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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呼呼地在大街上走了几步,选中一家和风味儿十足的日式料理,精致抬脚走了进去。
照着菜单稀里哗啦点了一大堆菜,而且还专挑贵的点,看得服务员直咋舌,啧啧,今晚来了个大土豪!
其实何念西真不是故意扮土豪,她就是窝了一肚子火气没地方发泄,狠狠地花一把刑震谦的钱,权当宰他出气!
这里的服务非常殷勤,一会会儿的功夫,稀里哗啦上全了菜,服务员躬着腰谦卑地站在旁边,何念西瞅着那满满一大桌菜,忍不住地有点傻眼儿——
这么多……她一个人就算每份尝一点也就饱了,太浪费了,唉!
看着装修奢华的餐厅,以及精致小巧的各式菜肴,何念西越发觉得,她孤零零一个人坐在这里,简直太凄凉了!
尤其是跟周围其它桌上三朋六亲聚会的热闹场面一比较,她一个人叫这么大一桌子菜,着实显得很另类,十分地引人注意。
额……心理压力好大,还是找个人来陪陪吧,这么好的一桌菜,也该有个人来一起分享。
可是掏出手机电话薄一一翻过,不仅又沮丧地叹了气,电话簿上有二百多个人,可是,今天晚上能喊出来陪她掏心窝子的,除了米蓝之外,竟然再找不出第二个!
同学中也有玩得好的,但是她结婚的事儿在学校没有公开,当然不方便喊同学出来,而其他社会关系基本上都是利益关系,要么是跟勤工俭学有关的,要么是跟学业有关的,完全不适宜围着一张桌子吃饭谈心。
白疏是断然不能喊出来的,倒不是因为她上次在米蓝病房生气走掉的缘故,作为从小玩到大的好姐妹儿,何念西当然不会介意这点点小不愉快,相信白疏也不会介意。
不方便的,是白疏现在的情感状况——她执意跟贺明诚在一起,不管起因如何,但结果却是那么地苍白,小三,那么难听的字眼儿落在头上,现在还被孙彤在学校满世界传播着,拉拢人一起骂白疏。
相信现在对于白疏来说,再没有比“小三”更刺眼的词儿能让她发疯了。
临近毕业,白疏却都不能在学校出现,不写论文也不找工作,整天住在贺明诚给她购置的海边度假别墅里,过纸醉金迷的糊涂日子,不接电话也不回复短信,微信微博一律关闭,谁都不见,也不理睬任何人。
思来想去,也只有米蓝可以出来。
虽然这妞儿现在也不怎么顺心,但是……唉,顾不得了,谁要闺蜜就是用来在关键时刻救命的呢!希望米汉子能多多见谅吧!
何念西拨出了米蓝的电话号码,但是却一直处于无人接听的状态。
苦闷无比地撇撇嘴角,长吁短叹着,又给米蓝发了一条短信:干嘛不接电话?我在北条樱料理店,过来一起吃饭吧。
她哪里能猜得到,米蓝没接电话,是因为她正在洗澡,而她的手机放在房间里。
忙乎着涂指甲油的米萱本来是不打算理会她姐姐手机的,但是何念西一连打了好几遍,弄得她有点不耐烦,指甲油都抹花了。
恼呼呼走过去拿米蓝手机,正打算直接摁关机键,但是一眼看见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姓名,顿时收手。
于是乎,何念西发给米蓝的那条短信,就这么落到了米萱手里。
米萱对何念西的恨意,非但没有消弭开解,反倒越来越浓烈,尤其是最近跟江小乔搭上线之后,整天被怂恿挑拨着,智商更是降到零下,完全变成江小乔手中可以任意摆布的悲哀傀儡。
恨恨地盯着何念西的名字,回复了两个字:就来。
咬牙切齿地骂了几句难听话,飞快地把通讯记录删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拿出自己手机,立即拨通江小乔电话,一五一十全数汇报。
江小乔笑得别提多狂狼了,嗲嗲地说:“还真是巧了,我正在那家料理店隔壁的中日友好寺院里请佛像呢,震谦念旧,非得要让我住进西山乔园,那么多年没住人的地方,阴森森的,屋里得摆个佛像,我才能睡得安心……”
听她一口一个“震谦”地叫,米萱禁不住又开始羡慕嫉妒恨,酸溜溜地说:“你能到现在这种程度,我可是立了很大功劳的,你答应过我,达成心愿后不会忘记我,但愿你真的还记着!”
“当然记着!”江小乔有点不悦,但是现在还没到要踢开米萱的时候——只要刑震谦一天没睡上她的床,这事儿就不能算是成功,达成愿望,恐怕没有你们容易。
皱着眉毛,生意却依旧保持柔和,笑吟吟地说:“萱萱,我都收你为干妹妹了,干姐姐要是真的达成心愿了,震谦可就是你的干姐夫,干姐夫干小姨子,这一辈子的亲戚长着呢,你还愁分不到一杯羹?”
米萱听得一阵激动,满含期待地又叮嘱一句:“咱们说好的事儿,你可千万不准吃醋、也不准反悔!”
江小乔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我都主动说出来以后给你制造机会,让我男人接纳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现在事情还没完全成功呢,何念西只要一天不离开,我心里就不能踏实,我这就去那家日式料理,想办法让她彻彻底底断了对震谦的心!你就安安心心睡着等好消息吧!”
今天其实是适合喝酒的心情,但何念西却不想喝酒,她不懂酒,更不懂酒文化,却固执地认为,酒这种东西,喝得就是一个气氛,必须得要有三五好友的催化,酒喝进肚子才有滋味儿,一个人喝酒,实在太没意思。
点了一杯鲜果酸奶吃着,恍惚间想起她和米蓝、白疏一起,在湖上喝米酒喝醉、被郭南骁扛着送回家的事情,那时候,四个发小还能勉强坐在一起吃喝玩乐地共享腐败生活,相隔的时间并不是很长,可现在,却俨然已经是大相径庭的两种境况。
满桌子菜肴,完全是正宗的日式感觉,考究的餐具、精致的雕花、新鲜而精致的食材,漂亮养眼的造型,绝对是上乘的品质料理。
在来这里之前,何念西还想得好好儿的,一定要敞开胃口大吃一顿,狠狠地把那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给她的卡刷一把!
但是现在看着满桌子佳肴,却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非但不想吃,而且看到那盘过于新鲜的甜虾刺身还躺在生菜叶上时不时抽搐一下身体时,何念西好几次都生出了想要呕吐的冲动!
仿佛也就只有摆在面前的这杯鲜果酸奶能让她产生一点兴趣,淡淡的清甜水果被浓重的发酵乳包裹住,口感碰撞之间,极强烈地刺激着她几乎已经有点麻木的味觉。
细细品来,忽然就觉得这杯酸奶,就像是她现在的人生一般——入口才刚刚唱到一点甜,立即被铺天盖地的酸涩牢牢冲抵,唇齿间留下的甘醇还来不及细细回味,转眼间就已经被涤荡一清,只留下满身心的酸涩惆怅,无限迷惘,看不清身前要走的路。
这些事情,越想,越觉得头痛。
何念西闭上眼,轻轻摇头,努力切断思维。
拿起手机看时间,嘀咕着:怎么还不来……
米蓝性格乐观豪爽,无论遇到什么问题,都能大刀阔斧地很快消化掉。何念西觉得,她实在太需要米蓝赶快出现在这里、给她输送一点正能量了!
正念叨着,听到餐厅门口响起一阵清脆幽雅的铃铛声,何念西知道那是悬挂在餐厅大门口的一串北海道招财猫风铃,只要有人经过,就会自动响起。
应该是米蓝来了。
放下挑酸奶的黄铜小勺,正打算招手,可看清楚进来的人之后,顿时“唰”地凉了心,抬到一半的手,硬生生僵到了半空。
心中早已苦笑一团:怎么会这么巧,走到哪里都能遇到这个女人……这个世界,未免太小!
江小乔神情自若走进餐厅,左右顾盼一番,似乎是在寻找空座位一般,目光扫到何念西,立即作出一副惊讶的表情,随即直接朝着何念西的方向快速走过来。
瞅一眼满桌子的盘盘盏盏,轻飘飘地笑了一声:“好巧呀,又遇见你了!一个人来吃饭呀?正好我也是一个人,可以一起吗?”
自顾自地拉开椅子,在何念西对面坐下。
她倒是不客气,而且神情还超级自然。
何念西却是顿时浑身哪儿都不舒畅了,一秒钟都不能忍受跟这女人坐一起!
毫不客气地板着脸下了逐客令:“我不愿意和你一起吃饭,麻烦你立刻离开这里!”
“哟,你在喝酸奶呀——”江小乔坐着没动,教养很好的样子,丝毫没有因为何念西的脸色而生气,迅速岔开话题:“现在是冬天,喝酸奶很伤胃,你要注意点哦!”
“用不着你费心!”何念西怒目相向,有一股子火苗已经在她身体里熊熊地开始燃烧,她简直恨不得直接跳起来,把面前这个女人从椅子上一脚踢到地板上,然后再狠狠地踩上几脚!
在这个女人面前,她完全失去任何忍耐力!
可江小乔却完全不介意何念西的愤怒,继续笑着说:“其实我以前也很爱喝酸奶,觉得酸酸凉凉的味道让人心情很愉快,要不是今天来大姨妈,还真是想尝一尝这里的鲜果酸奶是什么滋味儿!”
以前?
她还好意思说“以前”,她早就应该很清楚,她现在的存在,只不过是仗着那份令人抓狂的“以前”,便不知羞耻地硬往人家婚姻里面挤!
何念西冷笑:“很抱歉,我一点都不喜欢喝酸奶,今晚这杯,是点菜赠送的,你要是喜欢吃别人剩下的东西,那就送给你,拿着去另找一张桌子享用吧!”
江小乔妩媚一笑:“哟,瞧你这话说的,世界上哪里会有人喜欢吃别人剩下的东西呀!再说了,真要追溯‘剩下’这个词儿,还不定谁先谁后呢,顺序千万不要搞乱了哦!”
她母亲的!欺人太甚!
向来口下积德的何念西,忍无可忍,啪地拍了桌子,怒气腾腾骂道:“什么玩意儿!请你立刻滚开!立刻!”
江小乔悠悠然拿起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长方形真皮夹包,站起来,漫不经心地拢了拢堆在一边肩膀上的长卷发,轻蔑地看着满脸怒火的何念西,千娇百媚地说:“本来还想要一杯酸奶尝尝,但是忽然想起来震谦以前总是叮嘱我,让我经期不要喝凉的,差点都忘记了,呵呵……”
她笑得温纯而无害,柔柔地抬起手冲何念西晃晃,“震谦一个人在收拾我们的婚房,我得去帮他呢,就不跟你聊了,再见!”
何念西咬紧牙关,胸口剧烈起伏着,眼底已经憋出了红血丝,盯着面前这个厚颜无耻的女人,冷冰冰送她一个字:“滚!”
江小乔夹着包,傲然转身,不慌不忙扭着腰胯,施施然离开餐厅。
她那副神色自若的样子,完全没有一星半点羞耻心,就仿佛一天到晚谋划着抢人家老公,其实只是完璧归赵一般,丝毫用不着说抱歉。
事实上呢,会不会也应该就是完璧归赵?
何念西不愿意去想,不愿意被这个女人的话影响思维,可是不由自主地,却满耳朵都是江小乔妩媚动人地丢下的那句话——
“真要追溯‘剩下’这个词儿,还不定谁先谁后呢……”
或许,刑震谦现在也这样认为?
……
何念西打了个寒噤,顿时浑身脱力,双腿软得竟然支撑不住身体。
嘭,跌坐在椅子上,眼眶顿时一阵酸涩朦胧。
她捏紧了拳头,仰起头,努力睁大眼睛,使劲儿把眼泪往回憋。
在心里对自己呐喊:“何念西,不要软弱,不要为不值得的人流眼泪!”
良久,身边伸过一只手,把一片纸巾放到她手心,轻声说:“小姐,我们总经理说,请你去里面的办公室休息一会儿,那里安静。”
何念西接过纸巾,低下头,迅速把眼睛里弥漫的水雾吸干。
拎起书包站起来,客客气气地对这位好心的服务生说:“不用了,谢谢你们总经理,也谢谢你!买单吧,谢谢——”
“我们总经理说了,今天他过生日,这里所有用餐的客人都免单,包括小姐你。”这种高档餐厅的服务生想必都受过专业训练,说起话来音量不高不低,语速也不快,轻缓温和,又极其有礼貌,入耳十分亲切。
全世界都遗忘了她,让她只能孤孤单单地在这里独自点一桌子菜,对着空气徒惆怅,然而,这个陌生的服务生,和这家第一次光顾的餐厅,却给了她一抹淡淡的暖意。
冬天的夜晚,来自陌生人的温暖,显得那般珍贵,就像是雪中送炭一样,几乎都可以用来铭记于心,成为人生经历中的佳话。
尽管服务生很友善也很热情,但何念西还是坚持买了单——用自己的卡。
坚持买单,是因为她已经收获了一份珍贵的暖意和友善,在她的心里,始终有着“厚德载物”的顽固情节,认为人不可以太贪心,太多的恩惠,怕是德不至厚,生命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