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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成心不顾她的感受,早就抢夺豪取扛回家滚床单了,反正有他爷爷支持,里应外合一举拿下绝对不成问题!
之所以先要对她坦言往事,就是觉得她不是以往在各种应酬场合遇到的那种,一看见他霸气的肩章、一打听他家庭状况,立刻就腿软的庸俗女孩。
她有性格有骨气,思想简单善良正直。既然对她动了心思,那么,他必须给予她足够的尊重。
可是,今天的这番“坦荡荡行动计划” ,貌似完全偏离了初衷和方向呢。
不急不急,反正这事儿也记不得,他会给她足够的考虑时间。
转弯拐进木棉巷时,刑震谦顺便瞅一眼陷在座位里已然呼呼大睡的何念西,那副猫儿般纯真娇憨的小模样,每瞅她一眼,心就又软下去几寸。
这样小巧娇俏的女孩,滚起床单来会是什么状态?
噗嗤……老男人果然寂寞得太久,一时不慎又发春了,果断拍脑门停止邪念,自己鄙视自己!
悻悻收回眼神儿,给自己宽宽心:急什么,早晚都是他的肉,晚些时间吃,不会死人!
何老连长正在院里那棵金合欢树下教警卫员小李下象棋,初秋方至,正是蚊虫肆虐的季节,老连长把扇子拍得啪啪响,一边打蚊子一边着急上火:“再不上马你就丢車啦!要是搁战争年代,让你保护长官,长官肯定死得连姥姥家都找不到!”
刑震谦刚停好车推开门,听到这番话,乐得险些笑出声儿。
不禁转脸又去瞅何念西,难怪这小丫头说起话来就跟火爆辣椒似的,一不小心就“嗖”——点燃爆发,敢情是从何老连长这儿传承的呀!呵呵~~
最近这段时间,何念西在部队里摸爬滚打确实吃了很多苦,后来又受了伤,虽然躺在医院里免除掉训练之苦,但却也没闲着。
刑震谦有那么两三次,刻意“路过”她的临时营房,都看到她正坐在窗户后的桌子边写写画画,时而咬住嘴唇苦苦思索,肯定是在为人生中第一份实习报道而努力。
今天乍一回到市区,交出报道资料,又要回家,大概思想上比较放松,睡得那么没心没肺,牙齿磨得咯吱咯吱响,不知道是缺钙还是做梦吃东西。
记得以前在哪里看到过,睡觉磨牙应该是缺钙引起的,那么回头要不要给这丫头买瓶钙片补一补?
刑震谦忽然意识到,自从这丫头一而再再而三闯进他的世界后,他的思维,不知不觉竟然变得如此啰哩啰嗦,难道是因为她在林子里昏迷时喊他一声“妈妈”,从此强行给他体内注下婆婆妈妈这种因素了?
擦!
总之,从何念西莽莽撞撞出现在他面前,凶神恶煞给他扣上“变。。态”这顶大帽子后,他的思想和行为,果然开始发生剧烈变化,越来越“变。。态”了啊有木有!
都怪这小丫头片子,干嘛长得这么撩人!
睡梦中露出的那副甜美可口样儿,哪个男人见了,能经得起考验、不胡乱遐想?
何况他一个三十岁的正常男人,身体壮得跟老牛似的,一腔热血无处挥洒,极度空虚非常饥渴啊!
路边人来人往,何念西的睡态可不宜被别人看见……
刑震谦果断伸出大手,拎住何念西胳膊,往起一提——“何念西,下车!”
何念西迷迷糊糊皱起眉毛,胳膊吃痛,条件反射地挥掌猛劈过去——
半空中被刑震谦抓住手腕,又捏着使劲儿晃了晃,“还没睡够呀你!到家啦!”
马路上车马喧嚣,何老连长又一心投入在象棋世界,一时没注意到路边状况。
倒是小李眼尖,听动静瞅过去,顿时高兴得大声喊:“是刑队!老连长,刑队来啦!”
何老连长气呼呼地推了推棋盘,十分不满意小李对于象棋的态度,瘪着嘴咕哝一句:“我看是你的救星来啦吧?你早就坐不住了,以为我不知道!”
小李嘿嘿笑着站起来,推起轮椅往路边走,“您看,真是刑队——”
刑震谦松开何念西胳膊,迎上来打招呼,“老连长——”
何老连长嘴角抽了抽,瞄一眼吉普车,语气有点遗憾,“你把念西带出去这老半天,我还以为你们都已经说好了呢,怎么还是喊我老连长,多生分呀,唉!”
老爷子半天也没教出个半吊子徒弟,说起话来比平时惆怅好几分,满脸怅怅的样子,看起来其实很萌很喜气~~
刑震谦浅浅地笑了,顺手把车钥匙扔给小李,“去,把她叫醒,车锁好!”
“是,刑队!”
这辈子能帮战狼特种大队刑队长锁一回车,对于一名普通警卫员来说,可真是三生有幸。
刑震谦接过轮椅,推何老连长进屋,边走边说:“老连长,我渴了,上次喝的那绿茶挺好,咱们边喝茶边聊天吧!”
老连长撇撇嘴,“喝茶有什么意思,我还有一瓶土地雷,咱俩把它干了!”
军营里磨练出来的爷们儿,谁要是喝不了半斤八两白酒,那简直就不是一名合格的军人。
刑震谦爽朗地笑了,满口答应:“好,听您的!”
土地雷是本地产的一种白酒,原名当然不叫土地雷,只是因为酒瓶外形酷似地雷,所以大家就给它起了这么个绰号。
喝过无数名酒的刑震谦,第一次喝到这种售价只有十几元人民币的高度数白酒,仰起脖子一嘬,只觉得仿佛有一把滚烫的刀子冲进口腔,嗖,划过喉咙,五脏六腑顿时腾起火焰开始燃烧!
“冲劲儿真猛——”刑震谦感慨。
正巧何念西一脚跨进屋子,边揉眼睛边往房间走去,老连长立刻叫住她:“念西!你去弄几个凉菜,这酒度数高,得用凉菜压一压!”
失去父母,爷爷腿脚又不方便,从十岁那年起,何念西早就已经可以熟练麻利地做饭弄菜。
本来很听话的孩子,今天却偏偏闹起了别扭。
迅速瞟一眼坐在桌边、眉眼深邃望着她的刑震谦,停下脚步,摊手苦笑:“爷爷,我才刚进门,家里有菜没菜还不知道呢,再说,您也不心疼心疼我,让我休息一会儿!”
“冰箱里菜多着呢,都是瓜瓜买的!”老连长一点都没看见刑震谦眼中忽闪而过的细微波澜,继续没心没肺地叨咕:“你这才刚睡醒,还用得着休息?军营回来的人,哪儿来那么多娇贵习性!”
何念西有点怀疑她是不是爷爷从马路牙子上捡回来的,否咋,当着外人面儿,怎么一点都不护着她呀!老糊涂了……呜呜!
无奈进厨房,惊讶地发现,冰箱竟然换成了双开门三截控温的最新款式。
不仅如此,就连油烟机、灶头也全部都换成崭新锃亮的名牌产品,另外还增加了消毒柜和微波炉。
连忙拉开橱柜门,果然,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成套的新餐具,一水儿的绿莹莹,正是她喜欢的颜色。
浅绿色盘子外沿儿配了墨绿色绣球花,旁边好像还有字迹,何念西拿起来仔细看,上面写了两行小字——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知不知。
噗嗤……《越人歌》刻到菜碟子上,形同焚琴煮鹤,太煞风景了吧!
这谁呀,这么酸!
何念西一乐呵,连忙又取了一只盘子出来,想看看这套餐具的厂家还能折腾出什么幺蛾子。
“骄阳兮滟滟,泳池兮嘈嘈,念念兮飘飘,瓜瓜兮哀嚎!”
轻声念出来,何念西先是一惊,怔怔地想了几秒钟,继而忍不住,捧腹一阵大笑!
儿时的趣事,本来早已经忘得干干净净,现在看到这几句顺口溜,脑子里顿时像放电影似的,唰唰唰回播出很多年前的一个夏天——
如顺口溜所言,那一天,骄阳似火,烈日滟滟,木棉巷唯一的游泳池里沙丁鱼似的插满了前来纳凉的大人小韩,乱哄哄嘈杂一片。
何念西年龄大,发育得早,个子比郭南骁高出很多,所以早他一年先学了游泳,到了泳池边,小屁股一撅,瞅准地方,噗通跳下去,整个人扎进水里,绿色泳裙就像是一片小荷叶,袅袅娜娜漂浮在水面上。
郭南骁初生牛犊不畏虎,以为游泳是件容易事,见何念西跳下去,他接连数了好几声,何念西的脑袋还没露出水面,他顿时急了,叫了几声姐,哇,咧嘴大哭,然后小腿儿一蹬,毫不犹豫跳下水!
后果可想而知,不识水性,个子又太矮,下了水,连挣扎都来不及,毫无悬念直接扑腾着沉入水底。
当然,立刻又被救生员捞了出来,否则也就不会有那段被他编出来用以抒发怨念的顺口溜了!
这是一首原创顺口溜,无论哪个厂家也不可能会生出一模一样的创意,何念西毫不费力就猜出来,这套餐具是郭南骁找厂家订制的。
无疑,新添置的这些厨具家电,肯定也是郭南骁的安排。
那么平房顶上多出来的小二楼,不用说,肯定也是郭南骁的杰作!
念颠脸颠胸。何念西“咝儿”地抽了一口凉气,那个伪文艺闷骚孩纸,她半个多月不在家,他竟然能在老平房顶架出个二层楼,这完全是打算长期驻扎在这里的节奏吗?
想到之前刑震谦带她走时,郭南骁冲过来跟刑震谦气吼吼叫板的样子,当时她只觉得这孩子大概在国外当少爷当惯了,脾气见长。
现在倒是有些明了,他肯定也知道了何家与刑家的那桩老古董“婚约”,所以才会那么抓狂。
那么现在,他在哪里?怎么不见人儿了?
哎呀……可别是一时冲动,在刑震谦跟前没出成气,拎块板砖去刑家闹事了吧?
何念西一阵冷汗淋淋……郭南骁对她的心思,她又不是白痴,当然清楚的很,只是一再躲避着,甚至连委婉拒绝都不敢,唯恐处理不好伤害到他。
在她心里,这个从小一起玩大的小。弟。弟还是很重要的,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愿意跟他闹出矛盾,让那份纯真深厚的情谊彻底消散,再也无从挽回。
那样,未免太残忍。
何念西心里一急,噼里啪啦冲出厨房,急急火火问何老连长:“爷爷,瓜瓜呢?瓜瓜去哪儿啦?”
何老连长有点儿不满,瘪了瘪嘴,问:“凉菜呢?”
何念西哭笑不得,“我看灶台上有现成的炸花生米,冰箱里还有鱼罐头,你们就用那个凑合吧!”
何老连长唉声叹气:“孩子长大了……”
“您老人家赶紧告诉我吧!瓜瓜呢?”何念西急得屈起指甲挠门框!
“瓜瓜呀,”何老连长不紧不慢地伸出食指,朝后院儿一戳:“从后院儿上楼,瓜瓜说他给留了台什么,什么来着……哦对,好像叫个D什么,你自己去找!”
何念西拔腿就往后院儿跑,边跑边嚷嚷:“那谁……麻烦你帮忙去厨房取下酒菜,谢啦哈!”
那谁——小李,连忙殷勤应声儿:“好,不用谢!”
何老连长看着小李的背影一阵笑,边笑边对刑震谦八卦:“你可是不知道,念西走了之后,这家里别提多热闹,瓜瓜不愿意跟小李住一间屋,可家里再没地方啦,于是瓜瓜一气之下,就给屋顶上改了个阁楼,拎着一堆乐器住上去!”
那副场景想象一下,确实挺热闹。
刑震谦浅浅地笑了一下,端起酒杯,“老连长,整一口!”
后来,何老连长得意洋洋告诉何念西,当时他故意不停地在刑震谦面前瓜瓜长瓜瓜短地唠叨,就是想看看刑震谦到底是什么反应。
要是吃醋了,那就非常好,说明他对何念西是真的上心。
正拎着菜刀拍黄瓜的何念西顿时一脸黑线,呼啦转身,拎着菜刀问:“那要是他不吃醋呢?”
何老连长一脸正气,凛然拍胸:“我老何好歹也是越战场上流过血的老革命,虽然咱家条件差了点,但是在部队里培养出来的骨气和原则却一点都没减,绝对不会因为贪图刑家的财势,猪油蒙心把你往火坑里推!”
“不过——”何老连长狡黠地眨眨眼,“事实证明,你爷爷我这块老姜做出的决策还是很英明滴,那天你往瓜瓜的阁楼上冲,震谦给我倒酒时,眼睛往你身上瞟,十分明显把酒倒洒了两滴!”
何念西哭笑不得,默默转身,抡起菜刀一阵挥舞,噼里啪啦,拍黄瓜!
架在何家老平房上的阁楼,外表贴满马赛克玻璃,阳光照射着十分耀眼。
何念西推门走进去,才知道这间阁楼不仅外表具有土豪金的气势,内里更是个性张扬令人惊叹!
大约七十多平米的一个通间,分隔出小小的卫生间,留了宽敞的阳光露台,剩下的空间,除了一张单人床和一套咖啡色布艺沙发外,完全被各种各样高低大小的乐器所占据!
何念西从哪些乐器中走过去,架子鼓,键盘,电吉他,钢琴,小提琴……认识的,不认识的,琳琅满目,横七竖八。
他真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窝了……
何念西轻轻叹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