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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在窗前她被拥抱后的表情,那行自眼角溢出的清泪。流在她的脸上,更烙在他的心间。
原来,只不过半年的光景,有些事,真的回不去了。
微光透过彩色窗帘照射进来的时候,蔡乾早就已经醒了。一晚上,他并没有睡着,脑海中不断翻腾的,是过往的甜蜜瞬间。等到天明的时候,望着不远处的彩色窗帘,他有片刻的失神。
……
“这个颜色漂亮,让人看了很喜悦”那个女子笑逐颜开。
“我看见你在床上就够喜悦了”蔡大狼就喜欢逗她。
“那就买这块吧,回去把它挂上”应对蔡大狼的调戏,忽视永远是最好的办法。
……
还是放不下,得去找她。蔡乾依旧穿着单薄的衣服,走在初春的街头,失魂落魄,好几次都差点被车子撞上。只是这些事,我很久很久之后才知道。
一夜未睡,醒来之后,感觉高扬的呼吸还徘徊在房间里。
他说,不想再骗自己,不想再错过十年。于是,我只能以无声息的呼吸来安慰他,任他轻搂着自己,放纵狂烈的思念无边蔓延。因为昨夜过后,我对他只说了三个字,说那三个字的时候,我脸上带着决绝的表情。因为我的心间早已住进了人,但是,那个人不是他。
当清晨思维清醒的时候,心口还有微微的疼痛,但毕竟一切都过去了,外面依旧阳光灿烂,世界还是原来那个世界。
手机响了,一看来电显示,竟然是有半年未曾出现的号码。
“喂,蔡乾,是你吗?你回来了?”我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惊喜。
“是,我在你家楼下”他的声音淡淡传来,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我飞奔下楼,全然忘记了自己只穿睡衣,今天还是上班日。
打开大门的时候,心中有微微的紧张,生怕是自己做了一场梦,直到看到他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早已热泪盈眶。楞楞地站在原地,竟不知如何是好。
“你过得好吗?”他穿着很单薄的黑色长袖V领衫,看上去精神不是很好,并没有如意料中的向我走来,给我一个熊抱。
我点点头,看见你回来我过得更好了,我心里默默想着,不自觉在嘴边扯出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微笑。
那抹微笑灼伤了蔡乾的眼睛,果然,和高扬在一起,她才是最幸福的。
“其实我回来,是有件事想和你说”阳光下,他抬起头,脸上还是没有笑容。
我的心跳加速,知道他最喜欢玩欲擒故纵了,可是却情不自禁地点头,欢欣雀跃。
“我要和别人订婚了,我们分手吧”
很长时间,早晨的空气都是凝固的,我觉得自己周身的血液也冻结了,许久之后,我才意识到自己要做出反应,
“蔡乾,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他苦涩地摇摇头,
“阿芷,我没有骗你,我爱上别人了,我们不能在一起了”
本是金桂飘香的十月,可枝头的味道,却不再甜美。
“你在国外交了女朋友是吗?还是男朋友?”我问得很苦涩,觉得自己心口被拉了一个大大的口子,一直在滴血。
“她是一个很不错的女孩子”他屹立在风中,显得那么单薄,却已是触手不可及了。
“恭喜你,终于找到自己的真命天女了”深秋的寒风吹在我的脸上,我强忍住要溢出眼眶的晶莹剔透。
“阿芷,其实——”我看见蔡乾上前一步,我立马回身,一个用力,把铁门甩上,站在铁门的另一端,漠然注视着他,“蔡乾,我祝福你”
祝福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
然后,我匆匆上了楼。
那个在雨中为我浇得浑身湿透的男子,那个在孤寂的夜里喊着我名字的男子,那个把自己锁在冰冷阳台上的男子,那个说今生只爱我一个的男子,原来,真的离我远去了。
中国到美利坚,4356公里的地面距离,12个小时的飞行时间,昼夜颠倒。生活在同一个世界,不同的国度,却是咫尺天涯。
缘起即灭,缘生已空。偶然的相遇,暮然的回首,注定彼此的一生,只为眼光交汇的刹那,然后挥手告别,奔向下一站人生,从此了无牵挂。
蔡乾,再见,你一定要过得比我好,祝你幸福……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自己写得特欠抽,还有,如果不留言说出本文最有爱的桥段或是对白,这个就是结局!以上!
第三十集 过期的购物卡
30
春去秋来,岁月的车轮在人生的道路上碾过三个轮回。
三年,不短的时间,可以让一个刚站上三尺讲台的年轻教师褪去青涩,可以让在风中摇摆不定的心得到安慰,也可以用来忘却一个人。
四年一轮回,今年又是带预备的年级,又一批光辉灿烂的初中生涯,青春懵懂,暗恋情长。若干年后,谁是谁都会不曾记得,只是因为,我们活在当初。
“女人,还不去吃饭,这都几点了?”
我抬起头,看见陆小文,哦不,应该是郑太太那张浓妆艳抹的脸。
“你们先去吧,我还不饿”我低下头,依旧默默地批着作业,看着面前一个又一个红色的大叉,心里堵得难受。
“听说高扬昨晚又在你家楼下等了一晚上”陆小文依旧没有走,猴在我桌子旁边,拨弄着她的栗色卷发。
画大叉的那只手突然停下,只一会儿,又继续改起来。
“姐姐,你管得太多了,我的私人生活不需要向你报告吧”
“哟哟,做了领导就是不得了”陆小文调笑着跑开了,
“别饿着自己,想吃饭随时找姐”她拎着深紫色的挎包离开了,走廊尽头听到她嗲嗲的声音,“辉仔,我马上就到,就不能等等人家吗……”
格外安静的办公室,只听见自己批作业的声音,还有规律的呼吸声。今天是周五,周末的开始,本该去购物、吃饭的快乐时光,可是手头还有那么多事情没有做好,只能静下心来放纵自己投入工作。
不一会儿,手机响了,一看,是陆小文的短信,只短短的几个字,却压得我心口堵得更难受了,就像这夏天的低气压。
“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抬头望一眼还是透亮的天空,三年了,世界的另一头,太平洋的彼岸,也许他孩子都有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在期待什么。
三年前,市里领导来听课的那节公开课上得很成功,还去市里参加了比赛,得了名次,从此就在其他同龄年轻教师中脱颖而出,被领导们予以重任,做了英语的备课组长,大大小小的事情忙得不可开交。
说到底,最应该感谢的人还是高扬,从前期的准备、策划和后期的修改,他提出了许多务实宝贵的意见,才能助我平步青云。
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又一条短信进来,“不要忙得太晚,明天有时间出来吃顿饭吗?”
一如既往的邀请,我疲倦地合上手机,没有回复,继续专心改题目。直到外面的天空变暗,整个教学大楼就剩下我一个人,我才意识到要回去了。
独自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却发现办公室的灯和门都被保安锁上了,可是包和手机都还在里面。
于是,只能从五楼跑下去,找门房间的保安拿钥匙。可是,刚赶到门口,心却凉了,里面空空如也,原来连保安叔叔也去过周末了。
偌大的操场有些寂凉,夏令的晚风吹在身上挺舒服的,可是我依旧汗水滢滢。目前能想到的办法就是翻墙进去,可是我没有自信下去的时候不会伤筋动骨;保安看样子也联系不上了,能够替我翻墙的学生也全都回去了。
垂头丧气地跑回五楼,却在办公室门口看见一个高挑人影。
“你怎么来了?”我还喘着大气。
“看你那么晚还在拼命,所以来接你”高扬穿着短袖的白色衬衫和修身的黑色长裤,一如既往的优雅。
“那个……”我不知道如何开口,让高扬翻墙似乎有些过意不去,毕竟是我自己造成的问题。
“办公室门是锁上了吗?”他看见我两手空空,这么问道。
我分外尴尬地点点头。却突然看见他把斜背包自身上拿下,开始脱鞋子。
我连忙摆手,“真不用,可以借我手机打给校长,然后问一下保安的电话”
“那太麻烦了,你等我一会儿,马上就好”我看见他已经打开走廊里的窗户,爬了上去。
“高扬!你小心!”我还来不及惊呼,他就翻进去了,落地的声音很重,看样子橱柜的高度确实挺悬。
“高扬,你没事吧?”我在外面急着喊。
过了许久,他才在里面回答,“没事,你等我一会儿,我帮你开门”
办公室的锁一直不好使,光开个门就花去很长时间,我透过门上的玻璃,看见豆大的汗珠从高扬的脸上滚下,他的衬衫全湿了。
我们站在门的两边,一个使劲往里拉,一个奋力往外推,可门丝毫不为所动。我突然想到,这就好比感情,一个在奋力追,一个却在拼命躲,两者之见永远保持刻意的距离,无法产生爱情。我知道,是我想多了。
过了十分钟,门终于被打开,我们都精疲力尽,燥热无比。
我进去理好挎包,无意中瞄到压在玻璃板下的一张购物卡,那还是心底深处的某个人三年前出国时留给我的,一直没舍得用,现在早过期了。
看见我望着那张卡发愣,高扬凑了过来,
“这卡早过期了,怎么还留着?”
有些东西过期了,可是感情不会。虽然每个人的外表变了,性格变了,可是内心深处,依然有值得深深眷恋的东西,历经岁月的沉淀,仍然没有褪色,还保持着最原始最完美的那份怦然心动。
“我们走吧”
我和高扬的身影消失在教学大楼。
“今天不能请你吃饭了,我身上有汗臭味”他嘻嘻笑着,全然没有平日里的严肃感。
“哪里,应该我埋单,今天你可是救了我一命”
“那就以身相许吧”
虽然知道这是玩笑,但我还是愣了一下,才分外尴尬地干笑了两声。
“不如明天你请我吧,当作谢礼”高扬依旧笑眼盈盈,很有气质地发出邀请。
“好,领导马屁还是要拍的”我上了车,朝他挥手告别。
三年,一千多个日夜,他的执着确实感动我了,不过,抱歉高扬,我依旧无法爱上你。
第三十一集 校庆之爱的电波
31
很快迎来了校庆,正逢建校三十周年,学校里的活动也搞得如火如荼。
这天全校停课,每个班级都要出一个摊位,有点像日本高校的校园祭,真佩服想出这个主意的校长大人,他来视察的时候,依旧一副自信满满,一切尽在掌握的样子。
所以,苦了老师和学生,校庆前一天晚上,还在布置特色摊位。
预备(6)班出的摊位是卖小礼品(不知道为什么,我和6这个数字很有缘,每次都抽到它),班长胡小文打出的口号是“多买多送,少买少送,不买不送”
我指着最后四个字说,“可以把它去掉吗?显得多余”
胡小文无情地瞥了我一眼,“你懂什么?这话一写,气场就出来了”
然后自己又忙活去了。
我发现,学生对一切事物都是感兴趣的,除了课本和作业。
明恋胡小文的体育委员陈小栋跳出来,
“老师老师,你看,展台做好了!”
这娃什么都好,就是喜欢邀功,让人受不了。
“嗯嗯,我们家小栋真厉害!”我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他立马将视线扫向胡小文,发现美女文头都没有抬一下,立马垂头丧气。
仁慈的汪老师拍了一下他的肩,
“是男人就要扛得起挫折,人生没有跨不过去的坎”
其实,我的潜台词是天涯何处无芳草,不过这娃肯定没听明白。
突然想到了王小剑,这个到了初二蜕变为无敌美男加国宝级校草的娃,当时是迷倒了一群花痴女生加上正太控老师。想当年,早晨出操的时候,他在微风中轻轻一甩头,后面检查我们班广播操的学妹立马在6班的打分表上将一周的广播操分数打成5个100,完全省去了我跑腿贿赂的份。
所以,有相当长一段时间,我极其重用他,简直到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小剑既是将又是土的地步,什么解决不了的学生内部问题我通通派他上场,全部迎刃而解。
当然好处没少塞,我帮他介绍了好几个正妹。当年最困扰我的就是蔡大头和王小菁这一对差男配优女的夫妻档,我苦口婆心,软硬兼施地要拆散他们。最后还让他们坐一块,希望远距离产生美,零距离产生恶心的黄金法则能起到作用,结果人家还是爱得死去活来。
为了这事,王小菁她爸都一哭二闹三上吊好几回,寻死觅活的,说他这辈子就指望靠女儿出头了。可当时,这好孩子就是鬼迷心窍了,硬是重了蔡大头的妖术。
如果说王小剑是人见人爱的优质偶像,蔡大头就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小痞子,那走路身形晃得真想上前踹他两脚。最后,我的战术成功了,于是班花王小菁改投优质偶像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