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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嗯嗯地应声,疾步上楼。
屋子里没有开空调,童大兵躺在沙发上看电视,手里拿了把折扇,慢悠悠地扇着。
“小悦,你乍回来了?”童大兵欣喜地站起身。
童悦发觉他的脸色是有点不好,但精神还行。“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抱怨道。
童大兵呵呵笑,“少宁说你高考刚结束,出去转转,又不是大病,就不惊动你了。”
“干吗要麻烦他?”虽然没有签字,但是他们离婚的事,早已知会给两家父母。
“一小心说漏了嘴,我讲胸闷,他硬要带我去医院看看。医生关照以后不能再下棋了。”
“你们经常联系?”
“你们结婚后,他每周都要打两三次电话,有时会送点东西过来。”童大兵怯怯地看着童悦,“以后。。。。。。我不会再接受了。”
童悦叹气,“你想要什么,我给你买。怎么会突然胸闷呢?”
童大兵低下头,“她。。。。。。出那么个意外,夜里睡不着,心疼得厉害。”
其实他一直忘不了她,只是怕钱燕生气,所以压着。终于压制不住,心就生病了。
“是意外,可对她也是解脱,你不要想太多。”
童大兵眼红红地点点头,朝门外看看,“你妈妈去买菜了,你留在这吃饭吧!”
她还是走了。
到了楼下,仰着头盯着童家的后阳台看了很久。
钱燕生性敏感、多疑,她呆在这,钱燕就会联想到刚刚去世的江冰洁。她不要把爸爸的生活陷入复杂境界。
钱燕的人生里只有童大兵了,她也尽量希望钱燕能过得轻松些。
她没有带伞出来,刚走出巷子,雨突然大了起来。她用包遮着头,一路小跑到公车站台。
手机响起,她盯着那个闪动着的名字失了会神。
“小悦,工作终于全部交接完毕,无官一身轻,一起吃个饭?”苏陌的声音听起来很愉悦。
“我刚从爸爸家出来。”和苏陌都约了很久了,是该一起吃个饭。
“我去接你,吃饭前我们先去看下亦心,向她告个别。”
“好!”她把站台告诉他。
一刻钟的时间,苏陌就到了。他看不去没有一丝丢官后的颓丧,反到有着状元及第的快意。
“怎么淋得这么湿?”她穿的是白衬衣,雨一淋,衣服就像透明的了。他从后座拿出一件外衣替她披上。
她看着他,他含笑挑眉。
后座上还有两束白菊花。
“卸下那个局长面具,做什么都方便了。电脑城不需转让,我请人管理,一个月过来一趟看看,你正好也可以回来看看你爸妈。还有光明正大地接送你、与你约会,是我最最开心的。所以,一点都不留恋那个位置。”
“你。。。。。。知道是谁向纪委举报你的吗?”
“不需要知道,不过,我到要谢谢那人,他让我看到了你的心。”他腾手去握她的手。
她看着他修长的指节,没有抽回自己的手。
一辆灰色的本田穿过风雨与他们擦肩而过,她随意地瞥了一眼,那车有些熟悉,像是傅特助的。
不过,一定是花了眼,傅特助怎会在雨天跑到这墓园?
两人撑着伞向徐亦心的墓走去,白色大理石碑上的亦心永远那样美。她真的很羡慕亦心,留住了容颜,享受着爱情的芬芳,从末看到过婚姻中阴暗的一面。
对于亦心来讲,苏陌确实是一个完美的老公。
有人愿意骗你,也是幸福的。
“亦心,你看小悦来了。你有两天见不到她,就会催着我给她打电话。现在,我准备把我以后的人生都给小悦,你心里面一定很开心吧!我会倾尽所有对她好的,我发誓。”
苏陌把花放在墓前,白色的小花苞在雨中轻轻摇曳。
童悦对着石碑欠了欠身。
江冰洁的墓在园子的另一则,两人走过去,发觉墓前有一束鲜艳的康乃馨,还有一个纸扎的蛋糕。
童悦蓦地记起,今天是江冰洁的生日。
是谁来过了?应该没走多久,那蛋糕四边的纸还没有完全被雨打湿。
正文 99,公转自转(五)
从墓园出来,童悦建议去亦心生前常去的餐馆。
亦心爱吃潮菜,一小碟一小碟的小菜装着精致的餐盘里,袖珍型的蒸笼里搁着小巧的点心。那里的茶也不错,亦心捧着骨瓷的茶碗,秀气地浅抿,眼角的笑意如花般绽放。
苏陌诧异地拧了下眉,下一秒,他宠溺地笑了,“好啊!”
熟客了,自然有好的位置留着。童悦没有接店里小妹递过来的菜单,苏陌对她的口味非常清楚,从来不用她费神的。
雨,时大,时小,像俏皮的孩子,没个规矩。
“下一次产检是什么时候?”苏陌温柔地问道。
她咬了下唇,从窗外收回视线,看向他,“苏局,虽然叶少宁做了许多令我寒心的事,但是他是个好父亲。”
他很爱孩子,不止一次对她说,我们要个孩子吧!
当看到她呕吐时,他脸上闪过的狂喜,她没有错过。
阴差阳错,他误以为孩子没有了时,他是那么痛心。那个晚上,他悄悄地摸着她的*,心酸不已。一声接一声的叹息,像棍子一下一下重叩着她的心。她在早晨逃回荷塘月色,急急与他摊牌。她担心再这样下去,她就没有勇气离开他了。
“小悦,我不是要代替他,只是想和你一起扶养孩子。”苏陌深深地盯着她,掬心在手,“你应该比谁都明白,孩子只有在健全的家庭中才能健康成长。虽然我从未有幸做过父亲,但我自信我亦是一个合格的父亲,只要你给我这个机会。”
店中小妹送菜过来,童悦侧了*子。等到小妹走开,她这才接话道:“我们明天就签字了。”
苏陌失态地碰翻了茶杯,他顾不上整理,伸过手紧紧握住她,颤身道:“小悦。。。。。。”
她低下头,“其实我坚持离婚,是因为我发现。。。。。。我爱上了他。”
说到这,她苦涩地弯了弯嘴角,却又像是自嘲。
苏陌依然专注地凝视着。
“彦杰在我心中呆了很多年,在我决定相亲想要结婚时,我想我已死心地认命,他真的就是我的哥哥了。爱上叶少宁,是件情不自禁的事,具体是什么理由,我也说不出来。因为爱,变得斤斤计较,变得苛刻,变得自私,所以才眼里揉不了一粒沙。车欢欢与他初恋的女子极其相似,又朝夕相对,如果换作我,可能也会心动吧!他说那种感觉叫喜欢,不叫爱,我无法说服自己去相信他。车城、乐静芬,我妈妈,上一代的悲剧才刚刚落幕,现在又轮到我粉墨登场了吗?无论是江冰洁还是乐静芬,都非常可悲。而车城呢,又何尝幸福?他为了爱情,背弃妻女,和我妈妈在一起。后来又为了女儿,放弃了爱情。我从他们身上能看到我们的身影,叶少宁为了责任会和我在一起,但他心里会装着车欢欢。他们都从事地产行业,会经常有碰面的机会,谁能保证哪一天不擦出火花来?”
“他一晚归,我就如临大敌。他身上沾点香水味,我就失控大吵,非要问出个结果来。手机里冒出暧昧短信,我会伤心半天。看到他与别人出双入对,我情何以堪?那哪是过日子,简直是行走在崩溃的边缘。他徘徊在两个女人之间,也不会太轻松。他是温和的人,不舍伤害任何人。爱又如何?总有一天我会因为他的温和而怨恨他,也许会失控地做出什么事。我没有告诉他孩子的事,就是不要他有责任感。这样子分开,他也不欠着我什么。我搬去上海后,我们就不会有交集了,我想我们都会过得很平静。”
“嗯!”苏陌瞳孔幽黑,深不可测。
她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微微有点气喘,她连着喝了几口茶。
“我是渴望爱,但那份爱必须毫无瑕疵,完完整整只属于我一个人,不要猜测,不会疲累。”
“只要你走过来,他就在你面前。”
她摇头,“可是我的爱有瑕疵,爱必须是相互的、平等的。”
“到了我这个年纪,得到过失去过,就不会那么苛刻。能够拥有一点爱,都会倍加珍惜。小悦,我没有要求你现在就爱我。我也不会要求你到上海就与我成婚。在孩子生下来前,我都不会提这件事。但是如果孩子离不开我时,我就不会再给你任何借口了。”他话里带笑,却讲得无比笃定。
“我真有那么好吗?”
他也是坦荡之人,却为了她在照片上做文章,甚至怕她迟疑,不惜打出悲情牌…………故意借别人之口爆出电脑城的内幕。
她了解他的,这么多年电脑城能如此隐秘地营业,除非内院失火,外人哪有可能知道?
他看到在江冰洁的葬礼上,叶少宁陪在她身边,他急了,走此险棋。
这些在从前都应是他所不齿的,之所以做这些,是想把她拉向他。
都是为了爱。
“不是好与坏,只有爱与不爱。小悦,你说除了爱你,其他我又图什么呢?”
是呀,图什么呢?
可是,她真的没有那么好!
嘀嗒的雨声伴着浓墨的夜色,童悦睡得非常沉,心情出奇的宁静。
第二天是阴天,她依约去了律师事务所,叶少宁已经到了,正装,头发一丝不乱,脚上的皮鞋纤尘不染,像是要出席什么重要的典礼。
她穿宽松的棉裙,完全是不修边幅的少妇脂粉不施,急急去超市买菜。
她卷起视线,不允许自己再看他一眼。
律师把打印出来的协议给他们看,她发现协议又修改了下,书香花园的公寓和君威车又划给了她,还有部分存款。
他看出她的疑惑,“房子和车都是你的名字,省得换户名了。存款也只是少部分。不管你如何否定,我们做过夫妻,总是事实。这是应该属于你的,不是弥补,不是馈赠,不是施舍。”
她沉吟了下,没有反驳,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一式三份,他看看她,随即也跟着落笔。
签完后,两人直接去了民政局。
雨天,离婚结婚的人都很少,他们没要等,很顺利地就办好了手续。
出来时,他站在民政局门口,回头看着黑色的门牌,说道:“离婚真的不难,只有相爱不容易。”
他俊逸的脸上满是无奈。
她听得倏地一僵,心上像是爬满了酸涩的种子,在这雨季的闷热空气里抽丝发芽。
他送她去书香花园,他要上去拿走属于他的衣物。
两个大行李箱搁在客厅里,另有一摞都没拆封的纸盒。都是她心情不好时,拿着他给她败家的卡疯狂为他买的衣物,大部分不实用却又极其奢侈。
“水费、电费、天然气的费用,我都预缴到年底,暂时没有什么别的事。一个人在家,门窗锁锁好,你的车还停在原来那个位置。”他把房间钥匙和汽车角匙轻轻搁在茶几上,看了看四周,“我走了。”
她帮他拎了一只行李箱,送到电梯口。然后陪着他等电梯上来。
楼道口静悄悄的,针掉下来都会听得见。
“童悦,我从来都不赞成*,不,甚至是鄙视的。”他突然说道。
她抬起头,对上他冷峻的视线。
她绞着十指,心跳停摆,呼吸都戛在半途。
“我从夜色迷人出来,看到她站在路边,她看着我的眼神象是匆匆下了个什么决定。我说送她一程,她上了车。在荷塘月色,她说真美,我顺着她的话意,邀请她上楼参观。一切都非常自然,似乎男女间的激情主控了所有的局面。当我抱着她时,她在颤抖,其实她很害怕。但她没有逃开。天还没有亮,她轻轻起身,曙光中,我看见她从脖子上解下玉佛,小心地塞到枕头下,然后离开。我故意多等了一会,才追出去。后来,她果真因为玉佛主动和我联系。在那晚更早的时候,桑贝上楼替她打招呼,说她酒精过敏,容易哮喘。但有一天,在我们有点小误会时,她把一杯酒一饮而下,直直晕倒在我面前。她带我去小面馆见她妈妈,对于婚姻,她又渴望却又胆怯,但她是那么那么想要一个家。。。。。。我总是心甘情愿让她设计着,她要我什么样的表现,我就配合什么表现。所以,当她说离婚,我没有过多反对。她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在做什么,她亦不会过多地问我的感受,我只要去配合。”
他说完,轻轻闭上了闭眼。
电梯上来了,他把行李箱一一提进去,对她点了下头,“我走了。”
他没有说再见。
她呆呆地看着电梯门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