儿的好本事:“嗯嗯,这些宝贝都是顶漂亮的,但咱们找的不是它们。”羽转个圈,绕开周围大片大片灿烂光华的物事,“这里应该有好些残缺的术符,吸了长老的灵力四处作乱,咱们先灭了那些家伙,助长老脱了危险再慢慢来这里玩耍,如何?”
玄玉神器懂得主人要办正事为先,无奈只好暂且松开收藏了千年的诸般宝贝,一晃一悠,引着主人向异空深处逸去,暗地里嘀咕:咱们主人处处与人不同,这么些好玩的东西,看都不看上一眼,就要去找那个破烂法阵。
嘿,要是换做我,怎么也要捞几个在手中边走边耍下子!喏喏,这颗当年太嗥神尊赌斗输来的小果子多逗,胖溜溜,软呼呼的,这些年也不见掉些颜色,还是这么碧绿碧绿!
第三十九章 寒蝉鸣
浩瀚异空,辽阔无边,无数道深奥难明的气机横亘其中。羽的神识不敢胡乱碰触,躲闪着小心向前。
前面,已走得远远的玄玉神器这才想起主人初来此界,神念又还不够精纯,只好恋恋不舍将一团碧光弹开,运力把主人的神识托起,一声呼啸远去了。
指环儿在掌控这处界域,它应该知晓去哪里找那些破残术符吧!羽任由一点玄光载着自己,放松了念力,好奇地打量着沿途景况。这就是异界了,指环儿说这里专为封印所开,那些横七竖八的森严气机,都要用来禁锢外来的物事,厉害得紧!
是啊,这里确实是怪怪的——黑沉沉的夜空,看起来倒还算宽敞,但因为一举一动都要受到限制,又有狭小之极的感觉。呵,怕是痛快地伸个懒腰都不成!总觉得,来了这里就再也出去不了啦!
羽想到这里,抬手挺腰做势比划了一下,好像真的要舒展舒展。
刚刚才动了动,少年猛地呆住:咦?现下处在封印异界中的,是我的神识啊,这混沌一团的,怎会想起伸懒腰了?少年下意识低头看看,顿时被自己的模样吓了好大一跳!
不知不觉的,自己那原本无影无形的神识,竟然敛成了光华华的小小一点,说它小吧,那也不对,周围上下还有一大片的白雾萦绕。雾气条条缕缕,流动穿梭,看起来好似给中间的光点罩了件外袍,这袍子有手有脚,动来动去,在那里比划懒腰。
呵呵,这封印异界当真有趣,连神识跑过来都变化了样子!羽顽皮之心忽起,装模作样挥动双臂,念了几个术语。这是定身雷,唔,我再来个逆风迟缓,看看那闪过去的一颗石子会不会慢些跑!
“主人,咱们要不要抓它过来玩玩?那是封印界域初开时就有的石头,也不知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只会自顾自乱跑。”那玄玉神器好容易见主人有了玩耍兴致,赶紧跑来搭话,极想要凑个趣儿。
“不要不要,别管我,我就胡乱试试法咒,看在这里还能不能用了,你安心带路吧,可找到那些术符了么?”觉得自己干扰了指环儿的正事,羽有点不好意思,雾气撩动,往大概是脑后的位子摸了模。
“嗯,我知道它们在哪里,不过那是印空中最下层的地方,再走一会儿才到。还有,主人,那个,天地五行之外,才开下这个所在,外界的法咒在这里都用不了的。”
“没事没事,用不了没关系,咱们赶路吧,下次有空再来看石头玩儿。”
“哦!”神器遗憾地应了声,继续向下掠去。
不多时,一白一黑两点光亮坠到了异空的最底层,那黑光缓慢下来,载着白光四处盘旋。暗黑的异界早已为这两位尊贵的主人映起了柔和的紫色光芒,照亮前路。
羽端坐在在玄色的神光上,努力分神查探,暗想:这里的封印气机已经弱了许多,稀疏几条,断断续续,压迫神识的感觉也淡了。嗯,指环儿说得没错,那些术符定然躲在这里!
“主人,你看,那些不就是么?”玄玉神器念力闪动,一缕紫光大盛,越过异空罩在千丈之外的一堆物事上。
“是么?”羽轻轻一纵,神识顺着紫光奔逸过去。“咱们快去看看!”
神器紧随在后,玄光展开,微微护住主人两侧,没有再去下面托着:这处所在,最宜修炼神识,咱家主人跑这一段路,怕要当得外界苦修数载!嘿嘿,早些将神气炼好,就能早些和我玩耍。唔,下次主人不着急了,就在这里多住些日子才好!
这是玄玉神器自己个儿的想法,羽可不知道,就算知道了,也不愿在部落生死存亡的紧要时刻,舍下亲人们独自前来修炼。
处处为别人着想,这才是羽君自有的运数:因为神识修炼,必须同肉身灵气一道才行,如若强将神、气分开,就算神识魂魄炼到如何精纯了得,不过是一团虚无之物而已——肉身已毁,终将不能成就神气抱一的至道。
当然,有缘在异界中奔跑这么一小会儿,回去后再行神炼气,气神互济,对修炼来说也算得不小的补益。只是补益过多,就会有害,羽现下还不晓得这些来去繁琐的道理,一切但倚着淳朴本性行事,也正好合了不求甚解的自然之道,处处恰能逢凶化吉。
封印异空底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千百条柔韧的白光炼结成索,曲折缠绕,每条光索上都连带着一串串或大或小、或简单或复杂的术符。在羽看来,这些术符并不适应印空中奇特的压力,因为无法得到四周天地灵力的滋养,每个术符都显得萎靡不振,干弱瘦小,连应有的灵光都振发不出来。
“主人,这个小法阵是自己长进来的,也没来多久。本来还算坚实,过上百年也未必会坏掉,可惜自己忽然乱了套,现下看来,唔,差不多就快散了!”
是么,这是个法阵?羽先谢了指环儿的提醒,神识凑近了些:大半日来不停施出风雷术和自己较劲的,就是它?和外界隔着这么远,它怎么能放了法术过去的?
羽迷惑不解,想要召唤一片术符来看看,正起念施法,白雾般的神识忽然就幻化成一只手掌,中指顶在拇指第二节,尾指虚勾成圆,俨然已经捏好了御风印诀!
嗯?少年一愣:今日怪事好多,自己每一刻都在变化,而身边的人情物景也在不住变化,变得多了,也真没心力一件件细察。唉,还是先探探这法阵的古怪再说!
神识内心的光点中飘出一线青光,透过白雾凝成的手印,带了一个空灵的虚影出来。这是羽以念力渡出的术语,虽然没颂念出声,但想来,又不是真个要施放法术,不过召唤个把术符到手,应该没什么困难。
羽再驱念力,青光控着术语虚影张缩了数次,数尺之外,白光索上的术符并不理睬少年巫师的召唤,还是在那里懒懒的挂着。
这么顽皮?羽松开念力,化手捏诀的神识回复成模糊的雾气。方才自己连番施法,发现此界中确实无半点阴阳之力可用,所以那些术符并不听从术语召唤。这倒很正常,但自己一个巫师在这里都没法运力,这小小法阵从哪里偷的气力来施展法术呢?
“指环儿,你说这里在天地五行之外,那小法阵如何能自己长进来,又如何能施放天地法术呢?”羽透过神念向神器问到。
“主人,我可没胡乱说啊!封印之空是老主人所开,专为收纳世间万物而用。而俗物顽劣,自然是要先断了它们的气力源头,才不怕它们在里面作乱造反。这千百年,可从没出什么岔子!嗯,至于这小小法阵吧,就是你要救的那个小子使的办法啊,他这十来年算得和咱们有缘,所以能借这印空一用,但他功夫太弱,只能……”
“等一下,”羽听得有些迷糊,“你说的那个小子,是,是说多思长老么?”
“是啊,不就是他么,你费了半天气力救的那个?他功夫太弱,只能在印空最边上搭个小法阵,如果那小子能精粹元神,嗯,也不用那么厉害,只要能象主人你这般神识出窍,就能做个更齐整的法阵了!”原来玄玉神器是上了千年的存在,普通世人,再如何苍老,对它都是小子一个。
“嗯,你道理说得没错,可,那个,能不能不叫长老为小子呢?他老人家从来和善可亲,我是很尊敬的。”羽涨红了神识,喏喏地透了意思过去。因着是第一次认真来吩咐指环儿,自己倒先害羞起来。
“……老人家就老人家,我跟着主人叫吧!”那边心想:嘻嘻,先答应着,我可不愿吃这个亏,记住了,以后再也别提起他就是。
羽回过来再琢磨:指环儿说这里不能用天地法术,那就是不能了。这可奇怪,长老用下什么神通,能越过封印异空中的规矩?
正在疑难时,面前的串串术符忽然摇了摇,再看,却又不再动。羽不受幻象所惑,神识一闪,停在了法阵下方,恰好迎住了一道无形无息,但非常熟悉的气机。
那气机并不稍停,直接透过白雾,擦着神识内心而去。但羽已经明了:这是长老,是源自长老深厚灵力的气机,这气机教会自己雷术,多次救了自己,定然不会认错!但方才,它为何要隐了气息避开自己?它在害怕什么?
不等少年猜想明白,那道逸走的气机业已反转回来,但和之前不同,它此刻现出了青白色本相,相当得意,其身后,还拖带着一尾赤光。那尾赤光甫现于羽的神识前,羽竟无缘无故为之一悸,一股莫名的哀伤不由自主泛了起来。
青白的气机还未飞回到法阵,阵中的术符均开始纷纷震动,本已枯萎的符划望向来处,招展伸缩,壮甚急切。
羽静静在旁,任着气机回阵。
印空中本应寂灭无声,但看着气机后那尾赤光,瞬间就被万千法阵术符分解吸吮,消化了干净,羽竟依稀听见饥渴的山兽抢食血肉时的泽泽声。
得到来之不易的赤光补养,小法阵兴奋地颤上几颤,就在最后半点赤光消亡之际,一线微细雷火从异空中迸现出来,它似乎也知道自己不该存于此间,哪敢多做停留,箭也似得,要向外界遁去。
才走不远,雷火猛地停住,被守候已久的一缕白雾抓住。那雷火自然不甘心,挣扎扭摆,想要击穿雾气逃走,但白雾舞动缠绵,灵动非常,一分一合时,展现的竟然是收雷印符的外象!
不出片刻,封印异空中就恢复了往日的平静,那道雷火没了踪影,留下的阴阳之气也在异空的威压下化为无物,唯有那小小法阵萎靡不振着,定是还在等待下一次的补养。
羽可不愿再给它这个机会,就在方才灭收雷火时,那法阵如何而来,使出雷术后又将如何而去,其间的玄机已全然展现:唉,那条让自己心悸神惊的赤光,赫然便是长老的护身灵力,如此不停地为阵法所抽取,简直是在折磨他老人家!
这法阵不知何故,远在封印异空中已经变得疯狂,如此反噬阵主,其害无穷,必须要紧快灭杀才是!但羽在法阵前徘徊数圈,始终不敢请指环儿出手相助——是啊,要灭除此阵确实简单,但那些联系整个法阵的柔韧白索,可着实不简单!
外界中的普通法阵是不需用这些白索联系的,阵法术符借以天地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