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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岷开心地下车过来,想搂程惜雅的肩膀,却被她甩开。江岷有点发愣,最近她动不动就大发脾气,有时候他都有些茫然,她到底是不是那个他当初认识的温柔的雅雅。
但是很快,江岷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了,他看见了苏画,打算过去问问她的伤好了没有,因为那天他想去看苏画,雅雅却说她身体很不舒服,一耽搁,后来也没有去成。
程惜雅在一旁,发现了江岷眼神的方向,恨恨地笑:“怎么,你不会还打算让苏画搭你的便车吧,告诉你,不用了,人家才不稀罕呢!“
江岷疑惑地看着她,不明白她的口气为何如此刻薄。
“你不知道吧?苏画早就跟我们老板有一腿了,人家天天开着名车接送,还用得着你献殷勤。“
程惜雅的话让江岷倒抽一口冷气,又转过头去看苏画,他看见苏画真的钻进了那辆车里,脸上带着亲昵的笑。
他站在那里,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却又不敢不信自己的老婆,毕竟,雅雅从来都不会说谎。
易沉楷的车经过他们的身边的时候,苏画看到了江岷,心里一滞。她知道,程惜雅会对江岷怎样描述她和易沉楷的关系,她在江岷心里,又会怎样从纯真的邻家小妹变成万恶的狐狸精。
可是,一切不由她来控制,对于诋毁,她无能为力。
易沉楷发现了苏画那一瞬间情绪的低落,侧脸问:“怎么了?你认识程惜雅她老公?”
“嗯,以前的邻居。”苏画勉强笑了笑。
易沉楷没有再说话,程惜雅是哪种女人,他一看便知底细。她那种人会说什么话,他不用脑子也能想出来。世上传播谣言的,就是这样一群人,明明是自己就很想要,却要极力鄙视那个得到的人,显得自己多么清高。
“现在你们两家还住得很近吗?”易沉楷问。
“啊?没有,我们两家早就都搬了。”苏画回答,不理解他是什么意思。
“那就行了,只要不会有人在你家里人面前胡说八道,其他你都不用管。”
易沉楷的思维,让苏画好笑,亏他想得还真远。
不过,传不到家人那里,却会传到另一个人那里,秦棋。苏画苦笑了下,随便吧,相信她的,会始终相信她;不相信她的,解释什么也没用。
一切,只能顺其自然。
43 我们和你们
那一天来得很快,就在两天后的周末,秦棋告诉苏画,江岷要请他们吃饭。苏画的心里一凉,却说不出拒绝的话。
当秦棋带着苏画,来到江岷订的包间,开门的一刹那,苏画放在秦棋手中的手,就僵硬而冰凉:钱雪也在,就是那次和程惜雅一起在电梯里鄙视她的另一个老总的秘书。这是一场太显而易见的鸿门宴,程惜雅甚至邀请了别人来做审判她的证人!
秦棋感觉到苏画的异样,低下头来问她:“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苏画看着秦棋眼里的温柔,心里发疼,秦棋,过了今晚,你还会对我这么好吗?
她摇摇头:“没事。”说完就拉着秦棋向那张桌子走过去,该来的终究会来,躲不过,只能面对。
程惜雅已经抢在江岷前面介绍秦棋:“小雪,这是苏画的男朋友。”
“男朋友?”钱雪惊讶而玩味地重复这三个字,眼睛上上下下扫视苏画和秦棋,嘴角带着不明含义的笑。
苏画站直了什么也没说,秦棋温和而礼貌地微笑:“你好。”
毕竟是见过场面的人,何况秦棋的笑容如此养眼,钱雪也笑着说了句:“你好,我是惜雅的同事,钱雪。”
她没有说她是苏画的同事,因为她要表现她对苏画的不屑。
一直沉默的江岷开口了:“坐吧,要上菜了。”
整个吃饭的过程中,江岷一言不发,钱雪和程惜雅不时交换眼色,秦棋是神态最正常的人,他一直在照顾总是失神的苏画吃饭。
吃过了饭,江岷站了起来:“苏画,你跟我出来一下,我有点事找你。”
秦棋回头探询地看向苏画,她却没有看他,站起来径直走了出去。
江岷带着苏画来到大厅里最隐秘的角落坐下,低着头沉默了好久。
苏画也只是沉默的坐着,无意解释,别人的心里早已经给你定了罪了,说得再多也只会被认为是狡辩。
江岷终于开口:“苏画,我不知道你的私生活现在到底是怎样混乱的一个状况,但是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做人做事要懂得自重。“
他知道他的话说得有多么重,因此,说完之后不忍看苏画的脸,就站起来快步离开。
苏画怔怔地坐着,眼里已经热得刺痛,却只是盯着远处假山上的流水,不让自己哭出来。
从小到大,江岷对她再生气,也从不会说出一句伤人的话,即使他跟程惜雅在一起,伤了她的心,她也知道,江岷从来没想过要故意伤害她。
可是现在,连对她这样好的江岷,也已经不再相信她,那么秦棋呢?秦棋还会相信吗?
江岷回到包间,秦棋看见只有他一个人,问:“苏画呢?“
江岷拍了拍秦棋的肩膀:“她需要一个人冷静地想些事情。“
一旁的钱雪,已经沉不住气开口:“她是需要好好想想。“
江岷下意识地想要阻止钱雪往下说,程惜雅却开了口:“哎,你别乱说。“
钱雪急了起来:“我哪乱说,她跟易总的那点事,华易谁不知道?“
程惜雅的心里,得意地冷笑,她就是看准了钱雪的城府不够,才找钱雪来当枪手,果然效果奇佳,自己不用动手,已经有人噼里啪啦地把子弹尽数射向苏画。
包间的门这时被推开,苏画脸色苍白地站在门口,她谁也不看,只是把眼神停在秦棋身上,手已经在背后握紧,指甲勒进肉里。
秦棋背对着她,她看不到秦棋的表情,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一秒一秒地跳动……
秦棋站了起来,转身走向苏画,在座的人都屏住气看着他,不知道他会不会给苏画一耳光,然后愤然离去。
苏画静静地看着越走越近的秦棋,等待他的宣判。
秦棋走到苏画面前站定,手抬了起来,苏画闭上了眼……
秦棋的手,却是轻柔地落在她肩上,揽住了她,她不敢相信地睁开眼,看见秦棋的眼神,一如从前温柔。
秦棋搂着苏画回转身,对江岷微笑:“谢谢你们今天请我们吃饭,改天有时间我们再回请你们。“
他的话,始终把“我们“和”你们“分得格外清楚,只有他和苏画,才是真正的”我们“,其他所有的”你们”,都是外人。
苏画的心温暖了,她终于可以坦然地正视那些外人。
秦棋带着苏画出了包间,苏画低低地说:“我跟易总,不是他们说的那样。“
“我知道。“秦棋笑着将她搂得更近一点。
苏画鼻子酸了,秦棋捏捏她的脸蛋:“又哭,又哭,羞羞脸,都是大姑娘了,一点小事就哭。“
苏画含着眼泪笑了,真正释然。
相信她的,真的会始终相信她!
44 微笑的虎尾兰
第二天早上,秦棋送苏画上车,他在站牌前握着苏画的肩:“这几天公司特别忙,我不能来找你,有时候忙起来可能会忘了给你打电话,你乖乖的,不许又胡思乱想。”
苏画不好意思地笑了:“好。”
秦棋俯下头,给了苏画一个深吻,毫不避讳周围的人来人往。
“好了。”他轻点一下苏画嫣红的唇,坏笑:“这个吻应该够你回味到我忙完工作的那天。”
苏画脸红了,心虚地打量四周有没有熟人。
公汽来了,秦棋推苏画上车,看苏画在车窗望着她,潇洒地又给她飞了个吻。
苏画忍不住笑,原来秦棋也能这么奔放!
到了公司,冤家路窄,在大厅里又碰见了程惜雅和钱雪。苏画连招呼也不想跟她们打,一个人走向电梯。
那两个女人却从后面追了上来,在进电梯的那一刻,钱雪故意狠狠用肩膀一撞,苏画躲闪不及,高跟鞋一崴,往旁边倒去……
就在她以为自己铁定会跌倒的时候,身体突然被人扶住,抬起头,看见一双怒火冲天的眼睛。
不过,这怒火不是针对她的,易沉楷扶着苏画,一只手挡住电梯门,狠狠地盯着电梯里的两个女人,一字一顿:
“除了我,谁也不许欺负她。“
程惜雅和钱雪,面如土色,苏画却不禁莞尔,有窝心的温暖。
他强硬地不许任何人欺负她,却又霸道地坚持自己欺负她的权利。
易沉楷这个小孩子,总是可恶又可爱。
到了十楼,易沉楷问苏画:“你的脚怎么样?”
苏画动了动,疼痛让她皱紧了眉:“疼。”
易沉楷又回头狠狠瞪了一眼电梯,好像那两个女人还站在里面一样:“那两个花瓶,就该砸了算了。”
易沉楷的生动比喻,让苏画止不住地笑:“好啦好啦,你快扶我过去坐吧。”
易沉楷把苏画扶着在椅子上坐下,蹲下来就开始脱她的靴子,苏画吓了一大跳:“你干嘛?”
“检查你的伤啊,干嘛?不然你以为我看你有没有脚气?”易沉楷翻个白眼。
苏画哭笑不得,却还是紧紧捂住靴子的拉链:“你不知道女孩子的脚是不能随便看的么?”
易沉楷嗤之以鼻:“你以为还是古代呢?这么多臭规矩。”
苏画无语,却还是不让脱,最后易沉楷妥协了:“算了,你就倔吧,等着你的脚肿成个红萝卜。”
说完冷哼一声就进了办公室,苏画一个人坐着,心里为他的威胁惴惴不安,最终还是脱掉了靴子检查伤势。
脚踝处已经肿了起来,而且一按就疼得钻心。苏画摸着脚,暗叹自己明知道华易是龙潭虎穴,干嘛不穿双平跟鞋,这样遇到攻击时也不至于遭这么大的灾。
“我就说吧。”易沉楷的声音突然冒出来,吓得苏画一声尖叫:“你是鬼啊,走路都没声音的?”
“我本来就是鬼,你自己上次说的。”易沉楷很满意她被自己吓了之后发出的的音效,对她一瞪眼,一伸舌,做了个鬼脸。
苏画看他又在她面前蹲下来,立刻把脚往后缩:“你又想干什么?”
易沉楷晃了晃手中的瓶子:“擦药。”
苏画这才看清他手中拿着一瓶红花油:“哪来的?”
“上次打架后医生开了没抹完的。”
刚才被吓到的苏画,出言报复:“你那也叫打架?分明叫挨打好不好?”
“那还不是被你拖累的?不然我肯定把他们打得人仰马翻。”易沉楷果然被激得气恼,不过苏画也没占上便宜,他抓住苏画脚的手略一用力,苏画疼得立刻见风转舵:“是是是,您武功盖世,是我拖累了您,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哈。”
易沉楷这才满意松开了苏画的脚,把红花油倒在手上,给苏画搓脚。他的力道让苏画疼得咬牙:“我不都道过歉了吗?你还要这么折磨我?”
易沉楷在苏画头上使劲敲了一记:“笨,只有用力伤才能好得快。”
苏画扁扁嘴,不可否认,脚被搓暖之后疼痛真的缓解了很多。
她看着那个蹲在地上认真给她揉脚的易沉楷,心和脚的温度在同步升高。他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易沉楷“啊,此时却蹲在”灰姑娘苏画“的面前,虽然没有为她穿上水晶鞋,却做着远比穿水晶鞋更让她感动的事。
在这一刻,她忽然有些恍惚,假如……只是假如……她先遇到的人是他……
“感觉好点没有?”易沉楷突然抬起头问,苏画惊慌地用手掠着滑落的长发,眼神转向窗边的虎尾兰。
气氛尴尬。
易沉楷也觉得呼吸紧了起来,他又低下头,沉默地继续为她疗伤,可是这个时刻,肌肤的每一次摩擦,都让两个人更觉异样……
翠绿的虎尾兰,悄悄地舒展着枝叶,静默地微笑,为他们记录下发生在十楼的每一点微妙甜蜜。
45 心动太晚
那一天,易沉楷不再叫苏画给他办公室送文件,每一次都是自己出来取,自己打印复印。到了中午,易沉楷直接打电话给小食堂,让他们把午饭送上来,他不愿意一个人下楼吃饭。
在茶几上铺了报纸,就成了他和苏画的餐桌,他牵着苏画的手,苏画一跳一跳地过去吃饭,他在一边笑:“你小时候一定很会跳房子吧?”
苏画翻他一眼:“你少幸灾乐祸。”
易沉楷笑:“不然我委屈点抱你过去好了,虽然你看起来有点胖。”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女人最恨的就是别人说她胖。
易沉楷立刻收到一个超大卫生球:“你才胖,还老。”
这也是尽往人痛处戳啊,易沉楷迅速松开了苏画的手,苏画平衡不好,摇摇晃晃。
易沉楷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把她扶住:“哼,看你以后再敢说我老!”
事不过三,这丫头已经说了两回了,他才三十,男人的钻石年龄,居然敢说他老?!是可忍孰不可忍!
苏画十分识相地闭上了嘴,心里却盘算着等她脚好了,一定要找机会报仇。
易沉楷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不屑地讥讽:“你就省省吧,