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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炎胜走到了那菜地旁,看着已经被严管家叫家里人一起重新整理过的菜地。在这初冬里,很多植物都很难发芽。所以严管家让人种下的那些菜,这么多天,也没有看到一个小绿芽。
柴唯安缓缓走了过去,看着那菜地,苦苦一笑。想着当初那么快乐地整理着菜地,把自己的希望都种了下去,可是却什么也收获不到。
听到她的声音靠近了,季炎胜才说道:“我已经决定了。我后天就去米国了。在米国,有一个很权威的心理医生斯密斯,他会安排我尽量催眠,目的就是删除有你和余心的那些记忆。”
柴唯安心中一惊,痛,仿佛是一刀刀划过她的心脏一般地痛。可是她还是咬着唇,扯出一个微笑:“很好啊。今天我遇上覃宗和了。他也说对你最好的治疗就是那那段记忆抹掉。祝你成功。”
如果季炎胜在这个时候,看着柴唯安的话,他一定能看到,她脸上的表情。那模样就跟当初她在他的床上一样。痛苦,但是却还要拼命扯着微笑。
他只觉得,柴唯安从一开始就想过他好了,自然就会和她分开。他疯了,自然就被关进了精神病院。总之,他们是绝对不会有一辈子而言的。
他说道:“等我再回来的时候,我也许就记不得你,记不得这菜地了。”
柴唯安稍稍退后了一步,不让他看到她从眼眶中低落的眼泪:“那就忘了好了。对于你,对于我,都是最好的选择。”
不是,不是的。柴唯安心中呐喊着。她希望他们能一直走下去的,他希望他能信任她,能在她身边的。可是这样的话,柴唯安说不出来。就算说了,又能怎么样?季炎胜不信任她,一次两次,他们终究还是会分手的,这痛既然迟早要来,那么就让它来得早一点吧。
季炎胜将那烟头压在了地下,紧紧拽着拳头,克制着自己的双手没有去拥抱她。“你也是那么觉得就好。希望等我回来之后,你不要出现在我面前。我会在出国之后,让律师去找你。聚宝小区我的那套房子,已经是你的了。他会带你去办理过户的。”
“好。”如果她说不要的话,是不是会让他重新审核这段感情呢?
似乎已经没有别的话了,但是季炎胜却没有说再见,而柴唯安也就这么站着,等着脸上的泪渐渐风干,找不到一点痕迹。
许久,季炎胜才缓缓转身,将柴唯安拥在了怀中,在她耳边说道:“在我忘记我们之间种种之前,我还是想对你说一句话。我真的爱过你,用命去爱的那种。”
足够了,有他这句话已经足够了。柴唯安咬着唇没有让自己哭出来。她这句话是季炎胜在她耳边说的,她听得很清楚。他爱过她。只是爱过而已。
她张张嘴,想说她爱着他。曾经,现在,不知道为什么时候,已经爱上了他。但是她说不出口。在他的心中,她还是那个为了背叛出卖他而接近他的间谍。他们的交往,就是一场用心理学相互猜心的游戏罢了。
*
A大后门附近的那家餐厅,就和众多大学后门的款餐店一样。打着便宜菜多的口号吸引着众多学子。
在这快餐店用餐的,多是租住在一旁旧楼里的学生们。彼此也有是认识的多。
方天远和柴唯安走进来的时候,就有不少同学跟着他们打招呼。方天远点了餐,还是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他看着坐在对面的柴唯安,发觉了她的不对劲。她不说话就算了,餐厅里开着暖气,可是她进来之后,也没有脱下外套啊。
“唯安,热吗?脱外套吧。”
“啊,哦。”柴唯安应着,这才将身上那件粉色的薄棉衣脱了下来。却又接着不说话了。今天是季炎胜要离开的日子。她昨晚查过了航班。去米国的今天只有一班飞机,就是一个小时之后起飞的。她的脑海中甚至已经开始幻想着,如果她现在冲去机场是不是还能在登机口前截住他呢?
季炎胜这次离开,不仅仅是离开,而是会将她彻底忘了,在心中抹去了。他们从此之后,就是路人了。
“唯安?”
“啊?”柴唯安再次在方天远的呼声中回过神来,桌面上已经摆上了餐盘了。餐盘里的菜正是她喜欢的排骨。
方天远一边吃着,一边说道:“上次说的过几个月搬跟我住的事情,考虑得怎么样了?只是跟我住,要是你不想同居的话,那就分房我没意见。考虑看看啊,我认真的,很认真很认真的追求你呢?唯安?唯安?”
“啊?”柴唯安再次回过神来。看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有五十分钟,如果这个时候赶到机场的话,说不定还能拦下他。反正这里离机场也不是很远啊。再拖个几分钟,就算赶到机场,季炎胜也上了飞机,根本就见不到面了。
柴唯安突然站了起来,就听着隔壁桌的两个男生说道:“真可惜,A大少有那么魔鬼身材的小萝莉呢。”
“就是啊,年小米宅男心中的女神呢。怎么就这么去了米国了呢。”
“她本来就是国外回来的啊。嗯,估计现在也应该过安检了吧。”
“说不定已经坐在飞机上了。”
柴唯安因为他们的谈话僵住了脚步。年小米也是今天去米国?也是这班机?原来季炎胜是和年小米一起去的。原来季炎胜说他爱过她,现在爱的应该就是让他下决定去做催眠删除记忆的年小米吧。他出国是因为想给年小米幸福吧。
“唯安,你笑什么?”
听到方天远的话,柴唯安才发现自己站的就这么站着笑了。她匆匆坐下,说道:“笑我自己好傻罢了。没事,吃饭。吃饭啊。”
方天远伸过手来,轻轻擦去柴唯安刚刚滴下的眼泪:“那你现在哭什么?”
“我傻,所以哭啊。吃饭吧没事的。”
柴唯安扯着一个微笑。她突然问道:“你知道,学校里除了覃宗和,还有那个教授能做催眠删除记忆吗?”她没有钱出国,也听不懂英文,但是她也好像删除记忆啊。把关于季炎胜的记忆都删除掉。
可是这么问过之后,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她的心中浮现了一幕幕和他在一起的画面,那些温馨的时刻,让她不忍忘记。
他和她一起种菜,他让她绑在床上,他为了不伤害她,自残自己,他说过的那句,爱过她。
还有好多好多,都是她不想忘记的。
方天远愣了一下,问道:“你想……嗯……”
“不是,顺便问问罢了。”柴唯安急急回答道。然后她也低下头,大口大口吃着餐盘里的东西。她是想过,不过也只是一瞬间的想法罢了。她想她这辈子都不会忘记季炎胜了。哪怕他留给她的并不是多么美妙的感情。可是她还是想记住他。
*
季炎胜的离开,似乎让一切都转入了正常中。
柴唯安以工作室最后一名的成绩,进入了寒假中。
寒假里,方天远也搬出了那座旧楼,在同学同事的一片喝彩声中,请了整整五桌的客。虽然五桌不算多,但是到底也是有了自己的房子。方天远的爸妈也过来了。
在那小区附近的一家酒店大门旁,方天远的爸妈笑眯眯地迎接着客人。柴唯安和楼里的女同学们一起过来的,一身红色的大棉衣让她在这寒冷的冬天里,显得那么娇媚。
递上了红包,也不知道是谁推了柴唯安一把,让她撞到了方天远的身上,大家就笑着嚷道:“今天算你们订婚算了。”
方天远的爸妈听到他们的话,也禁不住上下打量着柴唯安。柴唯安笑着说道:“别胡说啊。我可是没有收到任何订婚信物的啊。”
笑着闹着一群人走向了里面的餐厅。方妈妈马上拉过自己的儿子,板着脸问道:“你女朋友?怎么也不跟家里说一声啊?”
方天远只是笑笑,也没有反对。其实他和柴唯安走到现在,这恋人关系几乎都是可以确定的了。季炎胜离开了,柴唯安脱离了那个圈子,她和他朝夕相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其自然。
方妈妈自然认为这是儿子默认了。她笑着说道:“怎么也不跟妈妈说啊。她是哪里人啊?现在在工作还是读书啊?家里还有什么人吗?对了对了,她的生辰八字给妈妈,妈妈回去让朱神婆帮你们算算。”
“妈~”方天远压低着声音说道,“这件事我自己有打算的。你就不要瞎操心了。”
“有打算有打算。你哥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孩子都出来了。靠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抱上孙子呢。唉,那女孩子叫什么啊?”
“柴唯安,柴唯安。好了妈妈。你先去招呼老家的亲戚吧。我跟我同事坐会去。”他一说完,就没有等他妈妈再说话,马上开溜了。要不然一会还不知道被妈妈缠着问多久呢。
这些大学生的桌上,一会敬酒,一会大口吃菜,等着大家吃饱了,一个个走出来的时候,方天远的妈妈突然上前拉住了柴唯安道:“那个,孩子,你叫柴唯安吧。”
柴唯安微微一愣,记起了这个阿姨就是刚才站在方天远身旁和他一起在门口迎接客人的人,应该是方天远的妈妈吧。她腼腆地一笑道:“是啊,阿姨。”
方妈妈上下打量着笑了笑,道:“过几天让天远带你去家里吃饭吧。哦,你放心,那新房子,是给天远结婚用的,我们不住这里的。以后你们小两口,想怎么着就怎么着。”
看来这个阿姨倒是看多了现在的同居现象,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了。柴唯安想解释,但是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好,只能微微一笑,不做可否了。
看到柴唯安要离开,方天远也走了过来。方妈妈马上说道:“好了好了,让天远送你出去吧。”
方天远也朝着妈妈一笑,虽然没有听到刚才妈妈跟柴唯安说了什么,但是用妈妈脸上的笑就知道,对于唯安,她还是很满意的。
他将柴唯安送到了酒店的门口,才说道:“明天有空的话,能陪我去买点东西吗?新家里还空荡荡的呢。”
柴唯安想了想,点点头,明天正好是周末啊。而且她确实很久没有去逛街了。
*
华丽的大别墅,花园中盛开着美丽的郁金香。在别墅的一侧,几畦菜地已经露出了点点嫩绿。最里面的辣椒上,还点缀着几个红红的尖辣椒。
在菜地旁,一个男人穿着拖鞋,挽着裤脚,银灰是真丝衬衫也很没形象的被拉高了衣袖。男人拿着一个矿泉水瓶子,瓶盖上扎了几个眼,正用给那些小菜芽洒着水。
他嘴里叼着烟,有些含糊不清地说道:“唯安,回来了。一会就能吃饭了。”
柴唯安缓缓走了过去,那男人放下了瓶子,掐灭了烟,轻轻抱住了她,低声道:“唯安,我真的爱过你。”
柴唯安醒来了,看着那宿舍中昏暗的光线下,自己身上盖着的粉色的被子。不是那做别墅里特有的暗红色,这里不是季家的大别墅。所以,刚才那梦中的季炎胜,他们的菜地,他的拥抱,他的话都是假的。
柴唯安缓缓坐了起来,蜷起双腿,长长吐着气。这个梦在季炎胜离开之后,她经常会梦到,里面的场景一次次的出现,每一次都是差不多的场景,差不多的话。
她自己就是学心理学的,她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她在强迫自己忘记这段记忆,但是她的内心真实的感受并不想忘记,所以一次次地出现同样的梦境来提醒着她。
可是一个人,怎么可能像记得就记得,想忘记就忘记了呢?很多时候,有着很多的无奈。就像现在,季炎胜已经离开好几个月了,她必须忘记他。因为他们之间不会再有交集了。他和年小米会幸福的,而她也会有她爱的人。
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怎么才能让自己从这样的困境中走出来。那就是用别的活动,把自己的生活充实起来,让她没有时间去想季炎胜。让晚上累得倒头就睡,没有办法去梦到季炎胜。一段时间之后,她一定就会从记忆中把季炎胜淡化去。
柴唯安看看床头的手机,上面显示着时间是六点十分。在这样的冬天里,六点多天都还是黑的,但是柴唯安还是决定起来了。换上运动服,穿上跑鞋,出门晨跑。只要让自己更累一些,才不会梦到季炎胜。
冬天的早上很冷,她沿着学校的围墙跑了半圈,回到自己的出租屋门前的时候,惊呆了。因为那提着保温饭盒,站在门口的男人,竟然是方天远!
他不是昨天就进新房子,搬走了吗?
“天远?”柴唯安走了过去。
方天远听到声音,回身一看,愣了一下:“你怎么这么早就去跑步了啊。这天气不适合跑步的,早上会有霜冻的。看看,耳朵都冻红了。”
说着他把一只手从手套中拿了出来,捂在了她的左耳上,让她这才感觉到自己的耳朵是冰的。
柴唯安别开头,用钥匙打开了门,一边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